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過濾完畢,楚妍有些苦惱地倒在了床上,抱著枕頭滾了兩圈。上個世界她身為薛氏嫡女、西趙皇後,自可以借勢而為,順勢而上。但現如今的情況,可沒什麽能讓她依靠的。


    大體歸納一下,這個世界她需要做到的是:讓錯過的男主女主相見,也就是促使她姐姐和安禾在一起,保持原世界走向。可是,他們原本是在音樂會相識相戀的。在原路已經發生偏差的情況下,一個喜歡聽鋼琴,喜歡演奏;另一個再不碰鋼琴,喜歡吉他。這題,真的有解嗎?


    將臉埋在枕頭裏,她已然可以腦補出鹹派(嚴謹派)與甜派(隨意派)的三百迴合大戰。


    再有,原劇情,何繪葶終身慈善,是因為何楚妍繼承父業,將公司發展壯大,充分給予了姐姐支持。可原主何楚妍是個真·害羞乖乖女,她該怎麽在不崩了人設的情況下才能成長為一代商業女強人……畢竟,父親走了,可沒有人從旁指導她了。


    她隻顧假死藥的特性,卻是忘了無論哪個世道,沒有錢都是寸步難行。早知道是這樣的任務,當初就該問係統君把她還是皇後時的私庫要過來!


    月光幽幽灑下,夜深又深,楚妍沉沉睡去。


    悠揚的鋼琴聲響起,少女緩緩睜開雙眼,已經是早上了啊!


    昨日睡得有些晚,楚妍勉力爬起來,一邊洗漱,一邊聽著鋼琴曲,一曲終了,她才上前關了鬧鈴。沒錯,曲子是自家姐姐彈的,在她還沒有放棄鋼琴,還可以無憂無慮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家裏總會錄下姐姐的鋼琴聲,是紀念、也是鼓勵。然後在陽光好的日子,一家四口坐在花園中,一盤一盤地聽,恰是溫馨與安寧。


    不光是鬧鈴,小姑娘把手機所有的鈴聲都換成了何繪葶彈得鋼琴曲。當初原主知道姐姐放棄最愛的鋼琴之後,素來安靜乖巧的她又氣又急,瞬間就紅了眼。憋了半天,憋紅了臉也不知道該怎麽阻止姐姐。訓斥?不用想都知道姐姐是為了自己好,況且哪有妹妹苛責姐姐的。勸阻?姐姐把手續都辦好了,現在隻是通知而已,看她堅定的神情都知道再無更改了。


    最後小姑娘眼淚婆娑地看著姐姐半晌,蹬蹬蹬地跑上了樓,一甩門就真的哭了出來……


    何繪葶看著緊閉的房門,站在外麵聽著妹妹的哭聲,最後手舉了半天還是沒扣響門。她知道妹妹是心疼自己,就如同自己擔心著妹妹。她們姐妹的心情是一樣的,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無解的。隻是她最近才想明白這點。讓阿妍一個人好好想一想吧,哭出來,也好。她總會明白的。


    結果原主第二天就把鈴聲全換了,意在抗議何繪葶的舉動,同時也保留著些許期待,希望姐姐還是能繼續自己的音樂路。


    誰知何繪葶隻在第一次聽到鈴聲時怔了怔,爾後無論小姑娘怎麽試探都隻是微笑著,縱容地看著自家妹妹。原主見姐姐竟然沒有半點反應,咬牙越發不甘心,於是這鈴聲就這麽一直持續了下來。


    楚妍低頭遂著原主想法把各個鈴聲的音量又加大了些,與姐姐‘鬥法’,這大概也算是青春期的一種?


    收拾好走出房門,何繪葶已經開始準備早飯了。看著姐姐準備煎蛋,身體快腦子一步地楚妍已經順手接過了煎鍋,手輕輕一推就把何繪葶推離灶台,極其自然道:“姐姐去熱牛奶吧,這裏我來就好啦!”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一種人手指纖長、靈活,彈得好鋼琴,玩兒地好吉他但就是做不好飯?


    楚妍微笑著告訴你,有,她家姐姐。


    自從她們二人在公寓住下之後,為了節省開支,自然是自己做飯最好。然後,在何繪葶燒糊了兩個水壺,點燃了一次油鍋後……楚妍默默地低頭看著她的成果,又抬頭看了看姐姐期待的臉,艱難地開口:“以後做飯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吧!姐姐努力工作就好。”


    好在做飯手殘這種基因沒遺傳到她的身上,楚妍做的飯雖不能稱得上好吃,但畢竟可以入口,而且在一點點進步。至於何繪葶……謝天謝地姐姐她熱熱牛奶、燒燒水什麽的現在絕對是沒問題了。


    吃完早飯,背上書包帶上午飯盒,楚妍衝著一家人的合照認真地說了句,“早安,我去上學了。”


    照片裏父母衝著她祥和地笑,楚妍將目光移向姐姐。


    那個時候何繪葶還是一頭長發,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牽著楚妍,笑得明媚又溫柔。將頭轉迴去,現在的姐姐依舊溫柔,卻不是原來那種明媚式的,而是帶有一絲憂鬱的輕柔。


    她剪著一頭齊耳的短發,露出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眼睛裏雜著迷霧,像是一隻孤獨地在湖麵舞蹈的白鷺。


    但是,依舊是自己最愛的姐姐。楚妍揚聲:“姐姐,我走了呦!”


    望著窗外晨光的何繪葶迴首,輕輕一點頭。“路上小心。”


    楚妍翻開書,大致瀏覽了一遍,悄悄舒了口氣。好在原主是理科生,不然……她大概會告訴大家什麽是‘偏科文化’,兩極分化、南北極與赤道不融合那種程度,哪怕十頭大象都無法把她在這條路上拉迴。


    s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無論是從軟件還是硬件上來講。作為一所私立學校,它的學生大抵非富即貴,當然,還包括了一部分的特招生。所謂特招,除卻學習好的,還有一些有著特殊天賦或者才能的人。


    自從何家在商界衰落後,楚妍就不太想在這裏學習了,一來學費太高,她不願意姐姐那麽辛苦;二來……總有人特意人前人後嘲諷她。可是她們家的衰敗幹別人何事呢?無端招來了這樣的閑言碎語,原主從小接受良好教養,初時簡直無法接受。


    莫不是傷害他人能顯得他們高人一等嗎?


    楚妍不說,何繪葶也就不知道實際情況。但她深知,一所好學校的重要性。她自己就是從s中畢業的,那裏師資力量雄厚。或許自己沒法給妹妹最好的,但是她有的,妹妹都應該有。哪怕很辛苦,她也要供妹妹上s中。


    容易害羞的人往往心思敏感,原主簡直難受了好一陣子,但又不好違背姐姐的意願,便堅持著上學。好在有次被圍著嘲諷時,她竹馬出現了,冷著臉把人懟走後,他迴頭看著楚妍不可思議道:“她們都是你誰?值當你這麽乖乖站著聽?傻啊!”


    話絕對是不中聽,但是原主卻清醒了。的確,那群人……什麽都不是,自己犯不著令自己這般難受,作甚麽理他們?


    想明白後原主第二天就向班主任說明情況,申請轉為特招生。然後,挺直身子從那些人身邊走過,神色自若。有什麽難堪呢?他們沉浸在嘲諷自己,而她卻已經看到明天的路。總有一天,自己會比所有人都優秀。


    拚著一口氣,原主每日學習到深夜,成功地在期末擠進年級前五,免除學費。然後,這次,是何繪葶哭了出來。


    你看,害羞的人往往敏感,內斂的人往往堅韌。每個人都柔弱而又堅強。


    楚妍將桌子上的書一本本整好,自己可不能墮了原主的名聲啊!又及,光學習可是不夠,有些事情也要提上行程了。


    正想著,幫‘自己’解了圍的竹馬君走了進來,坐在楚妍旁邊。說是竹馬也不確切,畢竟他們家不住在一起,兩家人關係並不親密。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原主從幼兒園開始就和他一個學校一個班,甚至同桌十有八次都是他。


    學校也好,同桌也好,本不是什麽事兒。重點是,他對‘欺負’楚妍有種迷之熱愛。


    幼兒園的時候搶楚妍洋娃娃,搶走也就算了,看了兩眼,嫌棄地說了句:“好醜。”然後就毫不猶豫地丟出窗外。


    幼兒園老師:……


    楚妍:嗚哇~哇哇哇


    小學,楚妍打開鉛筆盒,一隻蚱蜢跳到了她的脖子上……翻開書,一隻扁了的蝸牛殘軀……


    楚妍:已經叫不出來了,嚇傻了。


    初中。剛準備推開門,感覺門簷上有重物,平靜地往後退兩步,然後拿腳抵開了門。一桶水猛地傾倒下來,沒有沾濕她分毫。


    竹馬:噫,無趣。


    經過那麽多年的磨礪,她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應對種種惡作劇了,哪怕她本質上依然是個羞澀的姑娘。


    高中,很無奈地,他們依舊是同桌,不怎麽說話的那種。畢竟楚妍是完全不想搭理“黑曆史”滿滿的人。


    而竹馬則是,嘖,他得是倒了什麽黴才會和一個那麽無趣又對他了解地透透的人坐一起。


    直至上次解圍,兩人才算是又有了交流,和平相處起來。


    對了,竹馬的名字是江小宸。“宸”字有北極之星,帝王之尊的含義。起名的人估計是怕他壓不住,所以特意加了一個“小”字,隻可惜,他自己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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