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醒來時渾身都是暖暖的,她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入眼的先是帶著藍色條紋的睡衣,她眨了兩下眼睛,將視線微微往上一抬,看到是精致漂亮的鎖骨,再往上看,見到琉生的頭發遮住了他的小半張臉,而他正熟睡著。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看他睡得熟,又不想吵醒他,隻好重新闔上眼睛。


    她睡著時不覺得被窩裏有什麽不對的,眼下略微動了動,忽的發覺他的右手手臂搭在自己頭頂,而左手緊緊摟住她的腰。


    這樣也就算了,偏偏她自己卻要將雙腿纏在人家腿上。


    她意識到這點後想要和他分開,於是一點一點地把自己摘出來。


    被窩裏是越來越熱了,清河覺得自己的臉頰一陣發熱,身體也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好不容易將腿抽出大半,隻剩下腳腕還搭在他大腿處,清河到此也就鬆了口氣。正準備一氣嗬成地將腿抬開,琉生發出了迷蒙的嚶嚀聲。


    清河頓了頓,緊接著琉生翻了個身,向她微微壓過來,恍惚中整個人都被他壓在了身下。


    琉生大抵是醒了,將雙唇貼在她耳邊迷迷糊糊地說:“醒了?”


    她乖順地點頭:“嗯。”


    琉生蹭了蹭她的耳朵,然後重新摟住她,用一種撒嬌的口吻問她:“我們再睡一會好不好?”


    “可是……”


    琉生似是意料到她想說什麽,笑著解釋道:“今天周日,我休假,不用去美容院呢。”他十分親昵地吻了吻她的鬢角,“可以嗎?”


    清河側過臉,聲音細弱蚊蠅般地說:“嗯……”


    他似乎很開心地笑了笑,拖長語調“嗯”了一聲,闔上雙眼。


    清河試著入睡,但是被窩裏太暖了,而且他抱得又緊,實在睡不著。如此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她小聲地歎了口氣。


    她的歎氣的聲音其實很小,但是琉生還是聽見了,他擔心地問:“睡不著了麽?”


    清河不好意思地說:“有一點。”


    他思考了片刻後,提出建議:“那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清河聞言忍不住笑起來,他怎麽這樣粘人,然而麵上還是順著他的意思是說:“嗯。”


    於是他抬手捧起了她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最後理出一縷頭發出來放在眼前仔細查看,他半闔著雙眼,略可惜地說:“頭發熨燙直了。”


    清河捉住他的手指,努力解釋:“為了拍攝效果更好些所以就熨燙成直發,琉生哥,對不起,辜負你的心意了。”


    “沒關係,小河一直都那麽可愛,就算直發也是。”琉生微微一笑,“有機會的話,我再幫你換另一個發型。”


    見他沒有生氣,清河略略安下心。她忽然想起要去裝裱全家福的事,稍微抬起身看他:“琉生哥,今天我想去把全家福拿去重新裝裱,你想去嗎?”


    他呆萌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考慮,沒一會,點頭柔聲答應:“好。”


    清河忍不住抱了抱他,這一靠近,他身上的牛奶香味便迎麵而來,她仔細聞了聞,笑道:“琉生哥身上的牛奶味好香。”


    琉生聞了聞自己的手掌,又在她肩上嗅了嗅,“可是我喜歡小河身上的味道。我喜歡哦,最喜歡了。”


    明明像是*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隻覺得可愛,清河將身體倚靠過去,掐住他的臉頰說:“琉生美人,說話好甜啊。”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那小河喜歡嗎?”


    饒是她千帆過境,臉上也是一熱,她想要正經起來,但是琉生還是滿懷期待地看著她,清河隻好實話實說道:“喜歡。”


    她湊到琉生耳邊故意壓低聲音輕聲呢喃:“你說什麽我都喜歡。”


    說完她輕笑著要往後退,琉生卻突然出手製止了她,他將她緊緊摟進懷裏。清河的雙腿不由自主地搭在了他腿間。


    琉生的唿吸變得急促,他捧著清河臉頰道:“小河。”


    “嗯?”


    他孜孜不倦道:“小河。”


    話落,清河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她腿根處傳來一陣異樣的火熱,腦海裏似有一根神經悄然崩斷。


    她抿唇和琉生互相對視著,她想說,如果是他沒關係的,若他不好意思,可以由她主動。


    他喘著氣,卻挪開了視線。過了好一會,他低頭在她眼瞼上吻了吻:“你還小,我可以再等幾年。”


    他努力吸了口氣,放開她,理好睡衣起身。


    等清河抱著被子坐起來,琉生已經進了浴室,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她心裏立馬湧上笑意,下床從衣櫃裏取了衣服換上。


    琉生出來時她正換好無袖連衣裙,他悄聲走過來幫她把背後的拉鏈拉好,清河捏了捏他的手說:“我去洗漱了。”


    他的頭發上還有些水珠,但並不在意,十分害羞地點頭:“嗯。”


    清河擔心自己太過主動會把人家嚇壞,從出房間吃早餐開始到拿著全家福出門,都沒有過分靠近琉生。


    琉生每每無辜地看她,清河都會迴以一個正色的笑容,然後他就什麽也不說地轉頭。


    清河其實很滿意第一次裝裱全家福的那家店鋪的質量,也知道在地址在哪裏,所以這毫不猶豫直奔那家店鋪而去。


    因為那家店鋪是在新宿,兩人打算搭電車前往。


    坐上電車時已經九點,錯過了上班高峰電車裏人很少,兩人隨意地找位置坐。


    落座時不巧趕上電車啟動,清河因此晃了一下,琉生急忙牽住她的手扶住她,等他落座時卻沒有鬆開,反而用雙手包裹住不動了。


    清河隻好壞心眼地翹起一根手指撓了撓他的手心,琉生忍不住笑:“其實有一件事想對小河說很久了,每一次握你的手,都覺得手指好軟、滑滑的,握在手裏很舒服。”


    清河勾起嘴角,誇讚道:“眼光不錯。”


    下了電車,琉生握住她的手不放開,清河也隨他,隻不過時常會壞心地撓他掌心,琉生忍著笑,卻是怎樣都不肯放手。


    就這樣兩人一直走到了那家店鋪門前。


    清河和店主說明了來意,留下郵箱地址後把相片留了下來。


    本來出門也就隻有這一件事,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散步。


    清河問:“接下去我們去哪裏好呢?”


    琉生想了想說:“夏天快要到了,我想幫你買幾條裙子。”


    “可我裙子夠穿的,琉生哥不用再幫我買了。”


    “不行。”琉生一口拒絕,“我要把你打扮得可愛些,女孩子就應該漂漂亮亮的。”


    清河湊到他耳邊問:“你覺得我不可愛嗎?”


    琉生彎下眉眼,漂亮的雙眼中映著她的笑臉,他一本正經道:“在我眼裏,隻有你最可愛。”


    清河親了親他的臉頰:“這是獎勵。”


    兩人很快就到了購物中心,琉生徑自帶著她往服裝區走去。


    他眼光一向好,在服裝店裏簡單地環視一圈就確認了那幾件裙子適合她。


    他挑的很多都是有束腰設計的及膝連衣裙,也有到腳腕的長裙。


    清河把裙子換上給他看。


    裙子和少女的身形相稱,束腰的設計讓她的腰看起來更加纖細,裙子是藏藍色的,少女瑩白細膩的肌膚在裙子的襯托下顯得越發白皙。但是裙子才剛剛及膝,少女走動時,膝蓋在裙擺下若隱若現,嬌媚之態迎麵而來。


    琉生的目光在她雙腿上停留片刻,然後笑著說:“很可愛。”他拿起那條長裙推著她往換衣間走:“長裙也好看,可以換上試一試嗎?”


    他跟著走進來,在店員一臉曖昧的目光中猛地關上門。


    清河詫異地問道:“琉生哥?”


    他沉默不語,將她轉身背著自己,然後直接把後背的拉鏈拉了下來。


    清河身上的裙子悄然落地,她的臉驀然一熱。


    琉生恍然不覺這樣有什麽不妥,把長裙的拉鏈拉開,溫柔地幫她穿上,最後拉上拉鏈。


    到這裏清河什麽都明白了,她暗笑他悶騷。


    她將腳上的鞋子脫掉故意踩到他腳麵上,裙擺在他的腿上飛快地掠過,發出了“沙沙”的聲音。清河摟著他的脖頸,聲音柔柔地說:“怎麽辦琉生哥,我會踩到裙擺呢。”


    他道:“我有辦法。”轉身將她抱出換衣間:“我離開一會。”


    清河晃著腳說:“嗯。”


    他轉身離開,沒過一會就迴來了,清河隻見他手上拿著一雙精致小巧的高跟鞋。


    琉生在她麵前十公分處停了下來,蹲下身,目光虔誠地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腳腕,另一隻手將高跟鞋輕柔地穿到腳上。


    穿好鞋,琉生將她抱起來,將她全身看了一遍,確認隻有腳腕露出來後,才釋懷地笑起來:“裙子和鞋子很配你。”


    琉生付款的時間裏,清河坐在店裏的沙發上打量這家店麵,之前為清河做著介紹的女店員滿臉笑意的走過來問她:“這位小姐,請問你還需要什麽嗎?”


    清河搖搖頭:“不需要了,謝謝。”


    店員聽罷,突然湊到她麵前,滿臉羨慕地說:“小姐你男友又帥又溫柔,還多金,你好幸運啊。”


    話落,琉生似乎察覺到什麽,迴身對她微微一笑。


    清河抿了抿唇,並不答話,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他從店員手裏接過購物袋,順手牽住她的手:“我們走吧。”


    清河點頭,兩人相攜走出服裝店。


    買完裙子時間還早,兩人又去吃了飯,隨後在新宿街道上散散步,終於在下午三點迴了家。


    走了一天清河覺得有些累,迴家的路上忍不住靠在琉生肩膀上睡了過去。


    琉生擔心她從他肩頭滑下去,所以一直緊緊摟著她。


    快要到車站前,清河的手裏突然一響,她意識模糊地拿起來一看,是風鬥的郵件。


    風鬥


    to清河


    給我一個解釋,昨晚怎麽迴事?我問你的問題你究竟怎麽想的,吊著我是覺得好玩嗎?


    清河滿頭霧水。


    琉生問道:“表情這樣糾結,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沒什麽,隻是風鬥又與我鬧脾氣了而已。”清河想不明白決定不管了。


    琉生聞言微微一滯,喃喃自語道:“是麽。”


    到了晚間,琉生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如期而至。


    清河見他自來熟地進門早已見慣不怪,所以並沒有抬頭看他,隻說:“琉生哥,今晚還是早些睡吧,我想看書。”


    “好。”他答應了一句,緊接著清河聽見衣櫃被打開。


    清河不由好奇地抬頭一看,見他單手抱著一些衣服,另一隻手把衣服拎起來放進衣櫃裏。


    清河訝然。


    琉生把衣服全部放進去,轉頭對她笑道:“晚上來這裏休息,早上再迴房間換衣服,會很麻煩,所以我就把衣服帶過來了。”


    清河心道他說的有道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重新低頭看書。


    等到琉生睡著後,清河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反應過來,他把衣服帶過來,這樣不是像同居一般了麽。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捂住臉伏在茶幾上,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害羞一般地笑起來。


    ——17.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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