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爆發後一年零五個月。


    天空仿佛是被打磨過的藍寶石,呈現出一望無際的清亮的藍。天空底下是一片開闊的沙石地,枯黃的野草零星的散落著,一列車隊正停在不遠處修整,車隊共有七輛車,人影閃動間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帶著一股風塵仆仆的味道。


    “很久沒有看到這麽漂亮的天空了……”一個三十幾歲胡須拉茬的男人靠在車門前,他頭頂寬邊草帽,戴著一副墨鏡,微仰著頭凝視天空喃喃說道。


    一隻黑褐色的手臂突然間伸過來將男人的墨鏡扯掉,男人一低頭,帽沿便將陽光完全遮擋在外,他一皺眉,就聽來者大大咧咧的說道:“歐隊,怎麽突然走文藝路線了?”來者將墨鏡戴上,抬頭看了看天空,“啊啊!哪裏看得出漂亮啊?這鬼太陽都要把人曬熟了!你這墨鏡不錯,借我戴戴哈,等下輪到我開車了。”


    “你小子!”歐承德看了他一眼——鳥窩似的頭發,滿身痞氣,正是車隊裏最不著調的異能者乾忠哲。歐承德問道:“你的皮膚怎麽迴事?”


    “嘿嘿,這是我新發明的,”乾忠哲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彎了彎手臂,一層似土非土的硬塊隨著他的動作起伏著,看著堅硬實際上卻十分靈活,“‘土之聖鎧甲’,怎麽樣,不錯吧?”


    歐承德不置可否,突然間手指輕動,一道透明的寒氣激射向乾忠哲手臂,隻聽得“哢嚓嚓”一聲,乾忠哲手臂上的硬塊龜裂開來,掉下幾塊硬土,露出裏麵的皮膚。乾忠哲沒料到他會突然襲擊,嚇了一跳,眼睜睜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才凝結出來的“鎧甲”報銷了,他不由得跳腳,叫道:“喂!你……”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輛車上突然響起刺耳的鳴叫,就如同防空警報般,聲浪一波接著一波向四麵八方傳遞開來。


    乾忠哲身手俐落的爬到車頂朝遠處眺望了一下,低罵道:“tmd!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一群爛肉,真尼瑪有恆心!”


    下邊歐承德叫道:“寒冰小隊集合!馬上出發!”又朝乾忠哲說道:“你那層東西卸了吧,中看不中用,多留點精神力對付喪屍,說不定哪天就被變異喪屍堵了。”說著打開車門坐進去了。


    “誰中看不中用!?”乾忠哲不服氣的反駁一句,腳下卻一刻不停的跳下來坐到駕駛位上,順手按下一顆按鈕,他們車頂上的警報聲也立刻響起來,而就在沙石地盡頭,一個個步伐快捷皮肉腐爛的人影已經開始朝著車隊的方向衝了過來,開始隻是零星的十幾個,到最後便逐漸形成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屍海,循著聲音的方向蜂擁湧去。


    而此時的車隊早已經一輛接著一輛的飛奔在路上了。


    歐承德沉默的看著手中的地圖,乾忠哲緊緊的盯著前方的路麵,一改剛才嬉鬧玩笑的神態沉默不語,車中燥熱而沉悶。


    “我們也該迴去了吧?”乾忠哲突然開口說道,他們已經出來快一個月了,拖著身後那一大群喪屍遠遠的離開了基地,因為不敢往城市附近闖,路上可以補給的地方不多,再不趕迴去他們的補給就要用完了。


    “昨晚跟黑豹車隊、前進車隊的李隊長和嚴隊長談了一下,明天一早就調頭,離得夠遠了,那群東西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再往基地方向去了。”


    乾忠哲點了下頭,又說道:“不知道老女人他們怎麽樣了。”


    歐承德收起地圖說道:“別擔心你姐,她做事有分寸,何況還有阿金和雲弟跟在她身邊。”


    乾忠哲瞥了他一眼,說道:“我不是擔心老女人,我是擔心那個什麽屎成義做手腳,要不是他,我們怎麽可能跑來執行這個破任務,時間長不說,連根毛的好處都沒有。”這句話他已經抱怨了一個月了,隻不過從最開始的暴跳如雷到現如今的神色如常。


    “不是還有分物資嘛!”歐承德笑得有些欣慰,說道:“何況你姐那邊的任務參與的車隊更多,他想做手腳估計也難。”


    “你就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吧,都被人欺到頭上了還笑!”乾忠哲不滿的嘟噥著,又狠聲說道:“總有一天我要用地刺把猛虎車隊還有那坨什麽屎的菊花爆了,看他還囂張不囂張!md!”


    他這話一出,車後的人都捧場笑了,歐承德板著臉說:“你就是這張嘴太賤,要不是你之前在人家麵前胡說八道,又怎麽會惹上這麽一尊大佛。”


    乾忠哲就想到之前和猛虎車隊最後一次起衝突的事件,不由得訕訕閉上了嘴巴。過了一會又恨恨說道:“史成義那個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反正就算我姐變成老處女,我也不會同意我姐跟他的!”那次衝突中,史成義碰巧也在,也不知道他搭錯哪根筋,竟然當著一大群人的麵對乾慕青說“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表情那叫一個狂炫拽,語氣那叫一個diao炸天,把雙方的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不說史成義的八個常任床伴中,有五個就是他用這種語氣泡迴來的。就是以立場來說,他們寒流車隊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投靠到史成義那邊去的,因為從最初開始,基地就已經默認分為了兩個派係,一個是劉政.委一派,一個是胡司.令一派,兩個派係從最初的模糊已經日漸明朗,基地根本不允許有中立團隊的存在,他們是胡司.令一派,一直以來都跟劉政.委那邊以雷霆車隊為首的車隊不斷明爭暗鬥,大小摩擦不斷,如今史成義說要乾慕青做他的女人,分明是要乾慕青背叛自己的車隊加入敵隊陣營,當時乾慕青神色冷淡,隻是一出手便用異能將對方一個調笑得最大聲的人的身體扭成了麻花。


    史成義沒有阻止,隻是陰森森的看了乾慕青一眼,轉身走了。從那以後,針對寒流車隊的陰招成出不窮,就比如這一次,將他們車隊的人一分為二分別執行最苦最累最危險的任務,肯定又是對方出想出來的陰招。


    他們雖然是胡司.令這一邊的,但他們一個小小的車隊,被整也就整了,自然不會有人為他們出頭,而他們雖然吃了這麽多暗虧,卻找不出實在的證據,也沒有傷筋動骨,也隻好把氣往肚子裏吞了。


    第二天一早,三個車隊的人便開始加快車速,將身後一大片屍潮拋開,又遠遠繞了路,開始踏上迴程。


    半個多月後,車隊終於有驚無險的來到第一個基地前哨站,三個車隊的人都鬆了口氣,與前哨站的人互相打著招唿,準備停下休整。這時從人群中疾走出一個人,他留著寸板頭,耳朵上綴著幾顆閃亮亮的耳釘,走到乾忠哲身邊時焦急的說道:“老大,你們趕緊迴去看看!青姐她們被抓起來了!!”


    “什麽!?”乾忠哲臉色一變,低吼道:“怎麽迴事!?”


    歐承德快步走上來,低聲問道:“出了什麽事情?慕青他們被誰抓了?什麽理由抓的?車隊的其他人呢?”見四周的人都詫異的看過來,便將兩人急急拉到角落。


    “是史成義的人抓的,將青姐帶的那個小隊的人全抓了,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青姐不聽命令害死了其他車隊的異能者,金哥和雲哥去找了川陵的皇甫隊長,皇甫隊長已經出麵和史成義他們談話了,金哥叫我在這裏等你們,第一時間告訴你們這件事情。”


    乾忠哲聽得青筋畢露,咬牙道:“史成義!”


    歐承德問道:“慕青他們被抓多久了?你在這裏還有沒有等到其他消息。”


    寸板頭青年說道:“已經三天了!小六一大早來過,說皇甫隊長他們談了兩次,都崩了,不過那邊也不敢隨便動青姐他們。”


    歐承德說道:“叫上我們的人,馬上迴去!”


    乾忠哲怒火中燒,隻是點點頭,快步朝車那邊走去。正要打開車門,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你們現在要迴基地嗎?帶我們一程吧?”


    乾忠哲正滿身不爽,轉身就要破口大罵,隻見一個烈日下閃耀著光澤的光頭男子正笑眯眯的看著他,乾忠哲的喉嚨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啞了,過了兩秒這才見鬼似的指著對方說道:“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來人笑眯眯的說道:“不是我還有誰?姓樂的,沒忘吧?”一邊說一邊幫乾忠哲打開車門將他推上車,說道:“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們,走吧,順路帶我們一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起恢複更新,斷了這麽久,對不起大家了,謝謝還在一直支持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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