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出來一下。”易隨安掃了一眼包廂裏其他的人,隨後拉住關景初,帶著她往外走。


    穿過走廊,易隨安帶著她一直走出ktv,然後才放開了手。


    之後,兩個人看了看對方,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怪異。


    “你這是做什麽?”易隨安先開了口。


    “和班上同學唱歌啊。”關景初扼腕。


    “你確定是唱歌不是鬼混?”易隨安有點兒炸毛。


    “喂,等等,易隨安,我哪裏有在外麵鬼混?”莫名其妙給她扣上一頂鬼混的大帽子,她可真是要冤死了哇!


    “之前我打你電話,有的男的不是說你欠他一個吻麽?這都不叫鬼混,什麽還叫鬼混?”易隨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就像被火烤過的塑料。


    這時,突然一陣風刮過,關景初的腦袋瞬間清醒了不少。她想了會兒,明白了。他是誤會了。


    “你是說曾宇?你弄錯了,他不是說我欠他吻。”說起來,曾宇的方言確實有點兒神奇。


    “他不是在電話裏麵喊著‘初初,你還欠我一個吻’麽?”他都聽見了,她還否認!幾年不見,她還真是連說謊都可以做到麵色不改了啊,這級別可升得真快。


    “你弄錯了,他鄉音重,他說的是楚楚,不是初初,楚楚是楚寧,我們班上一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大班長。就我這樣兒這身板兒,鬼混?鬼混我也得有點兒資本才混得起來吧。”關景初自嘲。


    易隨安愣住。也是,他走進去的時候,發現裏邊兒的氣氛不是一點兒兩點兒的和諧,看樣子也不像是一群人在鬼混。


    “雖然你身材不好,但你畢竟是個女人,要注意點兒。”易隨安很仔細地打量了她一遍,隨後得出這麽個結論。


    誤會解清,易隨安心情驟然變得愉悅了許多。


    但關景初聽完,差沒吐血——雖然,雖然…你…身材……不好!


    這樣的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是自黑有意思,但從一個異性口中說出來,可就不是那麽迴事兒了。關景初微惱。


    “還有,你男朋友看起來太娘了,你確定要和他過一輩子?”易隨安想了想,來迴踱了下步子,最後整出了這麽一句話。


    男朋友?關景初有些詫異。男朋友?她有麽?那為什麽她自己都不知道?不過,那包廂裏,看起來比較娘的……好像就隻有夏曉涼了吧。


    “你該不會是在說夏曉涼吧?他是我閨蜜,怎麽,你有意見?”關景初有些搞不太懂,為什麽易隨安話鋒一轉,就說到夏曉涼了。而且,以前她也跟他說過的吧,她在大學裏邊兒認識了個不錯的朋友,叫夏曉涼。


    “男的和女的在一起能有純友誼?”易隨安似乎忘了自己和池芳宇就是個男女擁有純友誼的活例子。


    “有。”關景初望著他,篤定點頭。


    “我看不像。”易隨安不信。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事兒?”關景初無語。還以為他急匆匆要自己的地址,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兒呢。可是說了這麽半天,一沒發現火星撞地球,二沒發現洪水淹大樓的,那個所謂的‘有事兒’到底是什麽事兒?


    易隨安聽完,有些哽住。池芳宇之前說的那些話又在他腦袋裏麵轉悠了起來。其實,他覺得池芳宇說得是挺對的。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雖然池芳宇說得是挺對的,但易隨安見關景初始終一副冷漠的態度,就有些來氣。


    關景初聽完,心裏哽了一下,思索片刻後,說:“不是不能找。隻不過,我今天是和朋友們一塊兒出來的,所以你要是沒有什麽別的事,那我就先迴包廂了,免得讓他們掃興。”


    “這簡單,我和你一塊兒去就好了。”易隨安說著,就往ktv走去。


    “這不大合適吧。”關景初不知道他在抽什麽風,隻是慌忙抓住了他手腕。


    他迴過頭來的時候,她又急忙鬆開了手。


    “什麽不合適?他們是你朋友,不是你男朋友,我隻是想認識認識你現如今的朋友而已,並非是要做電燈泡。”易隨安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語氣也有些生硬。


    易隨安說完,就轉身往裏麵步去。路燈將他的影子拉斜,就像陳舊時光中的畫卷。


    關景初在那兒站著打量了會兒他的背影,不禁有些發笑。


    她還記得,當初那堂由他代替老師講的補習課結束之後,朋友讓她將一封情書拿去遞給他。


    她遞給他之後,他沉默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就放到了桌上。


    那日陽光正明媚,濃淡恰當,從窗外侵入進來,細細密密地鍍在他立體的麵容和細絨絨的頭發上,煞是好看。


    易隨安一邊皺眉,一邊收拾東西說道:“我叫易隨安,不是易隨安。還有,你們要是發現你在上課時不好好聽課,而是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估計會氣死的吧。”


    當時她聽完就瞪圓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迴過神,然後說:“我想,你可能誤會了,這信不是我寫的,我隻是替人傳信的。剛才的課上我一直都在好好聽,你要不信,請看這個。”


    關景初說完就從挎包裏取出了一個筆記本,翻開後放到了他麵前。


    易隨安看了看她做的筆記後,明白自己是真誤會她了,於是,表情一下子變得有點兒僵硬。


    “關景初是吧?不錯,繼續努力。”他把筆記本還給她後,夾著書,闊步走出教室,背脊挺得筆直筆直的,但總讓人覺得有點兒僵硬。


    那時候,關景初看了就想笑。嗯,包括這次。


    隨著易隨安進去之後,關景初也走進了ktv的包廂中。曾宇似乎是喝醉了,又或許是唱累了,所以整個人就跟個大螃蟹一樣仰躺在沙發上。


    夏曉涼和姚晶晶見關景初和易隨安迴來後,倆人的表情都有些奇特。


    “那什麽,隻剩幾分鍾了,我們都唱過了,現在該你們唱了!”姚晶晶把話筒遞向關景初。


    關景初搖頭:“我唱歌不好聽的。”


    “那有什麽?別人還笑我唱歌跟殺豬似的呢,我不也照唱不誤的麽?”姚晶晶笑著,然後又拿胳膊撞了撞握著話筒的夏曉涼,示意他把話筒遞給易隨安。姚晶晶是個聰明的人,從易隨安進來包廂的那一刻起,她就能感覺到易隨安對關景初的感覺並非普通朋友。


    這兩個人沒有走到一塊兒,大抵是因為有所誤會吧。


    最終,易隨安和關景初都拿到了話筒。


    “時間不多了,一人一首不夠用,你們倆就合唱一首好了。”姚晶晶坐到點歌屏處,手指在上麵滑動點擊了半天,隨後說:“小初,你擅長粵語歌對吧?《情濃半生》怎樣?你平時挺愛哼的,而且是兩人對唱,你倆剛好。”


    關景初瞪了她一眼,說:“我真的唱不了。”


    “唱吧唱吧。”但是,夏曉涼和姚晶晶坐在一塊兒隨著悠揚響起的音樂笑著拍起手來。


    關景初迴過頭,望著易隨安,隨後急忙轉開目光,將視線定在了大屏幕上。她握著話筒的手指不禁加深了力度。


    唱就唱吧,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首歌確實是她最喜歡在宿舍裏邊兒哼的,早上起床洗漱時愛哼,做完作業後愛哼,晚上洗完澡洗完衣服後也喜歡哼著去晾衣服。其實,喜歡哼它並沒什麽深刻的原因,隻是覺得舒服。


    畫麵上字幕前的幾個小圓點閃動消逝後,她輕輕唱了起來:“人海裏偶遇跟你雨中輕擦過/迴憶當天刹那像結識的你我。”


    而後,易隨安接著唱:“如今彼此眼裏比起當天欣賞更多。”


    房間內流轉旖旎的燈光如同薄霧般輕籠著他的麵容,讓關景初感覺自己像在做夢。在此之前,她知道他迴來了,但是卻還是覺得那是件不太真實的事兒。直到現在,他就在她旁邊,帶著真實的血肉,真實的氣息,真實的聲音。她才終於能夠肯定,這個人確實是易隨安。易隨安,確實是迴來了。


    她捏起話筒,繼續唱:“時刻讚歎命運有你必須有我/能一起拋上世上錯縱的對錯。”


    他也熟練地唱出了“難得今生有你開心傷心始終伴我”。


    易隨安的聲音聽起來極富磁性,雖說不是專業的,但是給人的聽覺感受卻是很專業。


    夏曉涼在一邊兒也聽得有些詫異。


    認識關景初那麽久,多半時間和她在一塊兒都是插諢打科地混日子,一天到晚做些老不正經的事兒,他都將關景初歸於逗比漢子了,但卻沒想到,此刻的關景初看起來就和一般小女孩兒一樣。


    一首歌隻有四分多鍾,很快就完了。


    關景初放下話筒,看了下易隨安,而後又撤開視線,然後望向別的人,說:“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她說完,沒有過多停頓,然後就帶上包首先走了出去。


    緊接著,易隨安也跟著走了出去。


    姚晶晶在後麵看著,不禁歎了口氣。


    “其實這個易隨安看起來還不錯,比那個陳顯強多了,就是不知道小初心裏怎麽想的。”夏曉涼說完,像青蛙一樣在腮幫子裏灌滿了一口氣。


    “喂,等會兒我們倆一塊兒迴去吧,咱們就不打擾他倆了。”姚晶晶拍了拍夏曉涼的肩膀。


    於是,夏曉涼伸出手,在嘴上啵了一下,眨了下眼睛,說:“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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