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景之這話, 楚卿恬忍不住向係統道:【所以他之前被原身騙了導致滅門, 也是能理解的吧。】


    係統無動於衷,不想說話。


    楚卿恬也不介意, 自己一個人繼續吐槽:【真是太單純了, 不愧是正道楷模。】


    進了屋裏,楚卿恬吩咐常生拿藥, 然後將手裏謄抄的劍法放到孟景之手上,“這是我給你準備的一套劍法, 你眼睛治好以後,就可以練了。”


    讓孟景之坐在椅子上,她一邊給人上藥,一邊接著道:“這套劍法和之前泡的藥浴都是針對你這種情況的,等你練到第八重, 殺了那魔頭, 便是再輕易不過的事了。”


    手指微動, 感受著眼瞼上的涼意,頓了片刻, 孟景之還是遲疑著開口:“楚言……這劍法,你是從哪裏得到的?”說完,似乎又覺得這話有些不妥, 他連忙解釋, “我不是懷疑你,就是有些、有些擔心。”


    輕挑了下眉,楚卿恬戲謔問:“擔心什麽, 擔心這劍法來路不明,怕被人追殺到家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孟景之急得直搖頭,麵上多了一抹張惶,緊抿著唇,低聲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替人敷上藥,楚卿恬坐到一邊,看著身邊人不知所措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聲,才溫聲道:“好了,不逗你了。這劍法是我偶然得到的,放心吧,絕對不偷不搶。”


    孟景之麵上帶了點窘迫,張了張口,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就知道捉弄我。”


    死不悔改地笑了聲,楚卿恬揚聲對路過的月玲道:“月玲,今晚做道木耳炒肉。”


    月玲腳步微頓,應聲:“好的,姑娘。”


    坐在一邊聽到兩人的對話,孟景之無奈地搖頭笑了笑,無奈道:“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記仇。”


    “那你現在知道了。”楚卿恬攤手,說完這話,又站起身往院外走,一邊道,“我去瞅瞅之前種的絲瓜能吃了嗎。”


    腳步聲漸行漸遠,孟景之倚在椅子上,微微仰頭,敷著藥的眼睛能感覺到微弱的日光,他唇角溢出一抹笑。


    等到了晚上,桌上除了一道清炒苦瓜,便隻剩下了木耳炒肉和絲瓜湯。


    好脾氣地吃下了楚卿恬夾到自己碗裏的木耳,孟景之放下碗,問楚卿恬:“你待會兒能同我講一遍劍法口訣嗎?”


    楚卿恬咽下嘴裏的食物,頭也不抬,道:“不急,等你眼睛好了,自然能看見。”


    手指微蜷,孟景之的嗓音裏帶了幾分期盼,“我心裏實在好奇得緊,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隻需念一遍便可。”


    楚卿恬一如既往的鐵石心腸,道:“你讓常生給你念不就行了。”


    一邊站著的常生一愣,剛想開口,便聽到孟景之道:“常生他不識字。”


    手上動作微頓,楚卿恬抬眸看了眼常生,問:“你不識字?”


    這一個月以來一直被孟景之教導著的常生:“迴姑娘,幼時並未讀過書,便被父母賣了。”


    沉默了片刻,楚卿恬無奈道:“那行吧。”


    於是等到吃過晚飯,楚卿恬隻好給人念了一遍口訣,期間還不得不迴答他各式各樣的問題。


    例如什麽“你今後還會迴藥王穀嗎?”“待我眼睛好了之後,還能待在這裏嗎?”“你師父對你如何?”“在藥王穀多年,你過得如何?”“這劍法我們能一起練嗎?”


    弄得楚卿恬煩不勝煩,還不得不編出一套完整的故事來迴答。


    後來孟景之再見縫插針的提出這種要求,楚卿恬便拒絕得毫不留情了。


    五日時間轉瞬即逝,自從係統屏蔽了楚卿恬一部分感知之後,她險些都忘了這具身體還有隱疾。眼看著到了月圓之日,她也不得不離開這座待了已經有一個月的小院。


    孟景之的眼睛比起之前又好了許多,能見度越來越清晰,隻是一天依舊不能看得太久。


    吃過早飯,楚卿恬給孟景之換了藥,便道:“我有事需要離開兩日,常生和月玲會在留在家裏照顧你。”


    微微抬頭,孟景之問:“兩日都不迴來?”


    “嗯。”收起了藥,楚卿恬叫來常生,囑咐他藥的用法。


    坐在一邊的孟景之聽著楚卿恬的聲音,手指微蜷,等她停下了,才緩緩開口,問:“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把藥給了常生,楚卿恬道:“沒有,就是去處理一點私事,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知道楚卿恬要離開自己攔不住,也沒有立場阻攔,孟景之薄唇微抿,頓了頓,才低聲道:“那你小心些,我在家中等你迴來。”


    應了這話,楚卿恬又囑咐了些事,便直接離開了。


    上次從魔教到這裏,是帶著一個受了傷了孟景之,因此花了整整一天,這次隻有楚卿恬一個人,用的時間就更少了,騎了匹馬,一個時辰便到了魔教。


    許久未曾迴來,但餘威仍在。


    況且魔教的人都知道,每個月的這一天,教主總是會比往日裏顯得更加易怒暴虐,往往一不小心惹了她,便是不死即殘。


    原本見楚卿恬這麽久沒有迴來,魔教眾人還鬆了一口氣,以為這個月能安全些,結果剛放下了心,便看到從外趕迴來的教主,幾乎是瞬間,眾人又變得戰戰兢兢了。


    看著這些跟鵪鶉似的縮在一邊像是生怕被自己叫住的人,楚卿恬也隻是冷冷地掃了眼,便直接離開。


    她得趕在發病之前找到謝蓁。


    每月的這天,謝蓁都被強製規定了必須留在教內,因此這會兒一到藥堂,楚卿恬便看見了待在裏麵製藥人。


    看到趕迴來的楚卿恬,謝蓁明顯鬆了口氣。


    之前原身沒能趕迴來,結果沒多久,謝蓁便聽到了一整個村子被屠殺的消息,緊接著沒過多久,又聽到了景月山莊被屠盡的消息,作為半路強行被帶進魔教,三觀與魔教中人南轅北轍的藥王穀傳人,謝蓁差點沒愧疚得以死謝罪了。


    現在看到楚卿恬迴來,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有些恐懼。


    恭敬地喊了聲“教主”,她問:“您最近感覺如何,我給您的藥都按時吃了嗎?”


    被係統屏蔽了部分感知,在沒有發病前,楚卿恬倒是沒感覺到什麽不適,她在椅子上坐下,等著謝蓁為她施診一邊迴答:“並未有任何不適。”


    拿出銀針,謝蓁道:“那就好。”


    走到楚卿恬麵前,謝蓁深唿吸了幾下,微微垂眸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道:“教主,我開始了。”


    楚卿恬閉著眼,沉著臉麵無表情,“嗯。”


    當初從崖底上來,原身發現自己這個隱疾後,便直接去了藥王穀,那時候她殺了親生父母,殺了魔教教主以及大半魔教教徒的消息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


    藥王穀的人看見原身先是采用驅逐的手段,奈何主攻醫藥方麵的弱雞對上以殺人為主要技能的魔教教主,根本沒有一絲勝算。


    隨後采取用毒的方式,信奉醫者仁心的大夫製出來的毒藥自然比不上魔教那群慘無人道的教徒研究出來的毒藥,從小被魔教毒藥喂大的原身早已百毒不侵,藥王穀的人自然再次慘敗。


    後來被迫給原身治病,奈何眾人都束手無策。


    趕又趕不走,治又治不好,藥王穀的人都絕望了,最後原身發病,殺了藥王穀好些人,直到外出才要的謝蓁迴來,才想出辦法製住了原身。


    之後原身便要帶謝蓁迴魔教,藥王穀的人自然不願,這次倒是真的寧死不屈,原身做事又沒有底線,隻威脅謝蓁,是和她迴魔教,還是留下給藥王穀的人買棺材,活像個強搶民女的惡霸。


    二選一,謝蓁就這麽被迫跟著原身迴了魔教,從此江湖上少了個醫聖謝蓁,多了個魔教鬼醫。


    後來謝蓁研究出了針灸之法緩解原身的痛苦,不是沒有想過紮死原身,隻是原身一直用藥王穀人的性命做威脅,況且懂的些微藥理武力值又強的原身本就不是那麽好殺死的,無奈之下,謝蓁便隻好乖乖地待在魔教。


    其實按著常理來說,本應該趁你病要你命,奈何原身這個病實在不像一般的病,發病起來不會變成真的弱雞,反而功力大增神誌不清,變得嗜血殘忍,所以未免引起江湖人的恐慌,以及原身的威脅,藥王穀的人便一直沒有外傳。


    一個時辰之後,施針完畢。


    楚卿恬睜開眼,被係統屏蔽了部分感知,倒是沒感覺出有什麽不同。又拿了些藥,她便離開了謝蓁這兒,去了原身往常發病時待的暗室。


    夜幕漸深,暗室裏燭光昏暗,楚卿恬坐在石凳上,視線移到牆壁上鑲嵌的鐵鏈上,問係統:【你說我要不要把自己鎖起來?】


    原身打心底裏不信任任何人,每次都是發病前找謝蓁施針緩解,等到真發病那一刻,便是自己一個人迴暗室,這滿牆的鎖鏈也是她為自己準備的。


    隻是每次鎖著,發完病,便是一身撕裂的傷口,鮮血淋漓。


    係統沉默了會兒,建議道:【可以考慮一下。】


    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楚卿恬問:【你就不能像之前那樣開啟痛覺屏蔽?】


    係統迴答:【這病不是物理疼痛,所以痛覺屏蔽並不管用。】似乎知道楚卿恬下一秒要說什麽,它接著道:【我也不能完全屏蔽所有的感知,那樣的話,這具身體便相當於活死人了,宿主你也會從這具身體中脫離。一旦脫離,便沒有契機能再迴來。】


    所以隻能靠楚卿恬自己扛過去。


    眉頭微皺,楚卿恬閉了閉眼,還是走到牆邊。


    係統道:【不過我可以讓宿主保持清醒。】


    將鎖鏈扣在自己手腳上,又像原身一般,將鑰匙扔到一邊的角落裏,楚卿恬道:【不必了。】


    雖然不想變成一個神誌不清的瘋子,但楚卿恬害怕留住了意識,等會兒便忍不住拿鑰匙給自己開了鎖。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三更,時間未定,反正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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