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魔羅橫抱著安兮年,從後山一路走迴了房間,他將她放到了塌上,語氣冷淡:“需要叫醫官來嗎?”</br>“不用了,我沒事。”</br>“嗯。那我叫人準備洗澡水。”</br>因為他沒有拋棄她,他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將她帶了迴來,她很是感動,可是女人的直覺讓她無法忽略他的冷,她有些悵然若失卻不敢表現出來。</br>如果她突然跟他表白說自己愛上他了,應該會顯得很古怪吧?雖然他是個極具吸引力的男人,任何女人對他動心都不足為奇。</br>“德懿太妃會責怪你嗎?”</br>“在所難免。”</br>“玉姮的毒沒大礙吧?”</br>“沒有。”</br>安兮年輕\/咬下唇,她想跟他說話,她想通過與他說話來確認他的心,然而他的語氣實在是太冰冷了。側室傳來水聲,是女婢在往池中注入熱水,安兮年很自然的扶著牆站起來,低垂著眉目替他寬衣,她浪費了好多與他相處的時間,她已經來不及挽迴了。她幽幽的歎息,纖細的雙手解開他的腰帶,將鑲嵌著銀製狼頭的羊脂玉腰帶放到了桌案上,又敞開他的外袍,她乖巧的繞到他的身後將衣服從他的肩上褪\/下掛到了屏風上,“我今天差點就死了呢……”安兮年突然間開口,透著幾分心有餘悸,透著幾分疲憊和委屈,她輕輕的將額頭抵靠在他的衣服上。好希望他說一句安慰的話,或者什麽也不說主動抱抱她,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他,而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她敏感的察覺到在她想要靠近的時候,他們之間卻離得更遠了。</br>“不是沒死嗎?”他低沉的聲音迸出。</br>安兮年後脊一僵,不可置信的迴眸望他,天啊,他有著天神一般俊美挺拔的外表,卻像魔鬼一樣無情到令人齒寒!他不在乎她,他對她的生死無所謂……一滴淚悄悄的在她的眼中凝結,然後無法承重的落了下來。</br>這世上最殘忍的東西就是愛情了,因為它無法自拔。</br>看到她的麵容一下子退盡了血色,焰魔羅的心猛然抽緊,他轉過身去不忍看。語氣不自覺的放緩:“你先去洗吧。”</br>“嗯。”安兮年忍著心酸緊緊攥著屏風上的他的那件衣裳,等到胸口那股揪痛散去,她終於可以行動了,透著幾分狼狽,她一瘸一拐的往側室挪動。在愛了他之後,她再也無法瀟灑的隨意展露情緒,因為她感覺到他隨時都有可能不要她。愛,是一場追捕與征服的遊戲,誰愛的比較多誰就輸了。安兮年苦笑了一下。</br>她輕輕掬起熱水灑在自己的肩膀,落入深潭又被篝火烤幹,她的身上有股難聞的味道,她突然想到救她的那個戴麵具的銀發男人,是不是太師堂的人都這麽神秘?她後來是如何睡著的?那個人又是何時走的?她不禁微微蹙眉,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她睜眼後就看到了焰魔羅,一通腦熱興奮下就把其他所有事情都忘了……唉……</br>水花輕濺的聲音宛如清脆的銀鈴,焰魔羅走到她的身後,須臾間,他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氣!隻見安兮年濕發熨貼的後肩隱約露出一枚粉色的吻痕!</br>一瞬間焰魔羅五內俱焚!他大步衝到前麵粗\/魯的撩\/開她的長發,果然!她雪白的肩上有著新出現的吻印,是她與別人苟且的證明!</br>他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扯疼了她的發絲,也劃傷了她嬌\/嫩的肌膚,安兮年吃痛的捂著肩膀,有細細的血絲滲出。“怎麽了?”安兮年茫然的圓睜著無辜的大眼,迴過頭去仰望著他,隻見焰魔羅的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他此刻的樣子好可怕。</br>“我又做錯了什麽嗎?”</br>“你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焰魔羅咆哮著,他的盛怒宛如驚雷,出手極快的攥\/住了她瘦削的下巴,他的氣息像冰也像火,狠絕、無情,就要將她捏碎了。</br>“我做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請你告訴我!”安兮年瑟瑟發抖,因為心寒。</br>她含\/著悲傷的眼睛清澈的宛如溪水,她的神情是這麽的無辜,若不是那個痕跡無從抵賴,隻怕他就要被她騙了!焰魔羅更加氣恨,不自覺的加重了掌下的力道,安兮年疼的眼淚直掉。</br>“無恥的女人,再怎麽洗也是髒的!”看到她流淚,他忍不住心軟,狠狠地一把推開她,卻無法原諒她的背叛。他沒有辦法想象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因此而飽受酷刑。</br>室內的溫度驟降,空氣都凝結成了冰。安兮年重重的摔倒,她顧不上流血的手背,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袂:“如果你已經對我厭倦我會走的!”</br>“那個男人是誰!”雄獅怒吼,焰魔羅猛然俯衝下高大的身軀,怒視著她的雙眼,將她逼退到了角落。</br>“什麽?”</br>“與你私通的男人是誰!!”</br>安兮年一頭霧水,又怒又悲:“你可以趕我走,但是不可以血口噴人!”</br>“血口噴人?睜眼說瞎話!無恥!”他拽著她已經被麻繩勒傷的手腕,將赤\/裸著身軀的她拖出了水池,不顧她的驚惶,他將她拖到了銅鏡前,一把大刀以扛鼎之力撞進了地麵,他是怎樣的怪力?居然將刀身的一半都沒入了青石地板裏?!</br>“你自己看!”他甩開她。</br>從刀身印出的鏡像裏,她看到自己的肩上有一個吻痕:“這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br>淚花紛墜,她攀上他的手,卻被他大力的甩開了,這一刻她仿若置身在一個無人的孤島,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無助的哀痛過。有人陷害了她,是那個戴麵具的銀發男子嗎?還是德懿太妃?</br>“你不相信我?”酸楚泛滿胸懷,她的心疼的就像是刀絞一樣,而他卻再也不願多看她一眼,他們之間完了,徹底的完了,他本就不在乎她,現在更是嫌惡。</br>安兮年努力的將眼淚逼迴眼眶,她淒楚的咬著下唇,心灰意冷的將手腕朝著刀刃上劃去。</br>鮮血汩\/汩的從傷口裏湧\/出,本以為會很痛,然而沒有。是因為心裏的痛已經達到了人可以感知的極限了嗎?</br>“你做什麽!!”聞到了血腥味,焰魔羅低下頭,隻見她已經割破手腕,任鮮血流了一地,驚駭!他沒有辦法再冷靜,沒有辦法再計較其它,他驚痛的將她抱進懷裏,想要幫她止血。</br>“無赦,我隻跟過你一個人,是真的……”虛弱的聲音宛如離根的枯葉,挽著無限的悵惘和悲慟,她淌著眼淚暈了過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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