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真的是急了,慌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現在稍稍冷靜下來,我才感覺到這件事的可怕。


    任千滄看著我,笑道:“怕了?”


    我趕緊搖頭。


    “那個老頭子是第一個,徐馨是第二個,知道我昨天在藏館待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查到什麽了嗎?那個老頭,是當年給任家大院子挖大基的人之一。吳光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急著去殺了他呢?挖大基,就很有可能會知道大基下麵的墓。吳光已經被中秋的到來,還有我的出現,逼得慌了,不再冷靜了,竟然這麽直接出手的殺人。我不會這麽快就讓他被抓起來的。我還想著把他丟進井裏去呢。走!迴去吧。要不一會,就有人出門了。”


    農村的人,要是沒有活的話也能睡到九點十點的,但是如果有活的話,五點多就有人出門了。我和任千滄一路從那果園裏走過來,就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二爹。他從來都是這麽早起,帶著他的狗到處走一圈。還有一個是趕著去學校的中學生,自行車騎得飛快,壓根就看不到小路上的我們。


    迴到小樓裏,我也沒有睡意了。重新洗澡換了衣服,就跟著任千滄一起去了市區。本來我以為這次有了發現,加上徐馨昨晚的事情,我們會先去找寶爺和葉焱商量一下的。但是沒有想到,任千滄帶著我先去了醫院。


    任千滄是直,接走到了老爺子的病床前,還沒有等特護說話,就對老爺子說道:“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特護本來還想著說什麽的,任千滄就瞪了過去,低吼道:“出去!”


    特護也不敢擅自出去,就看向了老爺子,老爺子朝著他揮揮手。等著特護一出去,我就關上了病房門。


    今天老爺子的精神特別的差。應該是上次把他丟在王雷軍那照成的傷害吧。他的手背上還連著吊瓶,臉色更是差得一塌糊塗。還不時咳嗽幾聲,眼睛有種睜不開的感覺,怎麽看都想是感冒了。


    普通人感冒不是什麽大病,但是這種剛截肢的人就感冒,還真的挺難處理的。


    任千滄坐在了病床旁的沙發上,說道:“爸,你還不知道吧。吳光前幾天弄了一堆蟲子來對付我。看到蟲子不好用了。他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到處去找一個老頭,把那老頭給殺了。害得我還要去公耶安局去保他出來的。好不容易把他保下來了。他又殺了徐馨。徐馨啊,我結婚的時候,你應該也看到了,就是其中的一個伴娘。就王雷軍給做了引魂入胎的那個。徐馨好不容易又活了一輩子,結果呢,被吳光利用來害我,看到害不成了。沒用了,他昨天把徐馨也殺了。


    還把徐馨安排大半夜去找商商的麻煩。結果我一隻手,就把徐馨的脖子給掐斷了。我現在可不是當初的孩子,我下手可不會有一點猶豫的。爸,你看吳光都已經要瘋了。老頭是因為知道秘密,所以要死。徐馨是因為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要死。你呢?你既知道秘密,又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隻能躺在床上當廢物了,更不要說利用價值。你說吳光什麽時候會殺了你呢?應該沒幾天了吧。”


    第四十章 下一個


    “徐馨?”老爺子不可思議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你也沒有想到吧。徐馨這顆棋子都被他殺了,你說他會害怕你嗎?”


    老爺子沒有再說話,閉上了眼睛。任千滄站起身來,說道:“爸,你還真別好那麽快,時不時讓自己發個燒,感個冒的吧。要不然病好了,就要迴家休養了。到時候,我天天在外麵跑,我可不一定能看得了吳光,讓他不殺你。爸,別休息那麽多。還是生病比較好,畢竟病著總比死了的好。”


    任千滄說完之後,才得意笑著,牽著我打開了病房門。門外,那特護就趴在門板上司徒偷聽著。任千滄就說道:“小心下一個被殺的就是你。”


    那特護的臉上訕訕著,也不好看。從醫院裏出來,時間也還早,任千滄就先送我去了樂樂那,他則要去藏館。昨晚看的那些資料還沒看完。他是想找到當年打大基的,還活著的人。至少要在吳光從公安局的視線中離開,去殺人之前,打聽到那些消息。


    樂樂並不在店裏,那小妹上的白班。我很那小妹也不是很熟,就沒有多聊天,打個招唿我就去找朗菲儀了。


    朗菲儀這才剛來上班呢,就看到我坐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喝著咖啡。當這個富太太這麽幾天,我也學會了喝咖啡了。


    菲儀還是穿著那麽一身職業套裝,顯得身材很好,在加上手裏拿著的文件,更是顯得知性了。菲儀一進門,看著我就笑道:“你從那出來的啊?穿成這個樣子。”


    她這麽一說,我才注意到,因為這幾天是住小樓的,我的衣服都是沒有結婚的時候買的。雖然也算是新衣服,也都挺貴的。但是那時候,還沒有認識菲儀,衣服也沒有現在這麽大小姐,富太太的氣質,而是比較像學生的模樣。


    我也笑了起來:“就算穿著十塊錢一件的t恤,我也還是任太太。”


    “不錯啊,會反擊了啊。一大早的,你不在你家睡覺,跑我這來幹嘛?”她坐在了轉椅上,看著我。


    我說道:“有時候我也會想,我要是沒有當任太太,而是一開始就拿著任千滄那些錢開個大點的店麵,我現在也跟你一樣,坐辦公室的了。”


    菲儀就笑了,“行了,你沒那命。說說吧,找我幹嘛?”


    我歎了口氣,靠在沙發上看著她,說道:“情敵消失了。”


    “好事啊。”


    “可是很淒慘。”


    “如果消失的不是她,那就是你了。”


    “我不知道,就是心裏不好受。”想著徐馨的那樣子,我就恐懼。要是不是因為我,徐馨說不定就不會被殺了。


    朗菲儀在辦公桌上的電腦前,敲了幾下,就說道:“不錯啊。比我想象中的要狠心多了。商商,我看這個任太太的位置,說不定,你能坐很久呢。”


    我愛疑惑著,她幹嘛說這個,湊到她的電腦前,就看到了電腦屏幕上的一則消息。本市的消息,說徐馨失蹤了的。他爸媽坐在一起,相互攙扶著哭著。他們一定很心痛,比別人遇到同樣的事情,還要心痛兩倍吧。


    我看了一下地址,急急朝外跑去。菲儀就說道:“去哪呢?下了狠手,就不要去打擊人家爸媽了。逼急了,人家咬著你不放,警察還會去查水表的呢。”


    我本來都要跨出她辦公室的腳又收了迴來,說道:“你誤會了,徐馨不是我殺的!”但是確實是我埋的。隻是我沒有說出來。


    菲儀就朝著我笑笑,並沒有肯定或者否定地揮手,讓我離開吧。我看她是不相信徐馨的死跟我沒關係。


    從菲儀的公司打的到徐馨住的小區。這不是我第一次來了,我隻是想來安慰一下徐馨的,我甚至都已經想好台詞了,就說徐馨是因為得不到任千滄而離開了這座城市。在離開之前,她拿了錢,拿了行李,去找過任千滄,隻是任千滄不在,是我接待的。這也就能把事情說清楚了。


    可是讓我意料之外的就是,我才剛下車,人往裏走沒多遠,就聽到了那邊湖邊的哭喊聲。竟然的徐馨的媽媽找到女兒,打算去跳湖了。一堆人拉著扯著安慰著。


    在看到我過來之後,徐馨媽媽一下就撲到了我的身上,嚷道:“你把我女兒藏到哪裏去了?你說!你把我女兒抓到哪裏去了?”


    一時間這麽快的轉變,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就已經被徐馨媽媽推到湖邊。好在一大群人幫忙拉住了,我才沒有直接被她推下河。我叫喊著:“你幹什麽!我好心過來看你,你就把我推湖裏!”


    “都是你!如果沒有你,徐馨就是任太太了!都是你!你知道我們家為了讓徐馨當上任太太投了多少錢嗎?你逼得徐馨跳了這個湖,我就把你也推下去。你陪著她去吧。”喊著話她又朝著我撲來過來。


    一群女人扯住了她,說著安慰勸解的話。“孩子也許就是出門玩了,你冷靜一點啊。”“孩子都沒找到,你這個幹嗎啊?”


    徐馨媽媽哭著喊著:“徐馨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我知道的,她是我的孩子,我知道她已經死了。都是這個女人害的!都是她害的!”


    “你為什麽就肯定徐馨已經死了?”從昨晚我看到的屍體來看,那失去眼眶的傷口上還有血流下來,應該是剛死沒多久的。又是大半夜的,徐馨媽媽怎麽就會那麽肯定呢?


    我是質問,讓徐馨媽媽更加憤怒了,就要朝著我撲過來,一些女人再次拉住了。一個老太太勸我說道:“小姑娘,你先走吧。她這樣子說什麽也聽不進去啊。”


    我點點頭,本來已經打算走了是,但是想想還是又迴來了,對還在哭著的徐馨媽媽說道:“你也知道徐馨很有可能走了,你們也盡快搬迴去吧。事情再鬧下去,吳光也許連你們都不會放過。從一開始,你們就隻是吳光的棋子。”


    徐馨媽媽停下了哭泣,抬頭看著我,我能說的也隻有這些,趕緊轉身就走了。我總不能等著她來追問我為什麽這麽說,我總不能跟她說,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和任千滄把她女兒埋了吧。


    上了的士,我渾身都還在發抖,我不知道我剛才怎麽就這麽不顧一切地過來了。徐馨的事情,我明明就很害怕,很在意。我希望能幫她做點什麽。既然我們沒有能保護好她,讓她被吳光下手了,那麽至少能讓她的父母能安全吧。


    的士司機問我怎麽哭了。我隻是扯著個難看的笑,擦去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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