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 古代的婚嫁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標準的盲婚啞嫁。


    男女雙方大多結婚之前見都沒見過, 新娘長相好壞,全靠著畫像和媒婆的一張嘴。


    所以為了防止洞房當晚新郎看了新娘容貌反悔, 古時候的新娘妝全都是臉上塗得慘白, 嘴上抹得鮮紅。


    拉出來太陽底下一照, 不像個新娘,像是個千年老妖。


    簡無憂比照上一個幻境的情況, 萬一跟上一次一樣,這妝容直接畫到她臉上了呢?


    就算她姿容絕世也頂不住牆灰一樣厚的新娘妝啊!


    她不想把這張臉, 深深地印在牧道廷心裏。萬一給自家鬼嚇跑了, 她找誰賠?找誰賠?


    但是這種小女生的心思,白清臣能懂嗎?


    必然是不能的啊!要是懂了,早就不會是一條單身汪了。


    白清臣覺得簡無憂是沒有去當新娘的想法了。但是他得自救啊!


    這次,他要是當著莊明的麵穿了新娘裝, 十有八九他們調查處的人全都要知道了。


    這不行,這不行,這必然不行!


    白清臣吸吸鼻子,唰的一下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白狗子。


    整條狗子爬在地上,可憐兮兮地看著簡無憂,“汪!簡顧問, 求你了,別讓我去當新娘了吧。”


    他一個立誌要做剛猛的白狗熊的妖,都被逼得賣萌了。


    白清臣看著簡無憂凝固的表情, 加大火力,在地上打了個滾,對著簡無憂搖尾巴。


    為了不穿女裝,他已經拋棄了臉麵了。


    簡無憂看著在地上耍賴的狗子,眼神悄悄飄向莊明。


    莊明死命搖頭,“別看我!再怎麽樣我也不會娶條狗的!”


    “嘖。” 簡無憂為難地看著兩個完全不配合的人。可是她真的不想塗一臉白牆灰唉。


    就在簡無憂糾結的時候,牧道廷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牧道廷雙臂輕輕用力,直接把簡無憂給提了起來。然後走到那一群紙人中間,輕輕把簡無憂放了進去。


    簡無憂:???


    簡無憂扭頭對上在另外一個位置站定的牧道廷,突然笑了,“怎麽鬼哥哥等不及了嗎?這麽想要娶我?”


    牧道廷頷首沒有迴答。


    簡無憂眉眼裏盛著盈盈的笑意,“那鬼哥哥說好了,一會兒要是妝容太醜,你可不能嚇跑了。”


    牧道廷淡聲說道,“不會。”


    話音剛落,周圍的紙人齊刷刷地撲向兩人,把簡無憂和牧道廷裹成了兩個紙繭。


    白清臣和莊明兩人想要上前救人,但是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簡無憂再睜眼眼前一片紅光,似乎是因為頭上蒙著蓋頭。


    簡無憂眯了眯眼睛,伸手想要把頭上的紅蓋頭揭下來,手卻被輕輕打了一下。


    “姑娘!新娘子可不能自己揭蓋頭。不吉利!” 一道尖細又矯揉造作的聲音說道。


    簡無憂無端被打了一下,想生氣,但是又怕不按照幻境走,會找不到自己的鬼使。於是,硬生生忍著脾氣坐了下來。


    簡無憂坐著無聊伸手在周圍扒拉了兩下,似乎是摸到了不少花生紅棗之類的幹貨。


    簡無憂拿起來從蓋頭底下的縫隙看去,看起來模樣還不錯,讓人很有食欲的樣子。


    但是,簡無憂也不會遲這玩意。她雖然喜歡吃東西,但幻境裏的東西誰敢吃呢?誰又說得準你吃的到底是一團空氣,還是一團頭發呢?


    簡無憂感覺一下周圍的動靜,似乎沒有人注意她的動作。


    簡無憂拿著紅棗在自己臉上蹭了蹭,然後拿到手心一看。還好,沒有刮下來一層白牆灰,看來是沒有畫成個女鬼的樣子。


    就在簡無憂鬆口氣的時候,周圍的聲音突然嘈雜了起來。


    像是一大群人的腳步逐漸接近。


    簡無憂正襟危坐,老實地坐在床沿等著。


    但是心裏忍不住擔心,這要是新郎不是剛才的新郎,那她是必然要鯊了這群紙人的。


    一柄玉製的稱杆伸到了簡無憂眼前,紅色的蓋頭被緩慢挑起,簡無憂順著縫隙看到了牧道廷慘白修長的手指。


    簡無憂安心地鬆口氣。


    隨之而來的是她無法抑製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幾乎衝破了胸腔。簡無憂覺得她的心跳響得,整個房間充滿了這聲音。


    即便是努力安撫著自己的情緒,即便是她告訴自己不過是個幻境,即便是如此……她也難以平複心情。


    眼前的紅蓋頭被徹底掀開,簡無憂終於看到了周圍的景象。


    昏黃的燭光,滿室穿著喜慶衣服的丫鬟婆子,四處穿繞的紅色綢緞。是古代最為典型的洞房。


    但是這些都占據不了簡無憂的目光。


    她隻看見站在自己身前,身著一席紅衣的牧道廷。


    她原本以為會很不搭。畢竟自家鬼使那麽冷,像是巍峨高山的雪鬆,孤傲寒冷,怎麽會和一如火的紅衣相襯呢?


    可是真的看到,她卻不得不承認,那紅色似乎暖了厲鬼眼裏的寒霜,那厚重的孤寂似乎在此時有所消散。


    這種奇異的美感讓簡無憂移不開眼睛。


    “鬼哥哥,幸好我是你的新娘。不然我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搶婚都有可能呢。” 簡無憂雙臂撐著床沿,對著站在身前的厲鬼笑得明豔。


    簡無憂這麽說,缺不知道在牧道廷眼裏,她此刻有多誘人。


    簡無憂擔心的新娘妝並沒有畫到她的臉上。


    隻是略施薄粉,淡淡地描畫了眉形,唇間點了染了淡淡的紅。


    明明隻是略施粉黛,卻讓牧道廷再也移不開眼睛。


    她是人間最美的煙火,照到了漆黑的墓底,落在他麵前,柔弱,順從等著他來侵占。


    他渴望這一幕渴望了太久,多年在腦海裏勾畫,早已經生了執念。每日每夜,腦海裏都是發了瘋地想要把她娶迴來,占有她,如瘋如魔。


    也是,他早就是厲鬼了,早就瘋了。在地下不知苟延殘喘了多少年,什麽霽月光風都消失殆盡,隻剩下這陰暗的心思翻湧。


    就算意識混沌著,就算表麵風平浪靜,他內心都在叫囂著占有,每次費盡力氣才能稍微克製。


    可是現在,他不用克製了。


    管它是不是幻境,管它是真是假,他隻知道,小東西嫁給他了。她徹底屬於他了。


    牧道廷漆黑的眼底翻湧著情緒,如同冰雕的麵孔都帶上一絲歡喜,常年冰封的嘴角都勾起一絲笑意。


    牧道廷垂在身側的手指因為興-奮都有些輕微的抽搐。


    他一步步踩實,走向坐在床榻上的簡無憂。


    簡無憂感覺,牧道廷每一步,就像是踩著她心跳的鼓點,隻能讓她越發的羞澀。明明天天晚上都窩在他懷裏,可是此時此刻還是不一樣。


    簡無憂看著牧道廷,張開手臂,一副為所欲為的樣子。


    就像是期盼了多年的禮物,自己跑到了主人麵前,一點一點主動撕開了包裝。


    牧道廷的唿吸越發的沉重,眼底早已黑不見光。


    牧道廷在簡無憂身前站定。


    旁邊的喜娘拉長了聲音喊到,“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


    檀木的托盤,白玉的酒杯,裏麵乘著清澈的酒液。如果此時不是在幻境,簡無憂絕對立馬拉著牧道廷喝交杯。


    但是腦海裏的一絲清明讓她沒有接過酒杯,反而雙臂掛在了牧道廷肩上,“鬼哥哥,我不想喝酒,我想喝你。”


    說完簡無憂輕輕吻在了牧道廷的唇上。


    周圍都是假的,幻境是假的,食物是假的,就連喜服也是假的。可是,她的鬼使是真的。


    她的鬼使是這幻境裏唯一的真實。


    簡無憂的動作,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牧道廷唿吸瞬間不穩,腦海裏的理智徹底崩潰,牧道廷揮手放出煞氣,阻擋了幻境之人的視線。


    一手掌控著簡無憂的下巴,一手環過後背扣住簡無憂的腰肢,忍無可忍地吻了下去。


    剛剛開始,就已經毫無耐心,牙齒咬著簡無憂的唇瓣,半是誘哄半是強迫,直接長驅直入。


    簡無憂意識朦朧,菜明白自己好像招惹了不得了的洪水猛獸。


    後背似乎有涼涼的觸感,摩挲著,難耐的,迫切的情緒在叫囂。


    簡無憂勾唇笑了笑。這個時候,自家鬼使真的像是個著急的孩子。她伸手安撫一般理著牧道廷腦後的頭發。


    兩人的唇瓣微微分開,簡無憂麵帶桃色的樣子,讓牧道廷難耐地喘了一聲。


    再俯身,卻突然感受到了一絲變化。簡無憂的身型如同化了一般,開始變動。牧道廷伸手想拉住,但是卻拽住一撮毛茸茸的觸感。


    牧道廷幾乎是立刻,把拽住的東西扔到一邊,眼神裏帶著滔天的怒意。


    果然,剛才還在牧道廷懷裏地簡無憂儼然變成了一隻白狗。就是變成原型的白清臣。


    白清臣懵逼地看著穿著媳婦的牧道廷,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打擾了簡顧問和她鬼使的洞房了……


    “大佬饒命啊啊啊啊!!!”


    可惜晚了,牧道廷雙目赤紅,伸手掐住了白狗的脖子。


    雖然牧道廷沒有用死力。但是白清臣也掙脫不開,也不敢掙紮,生怕激怒了這個發瘋的鬼使。


    作者有話要說:我怕被男主掐死……


    唉,今天已經夠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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