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簡無憂的話,莊明帶著身後的兩人小心翼翼地在客廳探索。


    客廳原本是有落地窗和陽台的,但是被爬藤植物給遮得嚴嚴實實,屋子裏昏暗又帶著一股黴味和腐朽的味道。連家具都蓋著厚厚的灰塵。


    環境說不上舒適。


    莊明他們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方便探查情況。


    小小的光束再怎麽亮,也是範圍有限。在這種昏暗的環境裏,也隻能照亮局部。


    簡無憂和高軒盯著水麵,隨著莊明路楚他們的動作一起打量客廳。


    手電筒的冷光一閃而過,簡無憂在陰影裏發現了點不對勁的東西,“老莊,剛才那個角度你轉過去一下。”


    “什麽角度?”莊明聽了拿著手機轉身。


    茶碗裏水麵顯示範圍有限,簡無憂人也不在屋裏沒法具體形容。


    莊明轉了半天都沒有調到簡無憂想看的角度。


    “往左一點。”


    “過了。”


    “再往上一點。”


    反反複複調了好幾遍,簡無憂還沒什麽反應,一旁的高軒急得不行。


    “簡顧問,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嗎?”莊明舉著手機一副麵癱樣地問道。


    “當然不是。我沒有那麽無聊。”簡無憂單手托腮,手指在茶碗沿上摩挲,“這個茶碗口就這麽大,我也沒辦法呀。”


    正說著,簡無憂突然聽到了一道冷淡低沉的聲音:


    “我教的,都忘了?”


    眼前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茶碗壁敲了敲。那白玉般的手指像有千鈞之力,隻是幾下,碗壁破裂。茶水流淌到桌麵上,又被一縷縷黑氣聚攏,片刻之後凝出屋子裏的畫麵。


    剛粘好自己破碎的三觀的高軒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也不知道是被突然出聲的牧道廷嚇的,還是被這一手法術驚的。


    而簡無憂則是像被拎住後脖子的貓,炸了毛。


    她怎麽就突然有種被臨時測驗的慌張?


    但是簡無憂還是繃住了,強裝鎮定地抬頭,就對上了自家鬼哥哥深邃的眼神。


    簡無憂:……現在又像是恨鐵不成鋼的教導主任了……


    簡無憂這下確定了,感情夢裏的都是真的。在家休假那幾天,雖然晚上入睡依舊做夢,但是夢裏的內容到是有些變化,不再是她孤身一人。


    以前夢裏那些奇怪的空白全被自家鬼使的身影給填上了。時而是夢中初見的人影,時而是教導她咒術的老師,時而是石碑後一閃而過的身影。


    簡無憂還懷疑,夢裏的變化是不是自己的鬼使搞出來的幻境。


    現在看來,都是真的啊……那,關於自己之前是調戲了鬼哥哥,惹得他化鬼報仇的推測……


    原來,自己上輩子不僅傷天害理,還“欺師滅祖”了……


    簡無憂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但是很快恢複了。


    “鬼哥哥什麽時候醒了呢?”


    本著慫也不能當麵慫的原則,簡無憂勾起嘴角,滿麵笑容。


    “你犯難的時候。”


    牧道廷涼涼的聲音絲毫不給簡無憂麵子,卻是認下了鬼哥哥這個稱唿。


    “沒有犯難哦,我隻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罷了。”簡無憂笑得無辜,似乎察覺到了牧道廷並沒有和自己計較的意思。


    牧道廷也沒有在意簡無憂刻意的辯解,隻抬手在水麵點了幾下,隨後示意簡無憂看過去,“是你要的畫麵嗎?”


    牧道廷剛才點的那幾下,水麵上的畫麵已經不再隻繞著莊明三人賺,反而角度更加廣闊,幾乎涵蓋了整個客廳。


    動作令人眼熟,簡直像是在觸屏電視看電影。


    簡無憂點頭,“鬼哥哥真厲害。”


    牧道廷瞥了她一眼,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也沒管簡無憂試探性地拉起了他的手掌。


    高軒看著簡無憂的動作嘴角抽搐,又抬眼看了畫麵裏的路楚。自己看上的未來媳婦還在屋裏……


    同樣是曖昧關係,怎麽差別就這麽大?


    高軒:我不配在車裏,我隻配在車底……孤苦無依. jpg


    簡無憂牽上人,注意力就轉到了畫麵裏,現在的畫麵不想剛才有局限。反而像在老宅裝了屋頂監控,看得全麵又清晰。


    莊明等人在客廳裏打轉兒,簡無憂的視線掃到了自己覺得奇怪的角落。


    老宅入口處做了玄關,玄關是帶著格柵和櫃子一起設計的,奇怪的是周圍的家具都落了塵,生出一種白蒙蒙的灰色,但是玄關那邊的櫃子上,卻有種被擦過的樣子,顯露出本來的木色。


    簡無憂拉住牧道廷的手,輕輕扯了一下,“你覺得呢?”


    牧道廷隻是掃了一眼,對於現代這東西他看不懂,隻是按常理有些不對,“太幹淨。”


    “我也覺得。”


    簡無憂說著,對著水麵裏的人喊了一聲,


    “咳,老莊,你看看入口的櫃子。”


    簡無憂輕咳了一聲才出聲提醒道。


    但是某個狼心狗肺的莊姓同事並沒有領情,“簡顧問,你嗓子堵了?卡痰了?”


    “嘖,嚇死你不虧。”


    “害,我這不是活躍一下氣氛嘛。你看這屋裏一個個都緊張得不行。”


    “你既然能活躍氣氛就說明不害怕了?那你去檢查一下,角落還有個東西沒落灰。”


    簡無憂托著下巴涼涼地說道。


    玄關後麵的櫃子邊有大片的陰影,陰影之下藏了一個黑黑的布片樣的東西,很粗糙的質感。


    莊明往那邊仔細看了看,也看到了一坨模糊的黑色。


    看上去就很不妙。


    莊明的表情瞬間變得很精彩。他隻是隨口皮一下,但是沒想到把自己給皮進去了。


    畫麵外的簡無憂和牧道廷牽小手,畫麵裏的三個人驚心動魄。


    莊明一步一步小心接近著那片黑色,身後的白清臣和路楚到是非常整齊地離他三步步遠。基本等於站在原地沒動。


    莊明一迴頭,就看見原地的兩人,“你們倒是跟上啊!”


    路楚搖頭搖得快把頭給搖下來。


    白清臣則是非常認真地站在原地搖頭,“莊哥,簡顧問說讓你去看看,我怕給你添麻煩,就站在這裏好了。”


    態度非常誠懇。看上去是真的擔心給莊明添麻煩。


    “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要是裝得簡直太對得起你的種族了。”莊明表情非常地複雜。但是依舊隻能孤身一人去靠近那黑色的一坨。


    莊明隨手找根木棍,挑開那片黑色,從陰影裏鉤出個黑色的包。


    看樣式是很樸素的那種,布料結實耐用,但是並不老久看著像是最近幾年生產的。


    “這什麽包?”


    莊明翻了翻包,除了包沒有落灰,有點過分幹淨,其他倒也沒什麽問題。


    簡無憂是挑了挑眉,她看見了一些土黃色的痕跡。


    “鬼哥哥,這包可不簡單呢。”


    簡無憂托著下巴,表現顯得戲謔。


    “我不認識。”


    牧道廷的語氣很淡,但是並沒有引以為恥的情緒。


    “也是呢。鬼哥哥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也不知道你是什麽朝代的鬼,上下五千年能少學幾年呢?”


    這話很明顯是調侃。


    剛才牧道廷表現得太過自然,簡無憂都快忘記了自家鬼使可是個上千年的老鬼了。


    牧道廷對於簡無憂的調侃沒有絲毫不自在,依舊平靜地坐在桌邊手指在杯沿滑動。


    “你教?”


    低沉的男音響起,過於清冷的聲調讓簡無憂耳朵一蘇。


    “當然我教了不然我還能指望鬼哥哥你自學成才嘛?”簡無憂笑著把牧道廷的手抬起,貼在自己臉頰旁,這種炎熱的天氣,到是很涼爽。


    “而且呀,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可真是一報還一報呢。”


    牧道廷抬眼看向笑嘻嘻的簡無憂,另一隻手點在她眉心,淡淡道,“好好教。”


    隨後就沒了動作。


    他這會兒清醒,身上到是絲毫沒有厲鬼的兇狠,就連情緒都淡得可憐,安靜地坐在那邊像是玉雕的像,冰冷又難以忽視。


    隻不過牧道廷僅對著簡無憂還有些反應,其他的人連他的眼都入不了。


    簡無憂摸了摸自己眉心,剛才牧道廷在這邊點了一下,她通身都清涼不少。她怎麽就不記得還有這種便利的法術?


    簡無憂思想跑偏了一瞬,剛才鬼哥哥說讓她好好教,是因為自己之前沒教好嗎?!


    他一定是藏私了!不然怎麽會有她不知道的小法術!


    簡無憂準備就此再調侃牧道廷一聲,卻被莊明打斷了。


    “簡顧問!麻煩您談情說愛之餘抽個空關注我們這邊一下好嗎?”


    如果頭上憤怒的十字能具象化,那莊明此時一定是一頭通紅。


    “關注著呢。你又不是剛斷奶的嬰兒,需要媽媽時刻關注。”


    簡無憂瞬間拉迴注意力,表情正經得好像剛才沒有走神一樣,就是嘴裏說的話有點諷刺。


    但是對於談情說愛,簡無憂不想否認怎麽辦呢?


    “你看那個包,仔細看看,應該沾了點土吧。”


    簡無憂閑閑地指示道。


    莊明上前翻了一把,確實在底部沾了不少土,“什麽情況?”


    “刑法上寫著的情況。”簡無憂托著腮,攤開牧道廷的手掌心畫來畫去,“偷墳掘墓啊,嘖嘖。”


    某個據說戾氣滿滿的厲鬼任由她動作,淡然的表情始終不變。


    高軒皺起了眉頭,這情況不對啊。那具屍體出現的時候,他們部門調查過,查出來的案底明明是別墅盜竊。


    這……轉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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