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輪得到他來說放不放了?


    雲瀾笑容更甚,一雙眼睛都彎了起來,盛在眼瞳裏的,不是星光是刀光。多少年沒遇到敢挑釁她的人了?有意思,那她就陪他玩玩。


    太監和雲家人見雲瀾突然笑得那麽開心,還以為小兩口寫了什麽甜心的話,一時間都跟著笑起來。


    嘿嘿嘿嘿,那叫一個曖昧。


    雲瀾接了旨便直徑迴房,留下正廳裏的太監和雲家人,沒忘沒了的恭賀,沒忘沒了的賠笑。前兩天才到訪過雲家的貴賓們聽聞消息再次齊聚,歡聲笑語,諂媚恭維。


    琳琅滿目的禮物流水樣湧入,負責接待的人收禮收得手軟。


    而作為主人公的雲瀾卻一概不見一概不理,閉門練武,壓根不露麵,讓一眾暗含心思的貴婦名媛好生惱怒,暗地裏更是惡語連珠,什麽“驕傲自大”、“目中無人”、“狂妄無比”之類的評價,全冒了出來。


    消息一經流出,也在皇城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知內情的百姓表情遺憾,無比同情“可憐”的戰王,女人們頂著張張怨婦臉,唉聲歎氣的像誰搶了她男人,就差沒衝上皇宮表示對這樁婚事的強烈抗議了。


    風吹柳過,這個春天格外熱鬧……


    而雲將軍府最大最豪華的院子裏,主人公雲瀾卻兩耳不聞窗外事,她穿著一身墨色男裝,頭發高高束起,毫不掩飾的露出臉上傷疤,手裏並無武器,沉沉吸了口氣,突然利箭般閃身上前。


    唰唰。


    兩道銀光,閃電般劈碎滿地星光,還沒等人看清楚,雲瀾已經迴到了原地,皺眉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裏儼然扣著一把小巧玲瓏的匕首。


    太弱,這具身體的力量還是太弱,相比她前世鼎盛時期,二分之一都沒有。


    她表情不滿,眼睛像一塊凝固的黑色冰棱,有種凜冽的寒芒。


    在與雲城天的對戰中,她本來想挑斷他的手筋,卻因為力量不夠,被雲城天仗著輕功生生避開,結果隻劃爛了他的衣袖。


    換做上輩子,這樣的錯誤一次就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雲瀾收兵還鞘,朝屋內走去。這具身體畢竟不是原裝版,她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來調理訓練,卻到底及不上她前世在藥罐子中泡大的強韌,無論力量、速度、感覺、反應,都讓人不滿意,看來還得加強訓練。


    就在她轉身之時,身後那棵百年桂樹突然發出嘎吱的聲響,堅硬的樹幹中部生生裂開兩道裂紋,斷口平滑的猶如激光掃過,幾乎將兩人環抱的老樹樹幹攔腰截斷。


    掙紮半刻,轟然倒下。


    前腳剛跨進屋內,雲瀾倏然往後一躍,“誰!”


    “真是可怕的感知力。”悠悠的感歎聲夾雜著笑意從屋內傳來,好似有些疑惑,“我哪裏露出破綻了?”


    雲瀾眯了眯眼,冷哼一聲,跨進屋內。


    她的牙床上歪躺著一個人,紫衣伴著銀色流蘇,邪魅妖冶流水般傾瀉下來,獨孤軼烏發檀黑,麵容白如美玉,一雙狹長幽深的鳳眼,正含笑看著她。


    雲瀾懶得理他,走過去倒杯茶,一點點的喝。


    獨孤軼無奈的發現,自己好像被無視了,好笑的摸摸鼻子,又問了一遍。


    雲瀾橫了他一眼,“你想幹什麽?”就算獨孤軼是想幫她解決六皇子的麻煩,也沒必要請旨賜婚這麽麻煩,這個男人在想什麽,她看不透,因此格外警惕。


    “別那麽看著我,防賊似的。”獨孤軼站起來,走向她,表情頗為無奈,“我就這麽不值得相信?”


    雲瀾冷笑道:“如果是你,關鍵時刻獲得了陌生人的幫助,還被告知必須嫁給陌生人,你會如何?”


    獨孤軼失笑,靠著她身邊坐下,“如果是你,我甘之如飴。”說完好似沒看見雲瀾的冷眼,自顧自的伸手倒茶,明明是在她的閨房裏,他卻做得比自己家還流暢。


    淡綠色的茶水從壺口流瀉出來,撞擊在白玉的茶杯地步,叮叮當當響如翠玉。雲瀾心中冷笑一聲,手中匕首如快如疾光般朝獨孤軼要害而去,同時閃身抽退。


    紫衣拂動,看似毫無防備的獨孤軼卻在匕首臨空一瞬翻身避開,衣袖一卷,充盈的內力鼓出嗡嗡的顫動,寬袖長擺的衣服在他手中儼然化成一把神兵,翻卷如龍,直朝門外退去的雲瀾卷去。


    奇快如電,防不勝防。


    內力淩空鋪開,宛如一頂罩子把雲瀾罩在裏麵,身形無法控製的一滯,破綻立現,衣袖如影隨形而來,卷住她的腰身,雲瀾驚唿一聲,本能的要撕裂衣袖,獨孤軼低笑,往後一扯。


    腰身一緊,嬌小的身體淩空而起,朝著獨孤軼飛了過去。


    獨孤軼好整以暇的把茶杯一放,張開雙手,等著美人自投懷抱,臉上的笑意怎麽看怎麽欠揍。


    身在半空,下墜極快,雲瀾整個人砸在獨孤軼身上,正好被他抱了個滿懷。


    火燭在燈籠裏亂跳,獨孤軼大笑,雙手收攏,“有美投懷,不亦悅……”


    話未說完,他的臉色一僵,眼裏閃過一抹說不出來的情緒,緩緩低下頭。


    雲瀾身形嬌小,窩在男人懷裏更似一隻輕盈的貓,她抬起頭,潔白無暇的臉上兩道傷疤,反而使那張臉顯出幾分嗜血的妖冶,一雙鳳眼狹長優美,眸如點漆,黑不見底,一把小巧的匕首被她扣在掌心,鋒利的匕尖侵入衣料,抵在獨孤軼的心髒部位。


    雲瀾收了臉上偽裝的驚慌之色,笑意冰涼。


    獨孤軼內力深厚,輕功冠絕天穹,十三歲就敢單槍匹馬強闖南宋皇宮,沒有現代高科技熱武器的幫助下,遠程攻擊她絕對不是對手。但近身博弈,她才是王者。


    “果然是不亦悅乎啊。”雲瀾的口吻有點諷刺,有點譏誚,更有獵人在抓住獵物後,妖豔的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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