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超市采購漸入尾聲,要不是“見不得光”,閔素娥可能還要在蔬果區再逛一會,最後被吳世勳強製性拖走。


    閔素娥:不!我可以逛到天昏地暗,我真的很想吃水果。


    “知道了知道了。”吳世勳拽著她的手往收銀台跑,“我房間裏有,我可以分一點給你。”


    “不行!我需要新鮮水果補充維生素c……”閔素娥表現得很堅決,扯他的袖子,順手在路過的架子前拿幾瓶酸奶,“你等等我要看看酸奶保質期。”


    吳世勳推著購物車停下等她:“你歧視,我的水果就不新鮮了?”


    “你上次房間裏蘋果都皺巴巴縮水了!”


    吳世勳:“……那是個例。”


    “也是,畢竟你房間像毛坯房。”有個蘋果簡直匪夷所思。


    吳世勳挑眉:“你人身攻擊。”


    閔素娥沒有反駁,無恥承認:“確實。”


    氣極的吳世勳直接上手,在講道理無果的時候,就需要暴力壓製了,他使出絕活戳額頭。


    閔素娥: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出門去一趟超市我的臉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付錢是吳世勳刷的卡。


    其實閔素娥主張單獨結賬,因為這樣會降低被認出來的幾率,而且超市顧客少也不用排隊,個算個的能節省時間。


    但是作為大前輩,吳世勳就很執著為後輩付錢且財大氣粗,他酷酷地留下背影,掏出結算卡,閔素娥在前麵等著收銀員把東西裝進購物袋,本來想著默默低頭玩手機熬時間以避免收銀員大媽突然的關懷,突然發現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羅密歐:我想喝珍珠奶茶】


    閔素娥有點悲憤,手指翻飛開始打字,一個月前為了sbs歌謠大戰特地做的指甲長長了敲在手機屏幕上發出嘎啦的聲音。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喝奶茶!你剛剛“試吃”了一小瓶酸奶、半個水果罐頭還有幾塊麵包切片!】


    都能懷疑你是不是專門騙吃騙喝的了,就不能安安分分喝點健康的新鮮果汁嗎,還是健身的人還那麽喜歡奶茶,簡直不可理喻。


    而任性的人興致來了就是很想捉弄人,不管不顧開始點單把人趕走。


    【羅密歐:要黑糖奶茶,黑糖珍珠冰淇淋也想吃。】


    【羅密歐:你快點去,我會把東西都運到車裏的。】


    閔素娥:你就真的很過分!吃吃吃,冬天吃什麽冰淇淋,卡路裏爆炸胖死算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閔素娥也被勾得饞蟲上來了,反正她隻是蹭著喝一點,這樣是不會影響年後迴歸的。閔素娥做好心理建設,她利落地點開地圖搜索最近的奶茶店,灰溜溜跑過去點。


    店員可能著急什麽時候下班,根本就不想分給陌生人多餘的關心,手速超凡地收錢、攪珍珠、熬煮牛奶、裝蓋,一氣嗬成,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導致閔素娥滿載而歸迴到車裏,發現吳世勳還沒迴來。她也不生氣,因為這方便她偷吃,她甚至還把單子拍了照,萬一能找帥氣的大前輩報銷呢,就非常精打細算。


    等吳世勳大包小包放到後備箱,坐到駕駛座,才發現冰淇淋半個尖已經沒了,他張牙舞爪地上手搶。


    閔素娥打了一個飽嗝,大方地把奶茶冰淇淋都給他,並且把手放進他的衛衣帽子裏取暖,眾所周知,冬日裏衛衣帽子後麵的一方天地是最好的取暖勝地。


    “你好慢啊。”


    吳世勳打開車載空調,“你幹嘛不開空調?笨死了。”


    猝不及防變成笨蛋的閔素娥吃驚,要不是還在用帽子暖手早就動手唿過去了:“我要是開了空調,你還能看到這冰淇淋?”下場除了被她吃光就是全部樣光化成奶昔。


    “好,你最聰明了。”吳世勳把衛衣袖子扯長,本來他就瘦,所以這種事情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再捏住冰淇淋,往嘴裏塞,不一會兒就被凍得牙齒打顫,“嗚……好冷。”


    “你慢點吃。”


    吳世勳咋舌,把凍手的冰淇淋給她:“你喂我。”


    閔素娥:你是人?!


    閔素娥憤怒,有樣學樣用袖子捏住以避免和冷冰冰的冰淇淋接觸,用小勺舀出一大勺:“凍不死你!”


    吳世勳嫌棄扭頭:“我要報警了你謀殺男朋友。”


    “你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


    然後一身腱子肉的吳世勳就憑借力氣強硬地把勺子繞了個彎塞進閔素娥嘴裏。


    閔素娥:就很氣!


    在一口一口分食中,小半杯冰淇淋總算瓜分完畢,吳世勳把熱奶茶塞閔素娥手裏,自己朝手心哈氣。


    “好了,我開車。”


    “行吧行吧,你慢點開好了,也不著急。”閔素娥晃晃奶茶,用吸管戳開,遞給他喝。


    吳世勳嚼著嘬上來的珍珠,饜足地揉亂女孩子的頭發作為嘉獎。


    小小的車內,空調敬業地唿唿吹著,空氣中洋溢著奶茶的甜膩。


    因為購物和奶茶拖遝了一點時間,閔素娥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比預估時間晚了小半個鍾頭,閔英子奶奶抱著紅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剛打開門就聽到震耳欲聾的trot音樂的閔素娥:……


    被孫女抓住偷懶的閔英子:……


    信任逐漸崩塌。


    閔英子吃了那麽多年的飯,處變不驚,一臉慈祥地迎上去:“迴來了啊,快把東西放下,趕緊煮五穀飯。”


    閔素娥很悲憤:“奶奶我都看見了!”怎麽可以這麽坦然。


    “哎呀快來不及了,大鍋裏熬著牛骨湯,一部分要留著煮年糕湯,你不要亂動。”閔英子全當沒聽到閔素娥憤怒的指責,一邊把她往廚房推一邊叮囑,“你把五穀飯要的穀類洗一下,就可以做打糕了。”


    紅豆以為她們是在玩什麽遊戲,也歡脫地用身子拱閔素娥。


    “好好好。”閔素娥妥協,“奶奶我自己會走,可是打糕是力氣活我們行嗎?”就不能老老實實買外麵做的現成品嗎?


    “閔素娥你還想過個好年嗎?打糕是傳統習俗!”


    “可是去年就沒有。”還有前幾年甚至在國內都沒有,明明隻是自己想吃吧!


    閔英子怒目圓瞪,瞬間變成狼外婆,使出奶奶的氣場威脅她:“你去不去!”


    閔素娥妥協,咽下未說出口的事實:打糕是個力氣活,都是男人做的,就算朋友們一直說她怪力女那她也不能真的a上去錘個半天,那會沒命的。


    作為一個尊老愛幼的年輕人,閔素娥識時務地拿出工具——木杵和不鏽鋼盆。因為打糕這玩意兒不容易消化,加上送鄰居的份也就一小鍋,因此不用做太多,大大減少了人力投入。


    紅豆作為前任流浪狗,來到閔家就過上了養尊處優的小日子,閔素娥拿出盆子,還以為要給它洗澡,於是在客廳裏竄來竄去,用淩亂的步伐表示對洗澡的全身抗拒。


    “紅豆你過來!不是給你洗澡。”


    在造成狗毛一地的慘案之前,閔素娥趕緊把沒見過世麵的紅豆趕迴用柵欄搭成的“自閉小角落”,丟了幾塊小零食和玩偶,她可不想從打糕裏吃出幾條狗毛。


    閔英子奶奶把煮好的糯米盛到盆裏,炒等下要用的黃豆粉,邊做邊碎碎念:“現在可好多了,黃豆粉都要自己磨,我們以前過年都是幾戶人家一起……”


    閔素娥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用木杵亂搗一通,嚇得紅豆聽到木杵落在盆上的聲音耳朵就抖一下。她念出接下去的話:“男人用石臼搗,女人蘸水翻動是吧?奶奶我都要背下來了。”


    “你這才多久就不耐煩了?”


    “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閔素娥立刻虛偽恭維,“這說明要感謝閔英子女士的無私奉獻帶領家族走向富強!時刻牢記閔英子女士的艱苦奮鬥。”


    閔奶奶被逗笑:“你就這種時候機靈。”


    閔素娥:那必須的,看家本領不能忘。


    閔素娥甩甩搗得酸痛的手腕,這時門鈴突然響起來。


    “我去開!”還不用閔英子吩咐,閔素娥自覺去開門,這不就是瞌睡送枕頭,正愁沒有休息借口的閔素娥開心了。


    看到門口站著捧著幾個粉嫩色精致包裝盒子的吳世勳,閔素娥更開心了。


    吳世勳一開始是打算露個麵交個禮物就跑了,完全沒想到被大力女閔素娥扯進門,隻好朝著閔奶奶鞠躬:“奶奶好,盒子裏是補品和甜點,媽媽讓我拿來的。新年快樂!”


    伸長了脖子往玄關偷看的閔奶奶笑得更和藹了:“誒,新年快樂。世勳來了呀,快進來坐坐。”


    於是吳世勳抵著閔素娥開心到異常的視線被請進了門,閔素娥甚至還卑躬屈膝地親自給他拿了拖鞋,要知道,以前這種小事都是紅豆承包的,很不對勁。


    但這個念頭還沒停留太久他就知道閔素娥為什麽那麽殷勤了——她直接把他帶進“打糕工作區”,摳開他的手把木杵放進手心。


    吳世勳一臉疑惑地看著閔素娥:???


    閔素娥大大咧咧心情很好地給了一個wink,嗲裏嗲氣地撒嬌:“歐巴你最好了。”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這個女人就很自私。


    吳世勳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幹活,但是該有的象征性的抱怨還是不能省略的,“我可是客人,你就是這麽對客人的嗎?”


    閔素娥驢唇不對馬嘴地迴答他:“哎一古,我怎麽那麽幸運認識了歐巴呢。”


    逃脫了歲餐地獄的閔素娥心情大好,完全不管售後服務,滿腦子都是休息。她從茶幾瓜果盆裏拿出一個橘子,剝完皮,扒了一小瓣塞吳世勳嘴裏,還賊心大起親了一口他因咀嚼鼓起的腮幫子。


    吳世勳用另一隻手推開閔素娥的臉,小聲嘀咕:“奶奶在呢。”


    其實他之前不太關心這種,但是自從m3那群堪比狗仔隊一樣閃亮亮的大燈泡視|奸過之後,在超過兩人的場合親熱,他總是如芒在背。


    閔素娥繼續投喂橘子,伸手指了指一邊的廚房,用紈絝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腔調說道:“奶奶在炒黃豆粉,那個很容易糊的。”


    言下之意就是沒閑心兼顧這邊。


    而且奶奶根本就不是ky精,閔素娥敢發誓,要不是忙著做歲餐的緣故,奶奶早就帶著紅豆逃之夭夭了。


    吳世勳捏她鼻子,“打糕要做多久?”


    閔素娥用蘸水的勺子把初具雛形的打糕攤勻,“差不多黏糊糊就好了。”


    過了幾分鍾。


    吳世勳催促:“還要多久?”


    “快了快了。”


    又過了幾分鍾。


    吳世勳:……


    被無聲威脅的閔素娥用小刀割掉一小揪,連忙塞他嘴裏,“你覺得好了嗎?”


    吳世勳仗著好看亂用臉,變成高低眉,“粘牙。”


    閔素娥無語,壓抑咆哮的欲|望:就算所有打糕都有“好吃不粘牙”的噱頭,但是它就是會有那麽一點點黏的好嗎。


    還是和完餡的閔英子湊過來看了一眼:“好了好了,可以裹豆沙粉和黃豆粉了,辛苦了。”


    根本就沒幹多少活的閔素娥不要臉地承認了,並且誇誇其談:“也不是很累嘛。”


    甚至沒良心得想把吳世勳征用了繼續留下來包饅頭,還是當事人手疾眼快提前預讀了閔素娥的計謀,換上鞋就往外跑。


    “啊,我突然想起來媽媽還讓我迴去搗蒜,我先走了,奶奶再見!”慌張得連鞋子都沒穿好,好好的一雙帆布鞋硬是踩成了拖鞋。


    剛開冰箱的閔英子:“哎呀,這是給你們家的新年禮物你還沒拿!”


    吃著紅豆打糕的閔素娥豪氣揮手:“再見,新年快樂!”並且對逃走的勞動力念念不完,家裏有個男人就是很省力氣嗷。


    閔英子戳閔素娥額頭,拿孫女沒轍:“你呀就知道欺負他。”真不知道那麽優秀的小夥子看中了你哪裏!簡直就是自家豬拱了別人家的鮮嫩白菜。當然,這當然不能說出來氣孫女。


    “沒有。”閔素娥偷笑,“我們兩個是相互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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