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見殺人現場,染星宿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背後直衝腦袋,但是她還來不及害怕,就看見了夏弱柳手中鋒利的匕首。她鉗製著聖白蓮,抬手就是衝著她的脖子紮去!


    “住手!!”染星宿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衝出去了,硬生生的用胳膊挨下這一下,鮮血立刻從她的手臂上流下來,但是她顧不得那麽多了,一手勒住夏弱柳的脖子,把她扳倒在地!


    “你幹什麽!!”染星宿試圖壓製夏弱柳,可是那個女人此刻的力氣大的嚇人,反手又是一刀,劃在染星宿的臉上。還好她躲得快,隻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劃痕,但這道劃痕也讓她頃刻間滿臉都是血,看上去頗為嚇人。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夏弱柳瘋狂的轉身,朝著染星宿又是一刀。染星宿似乎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中迴過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要刺下來的刀刃。但是畢竟是出於劣勢,她很快就開始力不從心了。就在兩人僵持之際,染星宿聽見一聲悶響,然後夏弱柳的動作停住了,直直的趴倒在自己身上,露出背後舉著木凳的聖白蓮。


    聖白蓮大口的喘著氣,平日裏冷冷冰冰的眼睛在此刻的月光下顯得有些焦灼。


    “沒事吧。”聖白蓮主動開口問。


    “沒事……”染星宿狼狽的從夏弱柳的身子底下抽身,但是看上去並不像沒事的樣子。


    “客廳有醫藥箱,我帶你去包紮一下。”聖白蓮說話的聲音有些抖,如果仔細去看的話,染星宿應該能發現她全身都在抖。


    “那……夏弱柳……”染星宿被聖白蓮扶著站了起來,聖白蓮的指尖很冰涼,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那股寒氣。染星宿的傷痛仿佛被這冰涼暫時鎮壓了一些,倒是還有閑心關心一下夏弱柳。


    “讓她躺在那。”聖白蓮說著,把染星宿帶出房門。


    染星宿直覺聖白蓮在生氣,卻又說不上是為什麽。


    兩人一出來就看到了把門開成一條縫的安甜甜,安甜甜看見染星宿滿身是血的樣子,嚇了一大跳,趕緊出來問。


    “星宿!怎麽了?!”


    “沒什麽……被夏弱柳劃了幾刀……”染星宿有些悶悶的說。


    “我剛聽見你叫聖白蓮……擔心出事了……但是又不敢出門……害怕有狼人……”安甜甜有些慌張的說,想盡量把自己的膽小解釋的圓滿一點。


    “沒事。”染星宿說:“還沒到狼人殺人的時間呢。”


    “走吧。”聖白蓮的眼神冷漠的掃過安甜甜,拽著染星宿就往樓下走。


    染星宿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麵對安甜甜。


    剛才晚飯前,安甜甜那句我們互相保護,還在她心裏記憶猶新。


    可是真到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卻也隻敢躲在屋子裏瑟瑟發抖。


    沒有關係,染星宿想,麵對生死,人的本能都是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所以安甜甜這樣也能理解。


    就在染星宿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已經被聖白蓮帶到客廳了。聖白蓮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熟練的從櫃子裏找出醫藥箱。


    這個醫藥箱裏的東西挺全的,染星宿就見聖白蓮給自己的傷口消了毒,上了藥,熟練的包紮起來。


    “你是護士……?”看著聖白蓮這麻利的模樣,實在不像是業外人士。


    “不是。”聖白蓮簡短的迴答。


    “那你這麽熟……”染星宿覺得自己的膽子也是挺大的,麵對這種隨時會厭煩自己,惜字如金的大冰山,還敢這麽自來熟的聊天。


    聖白蓮聽了染星宿的話,歎了一口氣說:“習慣了。”


    “習慣?”染星宿不怕死的繼續聊。


    “我經常會受傷,經常包紮,所以很熟練。”難得的,聖白蓮竟然解釋起來。


    染星宿自覺地閉嘴了,經常受傷,那大概是生活的不太順利,如果她在這個時候繼續問為什麽會受傷,那大概真的會被討厭。


    夜色靜靜的,唯有那落地的時鍾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


    聖白蓮處理完染星宿的胳膊,又開始處理她的臉。因為上藥的關係,染星宿能夠有機會近距離的看聖白蓮的長相。清冷中透著妖冶的味道,美豔至極,冷漠至極。觀察過後,染星宿的腦中竟冒出這麽一句話。


    “好了。”在染星宿認認真真盯著自己看的時候,聖白蓮已經迅速的做完了急救工作,正在收拾醫藥箱。


    “你……你的後背是不是也被割破了。”等到聖白蓮轉過身去的時候,染星宿看見她的背後也是鮮紅一片,連傷口在哪都不容易辨認。


    “沒事。”聖白蓮道:“我自己能處理。”


    “我知道你很厲害,可你又不是神……後背上的傷怎麽處理。”染星宿看見這傷痕,堅決不退縮。而聖白蓮口中的處理大概就是脫了帶血的衣服,再衝個澡了事。


    兩人在原地僵持了一會,聖白蓮歎了一口氣說:“打盆水,去你房間。”


    染星宿立刻同意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打了一盆水,端迴自己的屋子裏,發現聖白蓮已經把帶血的上衣脫掉了,她背對著自己站在一地月光裏,隻留給自己滿背傷痕。


    染星宿望著那些傷口,感覺到觸目驚心,她跟自己身上被刀劃出的傷痕不一樣。有很多細碎的瓷器碎片都黏在傷口裏了。


    “我幫你把瓷屑弄出來。”染星宿說:“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


    “嗯。”聖白蓮輕聲應著。


    染星宿一看表,已經十一點二十了,她得盡快。於是也沒有跟聖白蓮多說廢話,專心致誌的處理傷口。大約過了十分鍾,染星宿才把聖白蓮的傷口處理幹淨。開始一點點的上藥。聖白蓮罕見的開口了:“你是哪個醫院的護士。”


    “我……我是……一個私立醫院的……”染星宿一頓,停下手中的事物在想要不要把醫院的名稱告訴聖白蓮。


    但是聖白蓮卻並不想知道,她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專業實操能力很差。”聖白蓮說:“還沒被開除已經是算你走運了。”


    聖白蓮的評價給了染星宿當頭一棒,她有些悶悶的說:“我是半路出家的……所以……嗯……技術是差了那麽一點點……但是效果還是有的。”


    聖白蓮又不說話了,染星宿注意到她真的很能忍受疼痛,全程除了輕輕抽氣以外,幾乎對自己的操作沒有任何異議。把聖白蓮的傷口處理好了,染星宿也是一頭大汗了。她抬手擦汗,正好碰到自己被劃破的臉,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毀容怎麽辦。


    剛才太過驚悚了,一直到現在緩和以後,染星宿才忽然想起這一茬。


    這臉上以後要是有一道疤,可很難討人喜歡了。


    後背的傷口被處理完了,聖白蓮站起身,撈出染星宿衣櫃裏的襯衣和外套就穿在身上,準備走了。染星宿喊住她:“這都快十二點了……你去哪啊?”


    “隨便找個房子睡覺。”聖白蓮迴答的利索。


    “萬一夏弱柳中途醒來找事怎麽辦?”染星宿還是有些擔心:“要不……你就先在我這湊合一晚上,我……”


    說到這裏,染星宿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說:“我……我真的不是狼,你放心……我是女巫。”


    聖白蓮的腳步停下。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染星宿有些泄氣的坐在床上:“這個規則本來就是對好人不太公平的……平時玩遊戲也算了,隻是求個勝利,誰死誰活都沒關係,跳出來就跳出來了,死了也就死了。最後能贏就行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好人誰也不敢站出來,死了就沒有迴頭路。勝利對於好人來說其實並不是那麽重要……因為……就算好人最後勝利了……那些死掉的人……也沒辦法複活了不是嗎。”


    “你為什麽告訴我。”聖白蓮迴過頭望著染星宿問:“不怕我是狼嗎。”


    “如果你是狼……剛才幹嘛還救我……不如直接讓我被夏弱柳捅死不是更好嗎……”染星宿說。


    “那樣遊戲會重新開始。”然而聖白蓮一盆冷水,把染星宿澆的透心涼。


    “也是……我沒想到呢……”染星宿有些失落的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趾尖。


    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呢,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


    如果聖白蓮真的是狼,那等死就行了。


    “我是白癡。”隻是這時候,聖白蓮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啊?”染星宿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給弄蒙了:“你是什麽?!”


    “我是……”聖白蓮本來還想再說一次,卻忽然意識到這其中的陷阱,立刻冷下臉來。


    “噗……哈哈哈……”染星宿沒忍住,笑出聲。


    我是白癡這幾個字,被聖白蓮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來,可以說是很好笑了。


    “原來你是白癡啊……”染星宿感歎著,然後被聖白蓮冰冷的眼神凍住了,趕忙罷手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聖白蓮還是一臉冷漠,染星宿趕緊岔開話題:“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夏弱柳你是白……不……你是好人呢。”


    “我說了她就會信嗎。”聖白蓮坐在染星宿窗口跟前的椅子上:“她隻會覺得我在狡辯,有些事一旦被認定,就很難有翻盤的機會了。”


    “你這個想法可太悲觀了……我給你說……”染星宿說著,就想給聖白蓮灌一碗雞湯。


    但是被聖白蓮無情的打斷了。


    “第一天那個老爺爺死了。”聖白蓮說:“秦康泰穿了獵人的衣服帶票,雖然他跟張國生都有狼麵,但是他的行為更加惡劣,所以我投他一票。票型出來以後,隻有我跟陳諾這麽做了,剩下的人都在跟風。晚上的時候,陳諾就來找我了。她把我誤當成了預言家。她以為我查到了秦康泰的身份,並且告訴我……她才是真的獵人。”


    染星宿感覺到了視角被擴大,好人眼睜睜的從自己變成了三個人。


    她是女巫,聖白蓮是白癡,陳諾是獵人。


    三個是好人,並且是神牌。


    “狼人第二個晚上就殺了秦康泰。”聖白蓮坐在桌邊分析著:“這讓我對秦康泰的身份產生了動搖,我在想,他難道真的是好人嗎。”


    染星宿靜靜的坐在床上,聽聖白蓮的分析:“秦康泰的行為,我一開始並不是很能理解,直到聽到了你的邏輯。”


    聖白蓮說著,目光又落在染星宿的身上,染星宿不自覺的整了整衣服,想讓自己看上去像那麽迴事,無奈臉上貼著一塊紗布,怎麽看怎麽醜。


    “你的發言是,秦康泰在替夏弱柳和秦朗做不是狼人的證明。如果夏弱柳和秦朗都是狼,那麽身為一家之主,在這種極端殘酷的環境裏麵,為了保護體弱的妻子和幼小的孩子,他可能會鋌而走險。如果他說服妻子孩子殺掉他,他死了,那麽誰還會去懷疑死了老公和爸爸的女人和孩子呢。他們白天理所當然的不會被投出去,晚上身為狼人自然也死不了。一直到最後殺光所有好人,他們就可以平安出去。況且場上如果有女巫,秦康泰就不一定會死,那麽他們自然暗地裏又多了一份助力。是一盤不錯的棋。可是誰也沒想到,秦朗居然在第二天白天,死了。”


    “夏弱柳看上去和她的老公很相愛,她下得去手嗎?”染星宿問。


    “如果是為了兒子呢。”聖白蓮冷靜迴答。


    染星宿居然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世界真的太黑暗了。


    兩人又分析了一下其他情況,染星宿感覺有些困倦了。她的目光落在牆上的鍾表上,發現指針已經快到零點了。


    “就按照我們剛才的分析,現在隻有秦朗一個人是狼。其餘的三隻狼均在場。是非常兇險的情況。”聖白蓮顯然也看到牆上的時鍾了,站起來開門就要出去:“仔細迴想你一下你身邊的人,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染星宿用盡全部思緒,想要去捕捉分毫,卻實在抵擋不住那種困意。


    世界變得模糊起來,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一直到,她再次被卡牌叫醒。


    【女巫請睜眼。】


    染星宿模糊的睜開眼睛,望見黑洞洞的屋頂。


    【死亡者,聖白蓮,請問女巫是否使用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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