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因著救沈灃霖被夜煞認出之後, 楚卿恬就做好了被威脅的準備, 因此這會兒聽見他這話, 倒也不覺得意外。


    本就站著嫌累,如果不是為了怕ooc也不至於一直維持著原身魔頭人設的冷麵,這個時候楚卿恬倒是意外懷戀那副麵具。


    她順勢坐了下來,揪了根草拿在手中, “你想如何?”


    夜煞卻沒就著這個話題聊下去,轉而道:“月圓之日快到了吧。”


    眼眸猛地一縮,楚卿恬沒想到原身這個秘密還會被夜煞知道。畢竟夜煞這人, 在原劇情裏著墨不多,像是個背景板一般的存在。而根據原身的記憶來看,他存在的意義, 也僅僅是作為一個不錯的切磋對象。


    盡管心裏一片驚濤駭浪,楚卿恬麵上卻沒露出什麽端倪, 隻冷聲道:“沈灃霖的命,歃血堂不能取。”


    話題轉得恰到好處,似乎也讓夜煞成功移開了視線,他眉梢輕挑了下,問:“沈灃霖與你什麽關係?”


    楚卿恬還是按著之前的話迴答:“他於我有恩。”


    低低笑了聲,夜煞道:“於你有恩,又與我何幹?”


    輕輕瞥了眼夜煞, 楚卿恬冷聲道:“或者,我殺了你。”


    四周驀地沉寂了兩秒,就在楚卿恬以為夜煞會動手的時候, 他卻突然大笑出聲,“楚言啊楚言,你就這麽想要我的命?”


    聽到這個名字,楚卿恬沉默了下。雖然原身從未告訴過夜煞自己的名字,但她也沒料到他會這麽單純,聽見孟景之叫了她一聲“楚言”,便真以為這是她的名字。


    她斂了斂神,繼續冷酷無情道:“你不願放過沈灃霖,我便隻有殺了你。”


    夜煞略帶探究的視線落到楚卿恬身上,似笑非笑地試探:“認識這麽久,我倒不知教主原來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扔掉手上的草根,楚卿恬睨了眼夜煞,“我們何時認識過?”


    唇角的笑斂住,夜煞終於變迴了楚卿恬記憶力熟悉的那個夜煞,“你滅了孟家滿門,如今卻又養著孟景之那小子,是想做什麽?”


    楚卿恬不輕不重地迴應:“與你何幹?”


    狹長的眼眸裏劃過一抹興味,夜煞道:“或許孟公子還不知道教主的真實身份?”


    楚卿恬腦子裏不斷迴憶著劇情,以及原身的記憶,她思索著夜煞的目的,想了半晌,卻似乎隻剩下那麽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結果。


    她偏頭看著坐在一邊的人,眼眸微眯,“養著孟景之,自然是為了找點樂子。”


    也不知夜煞到底信沒信這副說辭,他沒再繼續追問,隻是轉而道:“上個月為什麽沒來赴約?”


    楚卿恬四兩撥千斤地迴他:“那天恰好月圓之日。”


    定定地看了楚卿恬半晌,夜煞驀地輕笑了聲,他指尖把玩著一塊小石子,像是玩膩了一般,倏地抬手扔了出去,石頭打在樹幹上,兩人合抱的樹瞬間轟然倒地。


    隨之而來的,是夜煞意味不明的嗓音,“孟景之那小子,玩膩了記得留給我。”


    後來騎著馬迴魔教的途中,係統問楚卿恬:【夜煞是什麽意思?】


    楚卿恬卻隻是輕笑了聲,迴係統:【動動你已經朽掉了腦子好好想想啊——哦不好意思,忘了你根本沒腦子這個東西。】


    係統:【……】


    再同這個辣雞宿主說一句話,我就是狗!


    然而係統沒再說話,楚卿恬卻在逗弄完之後,施舍一般地為它解惑,【夜煞喜歡‘我’。】


    係統沉默了兩秒,憋出三個字:【他眼瞎?】


    楚卿恬微微一笑:【他喜歡原本的——楚卿恬。】


    係統被震驚到了,似乎程序都有些紊亂,久久未曾出聲,良久,才不可置信地出聲,【那、那他最後那句話,意思是要……殺了孟景之?!】


    【沒那麽嚴重。】楚卿恬落下這句話,還不待係統放下心來,便接著道,【要是我一直玩不膩,那恐怕孟景之會被列入歃血堂的頭號追殺名單吧。】


    係統被楚卿恬的大喘氣弄得一口氣憋在那兒差點沒司機,【……那怎麽辦?】


    眉梢輕挑,楚卿恬問:【對你給的劍法那麽沒自信?】


    係統:【……】是它太天真,還以為辣雞宿主會說什麽保護孟景之之類的話。


    像是猜到了係統心裏在想什麽,楚卿恬道:【怎麽,以為我會替孟景之殺了夜煞以絕後患?】


    沒等到係統的迴答,楚卿恬也不介意,隻是繼續道:【雖然吧,我算不上什麽好人,但殺人這種事——】她微微一笑,道,【我還是不太能接受的。】


    係統心說,敢情你之前殺的那個魔教人不算人嗎?


    然後它剛悄悄吐槽完,便聽著楚卿恬微笑道:【啊,就是因為上次殺那個魔教人,給我惡心到了。】


    夜煞這邊一直像是個□□,楚卿恬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強烈地想要完成任務。


    她迴了魔教,從係統這裏知道謝蓁已經到了小院之後,便寫了封信讓人送到小院,告訴孟景之說自己短時間內迴不去,讓他先跟著謝蓁學醫術。


    日子一天天過著,很快便到了月圓之日。


    俗話說一迴生兩迴熟,這次再發病,楚卿恬有了經驗,也沒有上次那麽忐忑了。


    一早,謝蓁便從小院迴了魔教,下午施針的時候,她問謝蓁,“最近幾日去了何處?”


    謝蓁眼睫顫了顫,斂住心神,才如平常一般迴答楚卿恬:“迴教主,到秦峰嶺采藥去了。”


    楚卿恬唇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諷的弧度,秦峰嶺,恰好和小院是兩個相反的方向。她“嗯”了聲,又淡聲命令道:“這幾日就留在教中吧。”


    謝蓁一如既往地恭敬應道:“是。”


    ……


    這次發病,比起上個月,除了傷得更重些,似乎也沒什麽不同。


    看著身上狼狽的傷痕,楚卿恬問係統:【這個病,一次比一次嚴重?】


    係統也盯著她身上的傷口,沉默了兩秒,還是實話實說:【宿主每一次發病,比起上一次,便會更失一分理智。】


    到這時,楚卿恬才迴憶起,其實在一開始,原身發病的時候還是存著一絲理智的,直到後來,越來越不清醒,出了殺人之外,甚至會傷害自己。


    見楚卿恬沒說話,係統有些忐忑地試探著開口:【宿主,你還好吧?】


    從冰冷的石室出去,楚卿恬微微一笑,道:【我隻是在想,怎麽自殺完成任務來得快些。】


    係統:【……】大可不必。


    這次傷得比較重,孟景之的眼睛也已經好了,楚卿恬便沒有迴去,直接留在了魔教養傷。


    她在魔教過了幾天鹹魚日子,這天去謝蓁的藥房裏取藥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她屋子裏多了一個男人。


    謝蓁雖然待在魔教,卻是一直都看不上魔教人的,因此這麽久以來,一直是獨來獨往,日常頂多就是出去采采藥,不然便是待在教內研製治原身發病的藥。


    這會兒屋內突然冒出一個男人,還是個身形都讓楚卿恬有些眼熟的男人,她眼眸微眯,心裏咯噔一下。


    屋內擺弄草藥的兩人看見門口的人,忙放下了手上的活。


    “教主。”謝蓁恭敬喊了聲,問,“您來取藥?”


    “嗯。”楚卿恬隨意應了聲,視線越過謝蓁,落在了她身後的男子身上,“他是誰?”


    男子垂著頭,楚卿恬看不清他的臉,隻是注意到了他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捏著,聽見問話,謝蓁腳步輕移了下,不動聲色地擋住了楚卿恬探究的視線。


    “迴教主,他是我尋的藥童。”頓了頓,見楚卿恬沒什麽其他的反應,她又接著道,“除他之外,我還另尋了一名藥童。”


    眸光微動,楚卿恬移步在桌邊坐下,她看著站在謝蓁身後垂著頭的男子,冷聲道:“把頭抬起來。”


    “教……”謝蓁剛出聲,就被楚卿恬睨了眼,冷不防迎上她冷冽的視線,謝蓁一激靈,到嘴邊的話又被她咽了迴去,知道再這麽這樣下去會引起懷疑,她隻能邁步退到一邊。


    擋在麵前的人離開,男子終於緩緩抬起了頭,隻是視線依舊落在地上,並未看著楚卿恬。


    很普通的一張臉,沒什麽特殊的地方。楚卿恬麵無表情地盯著人看了會兒,良久,才開口問:“叫什麽名字?”


    男子聲音恭敬迴:“孟津。”


    唇角微勾,楚卿恬神色帶了幾分玩味,似笑非笑道:“姓孟啊……”


    麵前站著的男子依舊無動於衷,隻是身側的手捏得越發緊了。楚卿恬斂住唇邊的笑,沒再看他,視線移到一邊的謝蓁身上,“藥拿來。”


    謝蓁這才忙不迭地去取了藥來,恭敬地送到楚卿恬手邊。


    拿了藥,楚卿恬看著一邊滿眼都是“你快走”的謝蓁,和再次垂下頭,始終不看她一眼的男子,眉梢輕挑,直接邁步離開。


    腳步聲漸遠,謝蓁走到房門口探了探頭,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鬆了口氣關上門,迴到男子身邊,小聲詢問:“你沒事吧?”


    男子隻輕輕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謝蓁拍了拍胸口,低聲道:“我也不……”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男子抬眸看著她搖了搖頭,眉頭微擰,示意她別再出聲。


    想著這地方並不安全,擔心隔牆有耳,謝蓁也點了點頭,沒在說話,兩人又恢複了楚卿恬來之前整理草藥的模樣。


    而另一邊,從謝蓁那裏離開後,楚卿恬便對係統道:【查一下孟景之和沈灃霖的定位。】


    查了兩人的位置,係統一邊將地圖導給楚卿恬,一邊遲疑道:【他們怎麽……都在魔教?】


    眸底劃過一抹似嘲似諷的笑意,楚卿恬把玩著手上的藥瓶,微微一笑道:【當然是——來殺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文案上放了,但是估計你們沒注意,以後每天雙更,時間是中午12點和晚9點,偶爾會有三更掉落,特殊情況會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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