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一片馬賽克, 係統險些自閉,它還記著這辣雞宿主前兩日的囑咐, 說什麽今晚催動她體內的毒性。


    這會兒,嗬嗬!


    這狗逼宿主肯定是浪得找不早北了。


    係統忍了又忍, 險些不顧一切直接催動毒性,最後還是忍了下來,直接休眠。


    早上醒來,已是巳時三刻了。


    楚卿恬朦朧睜開眼, 天已大亮, 身旁躺著的人卻依舊在。


    一夜馬賽克,係統心累出聲:【最後一天, 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楚卿恬嘻嘻一笑, 【景之這麽愛我,好歹給他留點離別禮物啊, 這分手炮難道不香嗎?】


    係統:【除了不要臉,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微笑.jpg]。】


    沉默了會兒, 楚卿恬突然出聲,【那個……我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係統:【嗬嗬。】


    想了好一會兒,楚卿恬才終於想到自己忘了什麽,她訕訕一笑,道:【對不住了啊,想到了一個更棒的計劃,這個計劃就放棄吧。】


    係統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哈!】


    楚卿恬一噎,還沒來得及理它, 身旁的人就出聲了。


    孟景之攬在她腰間的手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見她醒了,麵上有些許的希冀和不安,嗓音低啞輕柔,“阿言,你醒了。”


    楚卿恬仰頭對他笑了笑,嗓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你醒多久了?怎麽不叫我?”


    孟景之這才如釋重負般地笑了起來,親了親她的額頭,啞聲道:“沒多久,見你睡得熟,沒舍得。”


    兩人躺在被窩裏聊了會兒,楚卿恬拍了拍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餓了,先起床吧。”


    孟景之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鬆開了手,起身穿好了自己的衣裳,又仔仔細細地替楚卿恬穿好。


    將她抱起放到輪椅上,他看著她的腿,目光一黯,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扯出一抹笑,試探著問:“我們等會兒去複健,好不好?”


    動了動腿,楚卿恬對他燦然一笑,“明天去吧。”她揉了揉腰,接著道,“今日腰酸。”


    話音落下,孟景之不知想到了什麽,臉龐倏地漲得通紅。


    楚卿恬見狀,越發想要逗弄他,她戲謔地笑出了聲,挑眉道:“景之,你臉好紅啊。”


    於是,孟景之的又更紅了些。


    吃過早飯,兩人膩歪了會兒,孟景之推著楚卿在山莊各處走著,路過池塘,楚卿恬突然問:“這池子裏有魚嗎?能吃的那種。”


    孟景之想了下,迴答:“應該是有的。”


    楚卿恬便滿臉興味,扭頭看著孟景之,雀躍提議,“我們釣魚吃好不好?”


    一整日都宛若活在天堂,孟景之如今恨不得楚卿恬要天上的星星也摘給她,聽見她這麽小的一個要求,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吩咐人找來釣魚的工具,便推著楚卿恬到了池邊。


    楚卿恬的釣魚技術其實不怎麽好,她沒那個耐心,坐一會兒便待不住,可挨不住曾經那人喜歡這項活動,她陪著陪著,雖說技術沒練出來,但耐心好歹是有了。


    池塘邊寂靜一片,兩人一人守著一根魚竿,不過不同的是孟景之是真的在認真釣魚,而楚卿恬卻是看著池麵在與係統聊天。


    楚卿恬:【武林大會開始了吧?】


    係統:【早就開始了。】


    楚卿恬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是怎麽個流程啊?】


    係統直接將畫麵導給她,【武林盟主畢竟不像皇位一樣世襲,盟主二十年一換,如今改換了,武林大會其實也就是比武論高低,確認新一任盟主。】


    楚卿恬想了下,挑眉道:【這麽說,其實如今孟景之才是整個江湖最厲害的,這武林盟主他也當得。】


    係統透過現象看本質,微微一笑,道:【你說得沒錯,你可以現在讓他立馬趕過去,時間也還來得及,反正他現在這麽聽你話。】


    楚卿恬:【……統子你學壞了。】


    係統謙虛一笑:【過獎。】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楚卿恬揪了根草玩,接著道,【什麽時候能結束讓沈灃霖能成為盟主,這世界待得有點無聊了。】


    係統計算了下時間,迴答:【應該用不了多久,最晚不過申時末。】


    楚卿恬:【行叭。】


    一人一統說話間,孟景之那邊的魚竿已經動了。


    池麵響起了一道水聲,孟景之拉起魚竿,魚鉤上果然掛了一條魚。


    楚卿恬歎了聲,聲音低不可聞,“技術還這麽好啊。”


    她小聲的嘀咕孟景之並未聽見,他把魚放到了魚簍裏,轉頭看著楚卿恬,眉眼間盈滿了歡喜,小孩子邀功一般,“阿言,釣到了。”


    楚卿恬配合地露出一抹笑,“景之真厲害,咱們中午有魚吃了。”她看了眼自己放在一邊插在泥裏的魚竿,接著對孟景之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一條魚也夠了,她真正的目的又不是為了吃魚。


    孟景之點頭應聲,然後起身推著她往迴走。


    兩人起得晚,慢慢悠悠地到了這個時間,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楚卿恬看了眼魚簍,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景之,你會做菜嗎?”


    孟景之察覺到她的視線,頓時十分上道地迴答:“這魚中午我做。”


    然後,推著楚卿恬迴去後,孟景之便拿著魚簍去了廚房。


    係統簡直沒眼看,【真該讓他看看,你這幅小人得誌幸災樂禍的嘴臉。】


    楚卿恬吃著點心,讓月玲推著她去山莊的兵器庫,【他自己願意,我能有什麽辦法。】


    係統心累,但還是例行公事苦口婆心地提醒,【任務世界不是用來讓你報私仇的啊,有什麽恩怨,等你攢夠積分複活,隨你怎麽辦。】


    咽下嘴裏的點心,楚卿恬眉梢輕挑,好整以暇道:【怎麽,你這會兒承認了?】


    係統一噎,察覺自己失言,頓時閉了麥。


    楚卿恬也不追問,反正也猜得差不多了。這都要離開這個世界,不多折騰折騰怎麽行。


    景月山莊當初被魔教洗劫一空,現在魔教覆滅,大部分還留在魔教倉庫裏的屬於山莊的東西都被送了迴來。


    楚卿恬讓月玲在門外等著,自己便在裏麵慢悠悠地挑著。


    東西挺多的,各種兵器應有盡有,不過最多的還是劍。楚卿恬四處看了看,最後拿了把小巧鋒利的匕首。


    等月玲推著她迴去,桌上已經擺好了菜。


    孟景之應了出來,接替了月玲的位置,問:“去哪兒了?”


    楚卿恬給他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笑道:“去兵器庫看了看,挑了把匕首。”


    精致鋒利的匕首映入眼簾,孟景之微怔了一瞬,莫名有些不安,隨即抬眸看著楚卿恬唇邊的笑,他又強行壓下心裏的一樣,跟著扯開一抹笑,“是我疏忽了,等明日再為你準備一把趁手的兵器。”


    楚卿恬笑了笑沒說話,她抽出匕首,指腹輕輕在上麵碰了下,下一瞬,指尖被割破,冒出了鮮紅的血。


    她眉梢輕挑,“還挺鋒利。”


    “阿言!”鮮血紅得刺目,孟景之心裏一顫,趕忙將楚卿恬手裏的匕首扔開,抓住她的手,急道:“沒事吧?痛不痛?”


    匕首落到地上,發出叮當一聲響,楚卿恬看著麵前緊張的人,微微一笑,柔聲安撫,“沒事,就劃破了一個小口子而已。”


    確實隻是一道小口子,血隻流了那麽幾秒,便止住了。


    然而孟景之還是心疼得不行,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吹,他沉聲道:“那匕首別要了。”


    “那可不行。”楚卿恬動了動手指,在他掌心輕輕撓了下,“我挑了好久的呢,還是說景之你舍不得?”


    孟景之便一急,“怎麽會舍不得,阿言你要是想要,整個兵器庫都是你的。”他視線落到結了血痂的手指上,眼睫輕顫,低聲道,“我隻是怕你受傷。”


    楚卿眉眼一彎,毫不在意道:“小傷而已,再說了,以前比這重百倍千倍的傷又不是沒受過。”


    這話一出,不知孟景之想到了什麽,麵色倏地一白,他的手顫了顫,眼底劃過一抹痛色。


    楚卿恬隻當沒看見,沒心沒肺的笑了下,把手伸到他唇邊,戲謔道:“據說口水能消毒鎮痛,景之你要不給我舔舔。”


    她說這話隻是開玩笑,豈料孟景之竟真將她手指含進了嘴裏,小心翼翼地舔去指腹的血跡。


    指尖傳來一陣濕熱,楚卿恬險些沒崩住將人推開,她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僵硬了一瞬,她趕忙開口,“行了逗你的呢,多髒啊,別舔了。”


    話音落下,孟景之才發現這舉動有多麽的不得體,頓時臉龐漲的通紅,僵硬地鬆了嘴。


    將手抽了出來,楚卿恬看著手指上的口水,有些嫌棄惡心,不過她麵上沒有表露分毫,推了推孟景之,她手指不經意地在他衣裳上擦過,提醒道,“把我匕首撿起來。”


    孟景之這才拾起了地上的匕首,裝迴了刀鞘,才小心翼翼地給了楚卿恬。


    將匕首放到輪椅的空位上,楚卿恬道:“洗手吃飯吧。”


    午餐著實有點豐盛,孟景之估計將看家本領都拿了出來,除了一道水煮魚,還有涼拌雞絲、糖醋茄子、紅燒排骨、豆腐湯。


    楚卿恬喝了口湯,倒還是熟悉的味道,“怎麽做了這麽多。”


    孟景之替她夾了塊魚肉,柔聲道:“嚐嚐看,合你口味嗎?”


    色香味俱全的魚肉入胃,楚卿恬滿足地眯了眯眼,點頭道,“好吃!”


    然後孟景之便像是得到了多大的褒獎似的,滿臉的開心遮都遮不住。


    最後一餐,楚卿恬放開了肚皮吃,最後一桌的菜,兩人也吃下去了近三分之二。


    從昨晚到現在,短短一段時間,孟景之卻仿若身處雲端,滿心歡喜之際不免又有些惶惶然。吃過午餐,他例行給楚卿恬把脈,想到等會兒要喂給她的毒藥,卻遲遲不敢開口,生怕這話說出口了,這夢境便碎了。


    他一直拖著,最終還是楚卿恬先開口了。


    “推我去藥房吧。”


    孟景之手顫了顫,抿了抿唇,卻始終沒能開口,隻推著楚卿恬去了藥房。


    正值中午,太陽高懸,氣溫有些高,藥房裏依舊充斥著藥味。


    楚卿恬到了往常她“研製”毒藥的地方,抬眸看著始終不敢看她的孟景之,輕輕笑了下,道:“往日不是都能狠下心嗎,怎麽今日倒成了啞巴?”


    孟景之緊了緊手,終於鼓起勇氣迎上楚卿恬的目光,“我……”他張了張口,像是害怕惹得她的反感,畢竟她今日的態度比起昨日,實在相差太多。


    他心底隱隱有些不安,卻又甘願沉溺其中,即使這是一切都是她在騙他,他也甘願。


    頓了頓,他接著道,“阿言,你……你真、真的願意……繼續嗎?”


    楚卿恬笑了笑,卻沒直接迴答,而是意味不明道:“如果我說不願意呢?”


    這迴答也不算讓人意外,但孟景之心裏還是猛地一緊,他眼睫輕顫,啞聲開口,依舊是那句話,“阿言,你……信我。”


    他就站在她的麵前,卻垂下眼眸不敢看她一眼,神色晦澀難辨,整個人都莫名僵硬。


    楚卿恬輕歎了聲,她抬手牽住他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下,柔聲道,“你去準備吧。”


    孟景之倏地抬眸,眼裏滿是不可置信,身子卻激動到微微發顫。


    楚卿恬溫柔地彎了彎唇,“我信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不知過了多久,孟景之終於拿著藥,走到了楚卿恬麵前。


    他有些躊躇不安,在看到楚卿恬手中同樣拿著的藥的時候,心髒驀地一痛,仿佛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渾身冰冷。


    然而下一秒,聽到她含著笑的嗓音,又在一瞬間從地獄升上雲端。


    楚卿恬將藥丸遞到他麵前,“解藥。”


    孟景之瞳孔猛地一縮,抬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楚卿恬。


    楚卿恬歪了歪頭,笑問,“怎麽,不信我?”


    “沒……沒有。”孟景之聲音有些啞,他顫抖著手接過她手裏的藥丸,喂進了嘴裏。


    見他毫不猶豫地咽了下去,楚卿恬挑了挑眉,問他,“你不怕我騙你?”


    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孟景之有一瞬間的僵硬,卻在下一秒便調整過來,他張了張口,眉眼間滿是溫柔,“我信你。”


    楚卿恬便沒再逗他,解釋道:“沒騙你,確實是解藥,不過藥效發作,會讓你虛弱幾個時辰。”


    她話音剛一落下,孟景之便感覺到體內的內力正在慢慢流失,這感覺和失了內力不一樣,他能感覺到道內力還在他的體內,自己卻不能操控分毫。


    他心底隱隱有些不安,但卻強迫壓下了那些令人生寒的念頭,對楚卿恬揚起一抹笑,他啞聲道:“無礙。”


    楚卿恬便笑了笑,“你先坐下吧。”


    “好。”孟景之應聲,然後坐在了楚卿恬身旁的凳子上,他身體慢慢變得虛弱,甚至有些脫力,若不是坐在凳子上,隻怕已經站不住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等到係統通知沈灃霖成功的時候,楚卿恬終於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


    她抬眸看著孟景之,將他麵前放著的那顆為她準備的毒藥拿了起來。


    孟景之一怔,心底莫名發慌,“阿、阿言……”


    楚卿恬微笑著看著他,指尖撚起藥丸,緩緩抬手,將整顆藥扔進了一邊的茶杯裏。她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毒藥很快溶解。


    然後,她當著孟景之的麵,將這杯茶倒在了地上。


    迎上他慌亂無措的雙眸,楚卿恬輕聲問,“孟景之,你知道什麽叫覆水難收嗎?”


    孟景之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他想要伸手拉住身旁的人,哪怕隻是稍稍碰一下也好,可他用盡全身力氣,也隻能輕輕動一下手指,根本抬不起手。


    他艱難地扯開一抹笑,自欺欺人一般開口,嗓音輕顫,“阿言,你、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孟景之眼裏滿是哀求,他看著楚卿恬,卑微地想要求她騙他一下,哪怕隻是一瞬。


    然而楚卿恬隻是玩味地笑了下,然後拿起了一早便準備好的那把匕首。


    鋒利的匕首從刀鞘裏抽出來,發出冰冷森寒的光。


    孟景之嘴唇輕顫,唇邊竟緩緩露出一抹笑,“你想殺我?”


    楚卿恬歪了歪頭,故作不解道,“景之你怎麽會這麽想呢?”她將匕首放到了他手上,微微一笑道,“我這麽喜歡你,怎麽舍得殺你?”


    冰涼的匕首放到了手上,楚卿恬溫熱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孟景之瞳孔猛地一縮,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突然有了力氣,強行睜開了被楚卿恬握住了手,匕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手被甩開,楚卿恬彎腰撿起匕首,在手上把玩了下,她抬眸看著孟景之,眉頭微蹙,嬌嗔道,“景之,你都弄疼我了。”


    孟景之無力地搖了搖頭,他掙紮著想要離開,卻怎麽也沒力氣離開這張凳子半步,剛在那一下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眼眶泛著紅,麵色蒼白一片,無助地哀求,“阿言,不要、不要……”


    重新將匕首放到了他的手上,楚卿恬暗自加大力道製住了他輕微的掙紮,她輕笑了聲,好整以暇道:“可是我之前那麽求你放棄,你不也同樣無視了嗎?怎麽如今景之倒有臉讓我不要了?”


    孟景之心底漫上了絕望,他眼眶通紅,雙手無力地推拒著,卻不過是蚍蜉撼樹。


    手上被迫拿著鋒利的匕首,被楚卿恬握著,慢慢抵在了她的胸口,孟景之目眥欲裂,提高了聲音啞聲吼,“楚言,你敢!”


    楚卿恬彎了彎唇,輕聲道,“我敢啊。”


    孟景之的手僵直,控製不住地顫抖著,他麵色慘白,雙目赤紅,眼看著刀劍快要刺破胸口,他驀地對著門口大吼一聲,“來人!常——”


    聲音戛然而止,楚卿恬另一隻手驀地抬起,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寂靜的屋子裏響起了聲聲悶哼,門外聽見聲音的常生敲了敲門,低聲詢問:“公子,您叫我?”


    聲音不大,卻足夠能讓屋子裏的人聽見,孟景之瞪大了眼睛,漆黑的雙眸裏滿是哀求。


    掌心下的雙唇不安地顫動著,竭盡全力地想要掙脫,楚卿恬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掙紮,直到他將最後一絲力氣也用盡,才緩緩開口,話卻是對著門外的人說的。


    “沒事,你去找月玲吧,今日不用你伺候了。”


    常生低聲應了聲,恭敬地退遠。


    腳步聲漸遠,孟景之眼裏的情緒慢慢被絕望覆蓋。


    直到確定周圍沒人了,楚卿恬才鬆開了手。


    她垂眸看著孟景之手裏的匕首,離她胸口不過幾毫米的距離,她唇邊緩緩勾起一抹笑,手上微微用力,那匕首便刺破了她的胸口。


    鮮血慢慢染紅了衣裳,她抬眸看著孟景之,唇角掛著笑,眼底卻一片涼薄。


    孟景之僵硬著手,卻始終阻止不了楚卿恬的動作,他雙目赤紅,陡然落下淚來,沙啞哽咽著的嗓音不住地哀求,“不要……阿言不要,不要!”


    匕首愈來愈深,楚卿恬卻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額上冒出了涔涔冷汗,眼角眉梢卻是解脫般的笑,她看著麵前人絕望到近乎瘋狂的模樣,緩聲道:“其實不痛,比起斷掉手腳筋,比起那些毒,這點痛算什麽。”


    手上仿佛能感覺到匕首刺進胸口時的阻礙,孟景之的手漸漸被鮮血染紅,他死死咬著唇,不住地搖頭,一字一句地哀求:“阿言,你停下來,停下來啊……”


    “為什麽要停下來。”楚卿恬笑了笑,她看著孟景之絕望的樣子,看著他啞聲哀求她的樣子,隻覺心中痛快,“你喂我那些毒藥時,考慮過我的意願嗎?”


    匕首離心髒就差幾毫米的距離了,孟景之近乎瘋狂,他掙紮著想要反抗,卻不過片刻,便脫力地倒下。


    他雙眼盈滿了眼淚,已經變得模糊,眼前一片血色,他無措地低喃,“我錯了,是我錯了!阿言你停下來!求你……求你,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好不好?你停下來啊!”


    楚卿恬死死抓著他僵硬顫抖著的手,手上猛地一用力,尖銳的匕首刺進心髒,鮮血汩汩流出,她艱難地喘了口氣,啞聲笑道,“記住——是你,親手殺了我。”


    孟景之整個人都呆愣住了,靈魂和肉|體仿佛已經分離開來,他看著眼前這一切,仿佛所有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隔膜,耳邊響起了楚卿恬的話,他好像什麽都聽不到,又仿佛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刻進了心裏。


    他痛到窒息,恨不得那匕首刺穿的是他的胸口。


    他張了張口,嗓音嘶啞破碎,仿佛是憑著本能出聲,“你怎麽不……殺了我呢?”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恨我——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求你了阿言,你把我也殺了!”


    楚卿恬終於鬆開了抓著他的那隻手,她手上沾滿了鮮血,緩緩抬起,撫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上也一並被染紅,看著他神誌不清胡言亂語的模樣,她緩緩扯開一抹笑。


    “你可別死……”她輕歎了聲,艱難道,“我可不想,黃泉路上,還得看見你這張臉。”


    手無力地摔在了椅子上,孟景之終於沒再握著那把匕首,可心裏卻泛著鈍鈍的疼,他看著楚卿恬胸口的血愈流愈多,看著她最終因為失血過多而麵色慘白,無力的靠在了他懷中,他仿佛也跟著死去一樣。


    他眼睫輕顫,緩緩閉了閉眼,滾燙了淚從眼角滑落,他好像終於恢複了一絲力氣,艱難地抬手,虛虛攬住了懷中的人。


    她的唿吸虛弱到近乎察覺不出,孟景之小心翼翼地開口,像是害怕驚擾了她一般,嗓音嘶啞不堪,“……阿言?”


    懷裏的人輕輕“嗯”了聲。


    孟景之死死咬著唇,他不斷地流下眼淚,眼前模糊一片,渾身都被鮮血染紅,他掌心一片黏膩,卻不管不顧地,輕輕在楚卿恬背上拍著。


    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仿佛是在哄著孩子,“不疼了,不疼了……以後都不會疼了……”


    他哽咽著,喉嚨堵到發痛,終於發不出一點聲音。


    兩人僵硬地靠在一起,一片血泊中,楚卿恬的唿吸漸漸衰弱,最終消失。


    孟景之就這麽抱著她,感覺著懷中不斷流出的滾燙的鮮血,感覺著她的身體漸漸變得無力,然後慢慢僵硬冰冷。


    他終於恢複了力氣,手臂無聲地收緊,他將她從輪椅上抱起,死死扣進懷中,她的身體早已變得冰冷,他卻像往常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在她臉側落下了吻。


    雙目赤紅、眼眶泛酸,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孟景之嘶啞著嗓音,小心翼翼地輕聲喚著,“阿言……阿言……阿言?”他看著她緊緊閉著的雙眸,終是忍不住哽咽,顫聲哀求,“你別睡了……求你、求你別睡了……”


    他就這麽抱著她,嗓音嘶啞破碎,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良久,等到地上的鮮血漸漸幹涸,孟景之才閉了閉眼,眼底的無助恐懼漸漸被絕望冷寂所覆蓋。


    “你欺我瞞我騙我,嘴裏沒一句真話,你將我對你的心意碾進泥裏,可是沒關係,我愛你……”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無聲地收緊,緩緩站起身,他將她抱起往屋外走去。門被推開,血紅色的夕陽落下。他緊了緊手,啞聲低喃:


    “你放心,我不去打擾你,你幹幹淨淨地走,隻是……”他頓了頓,艱難地扯開一抹笑,“你以後能不能、能不能到夢裏來……看看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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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醒來,喬晗穿成古早虐文裏被挖腎流產的苦情女主,還擁有了一個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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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撩了男配,惹了反派,更甚至連男主家那個傳說中的大佬也沒放過。


    直到將男主公司搞破產,送他進去鐵窗淚,她終於解綁係統功成身退。


    隻是後來……


    喬晗一朝醒來,看見眼前熟悉的男人們,忍不住瑟瑟發抖。


    男配雙目赤紅,緊攥著她的手腕不放,嗓音沙啞,低聲哀求:“求你,別離開我。”


    反派笑意涼薄,冰涼的手掌死死扣住她的腰,他眼眸陰鬱,森森一笑,“債沒還完,你想跑?”


    大佬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中的鐐銬,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溫柔地看著她,柔聲問:“喜歡金的,還是銀的?要加層絨毛嗎?”


    說好可以迴去呢?


    係統你個大豬蹄子騙人!


    女主萬人迷,瞎幾把撩,瞎幾把浪,沒有心,不負責


    虐原男主角靠的自己,撩男人隻是順帶


    本文夾雜著狗血、修羅場、火葬場


    文案暫定,男主未定,也許是買股,也許開文時會確定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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