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遠去,穆曉曉拉著陳星蕊的手問,憂心忡忡的問:“怎麽了?”她一直把陳星蕊當做親妹妹,嗬護有加,隻要她能幫忙一定不遺餘力。


    星蕊眼神空洞,聲音不知道是從哪裏發出來的:“我好像做了不得了的事情。”她對穆曉曉一向是毫無隱瞞。


    二人漫步到河邊,穆曉曉拉著她坐下,看著平靜的水麵,陳星蕊心中的戾氣也跟著消失。


    隻是難過無計可消除。


    “穆姐姐,我真的很羨慕你和太子。”她突然有感而發,世間千千萬萬的人,能喜歡上已經是萬眾挑一,能相愛的又有多少。


    “你怎麽了?”穆曉曉不明白陳星蕊為何突然悲春傷秋起來,她認識的陳星蕊是孩子氣十足的馬癡,總是笑嗬嗬,心無城府。“你不是說你做了不得了的事情嗎?說給姐姐聽聽。”


    陳星蕊眼神一顫,抬眸:“我好想喜歡上了一個人。”


    “這是好事啊!”穆曉曉拉著她的手,很快臉又跨了下來,“可你現在的身份……”


    “我是太子妃。”陳星蕊淒涼的語調陳述。


    她知道她不該坐上這個位子,更不該動情,在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


    穆曉曉安慰的抱著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管怎麽樣,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隻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就行了。”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她總覺得怪怪的。


    “穆姐姐,我每天都想看到他,找任何理由去見他。”陳星蕊低下頭,“桑瀾的事情就是我接近他的借口。”每天借著討論怎麽把桑瀾從太子府帶出來為理由,每日每日去見他。事情真到了那個地步,她又膽怯了。


    穆曉曉聽完,臉色更加差了。她摟著陳星蕊的肩膀,看著她失落的模樣,也不忍心再去責備她,“星蕊,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在一起,如果你的身份會給別人帶來痛苦的話,若是真的喜歡他,就要遠離他。”


    陳星蕊長方的大眼睛透著無奈,長長的睫毛在鼻翼處打下一道陰影,“我想過,總是忍不住去找他。”


    後知後覺的穆曉曉猜測陳星蕊喜歡的人應該是白嫩書生——吳起韜。


    卻又覺得他們不搭,一個是滿口大道理,一個是信奉自由。他們怎麽會擦出火花。怎麽看都是救過星蕊一命的豪氣徐勝宇略勝一籌。


    “好了,別去想了。這事兒姐姐會幫你保密,可你要記住了,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女兒身,明白嗎?”安撫好陳星蕊以後,他們攜手迴府。


    王嬤嬤已經在外恭候多時了,看到兩位小祖宗迴來了,一股腦衝上去,“總算把你們盼迴來了,太子剛剛迴來了,指名要王妃去寢室一聚。”


    “他迴來了?”穆曉曉喜上眉梢,兩眼放光,“我馬上去。”想到有愛難求的星蕊妹妹,她又抑製笑容對她說,“我晚上再去找你。”


    “別騙人了。”陳星蕊看上去並沒有心氣不順,大氣的拍了她一把,“太子今晚會放過你嗎?”曖昧的扯出一個笑容。王嬤嬤聽了也跟著笑。


    穆曉曉羞紅了臉。“你們合起夥來說我。”


    “穆姐姐。”陳星蕊長歎一口氣,換上悲傷的表情,“我是羨慕你。”


    原先笑著的老嬤嬤突然停住,這個對話是要反目的節奏啊!她眼神一轉,總覺得有暗流在二人之間。太子妃終於看不過太子獨寵王妃要想個辦法將她趕出太子府了嗎?王嬤嬤開始腦補許多宮鬥場麵,還思考了太子妃和得寵的王妃她到底要幫誰。


    “星蕊!”穆曉曉不由分說的抱著她,心疼的拍她的後背,“我明天一定來找你。”


    這可讓王嬤嬤大跌眼鏡。她活著這麽久,唯獨看不透這對情敵。


    “好了!”陳星蕊懂事的拉開她的手,比了比遠處,“你快去吧,太子該等急了。”


    迴過神的王嬤嬤附和,“是啊!您快去吧。”


    穆曉曉點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就跑了。


    “哎!”獨留陳星蕊歎氣。


    王嬤嬤傻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覺得太子妃好慘。


    又不想拆散太子和王妃這對小情人。


    甚為苦惱。


    跑進府裏的穆曉曉繞了好幾圈終於到了薄澤玉的寢宮,她強壓心中的思念,推開門。


    引入眼簾的是他修長的背影。


    “你跑哪兒去了?”薄澤玉親自擺放棋盤。想著很久沒見她了,陪她下棋,讓她開心開心。


    “我去街上逛了一圈。”穆曉曉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站在他的背後。眼神迷離,我好想你。簡短的一句話卡在喉嚨口吐不出咽不下。


    “好玩嗎?”薄澤玉稀疏平常的聊天讓她有流淚的衝動。


    “好玩。”穆曉曉的心思已經跑遠走了。


    ——穆姐姐,我真的很羨慕你和太子。


    陳星蕊的話曆曆在耳。


    “澤玉。”穆曉曉拉著他的袖子,一點一點把頭靠在他的背上,莫名的悲傷襲上心頭,手從袖子管撫摸到腰間。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看過了那麽多離合悲歡,我更想珍惜眼前的幸福。


    莫名的太子爺擺放棋子的手一顫,白子落地,享受著穆曉曉難得的主動。


    “怎麽?想我了?”被她抱著的太子爺轉了個身,反被動為主動,有力的臂彎牢牢困住瘦小的她,在她額頭淺吻,久久得不到迴應,他拉著穆曉曉的手臂,讓兩人中間留一段距離,吐氣如蘭:“怎麽不說話?”


    穆曉曉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用鼻音迴答,“恩。”我想你,想瘋了。


    聽到想要的答案,薄澤玉嘴角的笑容更加明媚,左邊的酒窩若隱若現。他把頭伸到穆曉曉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曖昧的笑著。


    氣得穆曉曉一把推開他,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迴來迴來!”薄澤玉張開手臂又將她歸入懷中,聞著她的發香,無限溫暖。


    兩個人站了很久。一句話也沒有的擁抱,穆曉曉卻很心安。


    愛,真的很神奇。你疲憊的時候隻要一個擁抱馬上又有力量了。


    “你要想做哪個?”薄澤玉不懷好意的掐著她腰上的肉。


    穆曉曉本能的扭了一下,兩眼發出滲人的寒光,“我要下棋。”她賭氣的指著麵前的棋盤。


    “好!”薄澤玉一把將她扛起來往裏屋走。


    倒過來的穆曉曉敲著他僵硬的後背,“我要下棋!”


    “我要睡覺。”薄澤玉正大光明,毫不避諱的說。


    “那你剛剛問我幹什麽?!”穆曉曉氣憤的對著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薄澤玉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依然平心靜氣的跟她叫板,“你的意見本來就不重要。”


    穆曉曉聽了更加生氣,下口更狠。


    “嘶!”她這次咬得厲害,薄澤玉倒抽一口冷氣。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


    “太子!”穆曉曉鬆口,嘴角含腥。她做的太過了,穆曉曉拉開他坐到床上,扒開衣領。


    白嫩的皮膚上有兩個大小不一的咬痕。中間有一段重合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你怎麽不說呢?”穆曉曉心疼的掏出懷中的金瘡藥,大眼睛炯炯有神。


    薄澤玉抓著她拿藥的手,眼神肆意。張口咬住穆曉曉的水唇,從唇邊掃起,一層層遞進,不由她反抗。


    穆曉曉的手貼在他的胸口,思考著是推開還是被推倒。


    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薄澤玉吻著她的嘴角,柔聲細語,“閉眼。”她的目光過分澄清,神聖難以侵犯。


    “你愛不愛我?”她一逮到機會就問。


    薄澤玉相思一愣,心想,迴答了這麽多遍,這丫頭還問。細密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穆曉曉依然堅持。


    “你愛我嗎?”眼神中的期待,悲哀、不自信還有對他的信任。


    “我愛你。”他拿起穆曉曉的手,反複親吻。“你相信我嗎?”可能是和穆曉曉呆久了,薄澤玉學著她的口吻反問。


    “我信。”穆曉曉不假思索的迴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欺負她背叛她侮辱她,穆曉曉都不會放在心上。隻有薄澤玉和爹爹不可以,因為她深愛這兩個男人。


    “為什麽?”薄澤玉將她額前散落的頭發撩到腦後,露出她圓圓的臉和大大的眼睛,還有被他吻紅的嘴唇。


    穆曉曉拉著他的衣袖,拉著他靠近自己。


    不熟練的描繪他的唇形。此時無聲勝有聲。


    為什麽?你知道的。


    因為我更愛你。


    我願把天下最好的奉獻給你。


    為你而生,為你而死。


    她的意誌很好的傳達到太子心裏。


    綾羅輕解,紅紗落,花燈起。


    室內一派溫情。


    薄澤玉懷裏抱著酣睡的穆曉曉,外麵傳來一個聲音,“太子,時候不早了,該迴宮了。”


    “知道了。”他的聲音很輕,生怕吵醒了穆曉曉。


    看著她酣睡的模樣,忍不住用手掌摸她的黑發。


    自古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這句話不對。


    誰動我衣,斷其手足。


    小心翼翼的把手臂從她腦袋下拿出,掀開被子,縱身一躍,蜻蜓點水般的落地。利索的穿上衣服,窗外已經黑壓壓一片。


    薄澤玉還披了一件虎皮披風。


    臨走前,他依依不舍的迴來了,撩開穆曉曉額前的碎發,在她臉頰上輕輕的嘬了一口。


    “曉曉。”他常年練劍手心粗糙,不敢輕易去碰脆弱的她,隻能用黑眸看著,裏麵是從未有過的疑惑和悲傷,“我接下來做的事情會傷害你很深。”深到他都不知該如何麵對她。國家和穆曉曉之間,他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有擔當的選擇。手心摸著她烏黑長發,自言自語:“說一千遍我愛你,你會原諒我嗎?”言語間竟有幾分祈求的意思。


    怎料心高氣傲的太子爺也會有今天。果然情是世間最毒的毒藥。


    薄澤玉小心翼翼的離開,闔上門,聽到身後有動靜。眼神淩厲,“是誰?”他生怕驚擾了穆曉曉,刻意壓低了聲音。


    新月中,走出一位婀娜妙齡女子,雙目含淚。聲音似水如歌,清澈動聽,“太子,我是桑瀾。”


    薄澤玉往前走,終於看清楚她的模樣,的確是桑瀾。“你在這兒做什麽?”他冰冷的語氣並沒有讓桑瀾害怕,打退堂鼓。


    “民女有冤。”她撲通一聲跪下,淚水縱橫,“太子妃、王妃說要把我送給一個書生。”她在外等候多時,就是想要將穆曉曉和陳星蕊的惡行告訴太子,“望太子為民女做主。”如今,她依然將太子當做命中注定的良人。


    不想薄澤玉對她的慘境並無相助之意,還無情的將她推入穀底。


    比寒夜更寒冷的言語從他俊朗的麵容下流出,“我已經把你送給王妃,她想如何我都不會過問。”


    他的話折斷了桑瀾最後一點念想。她跌倒在地,淚如泉湧。


    薄澤玉隻當她是無聊的人,沒有實施半分眼神給她,筆直的越過。


    “太子,您難道對桑瀾沒有一點憐惜之情嗎?”難以相信的桑瀾一步並兩步追上去,模樣狼狽不堪。


    薄澤玉依然不看她,黑眸無邊無際,“我再說一遍,讓開。”聲音比之前更加冰冷。


    “當日您花了大把銀子把我從萬花樓贖出,難道都是假的嗎?”她美眉緊蹙,傷心欲絕。


    “你誤會了。”他處變不驚。“我是不想和王妃再為了你鬧不愉快才把你買下。”


    一個‘買’字將二人之間的糾葛分割清楚。備受打擊的桑瀾渾身顫抖,咬著下嘴唇恨意難忍。


    薄澤玉見她無話可說,毫不憐香惜玉的撞開她,往前走。


    桑瀾動了一下肩膀,差點跌倒在地。


    “太子!”她從逆境中站起來,兩眼充滿了報複欲,“民女還有一事相報。”


    “你隻要好好聽王妃的話便可,多餘之事不要做。”薄澤玉察覺到桑瀾對穆曉曉的不友善,有意提醒她不要作繭自縛。


    被仇恨衝昏頭腦的桑瀾早就失了思考能力,不管不顧的說,“王妃和太子妃都與京中一對男子交往過密。”


    她的話成功引起薄澤玉的注意。“何解?”漠視的眼中終於起了波瀾。


    麵臉淚痕的桑瀾捂著胸口,一步步向他走去。將這些天她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


    月光下,二人的影子無限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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