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迴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天上的星星還在閃耀著,整片星空就像是一副畫卷,星星點點閃爍在其中,偶爾有薄雲飄過,美輪美奐。


    你推開門,手邊的行李箱就被迎接而上的機器人接過拿走,客廳裏坐著兩個人,他們聽到推門聲抬起了頭——


    “艾瑞塔…你哥哥他…”其中一個婦人哽咽著,說到一半怎麽也說不下去,淚水不停地滾落,留下一道道淚痕,令人觸目驚心,而在她一邊的alpha,也就是你父親,趕忙安慰她。


    你也連忙走上前去,坐在了母親一旁,摟住了她。


    母親手裏拿著紙巾,哭得喘不過氣,你的omega母親一如他人對omega的評價——脆弱而又敏感,就像是小動物一樣。


    你的手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垂下眼簾說:“現在還沒有結果出來,哥哥他一定沒事的。”


    這種莫名的篤定讓你的話聽起來可靠性十分之高,但是在他人看來,你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在那種襲擊下,九死一生尚且是種奇跡,如果有幸逃離了死神的手掌,那也會落下重度殘疾的地步,在這個時代,醫療水平也相對應地提高了,所以就算殘疾了也可以治好,或者是安上機械假肢,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方案,所需的費用對於普通家庭都是一種沉重的負擔,大多數家庭都承擔不起。


    所幸的是,對於你的家庭,這種費用屬於咬咬牙還是能支付的,但是前提是艾布納真的奇跡般地存活下來。


    接下來,你的事情就是不停地安慰父母,雖然你的alpha父親一直在旁邊笨拙地遞紙巾,臉上隻是淡淡的慌張,但是你知道他也在承受著巨大的悲傷和驚恐,所以從不厚此薄彼的你反而像是他們的保護人,在安撫好他們的情緒後,哄著他們迴去睡覺。


    把這一切事情做好的你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整個人以大字型一下子躺在了柔軟的床上,身下柔軟的觸感就像是觸碰到了輕飄飄的棉花糖,讓你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起來。


    你看著天花板,然後僵直地抬起手腕,點開了聯絡人的信息。


    信息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無數條短信接二連三蹦了出來,一個覆蓋一個,接連不斷,就這樣持續了好幾秒。


    你看了信息,有君子之交的同學,有對你十分關照的導師,還有你熟悉的朋友們。


    你的手指滑過一個個聯係人,略過了無數條短信,最後停在了幾乎被擠到最下麵的哥哥。


    點開,上麵孤零零地還掛著好幾天前的信息,黑字白框。


    [你:祝你一路順風,哥哥。]


    後麵還掛著 對方已讀四個字。


    你看著這條信息發了很久的呆,腦袋空空,最後還是抬起了另一隻手,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出信息。


    [你:哥哥,你還好嗎?]


    [你:…希望你好好的。]


    [你:我相信你還活著。]


    [你:…哥哥…我突然好想你。]


    你知道對方不會迴複你,但還是看著聊天界麵等了很久,直到——你猛地感覺到你的肚子一沉,突然有點唿吸不上。


    你放下手探到肚子那塊,果然摸到了某隻生物。


    於是你虛抱著它,直起了身子,然後看到本來躺在你肚子上的ruru滾到了你床上,然後它看到你直起了身,又靠上來坐到你大腿上。


    它軟綿綿地用頭蹭了一下你,然後叫了一聲:


    “喵~”


    它棕色的眼睛圓碌碌的看著你,尾巴纏在你手上,軟乎乎的觸感讓你突然感覺到很久違了,它低下頭舔了舔你的手臂,舌頭上的倒刺弄得你有點麻麻的,ruru整個過程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你看著比往常軟萌乖巧數倍的ruru,突然覺得心裏的一塊坍塌了下來,而且軟得一塌糊塗。


    你輕輕地摸了摸它的頭,笑了起來。


    如果有人看到你此時的表情,一定會大吃一驚,你的笑很多,你的笑容也有很多種,但沒有哪一種會如此地柔軟和脆弱,霧藍色的眼睛似乎是汪洋大海上一滴飄渺無望的水滴,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謝謝你啊,ruru。”


    你看到它一臉懵懂不知地歪了歪頭,然後順其自然地蹭了蹭你的手臂,再把頭埋下來,整隻貓卷縮在你大腿上,它熱乎乎的體溫似乎透過那一片肌膚傳遞到你身上。


    你抱著它,輕輕地把它放在床上。


    然後放輕聲音把自己的行李箱弄好,去洗澡,洗完後把ruru放在你旁邊,手上溫柔地摸著它的脊背,肉乎乎的,手感特別好。


    關燈。


    “晚安,ruru。”


    “晚安,哥哥。”


    在一片黑暗中,你的手還搭在ruru的身上,在道晚安後逐漸陷入了沉睡,這一天,你難得的沒有做夢。


    而你不知道,這一場敵襲不過是第一槍,拉開了聯盟和克林貢戰役的帷幕。


    這場戰役,持續了數年。


    ***


    在家裏陪伴著父母好幾天後,為了學業,你最終還是迴到了學校。


    迴去的第一天,你就四處奔波,為了一個事情——


    “主任好,我是來申請輔修的。”


    你拿著申請表站在主任麵前,身板挺得直直的,陽光斜斜地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光輝落在你身上,睫毛就像是被染上了一層金色,周邊還有塵埃在金光閃閃。


    “艾瑞塔同學,我能理解你,但是按規定,輔修是要過一學期後才能申請,並且這個專業…不大適合你。”和你隔著一張桌子的主任坐在椅子上,他帶著早就被時代淘汰的老舊圓框眼鏡,笑得一臉和藹可親,在說最後一句話時,臉上還帶著關切和擔憂。


    “我已經取得了本專業和輔修專業兩位導師的認同了,他們也簽了讚同意見,成績的話,我相信大家有目共睹,而且,我不覺得這個專業不適合我,論專業水平,我敢保證百分之九十的同學都比不上我。”你聽完主任的話,沒有急著反駁他的話,隻是淡定地闡述每一條對你有利的話,口中毫不留情。


    主任聽到你的話,隻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明白你是想學更多知識,甚至是有關機甲的知識,為了你的哥哥…但是我想說,人也要考慮自己的能力,這個專業不止要求頭腦轉得快、轉得靈活,其實對體力還有耐心毅力都有很大的要求,做一個最基本的機甲,起碼都要一個月,起早貪黑,甚至很多alpha都堅持不下去……”


    “他們堅持不下去是他們的事,為什麽要牽扯上我。”


    你打斷主任的話,在他錯愕的眼神中緩緩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帶著點鋒利和銳角的笑容。


    “而且規矩什麽的,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


    你的臉倒映在主任的眼鏡上,在日常中總是表現得溫柔又開朗的臉龐一下子變得張揚而鋒銳,就像銳利的冰刀,明晃晃的冷光。


    “…既然你執意如此…”


    主任聽完你的話,扶了一下有點滑落的眼鏡,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十分嚴肅,他沉默了兩三秒後又開口道:


    “同意你的輔修申請。”


    他接過你手上的文件,簽了名、蓋了章,然後遞迴給你,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你沒有想到那麽快就說服成功,手上的文件剛被抽離又被塞了迴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鋒利冷漠甚至沒來得及收迴。


    “我很期待,艾瑞塔同學的未來。”


    你聽到主任帶著笑意的聲音,一如他的神情,狡猾無比。


    ***


    迴宿舍樓的路時,你還有點恍惚。


    畢竟你們學院的主任是出名的難搞,據說有個同學實在是學不下去了,要求轉專業,然而轉專業的要求是成績獲得年級前百分之十,他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辦法,最後還是他要轉的專業主任看不下去了去遊說,最後才轉專業成功的。


    而剛剛,你隻是說了幾句話,連嘴炮技能都還沒使出來了,就成功了……你差點懷疑你家裏是不是有你不知道的後台。


    想東西的你有點心不在焉,結果撞到了什麽——


    有隻手突然伸出來擋在你額頭前,柔軟又結實的碰撞感讓你停住了步伐,你抬起頭,才發現這是為了防止你撞到前麵的路燈。


    這時你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那熟悉的信息素,轉過頭看向了來人。


    “伯德學長啊…好久不見呢…剛剛,謝謝你了。”


    你抿了抿嘴,然後朝對方笑了起來。


    雖然你的笑容依舊是和平常一樣,但在別人看來——


    “…不想笑的話,就別笑了。”


    伯德看著你的笑容,停了半響,銀白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你,然後微微垂下眼簾,壓著嗓音這樣說道。


    …


    誒?


    你歪了歪頭,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稍微地抿起了笑容。


    在伯德以為他說錯話碰到了你的傷心處時,你突然湊近了他,你們的距離一下子被縮近,臉對臉,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唿吸。


    “我沒有不想笑,沒有人能讓我不想笑的時候笑出來。”


    “我隻是看到學長,真的很開心,不知不覺露出了微笑而已。”


    耳邊傳來你軟糯輕柔的聲音,就像是輕飄飄的雲朵,伯德僵著身子,隨著你的話,眼睛逐漸睜大,瞳孔縮小——


    你的臉很近,那雙霧藍色的眼睛也能看得十分清楚。


    似雲似霧,看不見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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