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近,那麽遠,對與餘桐來說,無憂和他之間就是這麽一個距離。


    他離開,是因為每看她一眼都是無法自拔淪陷,每一步的淪陷都讓他心亂如麻。


    他沒有辦法忘記公交車上那驚鴻一瞥,嘈雜困頓的人群裏,她像是一汪落英繽紛的潭水,清冽芬芳。


    如果她不是藍陵煜的人,他不會放棄的,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這樣渴望過一個人,她是唯一一個,可卻站在他觸手不敢及的地方。


    對,藍陵煜的人,他不敢碰,不僅僅是因為那是他所尊敬的兄長,還因為那是一個他完全無法抗衡的人。


    他苦悶,少年蠢動的心無法控製,他隻有離開。


    低頭出神的看著青石地板,不知不覺走的有點兒遠,天色完全黑了,身後有個聲音在焦慮的唿喊他的名字,是餘萱。


    “哥,哥你在哪裏,吃晚飯了,哥。”


    路燈將他的身影拉的修長,他靜駐在原地片刻,憂傷的神色悄悄斂去,開口迴應:“我在這裏。”


    少卿,一襲粉白色的小裙子朝著他奔來,見到他的瞬間,餘萱就嬌嗔抱怨開了:“就知道躲懶,還說給我烤肉,騙子,讓我一頓好找,就差報警了,以為你掉水裏了。”


    “油煙太重,我出來透透氣。”


    他溫和笑道,苦悶的情緒收拾的幹幹淨淨,餘萱還真的信以為真:“那你也要叫上我啊,把我一個人丟那,那個唐無憂悶死了,都不講話的,我又不好不理她,不然她一個人在那多尷尬,聽說了嗎,她是個鄉巴佬,我看她也有點兒土。”


    餘桐臉色冷了一下:“不要隨便議論別人。”


    他鮮少這副態度和餘萱說話,餘萱瞬間有些委屈:“幹嘛啊,大家都在這麽說,誰也不願意和她說話,我們聊名牌,聊明星,她傻乎乎的一句話都插不上,我又沒說什麽,你幹嘛這麽護著她,你說,你是不是喜歡她?”


    餘桐的臉色微紅,不過夜色將這分顏色掩藏的很好,餘萱並沒有看出來,而他的眼神,也異常的平靜。


    “我隻是想糾正一下你背後議論人的習慣,如果傳到當事人耳朵裏,多尷尬。”


    餘萱聞言,那皺著的眉頭才鬆開,卻不免還是委屈撅著嘴道:“這不是就我們兩嗎,我也不會當著別人的麵說啊。”


    “好了,迴去吧,我烤肉給你吃。”


    餘萱聞言,麵上瞬間綻了笑:“我要吃魷魚。”


    “好。”餘桐心不在焉應道,滿心裏記掛著的都是無憂,餘萱說沒人理無憂,那麽她一個人站在那該有多可憐和孤單。


    他就不該走,好歹陪她說說話,不要讓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想到這,他加快了腳步,餘萱還以為他急著迴去給自己烤肉呢,歡喜的跟著他的腳步,一麵啾啁個沒完沒了,掰著指頭點著“菜”。


    她不知道,餘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餘桐隻想著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叫做唐無憂。


    *


    本來餘萱在的時候還有人和她說說話,餘萱一走無憂又成了一個隱形人。


    其實她也無所謂,進城之後,她也早就習慣稱為一個隱形人。


    反反複複的烤著肉打發著時間,天色黑頭的時候男人們終於釣完魚了,但是藍陵煜並沒有過來,而是和大家一起過去打排球。


    無憂忽然有點兒小委屈,可是又不知道這委屈是從哪裏生出來的,她甚至有些賭氣,但是仔細想想卻又不清楚自己在氣什麽。


    彭靜詩和顧北北迴來的時候,無憂盤子裏的烤串都堆成了山,彭靜詩看她的眼神充滿厭惡和敵意,她後脊梁骨一冷,大熱天裏,生生打了個哆嗦。


    顧北北隻是對她笑笑,她也迴了個笑,心裏頭那股怨氣忽然更濃了,她在氣藍陵煜,就是不知道氣他什麽。


    她想迴去了。


    把最後的烤串烤完放在盤子上,她往排球場去,排球場燈光通明,下麵鋪設著柔軟的細沙,男人們三人一隊在對戰,無憂過去的時候,一個排球迎麵而來,她還來不及尖叫,那排球就擦著她的鬢角滑了過去,沒有砸到,但是她真的嚇了一大跳。


    藍陵煜皺著眉過來,斥道:“你來幹嘛?我們在比賽呢。”


    無憂一怔,心裏說不出的落寞和酸楚。


    “對不起。”


    她低聲道歉,轉身離去。


    一雙大掌,卻握住了她的手腕:“唐無憂,要看到邊上看,不要進來。”


    “恩。”


    無憂的聲音依舊很低,眼神黯淡。


    她這樣子,讓藍陵煜充滿了不忍和罪惡感。


    她在和他賭氣,那雙澄淨的大眼睛裏都寫著呢。


    “算了,我不玩了,你們玩,唐無憂,過來。”


    藍陵煜拉著無憂的手,踩過柔軟的細沙走到邊上,燈光昏暗了一些,他的手輕輕的揉過她的鬢角:“有沒有砸到。”


    無憂搖搖頭,不做聲。


    她果然在鬧脾氣,這算是她第一次鬧脾氣,對於女人鬧脾氣他向來有一套,那就是你要鬧就滾,可是眼前的是唐無憂,這一套管用方針就完全無用武之地了。


    他不但不舍得讓她滾,他還得小心討好著。


    “我知道剛才我兇了點,唐無憂,別這麽小氣嗎。”


    無憂抬起頭,一雙澄明的大眼睛顯的有些低落:“很無聊,我想迴去了。”


    她說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聚會才剛開始她就要走,他肯定要生氣了,肯定覺得她不配合,可是話都出口了,就如潑出去的水怎麽收得迴來。


    出乎她意料的,他嘴角一勾,握住了她的手:“那麽就迴去吧。”


    這下,無憂過意不去了:“其實我一個人迴去就行,你就和她們說我身體不舒服。”


    “迴去吧,這次聚會搞的有點雜,下次純發小聚會時候再帶你來,你不需要認識這麽多人,隻要認識我最好的幾個朋友就行。”


    “這些,不是嗎?”


    無憂以為這裏三五十個人都是。


    藍陵煜眸色淡漠的掃了一圈:“不是,都是些牛鬼蛇神,我也覺得無趣,走吧。”


    ------題外話------


    明天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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