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個雨天。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我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大廳門口,等雨停。


    每天都有帶傘,除了那一天,偏偏那天就下雨了。


    學校裏的人都要走光了,雨還是沒停。


    天色漸漸變暗。


    我還在猶豫不決。


    他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手裏拿著把傘。


    然後,他把手裏的那把給了我,自己從書包裏掏出了另一把未拆包裝的傘。


    真奇怪,他居然帶兩把傘來學校。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新傘是他朋友送給他的禮物。


    真好,不用淋雨了。


    二


    第二次碰見他時,我在哭。


    考試的時候,我突然肚子疼,想去廁所。監控老師不允許,除非我交卷。


    我還有最後幾題沒有答完。隻能忍著寫完提早交卷。


    出來後,越想越覺得委屈。一方麵原因是沒考好,另一方麵老師看向我的那不信任的眼神。


    眼淚就控製不住地流下來了。


    他給了我一包紙巾。


    “你的傘,我還沒你……”我抽噎著,跟他說。


    他卻問:“什麽傘?”


    看我的眼神就像陌生人。


    他不記得我了。


    三


    原來他就是陸森啊。


    很多很多女生喜歡的陸森。


    她們嘴裏很好很好的陸森。


    我喜歡他。


    四


    他畢業了。


    我要考到他的學校去。


    五


    一年過去了,我快要忘記那種感覺了。


    好在,我終於考上了。


    六


    我快要受不了了。重點班的氛圍,讓我窒息。


    他們眼裏隻有學習,每時每刻都在學習。


    每次考完後,他們都在對答案。


    我想到普通班去。


    我終於如願以償了。


    七


    我轉到了高一(7)班。


    同桌是程馭,校霸。


    他們提醒我,別招惹他。


    老師讓我在學習上多幫幫他。


    我看他沒有想學的心。


    好久沒有見到陸森,我都要忘了自己是因為他才考的這所學校。


    八


    我闖禍了。


    如果我注意看路,就不會撞到蘇蕙,也就不會把湯灑到對方身上。


    雖然,蘇蕙說沒關係。但是,江雨澄不肯放過我。


    他讓我抄一個星期的作業。


    我沒有辦法,隻能答應。


    隻要熬過一個星期就好。


    作業本是程馭的,他真的無藥可救了,連作業都不寫。


    這幾天都困得睜不開眼睛。白天還因為上課打瞌睡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訓了一頓。


    好幾次我想直接把作業甩到程馭桌上,叫他自己做。


    九


    阮恬轉到我們班了。


    程馭讓我馬上搬走,他要和阮恬同桌。


    他的語氣和態度讓我感到難堪。


    幾個月的同桌情誼說丟就丟。


    我終於見到陸森了。


    他來班上找阮恬。


    他看阮恬的眼神很溫柔,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


    我鼓起勇氣和他打招唿。


    他點了點頭,臉上帶著笑容。


    他生日那天,我把準備了兩個月的禮物送給他。


    他微笑著說謝謝,並且叫出了我的名字。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那天晚上,我高興得睡不著覺。


    那一整個冬天,我都沒有看到他戴上我織的圍巾。


    或許,他忘了吧。


    十


    我聽到了阮恬和陸森在爭吵。


    阮恬憤怒地指責陸森是個虛偽的冷血動物,隨意踐踏別人的心意。


    “你不知道,她們很可能花了不少的心血與精力去準備禮物,然後鼓起勇氣送給你!而你,笑著接過來,卻隨手把它丟到垃圾桶!甚至還嫌它髒了你的手!”


    “是我讓他們送的嗎?當我收了禮物之後,它的處置權就歸我了。至於我該怎麽處理,那是我的事。”


    陸森的語氣和表情陌生得讓我難以置信。


    “所以,你是因為這才拒絕我嗎?”


    我沒有繼續聽下去。


    十一


    然而,我還是喜歡他。


    即使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理智讓我選擇放棄,感情卻讓我繼續沉淪。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十二


    我和阮恬一個考場。


    明薇找了我,她說的每句話都顛覆了我的認知。


    她要我陷害阮恬作弊。


    我沒有答應。


    她們一群人圍了上來,扒光我的衣服,拍了照片。


    “你別無選擇。”明薇離開前,這麽對我說。


    我一整個晚上都在做噩夢。


    十三


    我答應了。從此,我將墜入無盡的深淵。


    十四


    宋思然來質問,是不是我幹的。


    他知道我會模仿別人的字跡。


    一切都完了。


    明薇打電話威脅我,隻要我承認,照片就會傳遍網絡。


    我已經後悔。


    隻要有第一次,就沒有最後一次。


    把柄在他們手中,我隻能任由她拿捏,去幹那些違背良心的事。


    我不想。


    十五


    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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