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看到短訊的渡邊橙懵了一下。


    怎麽迴事?難道說中也最近喜歡吃青花魚了嗎??


    還是說這是什麽新暗號?


    但她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們倆和青花魚有關的迴憶,最近也沒聽說有誰用這個代號。


    ……那大概就是換口味了吧?渡邊橙這麽想著,輸入了迴複。


    【雖然我不挑水產的品種……但是中也,我其實是個蝦派】


    收到迴訊的中原中也:“……”


    雖然郵件發出後他就覺得自己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渡邊橙不一定能理解他的意思,但是這個就……


    [什麽啊?!我也不是青花魚派啊!!]


    “噗——哈哈哈哈哈!”偷瞄一眼看清了郵件內容的太宰治笑得捧腹,“有趣,太有趣了!哎,說起來我是蟹派的,都是甲殼節肢水產,說不定很合得來。”


    “喂……”中原中也似乎是想警告太宰治點什麽,但同時又吐槽欲爆棚,使得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像在朝太宰治翻白眼。


    “你這家夥明明都不認識她,這麽說不覺得太輕浮了嗎?”


    “咦——?”太宰治一臉驚奇地把中原中也從頭看到腳,直看得赭發少年煩躁地投來瞪視,才彎起眼,鳶色的眼珠點綴著天空落下的第一抹暗色。


    “原來一直以來中也都對我抱持著與此相反的看法嗎?太意外了!”


    “……”中原中也噎了一下,收起手機大力撇過頭,“嘁,你的自我認知還真是精準。”


    是他的問題,他就不該說太宰治輕浮,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對方。


    莫名其妙地刺戳別人的秘密又隨口把自己的惡意撇得幹幹淨淨,明明是不認識的人卻搞得好像對方會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什麽重要角色……說到底,不過是太宰治惡劣的性格作祟。


    反正中原中也是完全沒有要給這兩人牽線搭橋認識一下的意思。


    撈一個就算了,兩個是怎麽迴事?那不就是麻煩乘以二麽?!


    “唔……”正在聯機打遊戲的鳶色發少女突然停住了動作。


    “你怎麽了?”


    “總覺得有人在罵我。”


    “哦,這樣啊,放心吧。”榎田點點頭,“罵你的人肯定不少,指不定現在那個組織剩下的人還在想著怎麽報複你。”


    渡邊橙:“……我這是因為誰?”


    “嘛,其實也沒其他人知道是你下的手。”榎田假裝沒有看到她的眼神,“沒什麽情況的話,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我委托過『夕也』。而且就算知道,你也不是所有委托都會接不是嗎?”


    渡邊橙沉吟了一會,“挺難說的……我前段時間被一隻神奇動物盯上了。”


    “神奇動物?”


    “對啊,因為我到現在都沒想好是叫他米奇還是玉桂狗。”


    榎田:“……”


    雖然知道你是在意指某個人,但這是什麽奇妙比喻啊?!根本不可能猜中的!


    “說真的。”渡邊橙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放下遊戲機拍拍褲子站了起來,“我覺得他開的肯定不是米奇妙妙屋。”


    “那是什麽?”


    “米奇決死屋,輸了大概率會死人的那種。”


    榎田:“……”


    “所以,我一直認為他需要米奇不妙屋。”渡邊橙自顧自地說著,“老鼠還是被關起來不能亂跑才更可愛。”


    “……你這個想法有點危險。”


    “什麽?難道你喜歡老鼠在自己的地盤到處亂竄嗎?”渡邊橙反問一句,五指並攏做出了驅趕什麽的動作,用著棒讀的語氣叫道:“天啦!這個愛好真是太惡心了!”


    “難道不是想玩弄老鼠的你更惡心嗎?!你剛才還說了關起來會比較可愛對吧?!”榎田犀利地反駁。


    渡邊橙:“……嘖。”


    見她說不出話來駁斥,榎田麵上立時流露出了鬥嘴勝利的得意,翹著嘴角翻開電腦,屏幕朝向她。


    “那邊的據點就在這,監控也全部黑進去了。真棒啊,他們竟然還在裏麵藏了一個走私庫。”


    他毫不掩飾內心所映呈在那張笑臉上的愉快和亟待報複的躍躍欲試,語調輕快得像是躍動在琴鍵上的音符。


    “火/藥和槍/支?”


    不是沒有看到他的表情,那雙黑眸在看向屏幕時絕不可能錯開旁側的臉。


    但她的神色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第一次沒有被人罵作“怪胎”,不知為何在輕鬆之外讓榎田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的笑容變得更大,“還有石油。”


    渡邊橙俯身細看他調出來的倉庫地圖,“是分散的。”


    “對啊。”在她移開視線之後,榎田笑著合上了電腦。


    “所以接下來就勞煩你了。”


    #


    據點沿海,臨近博多港卻並未占據港口,反倒被外來的華九會和其他黑/幫分割得一幹二淨——不過臨近博多港隻是就地圖而言,若按照比例實際放大,比喻成牛郎望織女也毫不為過。


    而現在,正值淩晨一點,牛郎也是時候和他的牛一同安眠了。


    經過前一日的事,倉庫的戒備不可謂不嚴,但神經的高度緊張和身體長時間勞累所帶來的疲倦卻是難以抵抗的自然反應,再加上這裏臨海卻人口稀少,夜晚隻能聽見海風輕微吹拂的聲音,一個不小心闔上眼皮,以為是在睡夢中也不會讓人覺得稀奇。


    當然了,再怎麽次的組織也不見得會有全體送人頭的好事存在,但長久下來,守備懈怠的卻不在少數。


    硝酸胺、雷管、木球……渡邊橙趕在換班的空檔溜進倉庫,快速迴憶了一遍來之前從電腦上看到的分布位置。


    然後還有……等等,那幾袋是什麽?


    渡邊橙躍下屋梁,被手套嚴實包裹著的手撐住地麵,弓身落地。


    雖然已經有了大概的結論,但她還是決定驗證一下。


    重量不輕,劃開小口查看,裏麵是裝得滿滿的泥土,渡邊橙搓了兩下,聞了聞,預料之中的金屬味道混雜其中。


    果然是『不退之焰和日落白光』


    而說到不退之焰與日落白光,就不得不提及然德基爾·阿拉木塔。


    因為他正是這一噩夢的締造者。


    這位炸/彈商人極擅製作摻雜鋁粉的炸/藥,作為助燃劑的鋁粉能在快速燃燒的同時釋放白光,飛濺的高溫鋁雨很容易就能造成重度灼傷,並且由於鋁和水的化學反應,既不能立時用水澆滅身體上的火星,也不能用於救火,時間上的延遲和救助的困難都意味著爆炸的後果嚴重且難以逆轉。


    不過,現在放置在倉庫內的都隻是半成品。


    也不是不能理解。這種東西藏在自己的倉庫裏就算了,要是將危險性進一步升級,命脈還掌控在小小的遙控器上,說不準什麽時候會意外碰到按鍵,真是讓人睡都睡不安穩。


    所以渡邊橙覺得自己應該助人為樂。


    淩晨兩點。


    倉庫外的腳步聲突然密集起來。


    “boss?您怎麽會在這裏?!”


    “什麽?不是你打電話告訴我倉庫裏的東西被盜了?!可惡!那個情報屋到底了叫了什麽幫手過來!!”


    [ 叫了惡魔 ]


    渡邊橙無聲地做著口型,摘下了用於監聽的耳機。


    她遠遠地望向沿海的據點,按下了遙控。


    在夜裏釋放的白光立時將那一處渲染得亮如白晝。


    隻餘銀發少年顫抖著發出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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