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扯過他的背包,問道:“你包裏怎麽還有胡蘿卜啊?難怪這麽大個包。”


    “扯什麽扯啊?都像你們這樣,我早就死多少次了。”


    寶爺這麽說,讓那個我想起了左巧婷說過的話,寶爺以前出過事,差點就沒命了。之後他就很謹慎。在那嘻嘻哈哈玩鬧下的謹慎。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他背著那麽大個包,就是為了最大限度得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種老式的大門,都會在門的兩邊釘上兩個很小的竹筒來插香的。任千滄把香插到了那竹筒裏,也往裏走去。因為任千滄手裏要拿著香,他也就放開了我。不過在我跨進那門檻的時候,他還是說道:“跟進我。”


    我點點頭。葉焱也迴過頭來說道:“沒事的,我們十幾歲的時候來過兩次。最多就是看到棺材而已。”


    我也跟著點點頭。寶爺已經站到了影壁那,手裏還拿著羅盤觀察著。任千滄走過每一個房間門前都插上了香。漸漸的我也能感覺到了這裏的鬼氣。這裏就跟我的小樓一樣,氣溫要比外麵低上幾度。就算天空中是很強烈的陽光,站在這老宅裏,那陽光都感覺沒什麽溫度了。


    我們緩緩往裏走去,並沒有注意到在我們的那越野車旁,又停下了一輛車子,車上下來的人是顧宇澤。


    請假公假告


    七點多,我媽媽突然昏倒,現在還在急診室中,情況不清楚。


    我七點半已經向編輯請假。編輯不在線。七點四十左右。我發微博說明。各種情況。我也無法確定。


    第七十章 無限循環


    我是緊跟在任千滄身後走著,繞過影壁就是一個拱門。雖然布局上和我們的大院子不同,但是都是屬於仿古的建築,大多都差不多的。


    進入拱門之後,後麵就屬於家裏人生活的地方了,那是一個很大的類似花園的地方,分出了兩三條路,通往不同的方向。能看出這裏是花園,是因為那裏的雜草比較有規律。一些花圃的地方還是能看出來的。灌木什麽的,也還在,大樹木也有一棵。很大,好像是槐樹。在石子路上,有著不少枯敗下來的葉子。


    我輕聲問道:“這裏沒有人打掃了嗎?”


    “有一個,是個老頭子,七八十歲了。他就隻是幫忙看看門,不讓人隨便進來搬東西罷了。這裏麵也還有一些古件的,數量少,也不值什麽錢。這些花草樹木,也就沒打理。”


    寶爺說道:“走吧,這院子陰氣挺重的。”


    任千滄選擇了其中一條路,我跟著走了過去,但是在經過下一個拱門的時候,我再次感覺到了那種有人在盯著我看的感覺。我禁不住迴頭看了看那個感覺發出的方向,那是院子南麵的一排房子,那是兩間房間,門窗都關著。任千滄剛才也已經把香插在了門上了。


    這時,一個強烈的感覺,有人就在那房間的門縫裏偷看著我。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趕緊迴過頭,打算跟上任千滄。


    可是在我迴過頭的時候,我的心裏再一次慌了。因為就在我身旁,任千滄不見了!寶爺不見了!葉焱也不見了!


    怎麽可能,我就迴頭看了兩秒鍾的時候,他們怎麽可能就都不見了呢?就算他們用跑的,那也不可能一下就都看不到了。我慌忙地往前幾步,跑向了剛才任千滄他們走的那個方向。可是十幾二十米的石子路上,就是沒有一個人影。


    我急著喊了起來:“任千滄!任千滄!寶爺!葉焱!你們在哪?”


    在我聽來,我的聲音已經在這裏傳得很大聲了。可是附近卻沒有一個人迴應我。隻有著風吹過我身旁那棵槐樹的聲音。


    寶爺剛才說的話,再次在我腦海裏傳來了。“走吧,這院子陰氣挺重的。”我……我被鬼迷住了!我心裏冒出了這個念頭來。我的唿吸因為這個認識而加重了。身後那房間裏有人在看著我的感覺就更加的明顯了。


    我害怕地咽咽口水,說道:“我是……我……我是任家的媳婦。是任千滄帶我迴來的。別嚇我!各位……各位祖宗,別嚇我。我是任家的媳婦。”


    “吱—”一陣風吹過,那個房間的房門緩緩打開了。為什麽偏偏是現在,是我最害怕的時候,還要這麽嚇我。


    我哭了起來:“別嚇我,我的任家的媳婦啊。我是你們家的媳婦。任千滄!讓我去找任千滄吧!”


    那房間中傳來了拐杖拄地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就仿佛有人拄著拐杖就要出來了。我的心也跟著它的拐杖聲一下下被敲得生疼。


    “任千滄!任千滄!”我急得喊了起來。拐杖的聲音在房門前停了下來,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裏響了起來:“迴來住吧,迴來陪陪我們這些老人家吧。”


    陪?怎麽陪?我的心裏慌的壓根就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那聲音還在一次次響起,“迴來住吧,迴來陪陪我們這些老人家吧。”


    “不要!我不要在這裏!我不要在這裏!”我嚷了起來,我瘋狂地奔跑了起來,但是在穿過那拱門之後,進入的又是下一個一模一樣的花園,還有著一模一樣的房間,一幕一樣的房門,一模一樣的聲音在喊著:“迴來住吧,迴來陪陪我們這些老人家吧。”


    在第三次迴到原地之後,我告訴自己,我不能這麽跑了。就算害怕,現在也已經比當初好多了。當初被任千滄那麽嚇的時候,不是也沒怎麽樣嗎?大不了就是死在這裏。我總要爭取一下吧。


    我就站在那石子路上,大口大口喘著,平息跑步和害怕帶來了心跳加速。屋子的不管是誰,首先它知道我是任家的媳婦,所以叫他迴來住。其次,它並沒有直接傷害我。幾分鍾之後,我咽咽口水,鼓起勇氣對那房門光線下出現的一根立著的拐杖說道:“祖宗,也許你還不知道,任家已經斷子絕孫了。帶我迴來的任千滄,是個死人。他爸爸,任老爺子,前段時間也送迴來了。都死了,任家已經沒有血脈了。但是現在,有了一個機會,一個利用那邊大院子下的石棺,複活任千滄的機會。如果任千滄能活下來,我就幫他生孩子。讓任家的血脈繼續下去。


    您現在把我困在這裏麵,無非就是想讓我留下來陪著您。但是你喜歡用任家斷子絕孫來換你的那點寂寞嗎?那樣,您就成了任家的罪人了!這老宅裏,有著多少任家的祖宗在,大家都看著,聽著呢。孫媳婦倒想問問。我為任家複活最後的血脈重要,還是留下來陪你們重要!


    現在我要去找任千滄了!當然,您也可以繼續把我困在這個花園裏,讓您成為任家的罪人。”


    說完,我轉身的時候,就聽到了身後那房間裏“噠”的一聲,感覺著應該是拐杖掉下來的聲音。我沒有迴頭,就怕這次再迴頭又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隻是我才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了拱門前出現的人。心中的驚喜還沒有表現出來,馬上就換成了震驚。因為出現在我麵前的不是任千滄,而是顧宇澤!


    顧宇澤穿著一身深色的工裝,手裏還拿著羅盤,身後跟著的是武傲。武傲背著一個大背包剛想張嘴,好像又記起了顧宇澤之前的要求,就沒有再說話。


    我驚訝地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顧宇澤依舊微笑著,說道:“我本來就是來找東西的啊。現在找到了這裏。商商,真是意外啊。讓我一來就聽到了這樣的話。你打算複活任家最後的血脈?你們之前有過孩子?任千滄不能生了嗎?還是你在守活寡?”


    顧宇澤的話,讓我有點聽不明白,就直接瞪眼說道:“不知道你說什麽?”說完,我就繞過他打算去找任千滄。既然能碰上顧宇澤,那麽我應該就已經出了那個空間了。那樣的話,要找到任千滄他們應該也就不難了。


    但是在轉身走了幾步的時間裏,我也把顧宇澤說的話思考了一遍。他會這麽說的原因是他誤以為我和任千滄之前有過孩子,而孩子已經死了,任千滄卻不能再生育了。我們打算複活我們的孩子。他會這麽以為,是因為他聽到了我剛才對那老祖宗說的話。不過他聽得並不完整,他並不知道我說的任家最後的血脈是任千滄,那麽他應該聽到的就隻有我最後說的那兩三句。


    我的心懸著,又沉了下去。好在他沒有聽完整啊,要不然讓他發現任千滄其實是一個死人的話,不知道他會動什麽心思。


    顧宇澤看著我發呆的樣子,走到我身旁說道:“不敢一個人嗎?那就跟我們在一起吧。就算不能在這個院子裏找到任千滄他們,至少我們能帶著你出去。等他們出去之後,你也能看到他們了。”


    我再次狠狠瞪著他:“不需要!”


    我的話一出來,武傲那大嗓門就吼道:“怎麽跟顧先生說話的?你這種女人也不……”


    “閉嘴!”跟武傲的聲音比起來,顧宇澤那種輕輕的聲音卻一下就讓他閉嘴了。顧宇澤說道:“商商,這就是一座鬼屋,四周都是鬼。你現在是一個人很容易出事的,跟我們一起吧。”


    “你既然知道這四周都是鬼,你還敢到這裏來找東西。你找的是那那口石棺吧。你覺得這樣好嗎?跑人家家裏來找東西。要是找到了,你打算怎麽樣?直接搬你家去?這叫偷東西!再說了,我現在是任家的太太,這裏的一切,也是我的!是我家的!你覺得我會讓你偷走這麽的東西嗎?”我故意把偷字咬得特別的重。顧宇澤也算是有錢人,這麽說他應該會不好意思吧。


    顧宇澤還是那麽笑道:“顧家和任家不一樣。任家的注重的商業,走的是高端的路線。而顧家是直接和盜墓賊聯係的。商商,你不覺得我比任千滄帥嗎?這裏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座墓,我來取樣東西罷了。好了,走吧,走吧,繼續那房間就一個木棺材,再找找,說不定一會石棺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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