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消失後, 琴葉哭了很久。


    並非情緒爆發一般的嚎啕大哭, 她隻是顫抖地坐在那裏,無聲地流著淚。


    直到那眼淚完全停住之前, 阿蕪和香奈惠都靜靜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謝絕了煩人神獸想要陪同的提意, 告別了不苟言笑的第一輔佐官。兩名少女將紅腫著眼睛, 精神卻好了很多的女人送迴了家。


    “今天……非常謝謝你們。”


    “這有什麽好謝的。”聽著好友仍然帶著些鼻音的聲音,阿蕪笑著迴答:“不如說我也很驚訝, 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也說不定哦。”


    “明天……繼續加油吧!”


    嘴平琴葉看著好友, 笑著點了點頭。


    確認對方真的沒什麽事了,阿蕪這才放心地告別了友人,和胡蝶香奈惠踏上了歸途。


    “今天真的, 麻煩胡蝶小姐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不, 我才是。”


    身材高挑而纖細的長發女子溫婉地同少女肩並肩,一同在喧鬧的街道中走著。


    “沒想到阿蕪小姐居然和鬼殺隊有聯係,甚至還聽到了小忍的事……該感謝的人是我才對。”


    美麗的少女微微垂下眼簾, 看著自己腳下的道路:“更難能可貴的是……那兩個孩子和宇髓大人一起打敗了上弦,想必主公大人也一定會很高興吧。”


    阿蕪沒有接話,她想起以前從鬼燈那裏聽來的事。胡蝶香奈惠生前,也是鬼殺隊的九柱之一。在她死後, 親生妹妹繼承了其衣缽, 憑藉自己的努力成為了隊伍中唯一一位可以用毒殺死鬼的劍士。


    而殺死胡蝶香奈惠的鬼……


    “胡蝶小姐是怎麽看的呢?親人成為鬼殺隊一員這件事。”


    “真是個有些壞心眼的問題呢。”香奈惠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嘛……我和小忍之所以成為鬼殺隊的一員,是因為約定過了, 不希望還有其他人體會我們體會過的悲傷。”


    “不過……其實我死的時候有對小忍說過,希望她去過普通的生活。”


    雖然這麽說,不過既然胡蝶忍成為了蟲柱,想必是拒絕了這個請求了吧。


    阿蕪:“被拒絕了?”


    少女無奈地笑了起來:“是啊,被拒絕了呢,畢竟小忍一旦下了決心就不會退縮。而且……我們約定好了啊。”


    二人走到一個路口,因為行車而停下了腳步。


    “作為柱,既然她做了這個決定,我是不會阻止的。”頭戴蝴蝶發飾,像花一般美麗的少女仿若歎息般地說道:“但……作為姐姐,果然,那個時候有那麽一瞬間,還是希望妹妹能夠遠離這些。而且……”


    喧鬧的朧車在她們麵前行駛而過,路旁小販的吆喝聲也未曾斷絕。但阿蕪卻清楚地聽到了胡蝶香奈惠用極低的音量,猶如喃喃自語般所說出口的話語。


    “若是與那隻鬼戰鬥,我妹妹恐怕……會輸。”


    麵前的路上已經沒有了車輛,二人卻都沒有動彈。


    “但即便如此,你也還是告訴她了吧。”阿蕪沒有看身邊的女孩,“殺死你的那隻鬼的情報。”


    “是啊。”胡蝶香奈惠輕笑一聲,“覺得我是一位很過分的姐姐嗎?”


    阿蕪搖了搖頭:“不,作為柱,告訴同伴敵人的情報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說著,她將雙手背到身後,抬頭看向了沒有陽光的,昏暗的天空。“胡蝶小姐有些地方和琴葉真的很像呢。”


    “白澤大人也曾經這麽說過。”


    說著,二人同時邁開腳步。


    “我倒是沒有什麽感覺啦。”


    “她也是,重要的兒子在鬼殺隊做著鏟除惡鬼的工作,卻一次都沒有在我麵前露出過擔憂的神情。”少女將垂落在臉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但我知道的,就像胡蝶小姐說的那樣,身為親人,她也一定會有希望兒子能平安長大的時候。”


    “嘛……我倒是覺得嘴平小姐也有其他的顧慮哦。”


    胡蝶香奈惠說著,微微撇過頭,看向站在她身邊的少女。


    “她也不想讓你擔心吧。而且若是嘴平小姐開口了,你一定會去幫助那位伊之助君的。”


    阿蕪緩緩勾起嘴角,率先停下了腳步,看著與自己一步之遙的前鬼殺隊成員。


    “我的態度這麽明顯嗎?”


    對此,香奈惠迴答道:“隻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因為阿蕪小姐是嘴平小姐的朋友嘛。”說著,少女狡黠地眨了眨眼,睫毛像是蝴蝶般忽閃著。“阿蕪小姐的性格,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所以不自覺就這麽猜測了。”


    雖然不知道胡蝶香奈惠所說的熟人究竟是誰,不過她的猜測確實是正確的。


    所以阿蕪也就不和少女繞圈子了,當機立斷地道:“香奈惠小姐知道的吧,琴葉是被鬼所殺害的。”


    所以才會在危機時刻拋下心愛的兒子,隻為給他掙得一線生機。


    “是啊,曾經在白澤大人以及鬼燈大人的對話中有所耳聞。”


    “其實呢……我啊,曾在調查琴葉和伊之助的生平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胡蝶小姐的名字。”阿蕪閉了閉眼,“殺死琴葉的那名鬼,名叫童磨。”


    “……童磨?”


    從對方的神情來看,她對這個名字並不是很熟悉。


    “那換個說法吧。”遠處傳來列車的汽笛聲,阿蕪看著胡蝶香奈惠的雙眼,平靜地說道:“嘴平琴葉是被上弦之二的鬼所殺害的。”


    在吐露出那個代號的瞬間,香奈惠的雙眼微微睜大了。


    阿蕪:“也是有這種巧合的……嘛雖然即使在我看來,都覺得有點諷刺了就是……”


    是的,諷刺。


    殺害了琴葉,害的伊之助在山中長大的鬼,正是殺死了身為柱的香奈惠,讓她與親愛的妹妹死別的罪魁禍首。


    “胡蝶小姐說錯了一件事。”少女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絡繹不絕的行人。“我呢,是那種就算朋友什麽都不說,但一旦知道了,就會把閑事管到底的類型。隻是現在,在我所能接觸到的資料中,對上弦之二的記載僅僅隻有他的名字,外貌,以及對外所使用的職業。”


    那個男人在還是人類的時候,就經營著一個叫做“萬世極樂教”的小型宗教。後來即使他變成了鬼,也沒有停止對教團的掌控。


    不如說正因為有那個教團,琴葉才能脫離粗暴的丈夫與兇惡婆婆的掌控,與兒子尋得片刻的安寧。


    雖然那也是虛假的就是了。


    “我這人一向不愛戳人的黑曆史,不過這次……容許我先向胡蝶小姐道個歉。”說著,阿蕪轉過頭,重新看向平靜的胡蝶香奈惠。“可以告訴我嗎?你所知道的……他的能力。”


    她與胡蝶香奈惠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


    身為前花柱的少女,非常爽快地告知了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無論是上弦之二的武器,還是他的招式,抑或是在戰鬥時,她所感受到的對方的性格特點。


    胡蝶香奈惠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向阿蕪提供了所有有關那個男人的情報。


    上弦之二的童磨,是一個非常異常的男人。


    雙眼刻著能夠昭示其十二鬼月的字,瞳孔與正常人不同是彩色的,同時,他的頭發有個部分就像是被潑上了鮮血般的紮眼。


    但香奈惠所說的這個“異常”,不僅僅指他的外貌。


    “那個男人,他的內心是空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女的神情竟然有些悲哀。


    “在戰鬥的時候,我感覺不到他的情感……他和我所遇到過的所有的鬼都不同。”


    另外,遺憾的是,對於童磨的能力,除了知道他會操縱冰,武器是一對鋒利的折扇之外,剩下的她知道的並不多。


    童磨在花柱陣亡的那一日,並未向她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完全是在以一種玩樂的狀態與我對戰。”


    不得不說,胡蝶香奈惠是一位實力強勁的柱。雖然作為女性,她的力量天生不如同樣身為獵鬼人的男性同伴。但即使如此,少女仍通過苦練,獲得了能夠斬下惡鬼頭顱的力量。


    但,這樣一位柱,卻在講述過往的時候,露出了些許不甘心的表情。


    “那天若不是太陽升起,恐怕我也會在被戲耍一通後,被他吃掉吧。”


    然而聽香奈惠說完,阿蕪卻露出了一個笑容。


    “雖然這話有點奇怪,不過正因為那家夥放了水,胡蝶小姐才會在那個時候有機會見自己妹妹最後一麵不是嗎?”


    說著,她將劉海捋到了頭上。不過手一鬆,那些頑固的碎發便又落迴了少女的額前。


    “正因為有感情,有信念,人才能夠無數次的突破屬於自己的‘極限’。即使那是負麵的感情。”


    胡蝶香奈惠所形容的男人,與阿蕪曾經在鈴木累那裏聽到的情況,相差並不大。也就是說,那個叫做童磨的男人真的感覺不到喜怒哀樂,甚至不知恐懼為何物。


    對於地獄來說,這種人可是最麻煩的類型。


    但對於她來說,卻是最容易戰勝的對手。


    無論童磨的實力再怎麽高強,在他漫不經心,不知恐懼,以至於無所謂到會對敵人放水的那一刻,勝負就已經定下來了。


    “明明生而為人,卻失去了人類最寶貴的東西……真是可惜。”話音剛落,少女又勾起嘴角,嘲諷道:“不過連所謂的覺悟和信念都無法擁有就成為了鬼,即使沒有我,那家夥也會輸的很慘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得不說,在對戰忍,以及之後的香奈唿和伊之助的時候,童磨這家夥放水真的放出了一片汪洋大海。


    然後他就翻車了。


    當時他頭被砍下來的時候,我還看到有人奶說他也會像三哥那樣掉頭不死。不,不會的,他連對於死亡的恐懼都沒有,對生的執念也沒有,怎麽可能還能再把頭長迴來哦。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真的是地獄最難審判的罪人類型,無慘都比他好判。


    最後,香奈惠姐姐覺得阿蕪某些地方挺像風哥的23333333當然她比風哥好相處多了啊,具體說說不太上來,就是那種給人的感覺,你們意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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