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賈璉看好戲或是避開的閑人,也不過就那麽幾個,賈家,或是王家。


    一想到王家,王家的頂梁柱王子騰已經被賈璉一劍斬了,而且斬了以後賈璉還什麽事都沒有,如今更是司徒煦稱帝,這件事就更是不了了之了。


    “說起來,王熙鳳她現在可好?”


    司徒煦一挑眉:“怎麽,又想起你那個前妻了,說起來,我倒是聽說你那前妻長得可是和神仙妃子一樣,你要是喜歡,我可是賜婚,讓你們再續前緣的。”


    賈璉瞟了司徒煦一眼,低頭打量手裏的龍吟劍,然後,拔出一截,司徒煦閉上了嘴,收斂了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皇上要是喜歡,可以召她入宮,想來她是很樂意伺候皇上的,隻要皇上不嫌棄她嫁過人、生過孩子就行。”


    司徒煦被哽了一下,摸摸鼻子:“好吧,不消遣你了,你那個前妻的日子也不好過,王家女兒因為她的事情多半找不到好婆家,而還算護著她幾分的王子騰也被你給殺了,她在鬧了你兩次沒有結果以後,被王子騰的遺孀送到城外庵堂去了,如今,不過是個代發修行的姑子,和她那個隨身侍婢一起,也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賈璉點點頭,拿出一塊潔白的帕子,仔細地擦拭著寶劍:“想來王家也會派人看守住她們,讓她們跑不掉吧。”


    司徒煦挑眉,這個賈璉有時候心也挺壞的,看到還是對當初王熙鳳離間了他和張馥毓的感情有些介懷。


    司徒煦也不言語,抬手親自為賈璉倒了一杯茶,看著賈璉擦劍,賈璉擦劍很是賞心悅目,那肅穆認真的表情讓他覺得天地都仿佛靜止了一樣,就像那些紛紛擾擾都離他遠去,讓他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很久,司徒照求見,司徒煦不得不歎了口氣,擺擺手讓他上來。


    “臣,拜見皇上。”司徒照來的時候,就看見賈璉坐在司徒煦的對麵,手裏慢慢地擦拭著一把寶劍,眼睛都沒有看他一眼,他不滿地皺了皺眉,還是沒有開口。


    司徒煦看到了司徒照的表情,想起一開始司徒照就對賈璉的目中無人很是不滿,此時也就不再開口介紹兩人,直接問道:“四弟啊,你這次來,是戶部收銀的事情有了進展?”


    司徒照站起身,立在那裏表情嚴肅:“戶部收銀從榮國府和寧國府開始,本就存著殺雞儆猴的作用,臣弟給了他們三天時間,哪知才過去一天,榮國府就派人通知說是銀錢已經準備好了,讓臣弟前去驗收。”


    “一天就好了?”司徒煦挑挑眉,看向賈璉:“看不出來你們榮國府還是蠻有錢的嘛。”


    “我已經不是賈家人了。”賈璉停下手,把寶劍插/迴劍鞘,看向司徒煦。


    “既然不是賈家人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和四弟一起去看看啊。”司徒煦繼續挑著眉看著賈璉。


    賈璉直視司徒煦,良久,點點頭:“也好。”


    倒是讓司徒煦的表情有一些僵硬,他是怎麽也想不到,賈璉會同意去。


    賈璉看了司徒煦的表情,勾了勾嘴角,看上去倒很是愉悅:“我也是會記仇的,”說完,站起身,走到司徒照身前:“不走嗎?”


    司徒照抬眼看了司徒煦一眼,發現司徒煦的臉上沒有半點怒色,心裏差異的同時倒是對賈璉的態度更加謹慎了一些,他躬身行禮:“臣弟告退。”


    “去吧,去吧,四弟啊,要招唿好賈莊主啊,可不要讓賈莊主再受到賈家的傷害啊。”


    司徒照的嘴角一抽,這天下,還有人能欺負得了賈璉,不說賈璉的那神乎其技的身手,就是有皇帝這個大靠山,也沒有人敢欺負賈璉吧。想是這麽想,司徒照還是低頭領旨,發誓絕對不會讓賈家傷害到賈璉一點點。


    賈璉騎著馬跟著司徒照來的榮國府,這還沒被那門子恭敬地請進榮國府,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哭天喊地的聲音。


    拐了個彎一看,榮慶堂前的院子了,榮國府的下人和另一夥人正對峙著,雙方手裏雖然沒拿著刀劍之類的東西,但是也是各個拿了棍棒杵在那裏。


    賈璉忍得那些人,那和榮國府的下人對峙的,正是望梅山莊的人,領頭的,是張來,手裏還牽著一臉淚水的張馥毓。


    張來一臉怒氣地指著賈赦:“賈赦,你可把話講清楚了,這望梅山莊的東西,當初是你要送給小主人的,這時候,你怎麽能說拿就拿,說還債就還債。”


    賈赦為難地看了看一旁已經臉色鐵青的賈母,再看看奇怪地看著自己的那些下人,一咬牙,說道:“那可是老子的錢,老子隻不過是放在你們山莊而已,現在老子想要取迴來了,你有什麽權利阻止。”


    “好,好,好,賈赦你不在乎小主人,又想去做你的孝子,那是你的事情,可是你不能把小主人的東西也拿走啊。”張來氣得咬牙,卻隻能這麽開口,他本就是張家的下人,如今雖然脫了奴籍,也不過是個貧民百姓而已,是沒有資格和榮國府談條件的。


    賈赦哽了一下,看向賈母。


    賈母手扶著胸口,氣得半靠在鴛鴦身上,看上去隨時可以氣暈過去。


    賈赦一咬牙:“你可不要忘了,毓兒可是我的親孫女,她還小,我幫她保管財物又怎麽了,等她要出嫁的時候,直接從我榮國府出嫁,自然就是無限榮耀,比你一個小小的望梅山莊好太多了,”說著這話,他把頭瞄向了賈母,看見賈母點點頭,底氣更是足了幾分:“到時候,我這個當爺爺的,自然會給她添妝。”


    “你,你欺人太甚,”張來指著賈赦,手抖啊抖的:“果然是個無賴,是個混不舍,竟然趁著我帶著小主人去莊主那裏求救,就派人強行把小主人的東西拿走,你,混蛋。”


    “你大膽,”賈赦眼睛瞪得遠遠的,滿臉的怒火,像是要吃了張來一樣:“你不過是個下人,有什麽立場這麽說,你主子都不敢開口,你還敢這麽對我說話,”說完,他看著已經快要縮進張來懷裏的張馥毓,語氣放緩了一些:“毓兒,爺爺一貫疼你,現在爺爺有困難了,你幫幫爺爺可好。”


    張馥毓也就三四歲的年紀,但是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也被張來家的和李吉家的教導了很多,自然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她知道一旦自己同意了,那麽自己以後可能連安身立命的錢都沒有了,可要是自己不同意,那這個不孝的罪名壓下來,她也是沒有活路啊。


    張馥毓咬著唇,含著淚,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賈赦看到張馥毓這個表情,心痛的同時也覺得惱火:“毓兒,爺爺平時對你多好,難道你還不能幫幫爺爺嗎?”


    “為何幫?他都不是你賈家人,為何要幫你賈家還債。”賈璉冷清的聲音響起,讓僵持的雙方都是一愣。


    張馥毓看到賈璉出現,大哭了起來,她手裏緊緊地拽著張來的手,嘴裏喊著:“師爹師爹。”


    張來也是熱淚盈眶,激動地開口:“莊主。”


    而賈赦以及這邊的賈家人,倒是變了臉色。


    賈赦抖著嘴唇,不可置信地看著賈璉:“賈璉,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自然是來看戲,”賈璉瞟了一眼始終沒說話的司徒照,冷笑道:“這場戲,倒是很好看,”他走上前,低頭看著已經停下了大哭,隻是小聲哭泣的張馥毓:“這段時間,你倒是成長了很多。”


    “師爹,對不起。”小丫頭帶著哭腔地哽咽著。


    賈璉定定地看了小丫頭片刻,這才點點頭:“這一次,你倒是終於明白了些事情,但是,”他的語氣一轉,讓本來臉上有些高興的張馥毓又變了臉色:“誠心悔改,也是要承擔後果的,你,還是叫我莊主吧。”


    張馥毓抿抿唇,使勁地吸著鼻子,把差點奪眶的眼淚給吸迴來:“莊主,還有,我錯了。”


    賈璉點點頭,轉頭看向賈赦和賈母一眾人:“今天,我是來陪廉親王收榮國府的欠款的。”


    賈母皺著眉頭看了賈璉一眼,點點頭,看向司徒照:“王爺,這欠款榮國府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王爺過來清點了。”


    “這欠款準備好了,自然是好事,但是,拿我的錢去還你榮國府的債,這事情,就有些不對了吧,”賈璉上前一步,站在張馥毓的前麵,冷冷地看著賈赦:“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的山莊搶東西。”


    賈赦被賈璉的冷臉嚇得後退了一步,他是知道賈璉到底有多厲害的,這個時候,他看到賈璉的臉色,隱隱覺得自己有些腿軟。


    賈母也察覺到了賈璉的退縮,她特意在賈赦麵前哭訴,而且也不讓賈政出麵,就是為了能讓賈赦聽自己的話,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讓這個已經被趕出賈家的不孝子出來搗亂了。


    賈母把拐杖往地上狠狠地一敲,怒瞪著賈璉:“你這個不孝子,自己忤逆不孝,難道還要讓你父親也跟著做不孝之人嗎,如今是我榮國府生死存亡之際,你怎麽能這麽做?”


    “我做什麽了,”賈璉看著賈母,臉上有一絲疑惑:“賈赦想要替榮國府還債,做這個愚孝的冤大頭,那是他的事,可是,他沒有權利拿我的東西。”


    “他可是你的老子。”賈母怒道。


    “我不可不是賈家人。”賈璉對道。


    “你……”賈母瞪大了眼睛,氣喘籲籲地看著賈璉,發現賈璉的臉上沒有半點變化,瞟到始終站在一旁的司徒照,腦子一轉,立馬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來你還是恨我們當初逐你出族啊,罷了罷了,本來那件事也是王家人的錯,不如,就開祠堂,讓你重新入族譜算了,到時候,你就又是賈家人了。”


    賈璉聽了,冷笑一聲,還沒有開口,就看見賈赦一臉欣喜地看著賈母:“真的嗎?老太太,要是這樣,那毓兒是不是可以也上族譜。”


    賈母看了一眼賈璉身後小小的身影,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罷了,畢竟當初是我們先虧待了璉兒,就讓毓兒也上族譜吧。”


    要知道,世家大族一般是不會把女孩子的名字記在族譜裏的,除非是非常受寵的女孩子,像是賈敏之流的,才能上得了族譜。


    這讓張馥毓也上賈家的族譜,顯然是很給張馥毓麵子了。


    賈赦聞言大喜,也不管什麽懼怕賈璉了,連忙上前一步,笑容滿麵地看著張馥毓:“毓兒,你聽到了嗎?那你可以迴來了,可以姓賈家的姓氏了。”


    張馥毓眯著眼睛咬著唇,低下頭,手裏緊緊地拽著張來,賈璉迴過頭,看到張馥毓這個樣子,淡淡地開口:“凡事都應該自己決定,你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什麽想要什麽不想要,已經可以清楚地表達了,完沒有為了他人,而委屈自己的道理。”


    張馥毓聞言抬頭,雙眼已經紅腫:“莊主,真的可以嗎?”


    “為何不可?我已經說過,會護你到有自保能力為止。”


    “那樣我會被人說是不孝的,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被說不孝又如何?嫁不出去又如何?遵從本心,活得自在,才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


    張馥毓愣愣地看著賈璉,仿佛是被他這番話給震住了,然後,她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笑容,點點頭:“好。”


    賈璉看著小丫頭的臉上重新出現了自信的笑容,也跟著點點頭。


    張馥毓鬆開張來的手,走到賈璉的身邊,看著一臉期待的賈赦:“我不姓賈,現在不姓賈,以後也不可能姓賈。”


    賈赦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看著張馥毓,怒道:“毓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你這麽做,是不孝,是忤逆。”


    張馥毓笑了:“我隻知道,我的親爺爺,要搶張家留給我的嫁妝,而我,姓張。”


    “你……”賈赦抬手指著張馥毓,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賈母皺著眉頭鐵青著臉,看著站在張馥毓身旁的賈璉,一時間也沒了對策。


    賈璉轉頭看向張來:“還不派人把賈家搶了我們的東西帶走。”


    “好。”張來立馬點頭答應,指揮著手下去搬東西。


    賈家的下人看著主家沒有吩咐,倒是一時沒有動作。


    突然,從榮慶堂裏衝出來了一個身影,攔住張來麵前:“不行,你們不能搬,這本來就是賈家的東西,你們沒有權利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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