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車輕微的搖晃,我的瞌睡蟲忍不住的鬧騰開來,我忍無可忍,終於迷迷糊糊睡去。


    許是累極了,我睡的極沉,一覺醒來,發現天已經亮了,可是馬車依然在行駛,更加佩服黑衣人的精力。


    抬頭正好迎上弘基微笑的臉龐,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枕在他放在腿上的手心裏,小臉頓時羞的通紅。睡去明明記得他坐在我對麵,怎麽會?


    似乎看出來我的疑惑,弘基淡淡的笑著說:“馬車內長凳極窄,我怕你睡覺掉下來。”


    一絲暖意湧上心頭,我感激的看著他。


    “男女收受不清,既然你人都醒了,是不是可以從弘基身上起來了?”保元冷冷的說道。


    我這想起,馬車裏還有一個沒有眼力見的人。想著自己竟然貪戀弘基掌心的溫暖,不由的感到羞愧,紅著臉起身坐好。


    亂糟糟的長發垂落下來,遮住了我大半邊臉,舉手撩了幾次都無法讓惱人的發絲熨帖的留在腦後,我鬱悶的盯著眼前的發絲。


    “嗬嗬”弘基爽朗的笑了兩聲說“小三姑娘,先忍耐會兒,一會兒到了前麵鎮上,找家賣衣服的商鋪,為你置辦兩身衣服,好好打理一下你的頭發。”


    小三姑娘,我無語的瞅著他說:“弘基大哥,你可以把小字去掉。直接叫我三姑娘。或者叫我飛兒也可以”


    三姑娘太客氣,忽然想起飛兒這麽個接古代底氣的名字。


    弘基笑著點頭說:“好,飛兒。”


    “臭講究還挺多,不過一個名字而已”保元用鼻子哼哼道。


    我懶得理他,取名字自古在中國便是大事,有人如其名之說。有的人認為賤名好養活,有的人卻花錢取名字。隻是每個人立場和觀念不同罷了。


    馬車行至一處熱鬧的街道,便慢了下來,最後在一個客棧門口停下。


    保元最先下車,弘基隨後,我看著自己蓬頭散發,身上還穿著寬大的男裝,磨磨蹭蹭不肯下車。


    弘基站在車旁掀起簾子,向我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我扭捏了一陣,覺得讓他這樣等著也不好,隻好硬著頭皮搭上他的手跳下馬車。


    剛進客棧,小二便熱情的迎了上來,保元和弘基穿著打扮都是上乘,人長的也好。趙劍雖然略微平凡點,但是也比常人強出很多倍。隻有我像個小乞丐畏畏縮縮的跟著後麵。


    眾人像他們投出驚歎的視線,轉到我身上便是鄙夷。頗有點我這個癩蛤蟆吃了天鵝肉一樣。


    小二對我也不是很恭敬,沒想到在古代也不乏勢利眼。我心情極為鬱悶。


    弘基牽過我的手微笑著對小二說:“附近可有成衣鋪,我妹妹路上不小心落水,需要幾件衣服和首飾。”


    小二生於青州鎮,估計很少見美得如摘仙的男人,見弘基禮貌有加的和他說話,當下受寵若驚,對我竟也熱情起來。


    “出了我們家店不遠處便是青州鎮最大的成衣鋪,老板甄大娘是數一數二的巧手。”


    “先做恐怕來不及,你領路,我們去挑選幾件現成的。”弘基從懷裏掏出銀錠子禮貌的放在小二手心。


    小二見他出手闊綽,愈發的恭敬起來,拚命的點頭哈腰,一口一個“公子這邊請,小姐您當心腳下。”


    我感激的看向弘基,緊緊的貼在他的臂彎,輕輕的說:“謝謝你。”


    弘基對我溫柔一笑,拉著我的手愈發的緊了起來。


    眾人見弘基這般看重我,方才的鄙夷變成了疑惑。


    保元和趙劍早自顧自的坐在那裏,點了菜,隻等上飯了。


    弘基迴頭對保元輕輕躬了躬身子說:“大哥,我們去去就來。”


    保元未說話,隻是點點頭。


    店小二熱情的親自領著我們來到了青州鎮數一數二的成衣鋪,成衣鋪的小二見來了個衣著顯貴的客人,連忙迎了出來。


    店小二拉著他耳語幾句,成衣鋪的小二神色馬上恭敬起來,彎著腰說:“二位貴客裏麵請,老板馬上出來迎接。”


    弘基似乎習慣了這種高高在上的待遇,可是我自幼生活在一個平等的社會,覺得十分尷尬。


    隨弘基坐好後,小二熱情的奉上茶。一個淡妝得體的婦人笑著走了進來。


    “請問妾身有什麽可以幫助你們的呢?”婦人言語和藹,態度得體。讓我不得不心生敬佩,多了幾分好感


    弘基已經禮貌的微笑著:“選幾件適合我妹妹的衣服吧。”


    老板娘微笑著打量我一番說:“小姐玲瓏剔透,嬌小可人,不論什麽衣服隻要合體都好看,不過好人要配好衣,小店雖然地處辟壤,倒還有幾件鎮店之寶。隻是價錢……”


    弘基淡淡一笑說:“你隻管拿出來就是了,錢一分不少給你。”


    老板娘欣喜的領著店小二下去了。我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尷尬的晃了晃弘基的手說:“我沒錢。”


    弘基淡定的說:“我知道,你那鐵盒子裏的錢還不夠吃頓飯的,你放心,既然認了你這個妹妹,為妹妹買幾件衣服,是應該的。”


    這一路,弘基細心的照料已讓我十分感動,眼下又這般為我,我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隻能愣愣的看著他。


    他笑著摸摸臉打趣道:“臉上有東西?難怪了,早上又忘記洗臉了。”


    我看著他滑稽的表情,開心的笑了,知道他是為了逗我,心裏於他更加親近了。


    正笑著,老板娘親自捧著衣服走了進來笑著說:“因為不知道小姐喜愛什麽顏色,隻按照小姐的皮膚和身材來挑選的顏色。”


    說完拿起一件鵝黃色衣裙說:“小姐膚若凝脂,白皙滑嫩,和這鵝黃色最是相配。”


    我接過衣裙,觸感柔軟順滑,一看便知是上等衣料,弘基順手摸了摸淡淡的說:“顏色可以,布料很一般。”


    老板娘尷尬的笑了笑,我連忙緊緊抓住衣服說:“已經很不錯了,這件我喜歡。”


    弘基笑著說:“你喜歡便拿著罷”


    老板娘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說:“小姐還喜歡哪件?”


    我依依不舍的瞅了又瞅老板娘手裏的各色衣裙,頭卻搖的像撥浪鼓:“不要了,一件就好。”


    “除了紅色的那件,其他的都要了吧,我們路途遙遠,氣候變幻莫測,多備幾套以防不時之需。”


    “大哥,很貴的。”我看著他闊綽的拿出兩錠白花花的雪花銀,心裏疼的直抽筋。


    他卻很不以為然的說:“一頓飯而已,銀子夠不夠?”他迴過頭問老板娘,絲毫沒有心疼銀子的樣子。


    一頓飯,感情他一頓飯可以吃掉兩錠銀子,我詐舌不已,看來我竟然遇到了好心的高富帥。


    老板娘拿著銀子,陪笑道:“夠了夠了,還有多的,我找給您。”


    弘基喝了口茶說:“不用找了,你為我妹妹挑幾件相配的首飾,幫她梳妝打扮一下。”


    “多謝公子,您放心把小姐交給我,保準讓你滿意。”老板娘把銀子揣到懷裏,拉著我往樓上走,高興的一個勁的看著我笑。


    小軒窗,青銅鏡,美人正梳妝。本以為老板娘誇我漂亮是奉承話。直到我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人一臉的驚豔,我才明白,老板娘的話算是替我謙虛了。


    鏡中的我,不對,是大丫本尊,用美都無法讚歎她的容顏。


    輪廓柔美的鴨蛋臉,飽滿適中的額頭,一雙如月似柳葉的眉岱。宛如黑曜石般閃亮迷人的大眼睛,靜靜的呆在小巧的鼻子上方,靈動的忽閃忽閃著,似乎會說話的精靈。


    小巧的鼻子,微微翹起的鼻尖,煞是可愛,在配上一隻櫻桃小口,紅唇點點。飽滿靈動。簡直天作之合。


    再加上似雪般的膚色,凝脂般的膚質,五黑發亮的長發。


    好一個美貌佳人,一顧傾人城,在顧傾人國。


    我掩飾不住眼中的驚豔,竟忘記鏡中人不是大丫而是我自己:“好美”我癡癡傻傻的說。


    “可不是麽?小姐真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比采月樓的鶯姬還要美上千倍。”老板娘笑著說。


    “采月樓,鶯姬?”我好奇的問到。


    老板娘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惶恐的道歉:“哎呦,我這張嘴真該死,小姐金枝玉葉,怎是那些青樓女子能比得了的。”


    我笑著說:“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是金枝玉葉,和那些青樓姑娘出生一樣貧寒。”


    “小姐謙虛了,你哥哥……”看著我眼中坦誠的笑意,老板娘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說:“外麵的公子不是你哥哥。”


    我笑著點點頭。老板娘八卦基因被逗起,問到:“我看著也不像,公子對你這般好,可是情哥哥?”


    我笑著搖搖頭說:“不是,弘基大哥人好,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我不幸落水,他出手相救。”


    “好一段英雄救美女的佳話。”老板娘直言直語,羞得我的臉通紅。


    不敢直視鏡中她調笑的眼神,隻好到處打量,忽然眼角撇到梳妝台邊上放著一本詩集,出於四年中文係苦修的後遺症,我隨手拿來一看。


    素雅的封麵上三個有力俊秀的大字《花間集》。


    忽然腦中靈光一現,先前始終無法琢磨的熟悉感,宛如被閃電劈開,迷霧散盡。


    《花間集》十卷,選錄唐末五代詞500首,編者後蜀衛尉少卿趙崇祚,字弘基。


    “我姓趙,名弘基。”腦海中的文學知識和弘基自我介紹融合一起,怪不得異常熟悉,我隻記得趙崇祚,卻忘記古人除了名,還有字,弘基大哥怕被人認出,所以有意隱瞞,隻告訴我他的字,並未說名。


    難以壓抑心中的激動,我竟然遇到曆史名人趙崇祚。那這麽說那個冷漠的保元大哥,便是他大哥趙崇韜了,此人是個武官,我不甚了解。但是因為《花間集》,我卻十分喜愛趙崇祚。


    前世曾因為他一生低調,各種資料記載他的都是生平不詳。沒想到我穿越後竟有幸認識他,彌補心中八卦缺憾。


    忽然覺得老天對我真是不薄。我樂嗬嗬的傻笑起來,老板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花間集》,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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