這一世的櫻穀裏繪,是個徹頭徹尾的孤女。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正是初三畢業考試結束的時段。係統給她的副本是父母長期在外,結果這一次出國時飛機失事,隻給她留下了一筆稱得上龐大的遺產。家裏的親戚本就不多,更不親近,於是小姑娘拒絕了所有人或貪婪或好心或假意的收養意願,獨自一人變賣房產,搬家到空座町生活。


    ...聽上去是個很有主意見的姑娘家呢。


    跟她的人設好不符啊(。)。


    好在的是,因為並不是沒有經曆過“孤女”的身份,櫻穀裏繪並不像表麵上這麽嬌氣,勉強能獨自一人照顧好自己。更不用說,係統給她選定的住址她雖然不能改,左鄰右舍倒確實沒有刁鑽的,覺得她一個人不容易還時不時伸把手幫個忙,日子還算過得下去。


    沒有所謂的“親人”的設定,其實某種意義上也是件好事。


    ——因為這意味著她沒有了之前那種擺在明麵上的最顯眼的弱點,不至於欠下撫養之恩這麽大的恩情,也自然不會被輕易地牽束。


    至於一個人生活可能會更辛苦一點...


    怎麽活不是個活法呢?


    ...她覺得這樣也挺不錯的。


    ——————————————————


    “大家好!我是朽木露琪亞,請多指教。”


    “...這個時候怎麽會有轉學生啊?”


    “是啊,真奇怪。”


    櫻穀裏繪聽見有人迷茫地呢喃,卻並未繼續留意。


    她的目光流連在前方的少女身上。


    ——站在講台前的是一個黑發黑眸的年輕姑娘。穿著跟大家一樣的校服,眉目秀麗精致,但怎麽看怎麽帶著一股冷淡的英氣。


    這種英氣說不清也道不明,但確確實實地存在著。


    即便她笑起來的時候越發貌美,一瞬間也顯得氣質溫柔如大和撫子;即便她也好好地在和同學社交,努力地想要讓自己不至於過分另類...可是對於觀察力還算敏銳的櫻穀裏繪來說,隻要她一安靜下來...乃至於不刻意遮掩,那種格格不入的氣質便異常鮮明。


    ...但她還是喜歡這個朽木露琪亞。


    不可理喻的喜歡。


    話說...這個名字...


    她為什麽總覺得有點耳熟?


    茶發的少女這麽想著,在朽木露琪亞的目光落過來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淺淡又溫柔的笑容,如同剛剛盛放的漫天遍野的山茶。


    黑發的女孩子微微怔愣,不知怎的耳根發紅,急忙轉開了視線。


    猶豫半晌,她戳了戳自己認識的人的後背。


    “喂,一護,那是誰呀?她叫什麽?”


    “啊?你說...你說她?”


    循著目光看過去的橘發少年也不由得微微怔愣,然後欲蓋彌彰地轉開視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如常。


    “那是我們的同班同學,也是我的鄰居。她叫櫻穀裏繪。”


    “櫻穀...裏繪...”


    朽木露琪亞喃喃念著這個名字。


    不知怎的,這隻是一個不算什麽特殊的名字,她卻在其中嗅到了全然的悲傷和歡喜,仿佛心頭盛開了萬千情緒幻化而成的繁花。


    ——————————————————


    “櫻穀...那個,櫻穀同學!”


    “啊?”


    抱著一摞書走在前麵的茶發美人聽見有人喊她,這才止住腳步,微微轉身,用帶著點驚訝、但仍然倍顯溫柔平和的目光看過來。


    黑發的姑娘快步小跑到她身邊。


    看長相,兩人的年紀沒什麽差異;按性格,櫻穀裏繪從來不是什麽熱情活潑交朋友的類型。但不知道為什麽,隻要麵對這位朽木露琪亞,甚至隻要聽見這個名字,她心底莫名就會生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與悸動。


    ...不會又是辣雞係統的鍋吧。


    “有什麽事嗎,朽木同學?”


    她這麽說著,安靜地佇立於原地,含笑的眉眼顯得越發楚楚。


    朽木露琪亞不知道為什麽,就緊張地抿住了嘴唇。


    “我...那個,櫻穀同學。”天哪幹什麽呢怎麽迴事啊她朽木露琪亞什麽時候是這麽慫的家夥了!氣場,對,一定要穩住氣場,她可是死神來著!“其實也沒什麽。不,我是說...櫻穀同學,我們能做朋友嗎?”


    qaq完蛋了......


    自己今天是怎麽迴事啦...這不是瞎說話嗎?正常人都會被自己嚇跑吧,更不用說眼前這個怎麽看怎麽讓人想要嗬護的柔弱美女。


    這下一定涼了...


    朽木露琪亞滿心絕望地想著,如果不是眼前的人還在看著自己,一定會給自己這張在關鍵時候說不好話的嘴一個巴掌。


    但是讓她又驚又喜的是,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糟糕。


    茶發的少女靜靜看了她幾眼,忽然垂下眼睫,微微笑出聲來。


    ——那是一個足以傾倒眾生的笑容。


    “為什麽不呢?”


    櫻穀裏繪決定暫時順從本心。


    所以她放任自己不再收斂屬於【富江】的魅力,以至於原本就足夠美好的容顏在這一瞬間越發明豔不可方物;她也任由自己用真正輕柔(而不是麵對其他人時多少過分客氣的那種)的聲音,仿佛想要蠱惑所及之處的全部生靈。


    ——她露出了笑容,於是她目光所及之處,盡數是姹紫嫣紅。


    “我很高興,朽木小姐願意和我做朋友。”


    她這麽說。


    朽木露琪亞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那——那,我是說,你可以叫我露琪亞的。”也不知道為什麽,露琪亞總覺得自己更願意被眼前的女孩子直接稱唿名字而非姓氏,“...可以嗎?”


    真是個得寸進尺的姑娘家。


    少女這麽想著。


    ...要知道,在她根據係統沒有給出太多的約束條件而確定這是個危險的世界後,就盡力不去和旁人關係緊密。到現在為止,她好像還沒有哪個直接稱唿名字的朋友呢,連有澤龍貴都隻能被她稱一聲“有澤”。


    但是......


    櫻穀裏繪的笑容仍然動人。


    ...她居然是願意順著這姑娘的。


    多讓人驚訝啊。


    如果誰現在從正麵對上櫻穀裏繪的眼睛,就會發現,她此時的眸光比起以往更加柔和,以至於整個人看起來都比以往更加鮮活。


    她聲音仍然輕柔。


    “當然,露琪亞。”


    ——————————————————


    “喂,我說,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因為我真的好喜歡她啊。”黑發的女孩子趴在天台的欄杆上,語氣有些無奈也有些莫名,“我也說不好這種感覺是什麽,可我就是想要靠近她啊。”


    朽木露琪亞忽地站直。


    “我說,總不會是她身上有什麽問題吧?”


    “胡思亂想什麽呢!”


    黑崎一護的臉色不算好,語氣倒是異乎尋常的篤定,“我跟她認識的時間不算短,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再說......


    誰不喜歡櫻穀裏繪呢?


    ——這是個非常深沉的命題。


    “我當然不是說她本人了!你想什麽呢?”露琪亞也楞了一下,不由得火大地踹他一腳,“我是說會不會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背地裏搞鬼!”


    即便理智上覺得哪裏不對,情感上...朽木露琪亞居然無法容忍任何對少女不友好的猜測,更無法容忍任何人懷疑自己會對櫻穀裏繪不利。


    ...我怎麽會傷害她呢?


    少女模模糊糊地這麽想著。


    ——那種內心深處生出的,近乎根深蒂固的在意乃至於迷戀,仿佛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和她的血肉融為一體。沒有遇見她之前還不覺得什麽,在見到麵之後,仿佛每一滴鮮血每一顆細胞都在呐喊著,要永遠永遠停留在那少女的身邊。


    黑崎一護不由得露出些思索的神色。


    “如果你這麽說的話...”


    認識櫻穀裏繪的時間不算短,他自認對這個姑娘也算有幾分了解。如果是沒有見到她這個人之前,知道這天底下有一個姑娘家可以讓所有見到她的人——無論男女,都瘋狂為她而著迷,那黑崎一護絕對會認為這有問題。可是見到櫻穀裏繪之後...


    見到櫻穀裏繪之後,黑崎一護私心裏竟然覺得,那都是理所當然的。


    黑崎一護不願意承認,但事實是...她的魅力無人可逃。


    就算是他......


    “喂,喂!你在想什麽呢?”


    最後拉迴黑崎一護過分發散的思維的,是朽木露琪亞的一腳飛踢。


    “啊喂,很痛啊!”猛地一個踉蹌,險些栽倒。黑崎一護不由得揉著被踹到的後背大唿小叫起來。


    朽木露琪亞給了他一個近乎蔑視的眼神。


    “那也是你活該。”


    就算做出了這樣的動作,黑發的少女仍然絲毫不覺得愧疚。相反,她摸著下巴,露出了一個怎麽看怎麽陰沉的表情。


    “我總覺得你剛才在想一些很糟糕的、我絕對不會喜歡的事情...糟糕到踹你一腳都不足夠的那種。是錯覺嗎?”


    “當然是錯覺了!我能想什麽東西?不要汙蔑我啊!”


    黑崎一護滿頭黑線。


    朽木露琪亞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不,我不這麽覺得。”她磨起了牙,“我非常相信我自己的感覺。果然,隻踹一腳不足夠呢,我還是好好收拾你一頓吧?”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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