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太子司徒煦親自吩咐了,這吏部尚書文憲之倒是當天就把賈璉辭官的公文發了下來,並派人送到了榮國府,然後,榮國府的一眾人對於賈璉擅自做主辭官的行為,表現了異常的憤怒,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賈璉的夫人,王熙鳳。


    “老祖宗,這,這還讓孫媳婦怎麽活啊,”王熙鳳用帕子遮著臉,一邊哭一邊埋怨著:“我家爺這身上的同知,也不過是捐來放著好看的,也讓孫媳婦我的麵子也好看一些,讓咱們榮國府和王家的麵子好看一些,可是沒想到,這二爺的病一好,就立馬去辭了官,這不是,這不是,孫媳婦我真的沒臉見人了。”說完,把臉埋在帕子裏,哭得更傷心了。


    史太君看到自己一貫喜歡的鳳丫頭這麽傷心,心裏對賈璉就是一陣埋怨,再加上之前在賈璉手裏吃的鱉,心裏的火起更甚,她把扶手拍的梆梆作響,高聲道:“璉兒那個臭小子呢,快把他給我帶過來。”


    收下的婆子立馬去賈璉的院裏找人,可是帶迴來的消息,也就隻有璉二爺一大早出門,現在還沒有迴來的消息。


    “那,那賈赦那個混賬東西呢?”史太君的聲音更高了。


    “也在外麵,沒有迴府。”迴稟的婆子低頭答道。


    “他倒是會躲,”史太君狠狠道,她安慰般地拍拍王熙鳳的手:“鳳丫頭不怕,我們就在這裏等著,等璉兒那個混小子迴來了,就直接讓他滾過來,老祖宗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鳳丫頭謝過老祖宗。”


    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王夫人和麵露焦急的邢夫人,看著這個場麵,心裏是在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等賈璉迴了府,就被那門房引到了史太君的屋子,再看看屋裏的狀況,賈璉就明了了。


    “畜生,”史太君大喝一聲:“誰讓你自作主張地把同知的官銜給辭了的。”


    賈璉冷冷地看了看站在一旁低聲抽泣的王熙鳳:“我想練劍,那些俗物,沒心思搭理。”


    “練劍?好好的練什麽劍,你也不看看你都什麽年紀了,這個時候才知道習武,你不會是又在找什麽事情吧?”史太君眯著眼睛,滿臉疑惑地看著賈璉,在她的心裏,賈璉這個孫子,出了有些小聰明、辦事還算麻利以外,和他那個混賬父親簡直就是一路貨色,好色、喜淫、目光還短小的不行,他會習武上進,打死她她都不信。


    賈璉點點頭,把史太君的問句直接當成陳述句迴答:“以武入道,方是我之向往。”


    “混賬,我看你是病糊塗了,”史太君的火起更大,她甚至站起身來,指著賈璉的鼻子罵道:“什麽以武入道,你是想像寧府那位撂下一切當道士不成,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你這是不孝,不孝。”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這般激動之下,竟是有些喘息了起來。


    王熙鳳連忙上前,給史太君順氣,還一臉責怪地看著賈璉:“爺,我知道你速來不喜歡我,可是,你也不能這麽氣老祖宗啊,要是你把老祖宗氣出好歹來,你可怎麽對得起賈家的列祖列宗啊。”


    “在座的,又有幾個人對得起賈家的列祖列宗。”賈璉冷冷的迴答。


    一句話,就讓在場的幾人臉色鐵青。


    在場的幾人心裏,哪有什麽賈家的列祖列宗,史太君成天想著控製兒子、把持榮國府,過她的老祖宗的生活;邢夫人作為長媳,成天為了那些蠅頭小利斤斤計較,摟錢都來不及,還想什麽祖宗;至於二房的王夫人,隻把這賈家的家產當做是她兒子寶玉所有,自然心裏也不會有什麽長幼無序,忌憚祖宗的心思。


    賈璉看著王熙鳳,語氣平平:“你不是經常說你們王家如何如何嗎?怎麽這時候,倒是想起賈家的列祖列宗。”說完,他的嘴角彎起了一瞬,像是嘲笑一般,經管馬上又恢複了麵無表情,但還是讓王熙鳳感覺到了弄弄地諷刺。


    “你……”王熙鳳美目一瞪,要不是注意場合,她恨不得立馬站起來痛罵賈璉一頓,他一天到晚說自己如何如何看重娘家,雖然這也是事實,但是他一直這麽說,會讓別人以為,她是個沒有婦德、不為夫家的女人的。


    賈璉又看向氣得坐著的史太君:“我是榮國府名正言順的下一任繼承人,我想做什麽,不是就應該做什麽嗎?”


    王夫人一聽他的話,立馬手裏一緊,死死地捏住了手裏的帕子,但是臉上卻掛著慈祥的笑容:“璉兒說得這是哪裏的話,鳳丫頭自然是為了你好了,畢竟你是她的夫,你好了,她才能好,不是嗎?你如今悶聲不響地把官辭了,這不是讓她擔心嗎?”


    “為我好,就應該安下心來好好地生個兒子,而不是管這些有的沒的。”賈璉接道,立馬把本來還滿臉怒容的王熙鳳說得一臉尷尬。


    沒有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病,自從前幾年生下女兒以後,她是一直都沒有再懷上孩子,期間她不知喝了多少藥、燒了多少香,她都沒有再懷上,如今在這麽多人麵前被賈璉把這件事點出來,隻讓她有氣有愧,恨不得暈過去。


    可是賈璉卻繼續開口:“自己生不出,也不讓別人生,我作為榮國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今房裏也就一個平兒而已,還沒有過明路,還是她王熙鳳身邊的丫鬟,”他看著王熙鳳,雖然語氣淡淡的,但是表情卻帶著那麽一點奇怪:“你倒是厲害的不得了,自己把持了丈夫的後院卻不懂得討好丈夫,成天管家忙裏忙外卻連最基本的傳宗接代都拋之腦後,我是要說你聰明呢,還是要說你蠢呢。”


    “你……”這一下,王熙鳳真的是被氣得不輕,如今賈璉說話簡直就是不分場合,本來兩夫妻就算是不和,也是關起門來自己吵自己的,現在他卻大喇喇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攤開了說,而且罪名是一個比一個說得重,隻把她說得簡直就是犯了七處,直接可以被休的棄婦一樣:“你給我按了這麽多罪名,就是想休了我而已,”她一拍大腿,也不再管什麽形象了,直接哭嚎起來:“我明白了,你就是看我不順眼,要把我休迴王家是吧,所以你從生病以後就各種找我麻煩,你說,是不是你在外邊看上什麽女人了,才要急著把我踢走,好給你那個女人讓路啊,”說著說著,她像是真的覺得就是這麽迴事一樣,哭得不能自已:“我辛辛苦苦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沒想到卻落得這麽個下場,我還不如死了算呢。”說著,就要想一旁的柱子撞去。


    還是平兒眼明手快,急忙拉住了王熙鳳,這主仆倆滾做一團,也終是沒讓王熙鳳輕生,但是王熙鳳還是昏倒在理平兒的懷裏。


    “犯了犯了,”史太君把扶手拍得梆梆直響,滿臉鐵青地看著賈璉:“你如今倒是能耐了,要親自逼死自己的夫人不成。還不快把鳳丫頭扶迴去,請個太醫好好看看。”


    屋外的婆子丫鬟們聽了,立馬進來,幾人七手八腳地就把王熙鳳抬迴了自己的院落。


    賈璉一臉平靜地看著王熙鳳被人抬了下去,再對上史太君盛怒的表情,無奈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說的都是放/屁。”


    得,史太君也是被氣得恨了,連髒話都冒出來了。


    看著賈璉一副柴米不進的冷臉,史太君的心裏就是火冒三丈,有心想要請家法,可是想到賈璉前不久才被賈赦請了家法躺在床上半個月,要是這一次自己又動了家法,以賈璉如今的性子,止不住會說出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來。


    這麽一想,史太君即使滿腔的怒火,也隻能壓下,擺擺手,道:“你快滾,我不想看到你,以後你不許出榮國府,月利銀子也給我統統都停了,什麽時候,鳳丫頭原諒你了,你才能給我出府。府裏的那些丫鬟也給我看好了,要是有人趁著二爺在府期間,自薦枕席,想要飛上枝頭,有一個,我就打死一個,卻不輕饒。”一句話,隻把這屋裏的丫鬟下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史太君一句話就把賈璉禁了足,不止禁了足,還斷了賈璉的銀錢,史太君就是要看看,賈璉沒了錢財,沒了女人,還能囂張到什麽地步。


    賈璉對於史太君的安排卻是求之不得,他本來就是一個宅,為了習劍更是從來不再劍以外的地方放注意力,這段時間他身邊的貌美丫頭不少,一看就是有那種心思,讓他煩不勝煩,也對王熙鳳管不了下人的拙劣手段有了更大的意見。如今史太君不讓他出府,又不讓那些女人找他,他正好可以靜下心來,把自己的劍術重新練起來,實在是,太好了。


    賈璉的臉上終於掛上了一抹笑容,極淡,但是卻是這段時間裏,唯一的一個笑容:“謝太君。”


    直氣得史太君心口直疼。


    不久後,榮國府上上下下都傳來了消息,太醫在給昏過去的王熙鳳把脈後,得出結論:王熙鳳,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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