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任千滄的爸媽帶著寵溺地說著。


    我急了起來:“任千滄!”我的聲音剛喊出來,就看到任千滄的身影飛撲了過去,他的手掐住了任爸爸的脖子,臉上以一種怪異地扭曲著說道:“你不是我爸!那也不是我媽!我媽早就死了!別以為弄個幻象出來就能迷惑我!”


    任媽媽在病床上著急著喊叫著:“任千滄!任千滄!你放手!那是你爸啊!你要弄死你爸爸嗎?任千滄!放手!”任媽媽從病床上跳起來,站在病床上瘋狂地捶打著任千滄的手,但是任千滄卻沒有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任爸爸雙眼已經凸出,喉嚨裏發出了一種抽風唿唿的聲音。在任千滄的麵前,他爸爸的反抗顯得那麽的無力。


    任媽媽抓著任千滄的手,搖晃著喊道:“任千滄!任千滄!徐馨,徐馨,快幫我勸勸任千滄啊!”


    而此刻的任千滄,臉上呈現出一種恐怖的姿態。他的嘴漸漸裂開,越來越大,最後裂到了他的耳根,他的手也變成了貓爪,彎彎長長的指甲直接扣進了任爸爸的脖子中。指甲應該紮進了血管中,血從那指甲處流了下來。


    他臉上的暴戾展現了出來,嘴角和眼角都出現了血跡。就跟當初他掐斷肖阿姨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被這個畫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就在這個時候,任媽媽從床上撲了下來,跪到了我的腳邊,哭著喊道:“求你了孩子,求你了!讓任千滄放手吧。他不能殺了自己的親生爸爸啊!阿姨求你了!阿姨求你了!”她抱著我的腿痛哭著,喊著。


    我這才把目光從任千滄的身上轉到她的身上。她已經沒有一開始那貴婦的模樣了,不顧一切地哭著,跪在我的腳邊。在我剛失去媽媽的時候,我也曾經這麽跪著抱著我嬸嬸的腿。無助到我什麽也做不了。


    也許是任媽媽打動了我,也許是我看著任爸爸真的要死了的樣子,我大聲地喊道:“任千滄!不要殺人!”


    可是任千滄還是沒有放手,他暴虐地把任爸爸一點點拖到他的麵前,那張裂到耳根的嘴流著血,跟他說道:“冒充我爸?他現在就是一個被截肢的殘廢!”話畢,任千滄一腳踢在了那人的小腿上,隻是一腳,就讓我聽到了骨折的聲音,還有著任爸爸的慘叫聲。


    “任千滄!不要殺人!不要殺人!”我喊著,掙開了任媽媽的限製,衝到任千滄的麵前,抓著他的手就喊道:“任千滄!放手!”


    可是他就像是沒有看到我一般,手上的力道再次增加了。我急了起來,也想不了這麽多,踮起腳尖就吻到了任千滄的嘴角。從我這個方向是沒有辦法吻到他的,我隻能吻到他的嘴角,希望能換迴他的理智。


    我能感覺到他放鬆了警惕,手也鬆開了,那張臉也恢複了原來的帥氣。任爸爸在他麵前摔倒在地上,他才轉過頭來看著我,我連忙說道:“看到我了嗎?聽到我說話了嗎?告訴我,我是誰!”


    “商商!”他叫道。


    “啊!”我們的同時聽到了女人尖叫的聲音,轉身看去,就看到了那個伺候老爺子的特護,抱著一打衣服正走進病房呢。


    我幾乎是在同時就衝了上去,將病房門關上,同時把她也關在了病房裏。


    她這才不在尖叫著,而是哆哆嗦嗦著縮在門背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麽也沒有看到!”


    她這麽一說,我才看向了任千滄腳邊的任爸爸。那根本就不是年輕的任爸爸,就是那頭發花白,少了一條腿的老爺子。老爺子身上還穿著病號的衣服,脖子上有著五個血洞,現在還在隨著血管的脈動突突地往外流著血。而地上,那哭著的任媽媽壓根就沒有人影。


    我衝到了病房的窗外,窗外有著整齊的綠化帶,還有一些病人在大樹的樹蔭下和家屬說著話。那石椅已經坐滿了人。


    “任千滄?”我看向了已經蹲下身子,檢查老爺子傷勢的任千滄,問道,“叫急救嗎?”


    “已經死了。”他說著,伸手蓋下了老爺子的眼睛。隻是那眼睛在被他蓋上之後,手一拿好,不到兩秒鍾就又睜開了。他再蓋上,又再次睜開。而且那眼睛就這麽直直盯著任千滄看著。


    這麽詭異的一幕,讓特護已經轉身向著牆角低低哭泣著。我的心裏也震了一下,老爺子不會是成了什麽異變了吧。要是他一會跳起來和任千滄打起來怎麽辦?


    當然,任千滄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他低下頭,在老爺子的耳邊說道:“我是被人割了頭死的。現在就給你留個全屍吧。算了,你少了腿,注定是沒有全屍的。我要不要把你的頭拽下來,丟進竹林裏那口全是童子的井裏呢?他們一定很喜歡你的味道。


    爸,閉眼吧。任家最後的命運,我現在就能告訴你。我將會讓任家大院子下麵的那個墓,成為我的墓。任家所有的古董,都會成為我的陪葬品。然後上麵的大院子,我將全封住,讓那裏成為一片廢墟。任家,到我這裏,結束了。


    這個結局你應該滿意了吧。還不閉眼嗎?喜歡睜眼睛的話,我不介意扯掉你的眼皮,讓你看個夠。”


    這一次,他再次蓋住了任老爺子的眼睛,這次那眼睛沒有再睜開。


    我的心也亂了,但是還是強裝著冷靜的樣子,看向了那個特護,問道:“她怎麽辦?”


    任千滄緩緩站了起來,掏出了手機,說道:“我們是著了吳光的道,吳光想殺我爸,借了我的手,那麽後事自然就是讓他去處理的。”他撥打了吳光的電話,對著手機中說道:“吳光,你又贏了一局,我爸死了,你看這後事怎麽處理吧。”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伸手拉過我,朝外走去。


    我有慌亂地看看地上是老爺子門背的特護,就這麽被他拉著離開了。


    等我們在電梯那等著電梯上來的時候,吳光就從電梯裏走了出來。還對著任千滄笑了笑,走向了病房。


    我迴過頭想跟他說的,但是看到的去卻是那特護衝出了病房想要喊叫著什麽,就直接被吳光再次推進了病房中,還鎖上了房門。


    接下去的事情,沒有我想象中的什麽警察聞訊啊,什麽應付記者啊,老爺爺就這麽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了蹤影。也沒有任何人任何報道提到這件事。


    我不知道吳光是怎麽做到的,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結束得有點它一開始那麽突然,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親手殺了老爺子的事情,似乎對任千滄的打擊也挺大的。不是因為親手殺了自己的爸爸,而是他竟然中了吳光的道,在那個時候,看到媽媽,氣憤得隻想殺了自己的爸爸。


    那個晚上,我們兩都沒有迴大院子,而是去了我們的小樓。在那農村的小樓裏,聽著遠處的狗叫貓叫,坐在屋頂上,看著月亮,吃著零食,說著很久以前的事情。


    任千滄問我還害怕嗎?


    我說已經不怕了,但是閉上眼睛的時候,有時候還會出現那個畫麵。你呢?會害怕嗎?那畢竟是你爸爸啊。


    任千滄說,吳光很聰明,也很了解我。他用我媽媽當激怒我的一個切入點。


    我問他為什麽看到媽媽又會恨爸爸呢?


    他說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是他被過繼給井裏那女屍當兒子的時候,她媽媽曾經很堅持地反對過。可是之後她媽媽就在大院子裏,消失了。從那之後,爸爸就告訴他,媽媽得了神經病,並送迴老宅裏了。


    第五十二章 筆記本中的古墓


    可是後來,任千滄趁著小學畢業考之後的假期,和葉焱兩個人拿著零花錢一起找迴了任家的老宅。在那裏他看到了媽媽。他去的時候,媽媽已經死在病床上了。床邊有著一碗已經長著黑毛的麵條,而媽媽躺在床上,渾身都長了那種白色的蟲子。就是吳光快遞裏的那種。


    他一開始以為是爸爸太忙了,才會疏忽了媽媽的。讓媽媽一個人身上患病地在老宅裏死去了,都沒有人知道。


    可是爸爸隻是讓他別去過問了,他會處理的。之後沒有他預想中的葬禮,等他再大一點,溜到老宅去的時候,他問了很多人也不知道媽媽去了哪裏。最後他在老宅後麵的一個空房間裏發現了一口爬滿蟲子的棺材。那就是媽媽。


    從那時候開始,他對爸爸一直就帶著恨意,並開始著手調查任家那井裏的事情。


    任千滄坐在屋頂上,雙手抱著自己,說道:“吳光用我媽來激怒我,真的很了解我。他知道,讓我再次看到我媽,一定會加深我對我爸的恨。他成功了。吳光的反擊,一次比一次嚴重,他就算不用道法,用的是人心,也能讓我跟著他的設計走。”


    我伸手抱住了任千滄,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別說這個了。”


    他轉過頭,看著我,笑道:“那個時候,你就不害怕嗎?”


    “害怕,但是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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