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現代的話來說, 就是牧道廷車速太快, 差點沒把簡無憂給甩下來。


    簡無憂待在牧道廷懷裏, 感受著臉上涼涼的手指默默無語。


    她突然開始懷疑,當初自己被牧道廷圈在懷裏教寫字, 連畫符全都是這個鬼圖謀不軌。


    不然怎麽會站在她身後, 把她整個人都圈起來?


    嘖, 深藏不露……她喜歡!


    但是一直被撩豈不是顯得她太被動?這不應當,像她這樣的女子, 就應該學會反擊。


    牧道廷似乎是感覺到了簡無憂的想法,在懷裏的人還沒有動靜的時候, 他就已經收緊了手臂。


    簡無憂扭了兩下, 發現連身都轉不了。


    行叭。


    被撩就被撩。


    牧道廷看著懷裏乖得像個崽子的小東西,眼神裏閃過一絲愉悅。


    他伸手蓋住了簡無憂的眼瞼,感受著她纖長的睫毛的顫動,張嘴咬住了她一直吸引他目光的耳垂。


    牧道廷的牙尖抵著簡無憂的耳垂, 輕輕碾磨,沒有用力。


    不疼,但讓人感覺奇怪。簡無憂有一種自己從耳垂開始被吃掉的錯覺。她沒忍住,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哼唧。


    “唔……”


    牧道廷像是被這個聲音取悅了,大發慈悲地鬆開了被蹂.躪得滿是紅痕牙印的耳垂。


    但是牧道廷並沒有鬆開蓋住簡無憂眼睛的手,反而湊到了被他□□的耳邊, 用手指碰了碰泛紅的耳垂,低沉地說道,“現在這裏也變燙了。”


    然後停頓片刻, 他繼續問道,“小東西,你說我能不能感覺到溫度?有沒有觸覺?嗯?”


    聲調不緊不慢,帶著一點沙啞,尾音那一個嗯,簡直帶著十足的引誘。


    簡無憂:……你可真是太能了!


    簡無憂窩在牧道廷懷裏不知道過了多久,雖然牧道廷體溫近乎於無,但,反正涼著涼著她也習慣了。


    可是,到了後期,反而不是那麽涼了。


    簡無憂撩起牧道廷的衣襟,直接把臉貼在了他的胸膛。


    牧道廷坐在原地,任由某個動手毫不猶豫的小東西扒了他的領口。


    簡無憂臉蹭了蹭。


    不是她的錯覺,牧道廷的體溫開始恢複了。那就說明,時間已經過去月餘。


    簡無憂抬眼,“我們可以出暗室了?”


    牧道廷淡淡頷首。


    雖然出暗室依舊還是在墓裏,但是,能出去就是好的!在這裏待久了,簡無憂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停止轉動了。


    不過,她是真沒想到,一個月居然過得那麽快。


    不過是幾次,她修煉後窩在牧道廷懷裏打個瞌睡的過程,一月就過去了。


    簡無憂扭頭對著牧道廷道,“鬼哥哥,這一月過得真快,我還以為很難熬。”


    牧道廷抬眼看她,停了許久微不可見地點頭,然後起身圈住她的腰肢。


    他低聲道:“走了。”


    不是一月的時光很快,隻是因為她在這暗室罷了。


    他忘不了自己看著一麵空白的牆,聽著外麵細小的流水聲,度過月餘的枯燥。


    可是她在,時間就像是幾個眨眼。他還沒有抱夠,就已經夠時間了。


    簡無憂二十歲那一年,過生辰,她鼓搗了半天用墓裏的東西,硬生生做了不倫不類的麵出來。


    說是麵不過是墓裏各種奇花異草做成的菜麵。


    但是簡無憂非常高興,至少有那個形了。


    她拉著牧道廷去看,卻想起來,自己好像沒有給鬼過過生辰。


    簡無憂拽著牧道廷袖子,特別認真道,“鬼哥哥你生辰在什麽時候?”


    牧道廷眼神裏頭一次出現了一點迷茫。這麽多年,這點瑣事誰還記得?他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就已經是萬幸。


    牧道廷淡淡地搖頭,“不知。”


    簡無憂抿唇,隨即笑了,她張口道,“那就按鬼哥哥和我同一天生辰如何?以後每年,我過生辰,就讓你許三個願望。”


    牧道廷看了簡無憂半晌,淡聲說道,“隨你。”


    簡無憂聽了笑得嘴角都壓不住。鬼哥哥改了生辰,變成和她同一天,就有種,她能觸碰牧道廷的過去的感覺。


    牧道廷看著笑意明媚的簡無憂,明明二十歲在古時已經是嫁為人婦的年齡,估計孩子都有一兩個。


    但是簡無憂身上卻帶著一種純粹的氣質。可能是在墓裏,沒有什麽世俗煩擾。她眉眼轉動之間,神情幹淨明媚的像是一團光,絨絨的暖暖的,撞到了他的手心。


    二十歲,足夠大了。即便是男子也是及冠的年齡……該成家立業了。


    牧道廷抬手按在了簡無憂後頸,一下又一下地捏著。


    簡無憂沒有察覺牧道廷的打算,反而興致勃勃地轉頭問道,“鬼哥哥,我有賀禮嘛?”


    牧道廷淡聲問道,“你想要什麽?”


    他其實準備了賀禮。但那與其說是賀禮,不如說是他給自己的貪婪準備的禮物。


    牧道廷手指在簡無憂後頸摩挲,垂眸在心裏想,不知道三個願望能不能換她穿上那件禮物。


    如果不願,那,他隻能強搶了。


    可是簡無憂沒有察覺牧道廷眼神的深意,她聽到她想要什麽,思索了一番。


    畢竟,她要禮物其實也隻是個過場,畢竟這墓裏的東西她隨便拿,隨便用,就連牧道廷的衣物,每一件都被她禍害過。


    她還能要什麽禮物呢?


    但是。


    簡無憂迴憶起了一段適合的詩詞。


    簡無憂勾唇笑著,眼神明亮清澈,卻帶著無比的溫柔和鄭重。她紅唇微啟,上前圈住了牧道廷勁瘦的腰身,聲音輕靈婉轉,緩緩地念道: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簡無憂覺得,這詞再適合不過了。


    不論是千歲,亦或是長相見,她和牧道廷都有足夠的時間。


    牧道廷神色鬆動,手順著簡無憂後頸來到滑倒後腰,把人禁錮在懷裏,“隻有這些願望嗎?”


    牧道廷單純是沒想到,他還沒有動手,小東西就把自己送到他懷裏了。


    簡無憂下巴壓在牧道廷胸口,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有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的鬼哥哥不用困在這一方天地。如果,還能夠陪我在外麵,遊遍千山萬水,吃遍人間美味,就再好不過了。”


    牧道廷手停在簡無憂下巴上,“最後這個才是真的願望?”


    “不是哦,願望是你陪著我,長長久久。” 簡無憂眨眨眼,她才不在乎是什麽地方,什麽形式,隻要在就好。


    牧道廷看著她唇角似乎有一絲鬆動,他把人抱起來,親在了她柔粉色的唇瓣上。


    一觸即分。


    “我答應你。”


    簡無憂笑得十分明豔,心裏一高興沒忍住皮了一下,“看在鬼哥哥你答應我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這麽短了。”


    然後,清脆的一聲響。


    簡無憂成功在二十歲高齡,生日當天,被揍了屁股。


    並且,深刻意識到了,隻要是男人,不論什麽身份什麽年齡,你絕對不能說他短。


    但……牧道廷準備的東西沒有送出去。


    晚上的時候,他曾經趁簡無憂睡熟,把那一襲紅衣搭在簡無憂身上,神色分外溫柔,半點都不像是久居墓葬的鬼。


    這算是賀禮,等她醒來自然會看到身上一襲嫁衣。


    牧道廷沒有想到,這個小東西居然和他殊途同歸,送了他一身紅色的衣裳,想來也能作新郎服了。


    牧道廷伸手理著簡無憂一頭順滑的黑發,卻不小心牽動了綢緞被子。


    簡無憂一截雪白的皓腕滑了出來,露在綢緞之外,牧道廷下意識把手搭了上去。


    搭上的那一瞬間,他後悔了。


    他早該知道,天道送她進來,本身就是裹著蜜的刀,逼著他,迫著他,一步一步走向最後。


    問題出現的那麽突然,又像是潛藏已久。


    常人不能接觸煞氣,就是修道之人對煞氣也是避之不及。這墓中地煞氣雖被他煉化鎮壓,可是這墓裏,就連靈氣都染煞,對她又怎會是好事。


    可她偏偏沒有承受煞氣的身軀,靈魂也異常孱弱。再在墓裏待下去,不過是生機消逝,魂飛魄散,從此再無簡無憂此人,不論人間陰間。


    牧道廷知道解決的辦法。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殘酷的辦法。


    牧道廷攥緊了簡無憂身上的嫁衣,看著她睡得無知無覺。


    為什麽偏偏許下那些個願望?


    為什麽不是別的?


    他倘若再自私一點……


    不,即便是他再自私一點,他也會作出一樣的選擇。因為比起眼前,他更盼著她喜樂安康。


    牧道廷閉了閉眼,在簡無憂身邊躺下,手臂虛攏著她,看了一夜。


    在簡無憂快要醒來的時候,牧道廷帶走了嫁衣,藏入塵封已久的側室。這嫁衣他舍不得毀了,隻期待著,很久之後,有一天,嫁衣能真切地穿到她身上。


    賀禮從一襲嫁衣,變成了一根紅繩。


    用他和她的發絲編織,用他的鮮血和朱砂浸透,用嫁衣上的紅絲固定,係在了簡無憂的手腕上。


    這繩生生世世都會跟著她,算是一種保護,更是一種束縛。


    他畢竟是半身成鬼,心裏沒什麽光明磊落的念頭。


    紅繩一根,從此絆心纏情。不論什麽時候,心中都隻能愛上他一人。


    這樣多好。


    倘若遇不見他的時候,無愛亦無憂。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還有兩三章左右?


    鬼哥哥沒有傷害過我們無憂哦。請不要生氣。


    就是……小氣吧啦的,害怕無憂再世先對別人有一點點心動,所以拿紅繩鎖住她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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