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在遊輪上的兩天一夜,完全符合我的計劃。唯一一點不符合我計劃的,就是我的肚子越來越痛了。大有馬上就會湧出很多血的感覺。可是就是這種感覺,下麵就是不出血。痛經?我蜷在船艙房間裏的床上想著。因為這種小遊輪,又是在城市裏轉著玩玩的,遊輪上根本就沒有配藥。我也隻能這麽忍著了。


    不過痛經的可能性很小,因為我一直以來也沒有痛經。跟著任千滄這麽幾個月了,也沒有過這種現象。一定是太緊張了,加上這段時間一直在動蕩的狀態。我在心裏對自己進行催眠,我就是緊張的,才會這樣的。放鬆下來就好了。再說了就算真的是痛經,那最多也就痛兩天死不了人的。我在心裏給自己打著氣。


    任千滄就在我的身旁,輕輕幫我揉著肚子,說道:“就不應該讓你上船的。控製住了吳光,連著你也要受這樣的痛苦了。”


    “沒事,這種痛,女人多少都要經曆的。”


    “別說話了,滿頭的冷汗,臉都青了。再堅持一下。”他頓了一會,掏出了手機,就撥打了電話。聽著他在手機裏叫了救護車,我趕緊揮著手,壓低著聲音說道:“不用的。”


    等他把我們迴到港口的時間和我的具體情況說了一遍掛了電話之後,我就說道:“哪有人痛經都要叫救護車送去醫院的。”


    “你是沒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就跟要死了差不多了。怎麽當女人就這麽痛苦呢?”


    我就先笑了起來:“那有大男人說這句話的。我真沒事。”


    任千滄說道:“痛成這樣能沒事。好好的以前都不痛,就這麽兩天就痛成這樣,肯定有什麽原因的。正好去醫院好好檢查。”


    他的話,讓我找到了自己身上的一個疑點,隻是這個念頭讓我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了。這個月好朋友來的時間,從今天開始算的話,也比上個月拖延了一天,但是如果安排平時我的周期28天算的話,是拖延了整整三天了。從讀高中開始,我的大姨媽就一向很準時的。難道現在的肚子痛,不是因為痛經,而是……先兆流產?


    不可能!任千滄不是人!我也隻和他做過,我怎麽可能懷上呢?不過也難說,當初葉城和寶爺都有問過我,任千滄在那個時候的表現,特別是身體上的生理反應,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樣。


    葉城還說過,他會根據我的迴答,給任千滄的情況做個考慮的。他們都想到了那方麵是不是說,任千滄很有可能還保存了生育能力呢?一具貓驚屍,能保存下心生衝動,怎麽就沒可能會有小蝌蚪呢?雖然說是可能,但是還是有這個幾率的。


    “想什麽?”任千滄撩開我被冷汗弄濕的額發,說著。


    “沒,沒什麽?”在沒有確認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他的。萬一不是,他會很失望吧。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他任何的希望的好。


    我想在船迴航,即將要到達我們城市的港口的時候,我和吳光是一樣的心情吧。都是數著秒數過的。隻要船一到岸就有衝下去的那種。


    船真的到岸的時候,他的衝下去了,對著在那邊開車來接我們的保安就吼道:“家裏出了什麽事?”


    任千滄是抱著我跟在他後麵的,低聲說道:“能出什麽事?最多就是整個大院子塌下罷了。救護車,病人在這裏。”


    在岸邊救護車已經在那等著了。因為這兩天我一直都在船艙裏,就連跟在船上的記者在看到救護車的時候,也很吃驚。任千滄沒有跟那些追著我們猛拍的記者任何的解釋,帶著我就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醫生問了我基本情況,說這個還是要等到了醫院之後,做了b超才能確定是怎麽迴事。不過聽我的情況,痛經的可能性很小,倒有點像先兆流產,不過還沒有出血的現象,如果真是先兆流產有可能保住的。


    躺在那病床上,任千滄就坐在我身旁,握著我的手,聽著這些也驚訝不少。還是我提醒著他給寶爺打電話,他才迴過神來的。


    不過等我們到達醫院的時候,寶爺並沒有過來,他說他現在在安排師父下葬的事情,我們的情況,他讓更有這方麵知識的那老中醫過來。一番聯係之後,在我從b超室裏出來之後,老中醫已經趕到了。


    老中醫並沒有穿著白大褂,這邊是人民醫院並不是中醫院,他也不是以一個醫生的身份來介入的。隻是以我們的親友過來看望的。


    等我們迴到住院部的時候,b超單也送過來了。接診我的年輕醫師看著b超單上的結論說道:“怎麽一點也看不清楚啊,這樣怎麽判斷啊?你等會,我打電話讓我們主任醫師過來看看吧。這個b超看不清楚,驗血的單子還沒有出來,要用藥隻能全靠經驗了。”


    年輕醫師去打電話的時候,老中醫朝著勾勾手,我馬上會意地伸出了手腕給他。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在船上那麽痛了,但是還是很明顯的有著墜脹的感覺。


    任千滄壓低著聲音問道:“怎麽樣?”


    老中醫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了,放開我的手腕之後,他又拿起了醫師桌麵上的b超單子,皺著眉頭說道:“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就轉到中醫院去吧。這個病,在這裏治不好的。我先迴去開藥方,讓煎藥室給你們煎著,等辦好手續之後,藥也煎好了。”


    我趕緊點點頭。對於老中醫我們還是很信任的。畢竟他是知道內情並且是唯一一個能診對我症狀的醫生。


    我們是在那年輕醫師還沒有迴來的時候就開溜了。隻是我還順手拿走了我的b超單子。任千滄抱著我上了的士之後,還幫我揉著肚子,問道:“還痛得厲害嗎?”


    我搖搖頭:“好多了。”然後就仔細看著那張b超單子,上麵這些著是子宮無迴聲。雖然我很少做b超檢查,但是我也知道,子宮無迴聲這個肯定不是一般的情況。


    第五十 七章 錯過的鬼胎


    任千滄說道:“早知道會這樣,我們就不去上船了。把吳光丟上船就行了。隨便開到哪裏去也能蹭他幾天。”


    “我覺得很值得啊。至少我幫著寶爺,騰出了兩天的時間,讓他能成功地給他師父引魂。現在不是已經在準備下葬的事情了嗎?任家那大院子下麵,少一個冤魂是一個吧。”


    任千滄擁著我,啄啄我的額:“讓你受苦了。”


    的士趕到中醫遠的時候,那老中醫已經幫我們打點好了。因為我是老中醫的長期病人了,他那有我的醫療卡號,我們到的時候,就連病床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在病床上剛躺好,就有護士送了中藥過來。上麵有著老中醫的簽名,還有什麽處方單,病症什麽的。因為是老中醫手寫複印的,有些字也看不清楚。不過老中醫的簽名還是看得很清楚的。我也不疑心什麽,就直接喝下了藥。


    隻是這藥跟以往喝的中藥都不同。以往的是苦藥,而這次的是酸的藥。喝到最後,我還看到了一點藥渣。那是一個一厘米的黑褐色的東西,還有著腳出來的。一看就是某種爬行動物。


    護士還在給我送著開水瓶,寫著床頭卡,我就問道:“這個是什麽?”


    護士抬頭看了一眼,又拿起旁邊保溫著的中藥說道:“是蜈蚣。煎藥室沒有濾幹淨藥渣。這個沒事的。你別看它就不怕了。中藥就這樣,什麽都能做藥。就是那蝙蝠屎都是藥。”這個護士就是前幾次寶爺一口一個姐姐的中年護士,特別能說話,也顯得親切。


    但是我還是問道:“以前我藥裏沒這個啊。”


    “一個藥方一個病啊。你這個跟以前又不一樣。我看看。”護士看著床頭病例,說道,“這個……呃,什麽氣結,散氣祛瘀去陰氣的。怎麽氣結在小腹啊?以前看到的都是氣結在心,在胸的。哦,打胎呢?妹子啊,打胎去西醫那邊啊。無痛人流,半小時就行了。這中藥下胎,一般前後兩三天呢。我看我們老中醫給你開的這藥,嘖嘖,這個藥方我記得,宮廷的藥方。特別烈,住院觀察著吧,有什麽也好及時處理。”


    “你說什麽?”任千滄驚訝地叫著。


    護士看看任千滄,聲音也提高了起來:“我說什麽你聽不懂啊!聽不懂問醫生去,朝我吼什麽啊?”


    打胎!蜈蚣!先兆流產!難道我真的是有任千滄的孩子了?


    我沒有多想,距離喝藥下去的時間也沒有多久。我就直接伸手到喉嚨裏扣。以前看電視,這樣扣,總是能引起嘔吐的。可是為什麽一到我這裏,我卻吐不出來,隻能引起咳嗽著。


    我咳著,哭著,語無倫次地說道:“我要這個孩子啊!我要這個孩子!”雖然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會懷上任千滄的孩子。但是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話,還是願意擁有和他兩個人的孩子。


    任千滄衝出了病房,在走廊上喊著:“老中醫!老中醫!”接著就是一串問詢的聲音,他應該是去找老中醫去了。


    那護士看到這一幕,也明白了過來,怯怯地說道:“妹子,你……你怎麽不跟醫生說清楚呢。你看,我記得這個藥很烈的,幾分鍾就能死胎!”


    我的雙手緩緩撫在了我的小腹上,為什麽會這樣。這明明就應該是一個驚喜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成了一場悲劇了。我不再扣喉嚨,因為我感覺到下麵已經有血出來了。已經來不及了。我的淚水就這麽無聲地落下來。為什麽上天安排了這場驚喜給我,卻讓我錯過了呢。既然注定要錯過,為什麽還要安排這件事讓我痛苦呢?


    老中醫是被任千滄揪著衣領拖過來,直接丟在了病床旁的。老中醫還不明白是怎麽迴事,還在嚷嚷著:“你對我尊敬著,現在能看這些病的老中醫也沒幾個了。就算是任家的吳光過來找我,都還要客客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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