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打定主意想要升學開始,她和繪麻還有侑介就投入了複習當中,每天家、學校兩點一線,偶爾出去一趟也是幫右京買菜,但也都是匆匆買完就迴家。


    時間一晃,居然在不知覺中進入了十一月。


    和要約定好去他工作的寺廟參觀遊玩一下,時間也是像感應到了她急切的心情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十一月中旬。


    去的那天正好是十九號,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略帶著涼意的微風拂過,日升公寓樓下的落葉被微微吹起,但又很快落下。樓下樹木上的樹葉早就掉落殆盡,僅餘幾棵常綠樹種還在頑強地對抗寒風。


    要不想清河舟車勞頓,所以特意選擇早晨七八點的時候出發。


    這次活動到最後也就清河和要前往,所以吃完早餐後,兩人不慌不忙地開始準備。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了的,要幫她放進車裏,臨走前,要問她:“小妹還有什麽沒帶的嗎?活動是兩天一夜的哦,缺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也沒有地方可以置辦。”


    清河摸著下巴仔細想了想,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帶了,手機、充電器帶了,重要的東西都拿齊,搖了搖頭,說:“我都帶齊了,要哥。”


    她轉身坐進副座,在她係安全帶的時間裏,要啟動了油門,“那麽我們出發了。”說著,車子緩緩地開出了日升公寓的地下車庫。


    要工作的寺廟就在吉祥寺境內,但是距離卻是不近,開車過去最快也要四十幾分鍾。


    雖然出發的早,但是也托了是周六的福,路上來往車輛不是很多,所以要的車速很快。


    她轉頭詢問要關於寺廟的一些要注意的事項,這是她覺醒以來第一次去,為了避免給他造成麻煩,還是問清楚的好。


    要聽到她的問題,如果不是在開車真相抽出手來摸一摸她的頭發,無奈隻能笑道:“小妹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呢。不過這些事不用那麽在意,我的同事大都很和善,而且不是一把年紀的老爺爺,不會為難小妹的。”


    清河抓住了其中的一個關鍵詞:“同事?”


    要聞言笑出聲來:“小妹不會以為寺廟裏隻有我一個吧?”


    “沒有這麽想,要是真是隻有要哥一個人,也不會每天都那麽清閑了。”清河吐舌,“隻是有點驚訝,有要哥這樣的存在,居然還會有人願意來寺廟工作。”


    要:“……”


    他做心痛狀:“小妹,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就是這樣不堪嗎?”


    清河默了默:“……比服務工作者神聖一點。”


    要:“……”


    清河最後還是知道了寺廟的人員組成,寺廟主持叫做隆生,要是寺廟的二把手,僅次於要的地位的人是夕凪千秋,在之後就是一些在寺廟兼職的學生了。


    能把牛郎這個職業合法化並且做到發揚光大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聽完介紹後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想法,於是越發佩服要。


    明明天氣還不算寒冷,但是脊背莫名一涼,要默默地轉頭看了少女一眼。


    很快就到了寺廟所在的山腳下,要在停車場停下車,幫她把行李拿出來。


    要在寺廟裏的著裝是袈|裟,而且寺廟裏還備有一些換洗衣服,所以一身輕鬆,清河拿的東西少,行李箱空蕩蕩的。


    兩人也不廢話,徑自沿著山路向上爬。


    沿途要為她做著介紹:“為了能來寺廟清修的施主能夠先一步體驗到靜心,所以隆生特地把寺廟建在了半山腰。從山腳從走上去,不過十五分鍾而已。”


    上山的山路邊種植著一片的合歡,大抵是過了開花時節,又入深秋,樹葉掉落得七零八落,山路上鋪滿了一地的落葉。


    十五分鍾的路途其實並不遙遠,要顧慮到她的體能,所以速度很慢,她爬了一會也沒有覺得累,閑暇時還抽空向遠處望去。


    此次活動本就是為了賞紅葉,所以遠處的山坡上的紅葉就像是為了顯示出它的號召力一般,紅得似火。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紅葉長勢繁茂,始終隻能看見一片紅色漫無止境,配著天邊的雲霧,宛若人間仙境。


    她開口問:“賞紅葉賞的是日本紅楓嗎?”


    “是。”


    她歎道:“日本紅楓長勢久,早知道應該早點來看。”


    要笑道:“隻要適時,紅葉何時來觀賞都不會覺得可惜。”


    是這個道理沒錯,她含笑點頭。


    山路終於走到了盡頭,要扶了她一把,兩人終於踏上最後一階台階。入眼便是一座古樸的建築,寺廟門前有一棵參天雪鬆,配著四周的樹木,整一個寺廟看起來越發顯得莊重肅穆。


    這時遊客來的有些多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要徑自帶著她前往客房。


    要幫她把行李放進壁櫥裏,然後愧疚地對她說:“再過一個小時我會帶著遊客參觀寺廟及賞紅葉。抱歉呐小妹,帶你來散心結果卻不能陪你。”


    清河搖頭:“沒事的,要哥,正好我也走累了,先休息一下。”


    要摸了摸她的頭發,囑咐了幾句,都是什麽“不要亂跑”、“有事打他電話”之類的話,直把清河惹得笑出聲。


    她答應下來,推著要的背把他送出門,“既然會忙,那要哥會空出時間來準備準備吧?一個小時後要哥再來接我好了。”


    要一走,清河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客房,確認房間裏都有什麽東西之後才開始收拾行李。把換洗衣服先拿出來放在一邊,又把右京準備的一些食物找出來,最後把相機鄭重地拿到手裏。


    紅葉出乎意料的好看,她打算拍幾張照片留念。


    東西收拾得很快,等待的時間裏,清河覺得百無聊賴索性走到了客房外麵。


    她的房間位置好得不了,出了門就能看見寺廟的院落。院落中央是一棵巨大的櫻花樹,雖然滿地都是落葉,但是從樹木粗壯的枝幹來看,大約也有二三十年的樹齡了。院落裏又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應季盆栽,在這深秋的季節裏,為寥落的院落平添了一分活力。


    環顧一圈重新走迴房間裏,打開對麵的推門。門剛一打開,忽然一股風迎麵撲來,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等適應了寒風,睜開眼睛,一入眼便是漫山遍野的紅色,由於樹葉太多,紅葉組成了一片海洋,微風拂過,紅葉被吹拂起來,紅海上緩緩地浮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紋路,仔細聽,還有隱約的“沙沙”的聲音響起。


    她大喜過望,沒想到她的房間也能看到紅葉。


    當即就想到和要商量一聲她不跟著去了,但是轉念一想都已經答應下來,出爾反爾總歸不好,默默地把犯懶的想法壓了下去。


    靜等片刻,要如約而至,她和其他遊客一起跟著他的步伐,從寺廟的大門走出,沿著另一條山路緩慢而下。


    據要的介紹,賞紅葉需要穿過一條小路到達另一座山的山腰,大約是領略了紅葉的美,遊客們大多是靜靜地跟在要身後走著。


    要身著一襲袈|裟,步履不快不慢,由於處於隊伍首位的位置,便擔任起了講解的任務。


    他的聲音本來就富有磁性,柔化之後越發顯得溫潤。


    “我們往前走一段路會遇到一個拐彎口,之後是青石板鋪成的小路,時間久了小路上長了青苔,所以會很滑,大家要小心。”


    走過青石板小路,再走了十幾分鍾,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大家稍作休息,繼續跟著要往前走。


    路途依舊是僅有兩三米寬的遊憩小路,但是近距離靠近了看紅葉,又是別有一番味道。


    清河沿途都在拿著相機不停地拍照,有時為了一張紅葉停留好幾分鍾,等迴神,大家早已經走遠了。如此幾次,等她追上去,所有人都看不見了。


    她把相機存放好,抱進懷裏,然後摸出手機。


    既然找不到人,隻好打電話給要。


    剛把電話撥出去,不過三秒,便聽手機鈴聲從不遠處響起來。


    清河聞聲望去。


    層層紅葉被微風吹得“沙沙”作響,一簇茂盛的樹葉中先是露出了一隻腳,一雙腿緊接著顯露出來。


    手機鈴聲越來越響,最終一個穿著袈|裟的男人從一枝紅葉中露出了容顏,眼中含著無奈的笑意,看向她時,像是無盡的等待終於塵埃落定。


    要無奈地長歎一口氣:“怎麽一個不注意,你就跑丟了呢,小妹?”


    ——17.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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