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目連的神社找到昏迷不醒的風柱——不死川實彌, 稱得上是意外之喜的話, 那麽在這個地方碰到神秘的賣藥郎,就可以說是做夢都沒想到了。


    不過,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 他出現在此, 對昏迷不醒的不死川實彌倒是件好事。


    畢竟這位賣藥郎,文能推理案情, 武能斬殺妖怪, 本職的賣藥配藥工作估計做得也不錯。


    要不然不就白白浪費了和白澤做酒友的機會?雖然白澤那隻神獸臭毛病多,但搞醫他絕對沒問題啊!


    “這位賣藥的先生比你們早一日來到這裏。”


    據將不死川實彌救迴來的池田乙葉所說,賣藥郎發現昏迷不醒的不死川後, 便當著所有人的麵,開了份可以解瘴氣的藥出來。


    雖然一開始乙葉還對這個打扮古怪的賣藥郎有些懷疑, 不過吃了他的藥之後,昏迷的不死川臉色確實好了不少,加上賣藥郎隨身攜帶的符咒可以阻擋蜘蛛, 確實不像是心懷不軌之人,便放下了心來等待出門找人的古籠火。


    確認過不死川實彌的狀態後,眾人便圍坐在了隔壁的空房間中。


    “非常感謝你們二位救了我們的同伴!”


    說著,煉獄杏壽郎與富岡義勇先後朝坐在對麵的人和神明鞠了一躬。


    “過獎, 隻不過是從舊友那裏順來了一些可以祛除邪氣的藥草而已。”賣藥郎平淡地笑笑, 不卑不亢地受了對方的感謝。“剩下的,還得靠那位先生自己的意誌力才行。”


    先生你剛剛話裏夾雜了很不得了的東西啊?從哪個“舊友”那裏“順”來的藥草啊?你和白澤的關係真的很好嗎??


    “……不,我並沒有接受你們感謝的資格。”


    池田乙葉則不甘心地咬住嘴唇, 下意識握緊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


    “之前……也有兩個和你們穿著相同黑色衣服,帶著刀的劍士……我沒能把他們救迴來……”


    “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擔在自己頭上啊小姑娘。”阿蕪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一隻手撐著下巴,挑眉看著眼前臉上有一道疤的女人。“要是把你自己搭進去,不就連躺在隔壁那位也救不了了嗎?”


    煉獄杏壽郎:“正是如此!”


    少女又看向那位安靜的神明,雖然一目連的力量已經肉眼可見地非常衰弱,但他卻仍舊竭盡所能地用風神的結界,守護著這座居住著不少生物的多度山。


    恐怕,這已經是現在的他所能守住的最大範圍了。


    但問題遠不止這一個,這位風神與高天原的神明們不同,最初便是由信仰和傳說所築造的。


    難怪櫻樹精哭著說“一目連大人再不去天國就會死”,就算沒有那群蜘蛛搞事,隨著信徒的流失,若再不前往彼世,當世間的最後一個人將風神的傳說遺忘,他也會失去所有的神力,最終消散在這天地間。


    阿蕪:“所以……你們誰能跟我具體說一下湖裏那隻蜘蛛到底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最終,看上去脾氣很好,實際上脾氣確實很好的一目連,親口將在伊勢周邊發生的一係列風波,全部告知了在座的來客們。


    那隻蜘蛛精,雖然在千年前被陰陽師封印在湖中,現今卻因為狂信徒們的信仰之力,正逐漸地從過往魅惑人心,以人為食的妖怪,轉變為和一目連相似的,擁有信仰之力的神明。


    阿蕪:“真是放嗶————!!!”


    木靈:“阿……阿蕪……冷靜,冷靜……”


    雖然妖怪和人類的亡者獲得信仰之力,最終化為守護一方平安的土地神這樣的故事,以前也有不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堂而皇之地騎臉偷聽,少女那比石頭還硬的自尊心,少有地受到了傷害。


    “先不說那家夥有沒有資格,所以它實現信徒的願望了嗎?啊?實現了嗎?”


    黑發少女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榻榻米拍得啪啪直響。


    “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神明顯靈個鬼!那些痊愈的人已經連活人都算不上了當然不會生病了啊!”


    說著,她瞟了垂下眼簾一言不發的池田乙葉一眼,重重地唿出一口氣道:“而且別嫌我話說的難聽,池田小姐雖然靈感力比普通人要強,但朝夕相處之人怎麽可能發現不了自己親人有不對勁的地方。”


    連田邊滿之助都能在自己侄女的提醒之下,發現那個叫真之介的小男孩不對勁,他親媽還發現不了,那就真的是要麽眼睛長在後腦勺上,要麽整個人在夢裏。


    說白了,就是不願意接受現實,固執地相信自己所認為的東西才是真的。


    賣藥郎忍俊不禁地低下頭,言語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不愧是阿蕪小姐,一下就把最重要的地方給點了出來。”


    意識到青年是在笑自己,少女倒是沒生氣,不過疑惑的矛頭卻轉到了賣藥郎的身上。


    “所以為什麽賣藥的先生會出現在這?”


    女郎蜘蛛雖然是妖怪,不過和與市川節子融合的化貓不同,更偏向於天然存在於人世間的精怪,照理說是無法用退魔之劍斬殺的。


    “路過此地的時候,察覺到了湖邊的瘴氣有異。”青年悠然地迴答,一雙狹長的鳳眼卻不冷不熱地朝一旁的神明掃了一眼。“雖然知道這不是退魔之劍能夠解決的問題,總歸還是沒辦法置之不理。”說著,男人與少女四目相對,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能在這個地方遇到阿蕪小姐,我這個多管閑事也算是……有所迴報了?”


    草,不愧是能和白澤一起喝酒的男人哦?講起好話來一套一套的。


    “……我就當你在誇獎我了。”


    不過很可惜,因為聽慣了白澤跟美少女們口花花,阿蕪她不吃這一套。


    雖然他給的理由很充分,作為除妖人,出現在這裏也不奇怪,但她就是覺得賣藥郎有事瞞著所有人。


    不過人家既然不願意說,那可能就是時機未到吧,阿蕪也不愛刨根問底。


    “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阻止那隻妖怪繼續吃人吧?”聽完了來龍去脈,將所有因果關係梳理清楚,煉獄杏壽郎冷靜地發問:“如果按照各位所說的,那個妖怪在積攢力量,若是讓它破開封印,這一帶必定會陷入災禍之中。就沒有辦法再度封印這妖怪嗎?”


    雖然此處沒有吃人的惡鬼,但作為鬼殺隊的一員,將守護民眾作為自己職責所在的他們,也無法對這個情況坐視不理。


    阿蕪擺了擺手:“封印多麻煩,而且按照人類社會的發展速度,指不定將來這片地區會變成什麽樣……”


    她以拳擊掌,仿佛手心裏就有一隻小蜘蛛似的,壓低聲音陰沉地說道:“斬草,就要除根啊……”


    話音一落,滿室皆靜。


    木靈:“阿……阿蕪啊……雖然你說的也沒錯啦,但是……”


    古籠火:“總……總覺得阿蕪小姐才是真正的大壞蛋……”


    “小妖怪,你眼光不錯嘛。”說著,少女裂開嘴幹笑了兩聲,“不過我可不是大壞蛋,頂多就是大壞蛋手下的小弟罷了哼。”


    木靈:“……”


    我懷疑你在影射某人,但我沒有證據。


    “而且對方已經挑釁到我頭上來了,沒道理不動手吧?”想起那隻躲在牆角偷聽的小蜘蛛,阿蕪就氣得直磨牙。“左臉都被打了,我還要伸出右臉讓她打嗎?”


    那當然是在對方把她右臉也打了之前,先把對方的頭撅下來(???)啊!


    “可是那隻蜘蛛的本體很大哦,比我們神社的房子還大!之前來查探情況的鴉天狗們還被那家夥的孩子給打傷了。”說著,古籠火打量了阿蕪一番,露出了懷疑的表情。“你真的能打敗那隻大蜘蛛嗎?”


    真不好意思啊小朋友,姐姐當年在阿修羅界帶兵打仗的時候,那隻蜘蛛精估計連絲都還不會吐呢。


    “古籠火,不能對客人這麽沒禮貌。”


    沒等她開口調戲小妖怪,作為神社大家長的一目連就開口了。


    “抱歉,古籠火他尚且年幼,大約是誤把阿蕪小姐當成妖怪了。”


    “也不怪他。”那邊廂,一直看戲的賣藥郎則是用一種帶點感慨的輕快語氣道:“畢竟連你我恐怕也是第一次見到吧,阿……”


    “打住。”


    在賣藥郎口中吐出那個音節的瞬間,阿蕪忽然伸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同時,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我的身份不是這次談話的重點吧。”


    她倒是不介意和神明談論自己的個人情況,不過現下這屋子裏不僅坐著三個活人,其中兩個還算是和自己有點關係的。


    氣氛忽然凝重了起來。


    “姑且也給女孩子留點隱私啊,尤其是你,賣藥的先生。”少女雙手抱胸,揚起頭,微微勾起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雖然不知道那隻四足活化石跟你說了什麽,不過他一定沒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別人公開討論我的出身吧?”


    容貌妖冶的男子麵色不變,慢悠悠地點了點頭。


    “確實……沒提起過?要是引起你的不愉快了,我道歉。”


    “沒事,下迴你多在他那順點藥草就行。”說著,阿蕪順勢把自己的指骨掰的嘎嘣響。“剩下的我自己迴去慢慢找他算賬。”


    新仇舊恨啊白澤,新仇舊恨。祈禱那天你會先被小中打一頓吧!


    “哈哈哈哈哈,想必鈴菜小姐也有很多不太好告訴我們的秘密。”


    最終,還是煉獄杏壽郎出來,替阿蕪打了圓場。


    “曾經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鈴菜小姐所救,所以她的實力,我可以保證。”


    古籠火:“唔……這……這樣的嗎?”


    “我也一樣。”富岡義勇同煉獄一樣,直截了當地承認了阿蕪的實力。“她的話,不會有問題的。”


    ……啊,心裏暖暖的,這就是同伴之間的友情嗎?她現在真的好感動哦!


    “真的……真的嗎?”池田乙葉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一直壓抑著的情緒也變得激動了起來。“那隻……那隻妖怪,真的可以被消滅嗎?”


    “世間萬物皆非永恆。”阿蕪看了一眼將部分神力放在女人身上,以確保她安全,卻很可能沒有告訴對方的風神。“就連神明也會有消失的一天,區區一個妖怪,又怎麽可能無法被消滅?”說著,少女撇了撇嘴,補充道:“我本來還想說要不要把那家夥帶去地獄,現在地獄缺人手嘛,現在看來,不用了,直接打爆吧。”


    木靈:“阿蕪……用詞,用詞稍微緩和一點……”


    是八岐大蛇不夠勤奮嗎?還是阿鼻地獄的百萬蟲獄卒不夠敬業?又或是眾合地獄的女獄卒們不夠漂亮?


    她寧願去挖鬼舞辻無慘那個傻缺的牆角!比起蜘蛛精,那個作精的手下肯定更好挖啊!


    “那……那個,打擾一下各位。”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櫻樹精的聲音。


    “隔壁房間的那個人類,似乎快醒了哦。”


    這下,在場的三個人類頓時都來了精神,趕忙起身前往隔壁,確認從蜘蛛口下逃生的不死川實彌的情況。


    阿蕪這群非人類,則是慢悠悠地跟在他們後麵。


    比起擔心青年的身體狀況外,她倒是更感興趣昏迷不醒的風柱,之前在那個湖邊都遭遇到了什麽。


    不過這種關鍵時刻,還是將問詢的主導權交給身為他同伴的煉獄杏壽郎和富岡義勇吧。


    然而五分鍾後,她就對自己的這個想法而感到後悔了。


    “為什麽你這個家夥在這!!”


    原本應該放置著受傷人員的房內,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怒喊,期間還夾雜著煉獄杏壽郎“哈哈哈不死川你精神頭不錯嘛”的大笑,以及池田乙葉略帶驚慌的“你還不能起身啊!”的叮囑聲。


    ……她怎麽就忘了鬼殺隊的柱性格都比較神奇這一點呢?!


    為了防止騷亂進一步升級,同時也是為了盡早了解對方遭遇到了什麽,阿蕪一把將原本虛掩著的紙門拉開,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結果她一進屋,就看到滿臉傷痕,眼神兇惡,被乙葉摁在床上的青年,正狠狠地瞪著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富岡義勇。


    “隻是遵循了主公大人的要求,前來執行任務而已。”


    某人一如既往的話少,不僅話少,說出來的部分還十分拉仇恨。


    要不是和他倆行動了一段時間,知道富岡也在擔心身為同伴的不死川,阿蕪真的會以為他就是來執行任務的。


    “什麽?!”


    ……好吧,感覺躺在床上的那位明顯已經會錯意了啊啊啊啊!!!!


    “好了!你們倆都安靜!”關鍵時刻,煉獄杏壽郎的大嗓門起到了非常直觀的控場作用,“不死川,對救了你的池田小姐不能這麽失禮!富岡,你也少說兩句!”


    他這番話雖然成功讓兩人都閉嘴了,不過那名叫不死川的青年卻仍舊以眼刀猛戳坐在一旁,身為他同僚的水柱。


    順便一提,富岡義勇完全不受對方目光影響。


    ……這單方麵的,猛烈的嫌棄感……他以前絕對被富岡這種講話隻講半截的說話方式無意間傷害過吧???


    “咳……咳咳……打擾一下?”


    為了防止這個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炸開,同時也是防止雖然中了毒,但看上去應該已經沒事兒了的不死川實彌暴起打人(他看上去真的很不良),阿蕪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不介意我們進來解釋一下來龍去脈吧?”


    然後她就有幸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鬼殺隊風柱,在看到一目連身上漂浮的龍之後,整個人都凝固住了的稀有畫麵。


    對不起,那場景真的太搞笑,要不是顧忌著傷員的自尊,阿蕪可能就要衝出去對著天空大笑幾分鍾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明明富岡和煉獄之前看到一目連的時候,都沒有驚訝到這個份上。


    ……到底是為什麽呢?這就是人跟人的區別嗎?


    “哈?妖怪?”


    十分鍾後,從煉獄杏壽郎那裏聽了來龍去脈的青年,滿臉懷疑之色地看了圍在他身邊的眾人一眼。


    “不是鬼的把戲嗎?”


    煉獄杏壽郎:“以我對鈴菜小姐的了解來看,應該不是!”


    雖然炎柱這麽說了,不過之前沒有遭遇過靈異事件,也不認識阿蕪的不死川實彌,仍舊滿臉都寫著“你在逗我”四個字。


    “這世上還存在著妖怪?”


    “我之前遇到過妖怪。”黑發青年難得一開口就找到了重點,“查探地下鐵路的時候,不小心砍到了貓妖……確實不是鬼。”


    “還有這種事?但你沒在給主公大人的報告中提啊。”


    被身為同伴的炎柱質疑,富岡義勇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阿蕪。


    “我答應過要保守秘密,而且……”


    話說到一半,青年又沉默了起來,雙眼發直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在不死川實彌的耐心看上去就要告罄的時候,端坐在一旁磨藥的賣藥郎卻忽然開口了。


    “妖怪是存在於兩個世界之間,遊移不定的存在。它們大多……並不會與人類產生交集,嘛,特殊情況除外。”


    “……你又是什麽人?”


    “隻是一位普通的賣藥人而已。”畫著濃妝的美男子波瀾不驚地迴答,“順便一提,你中的瘴氣之毒,雖然已經得到了緩解,不過還是得繼續服藥才行。”


    “總而言之——”阿蕪一拍手,將這場談話的主導權拿到了自己手裏。“這片地區發生的事,和鬼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證據就是我聽乙葉小姐說,她是傍晚的時候在湖邊把你帶迴來的。鬼不可能在太陽下行動的吧?”


    但夕陽西下,逢魔時刻,這個時間點,卻是妖怪最為活躍的時候。


    “不過你很厲害,在蜘蛛的幻術下居然還能堅持著沒自己跳水。之前投湖的兩名鬼殺隊員,並非自殺,而是被妖怪的幻術迷惑了心智,被///操///控///了。”


    少女觀察著不死川實彌的神情,他明顯是想起了什麽,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冒昧地問一下啊,你在幻覺中看到了什麽?”


    “……為什麽要問這個?”


    阿蕪絲毫沒有受到青年陰沉的神色,和略微兇狠的語氣的影響,老神在在地迴答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順便一提,我就是為了消滅那妖怪才來這裏的。”


    名為不死川實彌的青年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好相處,但在大事上,態度卻和他的同僚們一樣,絲毫不拖泥帶水。


    在確認了阿蕪就是當初打敗了上弦之三,救了煉獄一命的那名神秘人後,他向眾人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就如櫻樹精所說的那般,前往封印之湖的人們,尤其是青壯年男性,無一例外地會受到蜘蛛的蠱惑,看到一些美好的幻覺。


    不死川實彌也是如此,那日夕陽下,他在湖邊看到了一名站立在水中,身穿華麗和服的美貌女子。


    身為柱,惡鬼的把戲也見過不少,再加上已經有兩名隊員殞命在湖中,所以他並沒有貿然向水邊前進。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林中漸漸升起的白霧中,湖中女子的身形改變了。


    說到這,青年握緊雙拳,狠狠地咬牙道:“……我看到了我的母親。”


    想來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中了蜘蛛的詭計,吸入了不少瘴氣。水中的蜘蛛精發覺此人心誌堅定,便換了一種方式,繼續蠱惑他向水邊前進。


    不過它仍舊沒能成功,因為半路殺出來的池田乙葉,成功阻止了青年向湖邊前進的腳步。


    “有人大喊著,忽然從一旁的灌木叢裏衝出來。”青年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池田乙葉,“之後……雖然眼睛看不清,但是我聽到奇怪的鳴叫聲,感覺不太妙,就拔刀攻擊了。”


    而他砍中的,恰恰就是試圖圍攻他和乙葉的幾隻小蜘蛛妖怪。、


    後來,砍殺完妖怪的青年徹底失去意識。已經和蜘蛛纏鬥過的乙葉知道他大約是中毒了,便帶著昏迷不醒的人,以及他身邊那隻被咬傷的,會說話的奇怪烏鴉,迴到了多度山中。


    煉獄:“……難怪你失蹤後,連鎹鴉也沒能迴來。”


    並非鎹鴉不想將情報送迴鬼殺隊本部,而是它也受了傷,飛不迴去了。


    萬幸的是,不論是人還是鴉,生命都沒有大礙。


    看著感慨萬分的幾人,阿蕪則是摸著下巴開始思考:話聽完了,情報收集完畢了……她是不是也該動手了?


    “說起來,我們這裏有可以破開湖中封印的人在嗎?”


    要想消滅蜘蛛,勢必就得先把她從湖底放出來。那麽現在問題來了,誰能幫她這個忙?


    這群人類肯定不行,他們去了隻能做妖怪的糧食,而剩下的非人類裏……


    “我去吧。”獨眼的風神向阿蕪微微點了下頭。“雖然已經失去了一部分力量,但湖中的封印,我還是能解開的。”


    “不行!!”


    瞬間,一個尖銳的女聲打破了這片姑且算是祥和的氛圍。


    連話正說到一半的煉獄等人都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聚焦到了不知為何突然爆發了的池田乙葉身上。


    “不……”她本人似乎也沒意識到自己會做出如此舉動,手足無措地看了看四周,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因……因為……那封印並不是一目連大人下的……”但即使如此,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那樣做的話……您……您會……”


    “乙……乙葉說得對!”古籠火也反應過來,當即飛到了風神的麵前,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一目連大人已經不能再透支力量了!不然……”


    阿蕪也明白這一人一妖想說什麽,雖然並非妖怪,但陰陽師的封印終究還是會對非人之物造成影響。若有不慎,說不定,這位神明就會因為耗盡力量而徹底消失。


    然而消瘦而蒼白的青年,隻是伸出手摸了摸古籠火的頭。


    “謝謝你們,古籠火,乙葉,但現在,這裏隻有我能做到這件事。”


    “唔……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


    看著眼淚已經在眼眶裏積蓄的小妖怪,和已經開始默默流淚的女人,以及雖然沒說話,神情卻同樣悲傷的櫻樹精,連阿蕪都有點不忍心了。


    “如果那妖怪爭氣點,自己把封印破壞的差不多了也就罷了……而且你的身體已經……”


    已經快到極限了。


    “……阿蕪小姐剛才說過‘萬物皆非永恆,連神明有一天也會消失’。”


    一目連沒有正麵對少女所說之事做出迴應,而是搬出了十幾分鍾前,她親口說出的那句話。


    “我是由人類的信仰中所誕生的神明,即使沒有那隻妖怪,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終有一天,失去最後一絲力量的我也會消散。”


    “但現在,仍舊有相信著我,向我祈願的信者存在。”青年伸出手,身旁的龍乖巧地湊到了他蒼白而修長的手邊。“所以……”


    縱然可能會就此消散,但他還是想要保護相信著自己的人和妖。


    “……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確保一目連先生在衝破封印的同時安然無事。”


    阿蕪的眼睛在已經做好決定的風神,以及神色沮喪的一眾小妖怪,還有池田乙葉的臉上掃了一圈。


    “你沒有告訴他們嗎?自己一步都無法離開神社的理由?”


    她就覺得奇怪,池田乙葉和田邊老人的信仰心那麽重,周邊村莊中應該也存在著仍然相信著風神是存在的老人,作為神明的他沒道理衰弱得如此之快。


    一目連沒有說話,卻別開了自己的目光。


    “什……什麽意思?”


    少女歎了口氣,看了眼愣住的古籠火,平靜地說道:“這座山,雖然曾經供奉著許多神明,但在神明式微,信仰缺失,僅有一名風神還留在山中的現下……小妖怪,難道你都不覺得奇怪嗎?那群蜘蛛精連山腳下的村莊都能滲透,在這神社和山中,卻不見它們的蹤影。”


    “還有你。”她又看向池田乙葉,“雖然池田小姐是天生就擁有靈力的體質,但我可沒聽說過人可以對妖怪的瘴氣和毒產生耐性。”


    “他一直都竭盡所能地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你們,保護這座山。”


    若撤掉保護著這座山的結界,取迴守護著池田乙葉的那部分力量,想必湖中已經鬆動的封印,也就不是什麽大問題了。


    作者有話要說:連連會這麽衰弱,完全是因為他基本24小時不間斷地開著風神之佑,其實隻要躲進山裏,蜘蛛就進不來,但一般人都不知道。


    古籠火則是因為從以前開始就生活在山裏,習慣了連連的結界,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另外乙葉妹子之所以能安然無事地帶迴風哥,也是因為連連給她上了結界的原因。


    至於為啥炎哥和富岡看到連連的龍沒有驚呆到凝固……那畢竟也是見過阿蕪徒手攔火車還有貓妖的人,接受程度肯定比風哥高23333333。


    富岡說自己遇到貓妖那部分,他說到一半卡殼是因為想起自己姐姐被鬼殺死以後,他告訴別人鬼的存在,卻被當成神經病差點被送去醫院這段血淚史。但他也不知道該咋形容這種已經被當過一次神經病不想被當第二次的心情,就直接沉默了。


    最後,說著斬草就要除根,並真的在盤算打爆蜘蛛的阿蕪,那個樣子……真的比boss還boss(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地府員工砸牆實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荷葉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荷葉子並收藏地府員工砸牆實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