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妮子,你倒是夠心大的,居然真的一直睡到現在。我還想著,你要是再沒點反應,我就去把你攪合起來呢。”


    “...我也沒想到我居然睡著了啊,我明明沒覺得有那麽困的,我醒了才發現我居然...qaq好吧我錯了。”


    “嗬,真好意思說。那邊是你的牛奶,還熱乎著,去喝吧。”


    “謝謝蒂娜!蒂娜你最好了。那...我就過去啦?”


    “...哼,去吧。”


    ——————————————————


    必須得說,這個早上就是一個災難。


    端著牛奶杯的櫻穀裏繪麵色如常,腦子裏的念頭卻到底不由得有些深沉。


    ...雖然說剛剛成功地抽身而出,好像從麻煩裏麵逃了出來。但是隻要是有腦子的人,看看那邊圍在一起坐著的四位大哥大姐,體會一下那種難以用言語描述的氣場氛圍,都不會覺得今天的事情到這裏就算是結束。


    說實在話,如果這裏不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家”,她絕對不會還在這兒呆著。


    ——趁早逃命才是真理好嗎?


    “需要我幫忙嗎?”


    “你?嗬,你不添亂我就已經覺得不錯了,哪裏還用得著你動手。”說不好蒂娜這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吐槽,麵上仍然帶著近乎嫵媚的笑意,隻是手上力度幾乎將少女的發頂徹底揉亂。


    ...喂,這就不好了吧。


    因為她做發型不要時間的嗎?


    茶發的少女笑著擋一擋她的手,神色仍然是安靜又柔和的。


    “反正我閑著也沒事嘛。”她此時的輕聲細語竟有一種莫名的嬌憨,“牛奶太燙啦,再放一放,這段時間我隨便做點什麽不是正好嗎?”


    “正好個鬼,我看,你給我老實點才是最好的。”


    蒂娜到底忍不住嗔斥一句。


    這話剛一出口,她就自覺語氣有點重,不由得後悔起來。但是眼前少女仿佛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於是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仿佛春風拂麵一般,輕而易舉就能撫平麵前之人內心所有的浮躁與不安。


    她輕巧地握一握蒂娜的手指。


    ——很溫柔,很乖巧,更是很親近。


    蒂娜這一口氣已經卡在胸口很久,此時才緩緩嗬出來,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近乎是苦笑的釋然神色。


    她垂下眼簾。


    蒂娜本人姿容嫵媚性感,身材也是符合這張臉的高挑窈窕,所以在注視櫻穀裏繪的時候也是略略低頭的居高臨下的姿態。但即便是這樣,即便茶發的少女氣質也一直柔和,其實卻很少會流露出弱態。她的眸光仍然清澈晶亮,注視蒂娜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那雙眼睛始終美麗得超乎想象,更難以沾染這世界上的塵埃。


    於是,她這些日子所有的煩躁、所有的焦急、所有的擔心、所有的不安,都像是不足輕重的笑話。


    ...可不是嗎?


    她為什麽就偏偏忘了呢。


    ...像櫻穀裏繪這樣外熱內冷的女孩子,豈能是別人輕而易舉就拐走的。


    不說別的,算算時日,她們兩個也相處了這麽久。除了一開始作為冒險家,她有些提防著這姑娘,之後她覺得自己還是足夠真心的。就是這樣,她都還是沒能真正走進這女孩的心裏,看到被遮掩起來的真實,這些更居高臨下的、甚至連自己的心思都沒有弄清楚的家夥又怎麽可能做到?


    就是他們擁有再高的武力,涉及到情感,尤其是櫻穀裏繪這種感知敏銳,又謹慎又冷淡的姑娘的情感,他們也多半是輸家。


    於是所有因為自己的女孩要被搶走而生出的焦躁惶恐就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蒂娜扯了扯唇角。


    ——是莫名帶著些冷漠與嘲諷的笑容。


    “心情好點啦?”少女勾一勾她的手指,笑容清甜,“還真不是我說你,多大的人了,還像是小孩子一樣鬧脾氣?蒂娜你現在的心理年齡怕是比我還小呢。”


    “呸。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放肆起來了。”


    就是心裏有愧,作為長輩一級(自認為),也不能放任自己視作半妹妹半女兒養大的姑娘爬到自己的頭頂上。蒂娜“啪”地對少女頭頂來了一記,隻是動作溫柔,力道也不重,反倒是能從其中流露出些許溫存。


    櫻穀裏繪隻抬手揉一揉,含笑的神色仍然柔軟。


    ——————————————————


    這些人再在這裏多停留段日子,她的心髒病非得提前發作不可。


    這絕不是誇張。


    把透明的高腳杯一隻一隻擺在他們麵前,少女的神色仍然溫和沉靜。


    至於他們討論的是什麽,她從頭至尾壓根沒有關心過。


    ...這種與外貌氣質不相符的近乎冷淡的態度甚至足夠讓人驚異。


    ——不得不說,他們的觀察力都是頂級的,之前少女的慌亂驚異並沒有瞞過他們的眼睛。可是現在脫離了距離太近還被包圍的環境之後,她就顯得如此鎮定自若,當時那浮萍一現的情緒就好像隻是他們的錯覺。


    ...錯覺?


    其實還真不是。


    不過有關這一點,櫻穀裏繪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兩句。


    她倒不害怕這些人多麽危險,也不害怕他們會想要殺了她——說實在的,反正在這個世界早晚都是要死的,被他們殺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再說,嚴格意義上算起來,她也算是死了無數次,各種死法都嚐試了一遍,死亡在她這裏早就不再可怕了。


    就是如果死的很痛苦,還是會讓人稍微不喜歡。


    (ps:她真的嚐過很痛苦的死法,不是自願的那一種。雖然經曆這麽多世界,很多事情已經忘掉,但是那種不喜歡的心情迴想起來仍然還記著一點點。)


    她比較計較的,還是與別人的距離太親密。


    ——尤其是異性。


    這個當真不是她性別歧視,而是...


    女孩子嘛,會聯想到有關床這這一方麵的概率總是會小很多的。而且,關係就是受【富江】影響好得有些過分,也未必會往超出摯友方麵的方向去聯想,這本身就是最天然也最可靠的庇護。


    而男的...男的會把一段關係想象成隻是朋友嗎?


    甚至,她退後一萬步,說到愛情。那麽有關於男女之間的情感,他們會單純到隻渴望柏拉圖式戀愛嗎?


    她覺得難(。)。


    必須得承認,在櫻穀裏繪這裏,大概是真的不可能存在男閨蜜的。


    也很難存在什麽正人君子(。)。


    歎氣jpg。


    “你要不要嚐一嚐?”當她把杯子落在派克諾妲的麵前的時候,派克對她露出近乎蠱惑的笑容來,隻語氣仍舊溫和,聽得出些許溫存,“話說迴來,明明一直待在酒館,我這兩天好像真的沒見過你喝過酒。”


    少女長長的眼睫不由自主就輕輕顫動一下。


    ...待在酒館怎麽啦?待在酒館就一定要喝酒嗎?不能喝白開水?


    ...好吧。


    如果隻是客人的話,來酒館喝白開水,一定會被老板罵出去的,一定。


    ——除非這個人能有櫻穀裏繪這樣一張臉。


    茶發的少女亂七八糟想了一通,最後露出些笑意來,仍然是淺淺的柔和。


    “沒辦法,我實在不會喝這些東西。再說,我以前嚐過一點,不喜歡酒精的味道,就更喝不下去了。”她纖白的手指向另一側桌麵上示意了一下,笑意加深,顯得越發柔美嬌俏,“我還是乖乖地喝我的牛奶最好。”


    派克諾妲向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一眼,不由得輕輕嗬一口氣。


    “...還是個小孩子啊。”


    她到底不由得這麽感慨一句。


    “喜歡喝牛奶也未必是小孩子吧?牛奶本來就對身體有好處啊,每天一杯不是很正常也很應該的嗎?”少女笑盈盈的,看不出這話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她漂亮的眸子掃一掃桌麵,最後落在瑪奇的方向。


    “...瑪奇姐也喝酒?沒關係嗎?我可以去幫忙準備一杯別的。”


    這一句話就有點小小聲起來。


    瑪奇看她一眼。


    茶發的少女也正在看她,眼神柔和溫軟——少女的眼神總會給人一種充滿繾綣旖旎的錯覺,於是被她這麽注視著的時候,好像自己就能成為她的全世界。


    這是錯覺,卻是任何人都不願意醒來的錯覺。


    “我沒關係。”


    瑪奇收迴目光,聲音還是平日裏的冷淡,盡量不流露出她複雜的心情。


    於是櫻穀裏繪端著托盤直起身來,笑意越發明媚。


    “那我就先迴去了,需要什麽可以叫我。”自始至終,她努力地忽略了兩個漢子的存在,並且十分感謝他們真的沒怎麽插話。


    她俏皮地眨一眨右眼,轉身走開。


    至於他們到底聊些什麽...


    對不起,隻要不把這個酒館毀了,她真的不想關心。就讓她安安靜靜活一些日子能怎麽樣呢qaq。


    是的,這就是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世界(冷漠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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