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直到告別了產屋敷耀哉,在鎹鴉的指引下來到了炭治郎他們任務中的那個車站,阿蕪仍舊沒能想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聽到過這個“火之唿吸”。


    她真的已經活了太久,見的東西也太多,導致很多記憶都隨著時間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不過她自己也不是喜歡追憶往昔的類型,想了半天想不起來,少女索性也就不想了,大大咧咧地跑去買了票,然後在車站裏閑逛,等待天黑。


    她今天去找產屋敷耀哉,也碰巧趕上灶門炭治郎和伊之助從蝶屋離開,前往這趟列車執行任務。


    所以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啊!


    不過現在還正處在大中午,根據鎹鴉給阿蕪的情報,乘坐列車並失蹤的,無一例外都是夜晚那班車的乘客。


    考慮到鬼的弱點,這倒也正常,不過問題也來了。列車雖然狹窄,姑且也算是公共空間,除了乘客以外也有不少工作人員,為什麽乘客與鬼殺隊成員下落不明,工作人員卻安然無事呢?


    如果幹這件事的真的是那個幸存的下弦之一,他究竟對失蹤的人類做了什麽?阿蕪可沒聽說迎接科最近有接到什麽大量人員非正常死亡的工作,也就是說失蹤的人類們還活著,至少死期沒到,靈魂也沒有前往彼世。


    她一邊思索這些問題,一邊在車站周邊瞎轉悠。在拒絕了第三個上來意圖跟自己搭訕的陌生男人之後,阿蕪撇了撇嘴,站在車站大門口憋氣。


    不就是看上去臉嫩了一點!犯得著這麽多人上趕著來問自己是不是需要幫助嗎?!又不是幾歲的小孩!


    車站人流量雖多,但也有巡邏的警察,她一個女孩子家再這麽晃下去確實有點紮眼了。於是阿蕪默默掏出錢包,坐進了車站一旁的一家咖啡廳裏。


    這種類似於茶屋,卻非常西洋化的店麵,也是近十幾年才在人間流行起來的,無論是喝的東西還是西式甜點都很新奇。阿蕪也是第一次體驗,意外的有些興致勃勃。在店裏打工的女孩子們看上去都很年輕,給她點單的那個小姑娘剪了一頭時下流行的短發,圍著店裏用的白色圍裙,顯得俏麗又可愛。


    她就在店裏坐著打發起了時間,還跟幾名年輕的女招待建立起了短暫而友好的友情關係,從她們口中套出了不少關於最近有列車乘客失蹤的傳聞。


    除卻失蹤的人皆為夜間列車乘客這點與鎹鴉給她的情報相同之外,還有一件事引起了阿蕪的興趣。


    聽在店裏工作了很久的女招待說,車站的某位檢票員先生以前是他們店的常客,但經曆過一次喪妻喪女之痛之後,這名可憐的男子曾經一度痛苦到無法工作。


    然而自從有乘客失蹤事件發生之後,女招待前幾日無意間在下班的時候,遇到過那位已經許久未曾來店的老熟人。


    曾經看上去非常和藹的青年男子早已瘦骨嶙峋,疲憊不堪,連與他相熟的女招待都差點沒認出來。但即便看上去已經虛弱的仿佛被風一吹就要倒了,這名痛失妻女的青年,卻開始一反常態地對自己的夜班工作熱衷起來。


    雖然阿蕪還想再問問,不過很不巧,那名願意分享的小姑娘在與她說完這段話之後,就被一臉嚴肅的老板喝去工作了。


    店老板雖然沒有對身為客人的她做出什麽表態,但阿蕪能看出對方眼中的忌憚。看起來無限列車的乘客失蹤,在這附近已經是個人盡皆知的秘密了。


    隨著天空漸漸變成橘紅色,少女離開已經快要打烊的咖啡店,在車站附近的小攤吃了碗關東煮,填飽了肚子,再度跨進了即使入夜也仍舊人群熙攘的火車站。


    “唔……接下來……就從最後麵開始找吧。”


    阿蕪捏著買好的車票,一邊自言自語地小聲嘟囔著,一邊來到了火車的最末尾。


    和人間一樣,地獄因為大,也早早就開始通行列車。托那個發明狂人烏頭的福,阿蕪對火車的構造還挺清楚的。為了找尋鬼殺隊的成員,她選擇從最末端的車廂開始,一節一節的慢慢往前看。


    她確實沒見過炎柱,不過炭治郎啊伊之助啊(從鎹鴉那裏聽來的情報)在人群裏都是一等一的紮眼。尤其是伊之助,摘了頭套和不摘頭套都會在各種意義上的引人注目。阿蕪根本不怕到時候在列車上找不到這群人。


    不過在少女連續走過兩個車廂都沒看到那標誌性的紅頭發和野豬頭套以後,她真的開始有點擔心了。


    坐夜班車的人本來就不多,後幾個車廂更是連乘客都沒坐滿。現在列車已經快開了,而她還沒看到人……這兩個傻孩子該不會沒上車吧?


    等等!她沒見過炎柱啊!萬一真的碰不到炭治郎他們,那她豈不是得在整輛車裏抓瞎找一個非政府設立組織的重要成員?!


    然而阿蕪的擔心下一秒就破了功。


    “真好吃!真好吃!”


    剛一拉開通往下一節車廂的門,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真好吃!”


    聲音是從通往更前方車廂的那扇門邊的席位傳來的,遠遠的,阿蕪看到了一個紮著辮子的後腦勺。


    ……不會吧……不會這麽紮眼吧?


    然而等阿蕪走得近了些,隨便那麽一瞟……事實證明,真的就是這麽紮眼。


    這個一邊吃著便當一邊大喊著真好吃,同時對麵的座位上已經堆了好幾個空便當盒的男人,毫無疑問地,就是這次要和炭治郎他們一同調查無限列車的九柱之一——炎柱煉獄杏壽郎。


    什麽?你問阿蕪怎麽看出來的?


    那紮眼的黑色立領製服,那白底橙紅火焰花邊的羽織,最重要的是……刀啊!這家夥的刀就在他羽織下麵放著啊!!!放飯盒的時候羽織掀起來剛好被走過去的她看得清清楚楚!


    還有……這人嗓門也太大了。大哥啊你真的是非政府成立的神秘組織的一員嗎?全車廂都能聽見你的“真好吃!”啊!


    迴想起那田蜘蛛山遇到的水柱,嗯……鬼殺隊的柱是不是都挺……有個性的?


    阿蕪很幹脆地坐進了位於這位鬼殺隊炎柱的前麵一格坐席中。怎麽說呢可能是因為這人太紮眼了,他前後幾排座椅都是空的。截止阿蕪坐到座位上,他的“真好吃”依舊沒停,空掉的便當盒早就在男人對麵的座位上堆起了一座小山。他差不多已經吃了九盒便當,目前在正在吃第十盒。


    所以究竟是這列車上的便當分量太少,還是煉獄杏壽郎此人比較能吃?


    又及這個“真好吃”真的沒停過,音量都沒下降過……該說不愧是專門練習過唿吸法的劍士嗎?


    就在阿蕪一邊聽著某個炎柱嘹亮的喊聲一邊思緒亂飛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開門聲。


    “……我說,那個人就是炎柱?”


    “嗯……”


    “不是單純的饞鬼?”


    “嗯……”


    夾雜在煉獄杏壽郎的喊叫聲中,阿蕪聽到了兩個男孩子竊竊私語的小聲對話。


    全程側耳傾聽某個少年結結巴巴又小心翼翼地去和依舊複讀“真好吃!”的煉獄杏壽郎搭話,她真的就一個想法。


    ……辛苦你了,炭治郎君。


    等等……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還有就是……那個……坐在煉獄先生前麵的這位小姐……”


    正當阿蕪腦子裏靈光一閃,好像抓到了什麽被自己忘掉的重要事情的一瞬間。她聽到了灶門炭治郎那獨特的,有些溫和的少年聲線在自己耳邊響起。


    她下意識從窗邊扭過頭,正好對上了少年那雙帶著驚喜的紅色眼睛。


    “啊!從上車開始我就有察覺到了,果然是鈴菜小姐!”


    ……完蛋了!光顧著思考柱和鬼的事,她完全忘了炭治郎這個小鬼頭是個狗鼻子這件事啊啊啊啊啊啊!!!!


    “嗯?!什麽什麽?!!!”一旁剛才和他耳語的金發少年阿蕪倒是第一次見,“可惡啊!!!!炭治郎你居然認識這麽可愛的小姐姐!!!”不過對方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她的臉就暴走了。


    “嗚哇——善逸你冷靜點!”


    一邊應付著突然暴走揪著他領子大唿小叫的金發少年,一邊看著阿蕪的炭治郎臉上帶著疑惑。


    “不過鈴菜小姐……為什麽會在這輛車上?”


    “嗯?這裏有頭槌少年你認識的人嗎?”


    ……頭槌少年是什麽東西?


    “怎麽了啊權八……啊————!!!!!!”


    另一個處在少年期的沙啞男聲響徹了整節車廂,甚至蓋過了炎柱那中氣十足的問話。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哇靠,伊之助這個造型真的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了。


    阿蕪敢打賭,背上用來遮刀的布絕對不是他自己係的。


    “呃……”


    被四雙眼睛同時注視著,還是被抓包的。饒是臉皮已經千錘百煉的阿蕪,此刻也有些不自在了。


    “那個……你們能……一個一個來嗎?”


    那麽問題來了,她能在這群人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出現在這的理由糊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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