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無憂看了看李教授嚴肅的臉色, 悄悄咽了口口水, 往牧道廷身邊縮了縮。


    這位教授明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啊……


    他們道界是有規定的, 行事要避人耳目,特別是那些對鬼怪神明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如非必要, 絕對不要破壞人家世界觀的。


    警察還算好的, 他們合作的時候隻要提前打聲招唿就好。


    這是這種老教授明顯惹不起啊!萬一嚇著老人家了, 這責任她承受不住。


    這麽想著,簡無憂曆來從容不迫的氣場都消散了。


    就, 很慫。


    簡無憂默默地靠在牧道廷肩膀上,突然就小鳥依人乖巧聽話了。


    莊明坐在對麵瞪大了眼睛, 不是?簡無憂你就不說話了?現在要怎麽搞?!


    簡無憂無辜地對著莊明搖頭, 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這可咋辦,完犢子了。


    而剛才白清臣的一番致命發言,已經徹底把仇恨值全引到自己身上了。


    老教授心裏那個怒其不爭啊!


    原本來考古,過來了一組專家, 帶的學生也不少,按理來說這次人員大多受教育程度都挺高的。應該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的!


    但是自從墓坑裏出現了那具屍體之後,流言蜚語四處傳播。考古組裏人心惶惶。也沒多少人敢繼續下去了


    李教授那叫一個氣啊!


    時間就是生命啊!你這浪費了這麽多時間,萬一盜墓賊已經進過主墓室,那裏麵的文物有多少都要被氧化了!


    這就是浪費啊!


    李教授就很氣這些搞封建迷信的。


    然後,白清臣這一句話, 成功集火於自身。


    李教授正顏厲色道,“小夥子,年紀輕輕就不要信那些所謂的鬼神之說!這世上根本沒有鬼!”


    旁邊的牧道廷膝蓋中了一箭, 但是某厲鬼神色如常。


    白清臣看著李教授結結巴巴道,“可,可是,我們來就是為了驅邪……”


    “愚昧!” 李教授怒目圓睜,“真要是有鬼,我老頭子挖了那麽多人的墓早就遭報應了!就算有鬼,那現在的情況是驅個鬼就能解決的嗎?所以我說了,要相信科學。”


    白清臣有口難言,嘴張開了好幾次,也不知道說點什麽。


    李教授看著白清臣歎口氣,“你說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個個膽子比我還小。就怕這些鬼啊怪啊的。”


    “我……那個我隻是……”


    李教授對著白清臣搖搖頭,“你說你們,要真是有鬼,你們怎麽就不說有狐狸精呢?”


    白清臣憋得臉都扭曲了,“我,我,我……” 我就是狐狸精啊!


    白清臣憋得幾乎出了內傷,咽下一口老血,徹底放棄了辯解。


    無所謂,也有點累. jpg


    簡無憂看白清臣表情已經空洞,一副生無可戀要升天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然後,李教授被她的笑聲吸引了。


    李教授扭頭問道,“姑娘,你說說這像話嗎?一個技術人員,還在那兒搞迷信,這就是帶壞風氣!”


    簡無憂無比嚴肅地點點頭,“沒錯!不像話!等我迴去一定好好教訓他。”


    白清臣瞪大了眼睛,為什麽狗子就這樣被賣了?


    李教授點點頭,很滿意簡無憂的迴答。然後,李教授就看到了簡無憂身邊的牧道廷……


    身形高挑,神色淡漠,一頭烏黑的長發,被簡無憂用繩子簡單地紮著。


    看著李教授的眼神,簡無憂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完犢子,真的完犢子了。


    她怎麽就忘了自己鬼哥哥某些異於常人的地方。


    李教授神色凝重道,“小夥子,你也信鬼神?也害怕有鬼?”


    牧道廷連眼睛都沒抬起來,聲音低沉冷淡地說道,“不信。不懼。”


    老教授瞬間喜笑顏開,扭頭對著白清臣說道,“小夥子,你看看這個小夥子!人家就不信鬼神,也不怕鬼!你應該好好和人家學學。”


    白清臣:“……” 他本來就是個厲鬼……


    李教授說了一通,總算覺得氣順了點,想到了簡無憂等人來這邊的正事,“哎,姑娘你叫什麽?”


    “簡無憂,您叫我無憂就好。” 隨後,簡無憂又給李教授介紹了一下小白莊明和自己鬼哥哥。


    “那無憂啊,你說你們來提供技術援助的,到底是哪方麵的?我也沒看見設備什麽的。”


    簡無憂眨眨眼,腦子轉得飛快,“啊,啊,技術援助,那個就是……嗯,那個……”


    簡無憂突然想到了個理由。


    “哦,沒錯,我們就是技術援助的,提供環境心理諮詢之類的。”


    “心理輔導?”


    簡無憂點點頭,“跟精神科有點關係了。就是怕長期在地下工作,收到光線空氣等環境影響,對人心理生理造成損傷,所以派我們過來的。”


    李教授點點頭,“哦,那你們就是心理醫生了?那你們就在地上住著就好了……”


    李教授還沒說完,就被簡無憂打斷了,“不不不!不是的。我們主要是來研究這個墓的環境對人會造成什麽心裏影響的!”


    簡無憂立刻找理由補充自己的瞎話。這要是下不了墓可還了得?!


    “李教授,實話給您說吧,我們其實懷疑那個盜墓賊是在墓裏受了環境影響,可能有什麽暗示催眠的壁畫之類的,導致自殺。所以要來看看情況。”


    “哦,明白了明白了。那你們研究的東西也很厲害啊!” 李教授恍然大悟道。


    簡無憂鬆了一口氣,總算說通了。


    李教授則是興致勃勃地和莊明討論起了環境心理學。


    莊明隻能硬著頭皮瞎掰,順便在讓白清臣在桌子底下幫他百度。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這簡直就是大一新生去參加答辯的慌張!


    簡無憂看著這情況腦到一疼。她總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是要累死。


    好在李教授也就是好奇一下,問了幾句情況之後,就給簡無憂他們安排了住所。


    原本這山溝溝裏是沒什麽地方可住的。但是架不住這一停工,大家也閑著沒事幹,因為要配合調查也走不了。


    幹脆就在非作業的空地上建了一棟棟臨時住房。


    雖然,看起來就是個鐵棚棚,但是至少幹淨。


    李教授考慮到簡無憂是個女孩子,給了他們兩棟小鐵棚,想著三個男生擠擠住一間,女孩子自己住一間。


    但是吧……晚上,白清臣和莊明同枕而眠,大眼瞪小眼。


    簡無憂早就拉著自家鬼去休息了,留白清臣和莊明住一間屋子。


    山裏麵寂靜得很,沒有喧囂的車馬聲,也沒有燈紅酒綠。透過屋子的窗戶,隻能看到從墓坑邊照過來的常亮燈燈光,昏暗冷清,也不比月光亮多少。


    但是這已經足夠莊明看清白清臣的臉。


    莊明真是萬萬沒想到,人生第一次睡在野外,居然是對這個大男人。


    哦不,應該是對著個狗子。


    白清臣也很絕望,先不說對著德是誰了。


    他這種動物成精的,對於氣味很敏感。他怕這幾天睡在一起,迴去帶了一身別的男人的味道,被他老媽逼婚。


    外麵太靜了,夜裏的寒氣逐漸冒出來,燈光也變得更加昏暗,莊明下意識就小聲對著白清臣說道,“小白!跟我一起睡那麽難過嗎?!我還沒有嫌棄你!”


    白清臣小聲迴道,“不是嫌棄,我是擔心莊哥你……”


    “擔心什麽?”


    “擔心你的貞操……吧。”


    莊明驚恐地裹緊被子。


    白清臣看莊明這個表情急忙解釋,“不是啊!我就是怕我媽讓我嫁個男人!她一直想讓我找個陽氣重……”


    “安靜!” 莊明短促地對白清臣喊了一句。


    白清臣閉嘴了。


    莊明翻身下床,伸手掏出自己的帶來的香,眼神死死盯著白清臣身後的窗戶。


    那窗戶上,赫然是一張臉。


    一張聚攏著黑霧,卻膚色慘白的臉。此時這張臉死死地貼在玻璃上,那雙眼睛,眼白占了大多數,上麵布滿了血絲,黑色瞳孔隻有綠豆大小。


    就在白清臣說話的時候,那眼睛正在不安分地四處亂轉,透過玻璃往裏看。


    看到莊明和白清臣的時候,眼珠轉動停止了。


    那張臉上扯開一個陰森森的笑容,連裏麵沾著血的牙齒都露出來了。


    鋼板製成的牆壁上傳來嘎啦嘎啦的聲音。


    莊明手裏握著香,皺著眉對上那張臉。他可以確信,這張臉是那個死去的盜墓賊的。


    可是,按理來說,盜墓賊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了,就算屍變,出現在這裏的可能也太小。


    莊明舉起來香,但是因為香的煙氣都被關在屋裏,所以對窗戶上趴著的那張臉沒有絲毫影響。


    莊明低聲對白清臣說道,“小白,你安靜地從床上下來。我要開窗。”


    白清臣點頭,他從莊明動作裏感覺到了有些不同尋常。


    但是他也不好奇,看看莊明站在床前攔住了他下床的路,白清臣下意識就變迴了原型。


    白清臣變迴原型的一瞬間,莊明看見窗外鬼恐怖的臉上,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


    莊明看看變迴狗子的白清臣,再看看鬼臉。


    哦吼?怕狗啊?


    莊明伸手架住白清臣的兩隻前爪,使勁兒把白清臣給舉起來。


    狗子歪頭疑惑地看著莊明,小聲音地“汪。”了一下。


    莊明沒說話,給狗子調了個方香,舉著狗子對著窗戶猛地一懟。


    白清臣直麵了恐怖的鬼臉,下意識就是一串,“汪汪汪!”


    鬼蹭地一下嚇跑了。


    莊明放下某隻沉的要死的狗子,意味深長,還沒看出來啊,小白居然有這種鎮宅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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