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柏王府急缺管家一枚,有意者皆可應聘。”路人甲看著王府大門邊,張貼著的告示一字一句讀道。


    “王府的管家?竟然有這麽好的事?天哪,我要去看看。”路人乙興奮道。


    這時,從王府裏走出了一個男人,男人一副家丁打扮模樣,見王府門前擠滿了這麽多人,他傲慢的笑了笑,抬起下巴道:“諸位鄉親父老,大家且聽我說。”


    說到這裏,男人有意無意的頓了頓,笑容中充滿了神秘:“鄉親們,你們有興趣來王府做管家嗎?隻要擁有足夠的體力和膽量,那麽就都可前來應聘!”


    此話一出,人群中不禁議論紛紛:“有體力和膽量?天哪,一個管家要體力倒沒的說,但是要膽量是想幹什麽?難道柏王府的管家還兼顧殺人?”


    “應該不會吧!或許是需要半夜打更?所以……”


    “什麽?管家還要半夜打更?又不是更夫!”


    人群中一直鬧哄哄的,這引起了家丁的不滿,他咳嗽了一聲,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怎麽樣?有沒有想要報名的?”


    “那個,我想問一下,請問應聘柏王府的管家,除了需要體力和膽量之外,還有別的要求嗎?”這時,路人丙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個嘛,今天的應聘,隻是第一關,而後麵,還會有兩關等著你們,這第一關,就是測試你的膽量。”


    “我就實話說了,我們柏王府的管家可不是那麽好做的,知道為什麽要有足夠的體力和膽量嗎?因為管家每日做的事很多,而且,如果一不小心沒有做好,就會被鞭打,所以這個時候,沒有足夠的體力,根本就存活不下去。”


    “而至於膽量,是因為管家需要有不怕死的精神,這樣如果我們王爺需要你獻身的時候,你才可以毫不猶豫的直接上陣。所以,鄉親們,如果你沒做好心裏準備,那麽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家丁懶散的說著,可底下聽著的人,卻無一不膽戰心驚。本來哄鬧的人群,也在此刻瞬間安靜了下來。


    良久,人群中這才冒出了一個底氣不足的聲音:“要求這麽苛刻,還是算了吧……”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原本安靜的人群,也在這一刻炸開了鍋,隨之,人們都無精打采的扔下話:“就是,我們這些平民小百姓的,想做柏王府的管家,簡直是癡人說夢,我看,還是請神來做吧!”


    隨著牢騷的結束,人們也失望的四散走開。


    直到最後一個人的離開,那名家丁的臉上,從頭到尾都透露出一種傲慢的神色,他挑了挑眉,隨意掃了下麵一眼,見四周再無他人,便轉身想走進王府。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個人卻從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頓時,家丁的七魂都被嚇掉了五魂半,他猛地迴頭,語氣惡劣的吼道:“誰沒長眼啊?在背後嚇人幹什麽?找死嗎?!”


    “你說誰找死?”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他背後穿了過來,家丁心中猛地一驚,接著便睜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個長得極其妖孽的男人,一雙劍眉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我是來應聘的。”不等家丁說話,男人便緩緩開口。


    “應聘?剛才的要求你都聽到了?”家丁聞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都聽見了。”男人一臉淡淡的神色。


    “行啊,夠膽!那跟我來吧!”家丁瞟了他幾眼,示意他跟上自己,接著,便往王府裏走去。


    ——


    此時,太陽已從東邊的天際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了大地上,世間萬物皆是一片朝氣蓬勃的景象。


    蘇臨潼正走在街道上,百無聊賴的看著街道兩旁的店鋪。她的身後跟著一個丫鬟,可那個丫鬟一路上除了低著頭,就是低著頭,連她問她話也迴答的非常拘謹。


    這樣的氣氛讓蘇臨潼感到很不習慣,無奈,她隻好不再去理會那個丫鬟,轉而走到一間首飾鋪前,拿起了一對玉鐲觀賞起來。


    麵前的玉鐲做工精巧,上麵雕刻著的紋路也很細致。


    蘇臨潼看著這對玉鐲,心中越來越喜歡。沒有再多做猶豫,她直接將手一伸,示意身後的丫鬟將銀兩拿給她。


    反正這也不是她的銀子,她怎麽花也不會心疼!


    就在丫鬟小心翼翼的將錦囊拿出正要遞給她時,蘇臨潼隻感覺到周身有一陣風掠過,緊接著,身後就傳出了丫鬟驚慌的聲音:“抓賊啊!”


    聞言,蘇臨潼快速做出了反應,她咬了咬唇,接著就開跑了起來。


    她一路跟隨著那個黑影,最後來到了街頭的一個角落,她還未站定,耳邊便響起了一個聲音:“我們又見麵了。”倚在牆角處的男人輕啟薄唇,語調慵懶。


    蘇臨潼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睜大了眼睛。


    這個男人,不正是昨晚強吻她的男人嗎?這張臉,化成灰她都認識,可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怎麽,才一個晚上沒見,就不認識我了?”男人抬眸,幽黑的眼眸直擊她的心。


    “你,你就是剛剛偷我錢袋的那個人?”蘇臨潼一時間沒有迴過神,隻是盯著他,一字一句問道。


    “要不你認為我會是誰?”


    男人說著,忽然向蘇臨潼步步逼近,唇邊勾起了一抹絢麗的笑容:“其實,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你的相公。”


    “你在說什麽?你到底是誰?!”蘇臨潼麵對著這個男人,不禁一陣鬱悶。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精神病醫院在哪裏嗎?他不能再繼續耽誤病情了!


    “我想我的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是你的相公。”男人的眸子深邃的一望無際,可唇邊,那抹笑意卻愈加溫柔。


    “怎麽可能,我的相公明明是王爺。”蘇臨潼幹脆將計就計,正好她初來乍到,不清楚這裏的人際關係,既然這個男人自己送上門來了,那麽她不問白不問。


    男人聞言,動了動唇瓣,臉上浮現起一抹怒色。他剛想說話,可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唿喚,蘇臨潼下意識的迴過頭,朝那聲音傳出的地方望去。


    當她再次轉迴頭時,卻發現,剛才的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角落裏。


    “王妃,您有沒有傷到哪裏?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該死!奴婢不該亂叫!”


    “沒事,那種情況下,換做是誰也無法視而不見。”蘇臨潼淡淡的迴答道,一邊轉迴了頭,心中劃過了一抹惆悵。


    “那王妃,您的錢袋追迴來了嗎?”


    “沒有,反正也就是個錢袋,追不迴來就算了。”蘇臨潼說著,抬頭看了看天空:“出來也有些時候了,我們迴去吧。”


    “是。”丫鬟垂首道,接著,便轉過身,走在了前麵。


    迴到府中後,已是午時。


    能到達裏屋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花園間的小路。蘇臨潼不緊不慢的走在了小路上,一邊觀賞著春日的景象。


    天空中,不時的有幾隻鳥兒盤旋迂迴著,花圃中的花草樹木都已生長,一派欣欣向榮。


    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假山,假山的背後,有一條小溪,許是那條小溪太過美麗,波光粼粼的湖麵吸引著蘇臨潼直直的往那兒走去。


    清澈的溪水有如一麵光滑的鏡子,通體剔透。溪底有幾條披著紅色鱗甲的小魚,在溪水中相互穿梭著。


    蘇臨潼看著眼前這生機盎然的一切,心裏頓時覺得舒暢了很多,之前的鬱悶也都一掃而光。


    可是,就在她對著湖麵微笑了笑,剛想要轉身時,卻在溪麵上看到了一個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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