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質改善了後, 由於痛覺屏蔽,楚卿恬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同, 隻是每日撤掉痛覺屏蔽的時候,會覺得這具身體異常的疲憊難受。


    日子一天天過著, 楚卿恬始終被囚在這間屋子裏,每日大多在昏睡中度過,能見的也就隻有孟景之他們三人。


    她揣摩著孟景之的心理,清楚他多半是在馮壹那裏了解到了原身最厭惡害怕的事情, 且一並施加在了她的身上。大抵是心裏的恨勝過了愛, 不想讓她簡單的死去,卻也不願讓她好過, 因此隻能囚禁起來慢慢折磨。


    但楚卿恬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大抵猜到了些孟景之的想法,因此這些天看到他的時候也異常配合, 隻是總是見縫插針的撩撥,句句話對著人的心窩子戳。


    倒也頗有成效, 畢竟現如今她除了給孟景之試藥,還多了項暖床的工作。


    對於楚卿恬這一行為,係統不解之中,又帶了深深的恐懼。憑借前兩個世界它對這辣雞宿主的了解,誰要讓她不好過了,她就算委屈自己一時,也會讓那人付出血一般的代價。


    這天楚卿恬又被孟景之喂了顆不知名的毒藥,讓係統扯下痛覺屏蔽的縫隙間, 她問:【圍攻魔教的日子要到了吧?】


    係統迴:【三日後,月圓之日,便是正道眾人原定下的日子。】


    胃裏傳來一陣絞痛,楚卿恬死死咬著牙,止住了溢到喉嚨口的悶哼,就算被折磨到麵色慘白,在聽到係統這話的時候,她眉梢依舊流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站在床邊的人見她這幅模樣,心裏卻變態般地充盈著快感。


    孟景之半蹲在床邊,熟練地伸手扣住楚卿恬的下頜,緊咬著的牙關鬆開,死死壓抑著的痛苦呻|吟最終還是從喉嚨深處溢出。


    寂靜的屋內縈繞著一聲又一聲的痛苦低吟,孟景之另一隻手抬起,輕柔地拭去楚卿恬額上痛楚的冷汗,他唇邊掛著笑,眸底卻一片暗寂,嗓音涼薄,帶了幾分不解,“怎麽這點藥都受不住了?阿言不是百毒不侵嗎?”


    楚卿恬聞言低低一笑,她雙手緊握著,指甲已經將掌心抓破,但這點痛苦她卻恍若未覺,挑眉看著麵前的人,她低喘了口氣,嘶啞著聲音道:“很痛的啊,景之你抱抱我好不好?”


    麵前的人依舊無動於衷,楚卿恬卻並不介意,她緩緩抬起手,隻這麽個簡單的動作,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著,良久,在她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那雙纖細瘦弱的胳膊終於如願圈在了孟景之的脖頸上。


    她滿足地笑了笑,眷戀地在他懷中蹭了下,聲線依舊顫抖沙啞,“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呀。”


    她的臉埋在他的懷中,因此看不見在她這句話落下後,男人赤紅的雙眸,以及垂在身側不敢碰上她的緊緊握著的雙拳。


    良久,在楚卿恬痛到痙攣快要暈死過去的時候,耳邊終於響起了一聲低不可聞的暗啞嗓音,“乖,馬上就不疼了啊。”


    也許藥力褪了下去,被折磨到精疲力盡的楚卿恬終於昏死了過去,屋子重歸於寂靜,感受到懷中的人沒了動靜,孟景之輕顫著的手終於落在了人的腰間。


    他下頜抵在她的頭頂,輕輕摩挲了下,才將人放到了床上,動作輕柔,宛若世間最親密不過的愛侶。


    或許睡夢中也能感受到疼痛,她緊緊蹙著眉,往日嬌豔明媚的臉如今隻餘下深深的疲憊和病態,仿佛……仿佛已經到了極限,油盡燈枯。


    孟景之垂眸看著,此時他臉上終於沒了故作戲謔的惡劣笑意,麵容沉寂,一雙眼眸漆黑暗沉。抬手輕輕撫在了她的眉心,似乎是想將她蹙起的眉頭撫平。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似乎是想將她的樣子刻進心中,良久,自己都未曾意識到一般,緩緩俯首,在她蒼白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低喃著,“阿言……阿言,你別逼我。”


    然而下一秒,腦中兀地浮現出了那些夜夜出現在夢中染血的臉,孟景之眼眸微睜,倏地起身,他死死捏著拳,兩秒後,指尖擱在了楚卿恬的手腕上。


    卻不過瞬息時間,他便顫抖著近乎慌亂地移開了手指,掩飾般輕笑了聲,他一字一頓啞聲道:“我不會讓你這麽輕易就死的。”


    這次過後,楚卿恬兩日都沒見到孟景之再來。


    猜到了他或許是在為圍攻魔教的事做準備,她倒也不著急,依舊安安穩穩地待在屋中。


    終於等到了日子,月玲送飯進來後,楚卿恬叫住了她,問:“公子今日迴來嗎?”


    月玲迴:“迴的。”


    聽到這迴答,楚卿恬微怔了一瞬,隨即斂下心神,微微頷首,也沒再繼續追問。


    待人離開,楚卿恬才對係統道:【把孟景之,沈灃霖,謝蓁還有夜煞最近幾日的情況都說一下。】


    係統便仔仔細細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係統的話,楚卿恬垂眸沉思片刻,兩分鍾後,問係統:【明日便是月圓之日,你有辦法讓我不喪失功力的情況下保持神誌清醒嗎?】


    係統頓了下,才為難道:【宿主,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除非廢除武功,否則沒辦法根治。】


    楚卿恬眼眸微眯,隨手把玩著手邊的茶杯,不動聲色道:【隻需要堅持一天時間,我相信你有辦法。】


    係統確實有辦法,但是那需要消耗它自身的能量,它本就是一個快要被淘汰迴收的初代係統,智商不太高,拚盡全力找到宿主完成任務也就隻是為了增強自身能量升級不被銷毀。


    因此這會兒楚卿恬提出這要求,就跟讓鐵公雞拔毛一般,係統自然不會答應。


    它聽到楚卿恬這麽說,隻是道:【抱歉……我沒有辦法。】


    楚卿恬手上稍稍一用力,那隻茶杯便瞬間碎裂,她微微一笑,道:【關係任務成敗呢,你要是不願意也行,咱們直接解綁吧。】


    係統一愣,沒料到她還會有這種騷操作,語氣慘烈到活像個被渣男拋棄的怨婦,【宿主你不能這樣始亂終棄啊,你難道不想複活,不想救你哥了嗎?!】


    楚卿恬眼眸微凝,卻不過一瞬,又轉而揚起笑,【和我一起死,倒也挺好的,那麽不人不鬼地活著,相信他也不願意。】


    係統一時沉默下來,兩分鍾後,楚卿恬問:【怎麽樣,考慮下?】


    良久,係統才憋屈迴:【隻能這一次。】


    滿意地揚起笑,楚卿恬應道:【放心,不為難你。】


    與月玲說得一般,孟景之到傍晚便迴來了。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楚卿恬正坐在窗戶邊修剪屋中唯一那棵盆栽的枝丫。


    聽到房門發出的聲響,她轉頭看過去,下一瞬麵上便揚起了笑,“迴來了。”


    入目的場景讓孟景之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微怔了一下,才邁步上前,卻並不接那句話,隻是如往日一般拿出一顆藥,不帶任何感情道:“吃了。”


    楚卿恬接過藥,卻並未吃進去,隨手將藥扔在了一邊,在孟景之沉著臉即將發怒的時候,她倏地湊上前,抬手勾住他的脖頸,眉眼彎彎道:“一迴來就叫人家吃藥,你有沒有心呐?”


    冷笑了聲,孟景之順勢扣住楚卿恬的腰,一隻手抵在她的胸口,嗤道:“這話,該我問阿言吧。”


    □□裸地諷刺的話聽進耳朵裏,楚卿恬卻仿若未聞,仿佛說的人不是她一般,麵不改色,依舊勾唇看著孟景之,抬首在他唇邊印下一吻,才低聲嬌喃:“這麽久沒有了,景之你不想嗎?”


    麵前的人眸色倏地暗沉下來,喉結輕動了下,他扣住人腰間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些許力道。


    楚卿恬輕輕一笑,探出舌尖輕舔了下他的唇縫,才戲謔一般笑道:“景之,你有反應了。”


    迴應她的,是孟景之灼熱的吻,和橫亙在腰間有力的手臂。


    窗外蟬鳴陣陣,夏風輕撫,淺淺的風聲伴著屋內的聲聲低吟,燭火輕輕搖曳著,夜……還很長。


    近一夜的纏綿,漸露魚肚白時分,屋內一片沉寂。


    床上的其中一人卻睜開了眼,眸中清明,不見絲毫疲態。


    耳邊是淺淺的唿吸聲,腰間的手溫熱有力,霸道地將她圈在了懷中,不容拒絕逃離。楚卿恬眨了下眼,對係統道:【將我身上的藥解開。】


    下一秒,久違的熟悉感覺充盈著這具身體,楚卿恬緩緩露出一抹笑,轉頭看了眼躺在身旁的人,她眉梢輕挑,將橫在腰間的手拿開,在那人眼睫輕顫似乎快要醒來的時候,倏地抬手點了人的睡穴。


    原本顫動的眼睫歸於平靜,唿吸平靜沉穩,那人便睡得更熟了些。


    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楚卿恬從被窩裏探出胳膊,忽略到白皙肌膚上的曖昧痕跡,她拿過散落在床上角落的衣服,不緊不慢地穿上。


    時辰還早,小院中餘下的兩人都還未起,在屋子裏憋了這麽多天,楚卿恬終於出了房門,她邁步走到廚房,先洗漱了一番,才起了火給自己煮了碗麵。


    她動作間沒有絲毫的掩飾,也並不怕人看見,因此在吃麵的時候看見起床來廚房準備早膳的月玲時,還心情頗好的打了個招唿。


    至於一大早看見人的月玲,則是驚得差點尖叫出聲。


    看人張著嘴又憋不出一句話的模樣,楚卿恬笑了笑,擱下筷子,她柔聲道:“噓——別出聲哦。”


    明明麵前人的表情十分溫和,可月玲硬是生生打了個寒顫,她緊了緊手,才磕磕巴巴哭喪著一張臉道:“姑娘,公、公子呢?”


    楚卿恬便微笑著輕歎道:“我殺了呀。”


    月玲整個人便一抖,差點軟著腳跪了下去。


    惡作劇得逞一般,楚卿恬勾起唇角,“騙你的,膽子這麽小可怎麽辦呐?”


    她站起身,緩步走到月玲身前,微微俯首湊近了問,“知道我的身份?”看著麵前的人抖得像個鵪鶉的樣子,她微微一笑接著道,“我走了哦,可千萬別通風報信呀,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也不需要人應聲,楚卿恬說完便站起身,抬手動作輕柔地拍了拍月玲的臉蛋,輕聲說了句“乖”,便直接轉身牽了院中的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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