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沒再管韓熙,去醫療室的途中,又跑了好幾趟廁所。


    萎靡不振地拖著腳步走到了醫療室,她覺得腿有些軟。


    醫生睨了她一眼,沒說啥,檢查了一下身體沒有其他問題,給她開了腹瀉的藥。


    她吞了幾片藥,慢慢悠悠朝飯堂走去。


    還沒到吃飯的點,這會兒人不多,稀稀拉拉幾個人散在飯堂。


    尤可清空腸胃後,有些虛脫,加上餓得慌,直接要了六兩飯,驚得打飯阿姨錯愕地看著她,口齒不太清晰地問:“小妹妹?六兩?你知道六兩是多少嗎?訓練確實比較辛苦,四兩差不多了?”


    尤可堅定道:“我就要六兩。”


    打飯阿姨抖著手,盛了小半勺飯:“這是二兩,你看夠嗎?”


    “六兩。”


    阿姨又舀了小半勺:“四兩,要不給你倒迴去點?”


    尤可不為所動:“再給我加二兩。”


    拿了魚拿了肉的尤可,興高采烈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大快朵頤。


    已經忘了有多久沒享受過大魚大肉的日子了,上次執行任務持續了幾個月?


    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不記得了。


    窮國僻壤,戰爭不斷,民不聊生,別說吃好了,活著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起以前生與死的經曆,現在的訓練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至少夥食不錯。


    大概是她堆成丘陵似的餐盤太過矚目,旁邊吃飯的人時不時抬起頭看她一眼。


    畢竟在座的人,就她的餐盤最多食物。


    山一樣高的米飯。


    眼見她盤裏的東西越來越少,旁邊間或響起驚歎聲。


    “臥槽?”


    “臥槽!”


    “我的媽……”


    “女的?”


    “可能是個留著長發的娘炮?”


    “……娘炮來我們學校幹嘛,受虐嗎?”


    吃飽喝足的尤可打了個飽嗝,整個餐盤被清得一幹二淨,連顆米粒都沒剩下。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挨餓長大的尤可尤其知道食物的寶貴,加上執行任務時常常處於沒食物的狀況下,更加不舍得浪費食物。


    浪費食物的人就該被送去鳥不拉屎的地方吃樹皮。


    摸了一下肚皮,尤可拿著餐盤走到迴收區,大叔看著她,驚訝了一瞬就笑咪咪地跟她說話:“喲,小姑娘,這裏很苦哇,你可受得住?”


    大叔熱情的笑臉傳染給了尤可,讓她忍不住也跟著揚起一抹善意的笑容:“還行,管飯就成。”


    “那確實,雖然訓練苦是苦了點,但我們夥食是當真好,隻要你能吃,隻管吃!”


    尤可揮別了大叔,轉身往操場走去。


    在教學樓上課的人陸陸續續往飯堂趕,生怕遇上訓練大軍浩浩蕩蕩衝向飯堂。


    雖然學校有好幾個食堂,可遭不住人多,一到飯點,熙熙攘攘全是人,一條隊排得老長。


    大概是學校的女生太少,稍微好看一點的女生更少甚至沒有,迎麵走來的男生們,幾乎都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晶晶亮,發著光,像是餓狼看到了羊。


    一邊看著她,一邊和同伴竊竊私語。


    隻要不礙著她走路,尤可就當沒注意到這些目光,依然淡定地往前走。


    早點迴去宿舍,還能睡個午覺。


    訓練了一個早上,都來不及抽出時間去看宿舍。


    她走到操場的時候,看到還有幾個班沒解散,其中一個就是他們班。


    一個個在跑道上,背著雙手蛙跳。


    “都給我繼續!急什麽急,現在去飯堂也要排隊,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做完這組就解散!”


    她的背包放在軟墊旁邊,本想拿了就走,沒成想教官盯著學生蛙跳的同時還發現了她。


    “尤可——”教官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尤可右肩挎著個背帶,背包斜斜掛在右側,聽到聲音後,頓住腳步轉了個身。


    教官快步走過來,聲音不大:“危險的東西留下來,學校不允許私藏彈藥器械。”


    尤可歪著腦袋,表情無辜:“我沒有攜帶危險物品。”


    教官明顯不信,畢竟韓熙之前舉報了她:“你把包給我看看。”


    尤可沒有絲毫猶豫把包遞了過去:“真沒危險物品。”


    教官不聽,裏裏外外翻了好幾遍,過期零食不少,確實沒有一件危險物品。


    “搜身也行,能搜到我把這些零食送給你。”


    教官麵無表情將包還給了她:“食物中毒救不活別怪我沒提醒你。”


    學校男生多女生少,全校女生數量不超過十根手指頭,也就沒有特意區分男女宿舍。


    所有女生集中在其中一棟宿舍的一樓,條件比男生宿舍好,男生四人一間,女生則是單人間。


    尤可在宿管那裏做了登記。


    宿管是個女的,約莫四十歲,身形彪悍,眼神淩厲,看起來特別能震懾住人。


    “新生?”宿管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對方顯而易見是個新生,她陳述了個事實,卻禁不住帶了點審問的語氣。


    像是在審視犯人。


    和宿管大媽打好關係是很有必要的,尤可也不在意對方的態度,眼睛彎成月牙,“今天剛入學,以後還得多多麻煩你了。”


    可能是尤可笑得太真誠,宿管大媽的表情鬆動了些,將翻出來的鑰匙給了她,聲調依然沒有起伏,“房間裏有獨立衛生間,要用熱水就用學生卡刷,限時七分鍾,十一點熄燈。基本的生活用品比如床墊、杯子、枕頭、臉盆、水桶、牙膏、牙刷等等我會在你下午訓練迴來時交給你。”


    “謝謝姐姐。”尤可結果鑰匙,笑成了一朵燦爛的太陽花。


    姐姐兩字似乎戳中了宿管大媽的心窩,她臉色緩和了點,語氣也比剛剛稍微輕柔了些:“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走在路上,留意點周圍,迴來之後把房門鎖上,別輕易開門。這裏什麽人都有,一個女孩子,多防備著些,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看著這裏的人。”


    盡管宿管大媽說得挺委婉,但尤可聽得明白,再次道了謝,她沿著走廊找自己的門牌號。


    房間裏除了一個上床下桌的高架床、一個儲物櫃,沒了。


    仔細一看,還都上了塵,看起來一直都沒人住。


    她將背包放在桌上,從裏麵翻出來一卷紙巾——當初隨手從便利店裏順迴來的,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將需要用的地方都擦了擦,簡單地搞了一下衛生,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屁股才剛粘到椅子上準備休息一下,抬眼一看時間,一點四十五了。


    再休息個五分鍾,她就出去。


    她的房間靠近樓梯口,外麵若是有人說話,隻要音量不低,都能聽見。


    現在這個時間點,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去,腳步聲、談話聲、笑聲。


    五分鍾結束,她歎了口氣,認命地拿上鑰匙走了出去。


    重活一迴,生活依舊艱難。


    宿舍距離操場還有蠻長一段距離,為了不遲到,她加快了腳步,到操場的時候,發現班上的人幾乎全到了。


    尤可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站隊列的哪一端好,她對於整個班來說,就像是一個突兀的存在。


    “可哥!站這!這!”薛欽站在第一排隊列的末位,興奮地衝她揮了揮手。


    稱唿成功升級為“可哥”的尤可也沒猶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旁邊站定了。


    教官還沒來,大家站沒站樣坐沒坐樣,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插科打諢。


    薛欽就跟個亢奮小青年一樣,除了訓練的時候蔫了吧唧的,其他時候都跟打了激素似的,興奮得不行。


    “可哥,你知道嗎?你出名了,名聲響遍大半個學校。”薛欽賊兮兮地跟尤可咬耳朵。


    “嗯?”尤可發出了單音節的鼻音。


    “早上你不是和教官打了一場嗎?不得了!一個女孩子在教官手底下接住那麽多招,別說女孩子了,男生都不一定能達到你這個程度。”


    尤可非常謙虛:“教官放水了,他沒用全力。”


    “而且啊……”薛欽湊近了她的耳朵,小聲地說,“隔壁班不是有個馬大姐嗎?超不服氣的。你來之前,她是全年級唯一的一個女生,神勇無敵,幹趴下了不少男生。”


    “我還聽說——”


    教官從遠處走了過來,薛欽加快了語速:“她想跟你比一場。”


    “全體都有!立正!稍息!”


    所有人按照教官的指令,整齊劃一做出了上述動作。


    “跟你們說個好消息,下午不用訓練。”


    全班掌聲雷動,伴隨著口哨聲和起哄聲。


    “明天將開展為期十天的野外生存訓練,四人一組,以團隊合作的形式,采取淘汰製進行實戰訓練。之前已經分好組的,聽到我的口令後出列,站在我所指的位置。”


    “第一組!”唰唰唰站出來了四個人。


    “第二組!”唰唰唰又站出來了四個人。


    一直喊到第十組,站在原地的正好剩下四個人。


    尤可、韓熙、薛欽,還有一名男生,看起來有些愣愣的。


    “本來剩了兩名學生我是打算跟其他班同樣剩下的學生組隊的,今天剛好來了兩個新生,正好組成一隊。”


    “來,第十一組,出列!”


    薛欽更加興奮了:“可哥!我就知道,我們肯定會在一組的。”


    原來這人和自己套近乎是因為要成為組員。


    和其他組雄赳赳氣昂昂的組員相比,第十一組更像是老弱病殘組合。


    女性、殘疾、竹竿、傻愣。


    怎麽看都覺得這是全年級墊底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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