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是想跟著簡無憂身後的。畢竟他雖然嘴上說著不管了, 實際上還是操著老媽子的心。


    可是, 就算是親女鵝長大了, 也是要自己的私人空間的。


    莊明一直跟著,簡無憂就算臉皮再厚, 也總會有某個時間, 感覺到尷尬和羞恥。


    就跟被父母看了日記的小孩子一樣。


    尤其是, 日記上滿是中二病的言論。


    就,羞恥度爆表。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 簡無憂先發製人,拉著牧道廷的手扭臉問道, “老莊, 你和小白還要跟到什麽時候?”


    莊明一本正經道,“我們這是正常的調查墓葬,瞎說什麽跟不跟的。”


    簡無憂挑著一邊眉毛,“哦?那你就是一定要跟著了?”


    莊明不說話, 莊明態度很堅定。


    白清臣默默地縮在了莊明身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同時試圖把自己這一團白給藏起來。


    簡無憂眯眼看了一會兒,淡聲問道,“就算我和鬼哥哥拜堂你們也跟?”


    莊明雖然慫,但是頭鐵, “……跟。”


    白清臣聽見拜堂這兩字,也驚出來一頭汗,雖然要跟著的態度是不會變的, 但是……


    他們簡顧問這麽恨嫁的嗎?


    不至於!


    真的不至於!


    這一沒父母,二沒氣氛的,拜什麽堂?!


    狗子表示它不懂啊!


    此時白清臣的眼神,像極了在看出走私奔的叛逆小情侶。


    而他和莊哥,大概就是給私奔小情侶拎包的。


    而且他們拎包不僅沒有工資,甚至還要被秀一臉。


    因為接下來,私奔小情侶組,再次給白清臣和莊明展示了什麽叫做戀愛的高端局。


    開局一隻鬼,結婚全靠親。


    簡無憂看著莊明和白清臣鐵了心地跟著,突然就靈機一動,似乎在墓裏拜個堂是個好主意。


    反正,自家鬼的高堂早就沒影了,而她家的早就留了口信,看上人了抓緊領證結婚,沒有婚禮也沒事,迴來給她補。


    這就態度就很明確。


    簡無憂眨眨眼,不懷好意地對著莊明和白清臣笑了,“老莊,小白啊。怎麽碩也是這麽長時間共事的同事了是吧?”


    莊明警覺地看著簡無憂,“我跟定你們兩個了,打友情牌趕我走想都別想。”


    “我是那種人嗎?” 簡無憂笑得十分慈祥,“就是啊,我想著拜堂是個大事,好歹得有個見證人嘛,不如你們兩個來?”


    莊明:……我跟過來是想監督你們兩個的,不是過來做媒婆的!


    簡無憂笑眯眯地掃過莊明,似乎準備去拉某隻厲鬼的袖子。


    莊明立刻道:“行!好!可以!”


    說完莊明就想打自己這張嘴,慫得比他本人還快可還行?


    莊明:閉麥了,謝謝。


    但是答應過的事,就是答應過的事。沒有返迴餘地的。


    簡無憂興致勃勃地拉著牧道廷往主墓室走,邊走遍問道,“鬼哥哥你說,你想和我拜堂嗎?”


    這話問出來她就知道了答案,但是簡無憂依舊是一副禮貌詢問的樣子。


    雖然,她篤定牧道廷一定會給肯定的答案,但是她就是想再問一下。畢竟,撩鬼的精髓就在於逗鬼說情話啊。


    牧道廷伸手按在了簡無憂後頸,冰涼的指腹順著她的頸椎滑下,按在了凸起的骨節上。


    指腹在凸起的骨節上輕輕敲了兩下,低沉的聲音響起,“明知故問。”


    “我沒有哦。鬼哥哥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呢?”


    簡無憂按住後頸的手,一個轉身把自己繞迴牧道廷懷裏。仰臉看著牧道廷的眼神狡黠又帶著勾子,明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小狐狸樣子。


    牧道廷深邃的眼眸凝在簡無憂身上,半晌給了她一個答案,淡漠的聲音裏裹著喑啞,“想。”


    “想什麽?鬼哥哥,你不說清楚,我可是不懂呢。” 簡無憂勾唇笑著,眼眸明亮的像是盛了滿天的星。


    牧道廷抬手蓋上簡無憂的眼睛,最後附到她耳邊道,“小東西,你可願嫁與我?我想……與你成親。”


    簡無憂被蓋住了雙眼,失去了視覺,聽覺就更加靈敏,牧道廷每一句話,每一個帶著磁性的聲調,都震得她耳根發紅。


    短短幾句話,餘韻深長。


    簡無憂差一點就被撩得腿軟了。


    但是簡無憂撐住了。


    亂撩皮皮蝦的人設必然是不能丟的。


    簡無憂拿開牧道廷蓋在她眼睛上的手掌,用自己纖細的手指握住,托到自己唇邊。


    簡無憂微微低著頭,從下往上看著牧道廷。


    低頭的時候白皙的後頸暴露在厲鬼眼下,從下往上抬起的眼眸,眼尾翹起勾人的角度,這種姿態既是順從柔弱,惹人憐惜,又是眼神嫵媚撩人,勾人征服。


    她看著牧道廷微抿的薄唇笑了,聲音低柔婉轉,“我自然是願意的,不過……”


    簡無憂張嘴在牧道廷掌根處留了一個清晰的牙印。


    她笑著說道,“這是懲罰哦。罰你這麽久才說,也罰你遮住了我想看你的眼睛。”


    隨即,不等牧道廷迴複,簡無憂又在牙印上輕輕吻了一下。


    簡無憂抬起頭,笑意明媚,“這個,是獎勵。獎勵那個想娶我的鬼哥哥。”


    牧道廷眼瞼半闔,看著掌根的牙印,其實如果不是他默許,哪點輕微的力道,他身上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但是,多了個牙印,更合適。


    牧道廷抬手把環住簡無憂的腿彎,把人抱了起來。


    簡無憂雙手搭在牧道廷肩膀上,歪頭笑得明媚,“怎麽了?”


    牧道廷抬眼看她,淡聲說道,“獎勵太淺薄。”


    簡無憂笑出了聲,自家鬼怎麽能這麽可愛?還帶這樣自己討要獎勵的?


    簡無憂伸出雙手捧著牧道廷的臉問道,“那我的鬼哥哥怎樣才能滿意呢?”


    牧道廷淡聲說道,“到牙印沒有為止。”


    他的聲音依舊是淡漠平靜的,就好像和簡無憂說的不是兒女情長,而是存天理滅人欲的程朱理學。


    簡無憂笑著勾起牧道廷的下巴,在牧道廷嘴角落下一吻,輕輕的,如同微風拂過,“先欠著,我分期還。一天一個,還個千百年如何?”


    牧道廷單手抱著簡無憂腿彎,將她滑落的碎發別迴耳後,淡聲說道,“不急。慢慢還。”


    這一人一鬼交流得旁若無人。


    莊明在後麵看著,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要從此滅情絕愛,出家禮佛。


    莊明腦子裏全是很早以前簡無憂在調查處睡得死去活來的樣子。那個時候他也沒有看出來這人有虐狗這種惡習啊?


    別人家虐狗都是打狗棍級別的,簡無憂虐狗直接上了地對空導彈。哐哐哐照臉打……


    這種騷操作……


    莊明:說真心話,我合理懷疑你賬號充錢了。


    就連白清臣看了這操作都自愧不如。


    白清臣:輸了輸了,是我們混血狐狸精輸了。


    九條尾巴的狐狸精都沒您騷。


    簡無憂和牧道廷順著墓室裏的小道,七拐八拐就進到了曾經牧道廷常年休息的地方。


    相比起剛才生活氣息極重的墓室,主墓室更像是一片開闊的天地。


    沒有別的原因,因為主墓室實在是太大了。


    其間有暗暗湧動的地下溪流,有鋪滿玉石的淺灘,也有東北角擺放的雕花的木床。


    這裏空曠卻敞亮。


    光線明亮的讓莊明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到了墓外麵。可是四處打量一番,才知道,這墓室如此明亮,全是因為墓室的空地種滿了迷轂。


    早已經在陽間消聲滅跡的迷轂。


    這墓葬就像是跨越了時間的寶藏。


    不僅珍貴,也讓莊明重新開始思考,簡無憂的鬼使到底是多大年齡。


    迷轂這種樹,誰家如果藏有一段木頭,就已經是底蘊深厚。可是偏偏卻在這墓葬裏隨處可見。


    莊明在視線掃過一遍,目光就放到了墓室的東北角。


    那是唯一有人活動跡象的地方。


    東北角,平地建起大約一米多高的台子。像是仿照了幹欄式建築,隻是沒有頂。四周遮擋的竹簾紗幔全是從墓頂直接垂下。


    裏麵的布置若隱若現。


    羅漢塌,小桌,書案,屏風,雕花的大床。


    這等布置倒像是個生活起居的地方。


    莊明正打算開口問情況,卻看到了簡無憂神色帶了點冷,目光凝在東北角浮動的紗幔上。


    確切的說是凝在正對台階位置的那張紗幔上。那片紗幔搖擺的極為不自然。


    簡無憂從牧道廷懷裏跳下,手腕一抖,紅繩甩出,身上鮮紅的衣擺鼓動,聲音冷淡帶著殺氣,“鬼哥哥,還真有不要命的東西闖進來了。”


    “既然來了,就留下。” 牧道廷看著那紗幔的目光也是冷的。


    最後的主墓室防禦極為嚴密,越是能力卓絕,就越進不來。


    可是,此時主墓室裏,那張紗幔上附了一片分離的魄。虛弱殘破,沒什麽反抗之力,卻能傳遞簡單的消息給魂魄的主人。


    墓室的屏障放過了這個連鬼魂都算不得的魄,讓它成了漏網之魚。


    簡無憂眯了眯眼睛,決定抓住這一片魂魄。


    有膽子闖入她魂牽夢繞的地方,有膽子玷汙她曾經的家,不讓對方付出點代價,未免太對不起那人的處心積慮。


    簡無憂紅繩一抖,直接抽上了飄動的紗幔。


    紗幔扭曲了一下,在下一鞭子抽過來之前,凝出一個虛無的人形從紗幔上脫離,照著墓頂飛去,躲避簡無憂的紅繩。


    簡無憂自然饒不了這片魂魄。


    敢踏足她的淨土,早已經不可饒恕。


    簡無憂攔住了牧道廷想要出手的動作,她想要自己抓住這片魂魄,然後審問個一幹二淨。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踏入自家鬼的墓葬!


    簡無憂的紅繩抽出了虛影,但是那殘魄躲得也極快。在墓頂靈活的穿縮,躲開那燃了金色火焰的的紅繩。


    單看那殘魄動作,就已經知道著背後之人絕不簡單。


    從靈魂裏分離的一片魂魄,還能反應如此靈敏,沒有深厚的修為,絕對難以做到。更何況處心積慮地送了一片殘魂進墓,必然是有所圖謀。


    這東西在她鬼哥哥的墓裏不知道看了多少東西。


    簡無憂感覺更加生氣了,她眯了眯眼手中的紅繩編織成網。這殘魄,即便不能活捉,那她也要燒個一幹二淨。


    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我發現隻有我被鎖了才能把你們炸出來。[托臉]


    迷轂(gu)三聲


    有木焉,其狀如轂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轂,佩之不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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