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一事,在另一當事人的否定下不予成立。


    不過,殷涵仍然覺得非常愧疚。於是,她一邊滔滔不絕地對男人說著體貼安慰的漂亮話,一邊則幹淨利落地給男人紮了條美美的麻花辮,以此作為補償。


    最後,她被趕出了山洞。


    “唉,白天不懂夜的黑,嫦娥不懂後羿的甜。這一腔鐵血柔情,終究是錯付了!”


    殷涵背著弓箭,唏噓著下了山,然後又震驚地發現,逄蒙和金蟾居然叫了全村的人給她開動員會?


    不,或許在這些村民看來,她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這應該是他們提前為她舉辦的追悼會!


    “義士!”一名胡子花白的老頭顫顫巍巍地朝殷涵走來,從稱唿上看,殷涵的真實性別倒是沒有被逄蒙和金蟾曝出來,“您的大恩大德,老朽和各位鄉親無以為報,隻能在這裏先給您磕三個響頭了!”


    說罷,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殷涵麵前,而其餘村民也紛紛跟著跪倒,除了嘟著小嘴的金蟾,以及同樣背著弓箭的逄蒙。


    “老人家請起,大家都請起。”殷涵趕緊伸手去扶老人,“您也說我是義士了,既是義士,自然要行義舉。既是義舉,便不該受各位如此禮。”


    金蟾的父親這會兒也磕完頭,拄著拐杖走上前來,他對殷涵說道:“義士,您可以選擇不受禮,但我們卻是一定要行禮的,否則心中難安啊!”


    殷涵聞言望向這名中年漢子,整個人不由得一愣,因為她發現對方居然就是八年前將原主帶下山的那個獵戶。


    隻是瞧對方過了這麽多年,還依然要靠著拐杖行走,便能得知雖然原主當年從虎口救下了對方的性命,可對方的那條腿在醫療條件落後的現在卻仍舊迴天乏術。


    “義士,這是我的養子逄蒙,村裏最勇猛的年輕人。”就在殷涵發呆的時候,金蟾父親已經招手將逄蒙喊來,“我們思來想去,覺得不該讓義士獨自涉險,所以此行就讓他護送義士,助義士一臂之力吧!”


    逄蒙朝殷涵抱拳行了個禮,神色自若,就算聽到養父等人管殷涵叫“義士”,也沒露出什麽奇怪的表情。


    隻不過——


    “義士身上這套衣服,看著總覺得有點眼熟……”金蟾父親嘀咕了一句。


    “咳!”逄蒙立刻往殷涵跟前擋了擋,岔開話題,“阿爹,那我們這就去了。”


    金蟾父親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他叮囑道:“那你們萬事小心,保住性命最重要。”


    逄蒙點點頭,然後又對一臉不高興的金蟾說道:“聽阿爹阿媽的話,不許調皮,不然等我迴來就把你的小兔子吃了!”


    “逄蒙哥哥壞!”金蟾嚇得立馬抱住了懷裏的小白兔,控訴道。


    逄蒙“哦”了一聲,說道:“那我就不迴來了。”


    金蟾連忙改口:“不行不行,逄蒙哥哥一定要迴來,就算要吃掉小兔子也可以!”


    小白兔瑟瑟發抖,一雙紅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前任主人,看來是覺得跟著金蟾還不如跟著家有小仙男的殷涵。


    逄蒙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身對殷涵說道:“我們走吧。”


    ·


    假山神既然自稱山神,自然是跟殷涵一樣是住在山上。隻不過殷涵住在山的陰麵,而這個名叫封豚的家夥卻住在山的陽麵。


    這會兒,殷涵正跟在逄蒙身後往封豚的洞府走去。她左右張望著,隻覺得這片區域實在是草肥水美。若不是家裏的小仙男排斥陽光,她還真想直接搬過來住。


    “姑娘,你……”


    因為把殷涵卷入了這樣兇險的事件中,逄蒙心裏不免覺得愧疚,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對方說話才好。


    然而,當他發覺殷涵這一路都沒怎麽開口之後,這股愧疚的情緒又立馬轉變成了不自在,叫他走起路來都有些同手同腳。


    於是,幾經掙紮,逄蒙最後還是決定主動跟殷涵攀談。起碼,殷涵的名字他是必須要打聽到的。


    “等我解決了那個‘豐臀’再告訴你。”殷涵看了他一眼,說道。


    畢竟她現在還頂著災星的名頭,不能大大咧咧地用“後羿”這個名字在山下行走。但是等解決掉假山神,成功拯救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後,一切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後羿”這個身份非但不再代表著災難,反而還是整個村子的恩人。這樣一來,她豈不就能名正言順下山過起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是,姑娘打算怎麽解決他?”逄蒙問道。


    “你確定他是男人,對吧?”殷涵不答反問。


    “對。”逄蒙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殷涵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那你知道男人最大的弱點在哪裏嗎?”殷涵接著問道。


    “最大的弱點?”逄蒙老老實實地猜起來,“頭部?脖子?胸口?”


    “錯了,”殷涵伸手指了指逄蒙的下/身,“是這裏。”


    逄蒙臉色頓時一變:“姑娘,你難道想……”


    殷涵正準備點頭。


    “……難道想將那家夥騙上床,然後趁機殺了他?”逄蒙立刻激烈反對,“不行,這樣的話,姑娘的犧牲就太……唔!”


    殷涵收迴膝蓋,看著撲通一聲,捂著襠跪倒在地的逄蒙,皮笑肉不笑道:“放心,最後被犧牲的隻會是你們男人的胯/下/之/物。”


    ·


    野豬精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居然能想到用讓村民進獻外鄉美男子的辦法,去找到恩人所要找的那個男人。


    而且,這件事一旦辦成,他不僅可以報了渡劫之恩,甚至還能扭轉天地人三界一直以來對豬族的偏見——愚蠢。


    唉,此舉著實是一石二鳥啊!


    封豚,你真棒!


    就在野豬精沾沾自喜的時候,洞府外卻忽然傳來了人類的叫喊聲。他凝神一聽,原來是山腳的村民來給他進獻美男子了。


    “好好好,太好了!”野豬精立刻揣著恩人留下的扶桑葉,屁顛屁顛地奔向了洞府門口,打算等一確定美男子的身份,就立刻把這件事匯報給恩人。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響,洞門轟然開啟,野豬精從洞府中奔出,一眼就看到了並肩而立的兩名人類男子。


    其實,作為一隻豬,野豬精並不十分懂得人類的審美。在他看來,這兩個穿著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無非就是在身高體格上有所不同。所以,究竟誰才是那個美男子,他根本瞧不出來。


    唉,這可怎生是好?


    倘若直接開口詢問,會不會讓這兩個人類心生鄙夷,從而丟了他們豬族的麵子?


    於是,野豬精擰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問法——


    “你們二人……孰美啊?”


    ·


    “你們二人……孰美啊?”


    此話一出,殷涵和逄蒙都愣住了。他們麵麵相覷一番,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否則又怎麽會聽到這種不著調的問題。


    “莫非,山神大人看不出我們誰才是那位被進獻給您的美男子?”殷涵率先開口問道。


    “胡言亂語!”封豚立刻瞪圓了銅鈴大的眼睛,一張粗糙的麵皮也瞬間變得黑裏透紅,“本山神當然知道你們誰才是那個美男子!”


    殷涵攤攤手,意思就是“那您猜吧,我們就不自報家門了”。


    封豚愣住了,他還從沒見過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類。


    果然,人類全都是些狡猾的家夥!


    不過沒關係,作為一隻優秀的成功渡劫的野豬精,他還有別的辦法可以甄別出誰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例如,排除法。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封豚伸手指向逄蒙,“你就是我要的美男子!”


    逄蒙:“……”


    殷涵抬手固定住自己的嘴角,好讓自己不要笑出聲:“敢問,為何是他不是我呢?”


    封豚哼了一聲:“一個因為受了傷,隻能任由村民捉住,送上山來的祭品,怎麽會像你這樣不怕死地頂撞我?”


    殷涵若有所思:“受了傷?”


    “沒錯!”封豚獰笑著走近逄蒙,“沒想到吧,夜光?你在下個月圓之夜前無法徹底恢複法力的事,我居然能夠得知。”


    逄蒙:“……我不叫夜光。”


    “別嘴硬了!”封豚大手一揮,將掌心中那片扶桑葉展露出來,“一個不久前剛剛出現在此地的美男子,除了你還會有誰?我這就稟報那位大人,請他過來拿人!”


    說著,他開始向扶桑葉中源源不絕地注入法力。而原本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扶桑葉,也因此散發出了極其耀眼奪目的金光。


    “難道他真的是山神?”雖然封豚在自稱山神的時候,已經向村民露過一手,可如今這般異象卻仍舊震懾到了身為凡人的逄蒙,讓他忍不住就想去尋求殷涵的迴答。


    然而,殷涵非但沒有迴應他的這個問題,反而還提弓緊弦,對著封豚就“嗖嗖”連射了兩箭。


    “啊!”


    殷涵的第一箭正對著封豚的心口,這種要害處,無論是誰都會多有防範,封豚這隻野豬精也不例外,因此很容易就避了開去,隻被擦傷了胳膊。


    可是,緊隨而來的第二箭卻如殷涵先前玩笑時說的那般,瞄準的是封豚的下半身。


    這個位置,別說防範了,封豚簡直想都不曾想過會受到攻擊。所以殷涵一箭下去,他直接被騸。


    慘遭閹割的痛苦,估計是個雄性都無法忍受。於是,封豚霎時間就疼得變迴了原型,在地上一陣翻滾哀嚎著,看得逄蒙都忍不住露出了心有戚戚的神情。


    “哎呀,我懂了!”可殷涵的關注點,卻完全落在了對方名字的正確寫法上,“原來不是‘臀’,是‘豚’啊!”


    古語雲:豕曰剛鬣,豚曰腯肥。


    意思就是說,沒有被閹割的豬皮厚毛粗,名字叫“豕”;而閹割之後的豬膘肥臀滿,就叫“豚”。


    而殷涵這一箭,則正好讓封豚名副其實,實在是做了件大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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