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珩在房間裏收拾,楚卿恬隨便找了張凳子坐著。


    楚卿恬問係統:【怎麽迴事?】想著剛看見的那一幕,她思索著說:【這男配的人設是不是有點崩,他不是連跑都不敢嗎,怎麽還敢把傅強綁起來?】


    她這話一問出來,係統不知想到了什麽,一時間沉默下來,並未迴答。


    楚卿恬挑眉:【別裝死,這已經ooc了吧,還是說,你給我的劇情不對?】


    【劇情絕對沒問題!】係統受不了宿主懷疑自己的能力,立馬反駁。


    楚卿恬的目光移到傅嘉珩的房間的門上,問:【那他怎麽迴事?】


    【這個……】係統遲疑了兩秒,假裝鎮定道:【他不都說了嗎,因為要去兼職,所以才會把傅強綁起來的。】


    楚卿恬:“……”


    她冷笑了聲,說:【是嗎?】


    係統:【……是、是啊。】


    也不知道楚卿恬信沒信這套說辭,她垂眸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總之沒再說話,寂靜的屋內,隻有傅強不時發出的壓抑的怒吼。


    沒過多久,傅嘉珩便打開房門出來,他換了身衣服,長袖長褲,遮住了身上的傷口,隻餘臉上的青紫痕跡。他拿的東西不多,就隻背了兩個包。


    楚卿恬站起來,她轉頭看著劉慶豐,想了下,說:“劉叔,你進去,先敲暈了在解綁。”


    劉慶豐隻點了點頭,就徑直往那房間去了。


    幾秒後,裏麵傳出來一記悶哼,隨即便安靜下來。


    “走吧。”


    一行三人,離開了逼仄的小樓。這會兒外麵日頭漸高,明晃晃的陽光照下,有些刺眼。


    走到車前,楚卿恬問傅嘉珩:“你在哪兒兼職?”


    “朝湖區。”


    楚卿恬微頓,朝湖是b市為數不多的幾個別墅群之一,b市的幾個富人區裏,這個別墅群住著的,幾乎全是帶了點曆史,底蘊深厚的世家。楚卿恬外公家,就是在那邊。


    她拉開車門,“上車,送你過去。”


    楚卿恬沒有要探究的意思,隻讓劉慶豐把人送到那邊去。


    這邊離朝湖比較遠,車裏溫度適宜,隔絕了外麵灼熱的陽光,楚卿恬靠在座椅上,半眯著眼。車裏一時間沒人說話,寂靜無比。


    傅嘉珩從出了那扇門後,就一直沉默著,他心裏壓抑翻騰著,整個人卻格外平靜,好似靈魂與□□分離,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內心的激動和顫栗,可麵上卻做不出任何表情。


    “早餐吃了嗎?”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將傅嘉珩從自己的思緒裏抽離出來。


    其實從昨晚傅強迴來後,傅嘉珩就沒再睡過,一早胃還餓到抽痛,可到現在,胃裏空蕩蕩的,卻好似什麽感覺都沒了。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不餓。”


    楚卿恬沒理他這句話,隻對著劉慶豐道:“前麵停車。”


    車慢慢靠邊停了下來,不遠處有一家早餐店,楚卿恬留下一句“車裏等著”,便推門下車。


    用了不到五分鍾,便買了一杯粥和一屜小籠包迴來。


    將手裏的早餐遞給傅嘉珩,楚卿恬說:“隨便買了點,吃吧。”


    包子是剛出蒸籠的,還冒著絲絲熱氣,傅嘉珩指尖輕顫,灼熱的溫度似乎跟著燙到了心尖。


    沒多久,車停在了朝湖區外,傅嘉珩頓了頓,拿起自己的包,準備下車。


    “這個包放在這兒吧。”


    傅嘉珩迴頭,就見楚卿恬正看著他,她伸手取過他手上裝著衣物的包,問:“手機號沒換吧?”


    “……沒有。”


    “嗯。”楚卿恬看了眼外麵晃眼的太陽,又問:“什麽時候結束?”


    傅嘉珩沉默了一瞬,迴答:“下午五點。”家教按時收費,這家給的報酬也高,傅嘉珩便主動要求多教些時間。


    “下午來接你,結束了還在這地方等著。”楚卿恬看著傅嘉珩,說完這句話,又加了句,“可以嗎?”


    她話裏雖是詢問的語氣,可長久以來的習慣並未讓這句話委婉多少,聽起來,似乎還是不容辯駁的通知。


    傅嘉珩眼睫輕顫,低低“嗯”了一聲,他停了會兒,見楚卿恬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才道:“我……走了。”


    “好。”


    他推門下車,沒多久,便消失在了楚卿恬的視線裏。車裏重新安靜下來,片刻後,劉慶豐問:“小姐,要進去嗎?”


    原身的外公外婆楚卿恬至今還未見過,現在也沒有想要見麵的欲望,不相幹的人她向來不願意浪費自己的精力和時間。


    她搖了搖頭,“迴去吧。”車慢慢啟動,楚卿恬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想了想,對劉慶豐道:“劉叔,等會兒麻煩你幫我辦個事。”


    劉慶豐注意著路況,聽見楚卿恬的話,直接道:“小姐您說就是。”


    “去學校周圍租個安保好點的公寓,不用太大。”楚卿恬說著,解釋了一句,“給剛才那男孩住的。”


    “小姐,他……”劉慶豐還從未見楚卿恬對誰這麽上心過,再加上那少年給他的印象實在是算不上好,此時便遲疑著,不知怎麽開口。


    楚卿恬不是不明白劉慶豐的顧慮,不過她也沒心思去編個理由解釋,便直接道:“這事兒您別管,辦好就成。”


    聽她這樣說,劉慶豐便也不再糾結,隻直接應下。


    車開迴了家,楚卿恬下車前,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劉慶豐,“您等會兒看看房子裏有什麽缺的,直接補上,得今晚就能住人。”


    劉慶豐接過卡,應了聲“好”。


    楚卿恬又說:“下午您再去那地方接一下人,把他送到公寓去,順便這卡也給他。密碼是六個一。”


    *


    傅嘉珩要教的那小孩叫周銘暉,他已經見過一次了,之前張啟帶他來過一次,也算是家長的麵試。之後便定下了每周周六周日兩天,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半輔導物理,下午兩點半到五點輔導數學。


    他走到別墅門口,按了門鈴。沒多久,便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管家,姓李,他看見傅嘉珩,便溫和地笑了笑,“傅老師,早。”


    傅嘉珩微微頷首:“李管家。”


    “傅老師,你……”看見傅嘉珩臉上的傷,李管家眉頭微擰,眼裏閃過一抹關心擔憂。


    “不小心摔的,不礙事。”


    “怎麽這麽不小心,等會兒上個藥。”李管家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傅嘉珩進屋,問:“吃早餐了嗎?”


    傅嘉珩點點頭:“已經吃過了。”


    李管家說:“銘暉起得晚,這會兒還在吃早餐,還麻煩傅老師稍等片刻。”


    “好。”


    傅嘉珩跟著李管家進門,“我去拿醫藥箱,銘暉在客廳。”


    傅嘉珩應了聲,直接進了客廳後,然後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吃東西的周銘暉。


    這時間,唯一能震懾住著小霸王的周父周母不在,別墅剩下的人,都是看著周銘暉從小長大的傭人,他便也肆無忌憚起來。


    這會兒看見傅嘉珩,連帶著上次見麵周父在時的受的苦一塊兒迴憶起來。


    周銘暉手上拿著的是剛烤好的蛋糕,看見人走過來,便扔了過去,滑膩膩的蛋糕直接砸在了傅嘉珩的臉上。


    周銘暉抽了張紙巾擦手,少年變聲期的聲音沙啞難聽,嘲弄地笑了聲,說:“不好意思啊傅老師,沒看見是您來了。”


    傅嘉珩抹了一把臉上的蛋糕碎屑,他抬眸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孩,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平靜道:“把上次留的試卷拿上,去書房。”


    “什麽試卷?”周銘暉挑眉,雙腿大爺似的攤開,“我……”


    他話剛一出口,便抬眸看見了傅嘉珩臉上的青紫痕跡,嘴裏的話噎在了嗓子眼,他幹瞪著眼,頓了頓,才接著道:“喲,傅老師這是和人打架了?看不出來您這小身板還會和人動手啊。”


    “銘暉!”李管家這時拿著醫藥箱過來,看見傅嘉珩臉上的蛋糕碎屑,便明白是怎麽迴事,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周銘暉,氣得直喘,“你昨晚是怎麽答應先生的?”


    周銘暉對這個從小陪著他的管家還是比較尊敬的,此時自知理虧,撇了撇嘴,嘟囔道:“我這又不是故意的。”


    李管家怎麽會不知道這小霸王的脾氣,他抱歉地看著傅嘉珩,放下手裏的醫藥箱,說:“傅老師,真是對不住了,我帶你去清洗一下,換件衣服。”


    傅嘉珩點點頭:“麻煩您了。”他跟在李管家身後,走了兩步後,又停下轉身,看著正盯著醫藥箱不知在嘀咕些什麽的周銘暉,說:“你先拿上卷子去書房,我馬上來。”


    要教一個厭惡學習的熊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單說周銘暉之前氣走了那多家教,就能看出他不算是個省油的燈。


    當然,也全因為他的不聽話,周父找家教的標準才會一降再降,最後輪到了傅嘉珩身上。


    清洗了一下身上的食物殘渣,被李管家硬拉著在臉上了藥,期間聽著這位六十來歲的老管家絮絮叨叨地為周銘暉解釋,像是生怕傅嘉珩再被氣走。


    傅嘉珩麵上沒什麽表情,但嗓音溫和有禮:“您放心。”


    李管家看傅嘉珩像是真不在意的樣子,才略微放心,隨即又在心裏歎氣,隻覺得周銘暉實在任性難管教得緊。


    傅嘉珩進書房的時候,周銘暉正癱坐在書桌前,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筆玩兒。


    “卷子呢?”


    周銘暉扔開筆,扯過一邊不知什麽時候被他揉成一團的試卷,氣勢恢宏地攤開,然後“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皺巴巴的試卷攤開,上麵還是潔白一片,很顯然,這小孩依舊在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不滿。


    傅嘉珩抽過試卷,一題不漏地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最終確定是真的一題沒做,才拿過一邊的紅筆,在試卷打分欄那裏寫下了一個大大的“0”。


    “你!”


    周銘暉霎時瞪大了眼,把試卷扯了過來。即使是個不愛學習的學渣,也不會喜歡試卷上被打上恥辱的零分。


    傅嘉珩合上筆帽,平靜道:“之前忘了說,每次補課後給你留下試卷,周先生都會過目。”他敲了敲書桌,視線落到那張試卷上,接著道:“這張,他今晚迴來應該會問你要。”


    “我tm!”這哪裏是忘了說,分明就是憋著故意不說。周銘暉蹭地一下站起來,哪裏還不明白自己被麵前這人擺了一道。他之前氣走那麽多老師,雖然私下裏小動作沒少做,可都小心翼翼地沒被周父發現他惡劣的態度,隻以為隻他不愛學習,笨得沒老師願意教。


    周銘暉看著這張皺巴巴的,被打上了零分的試卷,想到今晚被周父看見試卷後要麵對的狂風暴雨,氣得咬牙:“你信不信老子……”


    “這裏還有一張嶄新的試卷,要不要再做一次?”不等周銘暉把話說完,傅嘉珩便打開自己背來的包,重新拿出了一張試卷。


    請了這麽多次家教,周父突然要檢查試卷,當然也是傅嘉珩提議的,他之前了解過,知道周銘暉怕什麽,當然要對症下藥才行。隻不過他說得委婉,是在周父猶豫質疑他能力的時候,提出讓他每周檢驗教學成果。


    所以,其實目的是為了考驗他,而不是周銘暉。


    看著桌上幹幹淨淨的試卷,周銘暉咬牙,半晌,憋出一個字:“你給老子等著。”


    傅嘉珩態度良好的“嗯”了一聲,把筆遞給周銘暉,“要做嗎?”


    手上的筆被粗暴地扯過,周銘暉氣狠狠地坐下,麵上皆是憤恨,手上動作卻小心翼翼地拿過試卷。


    下午五點,傅嘉珩結束後離開,他走到上午下車的地方,便看見了停在那裏的車。腳步一頓,他提著包的手緊了緊,然後抬步往前。


    車門拉開,傅嘉珩眼眸一暗,停在了原地,幾秒後,才神色如常地上了車。


    劉慶豐沒說話,傅嘉珩也沉默著,車裏氣氛凝滯。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了距離學校不遠處的一個小區裏。


    劉慶豐開口:“下車吧。”


    傅嘉珩拿上包下車。


    劉慶豐領著人往裏走,邊走邊道:“小姐讓我在這邊租了間公寓,東西我已經置辦好了,以後你就住這邊。”


    傅嘉珩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半晌,低低“嗯”了聲。


    兩人上了電梯,沒多久,便到了公寓門口,劉慶豐開了門,帶著人進屋。


    房子租得急,沒來得及好好挑,選了個稍微大一些的,兩室兩廳,一廚兩衛。


    劉慶豐簡單介紹了一下,對傅嘉珩道:“房租付了兩年的,你安心住著。密碼是xxxxxx,你等會兒自己再改就行。”他拿出楚卿恬給他的銀行卡,“我沒準備到的,缺什麽你自己看著買就行,這是小姐讓我給你的。”


    看著麵前的卡,傅嘉珩眼睫顫了顫,他退了一步,抿唇道:“我不要,你拿迴去還給她。”


    劉慶豐的手依舊伸著,“小姐隻吩咐了讓我給你,要還,也得你自己還。”


    傅嘉珩咬著牙,半晌,才艱難地伸手,接過了卡。


    劉慶豐又囑咐了兩句,然後說:“我就先走了,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他抬步往門口走,開門的時候,卻聽見身後一直沉默著的少年突然開口:“她呢?”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劉慶豐難得緊了緊臉色,他迴頭,迎上少年沉鬱的目光,沒迴答這句話,隻是沉聲警告:“你逾矩了。”


    傅嘉珩一僵,麵色緊繃,緊咬著牙不語,他死死攥著手,堅硬的卡邊硌得掌心生疼。


    劉慶豐的聲音不大,卻仿若尖針一般,根根刺在少年的心上,“孩子,別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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