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他就嚇得大聲叫了起來。因為那屍體在把弄上來的時候,手是放下的。這具沒有腐化的屍體本來就透著詭異,現在還自己動了起來。指著天的雙手,手指關節還呈現了一種怪異的扭曲的模樣,就算他的膽子大,也禁不住喊叫了。


    營地裏的人都過來了,蠟燭火把地照了過來。之後考古的幾個教授就說是靜電造成的,這種事情在屍體身上也是有可能發生的。大家都沒有當迴事。當時的老教授就在其中,他跟我們說:“我看到你屍體雙手的時候,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出事了!”


    任家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第三天就有專門的風水先生來處理這件事。在後麵的兩天裏,那屍體的手,就這麽怪異地指天扭曲著。當時的老教授還是一個大小夥子,他就壯著膽子,拿著白布,去給屍體蓋上了,並在嘴裏念叨著:“有什麽恩恩怨怨,你找債主去吧。我們會讓任家給你遷葬的。”他還想要壓下屍體的手,可是那雙手卻僵硬在那,怎麽也壓不下去。


    人家的風水先生把屍體帶迴去了,那天,老教授是看著那風水先生,用紅線把女屍的手綁上,拉下來,跟著身體綁在一起的。之後的事情,老教授並不知道。


    隻是,我和任千滄都知道。任千滄的太爺爺就是當時的家主,並沒有把這個祖宗遷葬了,而是建了一座大院子,布了局,用陰氣把這屍體養在了家裏西北角的那口井裏。而當時的參與了這件事的風水先生,就是吳光的師父。那時候的吳光也跟在師父身邊了,可以說他也是參與了這件事的。他肯定知道這裏麵的原因。


    迴到任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抱著衣服就去洗澡,隻想著洗好了馬上就能睡覺。今天忙了一天挺累的。而且現在,這張大床也睡習慣了,也覺得它其實挺舒服的。


    我換上睡衣走出來的時候,任千滄還在外麵客廳那打著電話。院子裏很安靜,我能清楚地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他說道:“葉焱,你跟吳光是不是很熟啊?”


    葉焱那邊的迴答我並聽不到。我想任千滄肯定是還惦記著我說的今天看到葉焱和吳光在一起到說話的事情。我不知端倪他打出這通電話下了多大的勇氣,畢竟,他在心裏肯定還信任著葉焱的。我也不希望葉焱跟吳光有什麽聯係,我不想讓任千滄再次經曆背叛。但是有些疑點,我們必須去弄清楚。


    任千滄又說道:“今天你去醫院了?怎麽我們剛到,你也到了?你不是說要去陪左巧婷嗎?”“對了,葉焱,葉城是吳光的徒弟,那麽吳光還有沒有可能有別的徒弟呢?”“好了,明天見吧。商商洗好了。”


    任千滄掛斷了電話,卻還是坐在客廳那布藝沙發上,手裏把玩著手機,眉頭皺著思考著問題。我輕聲說道:“任千滄,也許我們是誤會了葉焱呢。”


    “他有疑點!”任千滄說道。說完,他丟開了手機,走向了我,在我的額上輕輕一吻,說道:“睡吧。我會注意葉焱的。”


    我點點頭,心裏卻很不安。


    這個晚上,我很累。累得躺在床上直接就睡著了。睡得很沉很沉,完全就沒有了意識。在我感覺到自己要醒來的時候,首先感覺到的是冷。很冷。就好像那冷已經滲入了我的骨頭裏。我的牙齒在發抖著。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眼前的漆黑。一點光線也沒有!這不應該啊!自從前幾次在房間裏做噩夢之後,房間裏都會亮著夜燈的。


    不!不隻是漆黑,還有一點,我不能唿吸了!鼻子裏很難受!這個感覺讓我慌張這揮舞著雙手。身上異樣的感覺,讓我知道我在水裏。屏住唿吸,我揮動的手臂打在了牆壁上。我拚命掙紮著,想讓自己浮出水麵,但是我能感覺到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纏上了我的腳踝。


    我掙紮著,手腳打在四周的牆壁,我突然意識到了,我是在一個圓形的空間裏。這裏是……井裏!


    不!我不能在井裏!我不要當那女屍!


    這個意識讓我有種絕望的念頭。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掙紮,但是就是不能浮出水麵。好累,而且沒有辦法唿吸,讓我感覺到胸口痛得厲害。腦袋一陣陣的暈眩。


    一分鍾,我還在拚命地掙紮著。


    兩分鍾,我彎下腰,試圖扯掉腳上的東西。手指的觸碰下,那分明就是頭發。那些頭發並沒有要把我拉下去的意思,隻是綁著我,禁錮著我,它是想要把我留在這井裏。


    三分鍾,我已經沒氣了,胸口痛,腦袋昏,讓我使不出力氣來。但是我不想放棄,我不能丟下任千滄一個人。我說過,要和他在一起的。我們還要迴到我們的小樓去過美好的日子。


    四分鍾,我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手腳還在揮舞著,但是已經沒有力氣了。我真的要成為了那井裏的女屍了嗎?我是不是也會像拿女屍一樣,被換上白色的裙子,然後頭發也變成白色的,等著寶爺來把我釣上去,等著任千滄拿著炸藥把我炸成碎片?那個時候,他還能不能認出是我呢?


    五分鍾,我的手腳已經動不了了,好難受,渾身都很難受。我連閉氣都做不到了,水灌進了我的嘴裏,鼻子裏,肺裏。胸口有種辣痛。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放棄吧。也許這就是一個夢。我隻是再次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還躺在大床上,任千滄就在我身旁擁著我。


    我放棄了,但是那痛卻沒有消失。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在緩緩下沉著。這口井好深,好冷,下沉,再下沉。我的腦海裏,出現了我的小樓,在小樓裏,我和任千滄坐在二樓窗前的梳妝台上,他看著天上的月亮,微笑著,而我看著他微笑著。


    第二十七章 誰不認識寶爺啊


    一個力道阻止了我的下沉。在這個震驚中,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睜開了眼睛。映入眼中的是水下的一隻黑貓。我能在這漆黑中確定那是黑貓,是因為它那雙泛著熒光的眼睛。


    貓都怕水,而這隻敢跳下水的黑貓,我想我認識它,或者它是他,是任千滄。我不會死!這個念頭,讓我再次閉上了眼睛。


    喉嚨好辣,一陣猛咳之後,我睜開了眼睛。我的腦子裏還是一片的迷糊,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隻是眼前的任千滄一身**地跪在我身旁,他頭發上的水珠滴了下來,弄濕了床。但是他毫不在意地問道:“商商?商商?商商?太好了,醒了,醒了。”他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焦急不安,還有驚慌無措。


    我被他抱了起來,被他狠狠揉進了懷裏。我還在咳嗽著,就好像肺裏,喉嚨裏還有水的感覺。但是我的咳嗽卻帶不出一點水跡來。渾身都酸軟著,沒有一點的力氣,就好像真的是經曆過溺水了。


    在他的懷中,我使了很大的勁,才縮了縮自己的腳,看到了腳上的勒痕。在我的腳腕上,還留著一圈的紅印子。雖然我還是躺在床上,雖然我的衣服並沒有濕,我想剛才我是真的在死亡邊緣轉了一圈了。


    那麽跳下井裏,把我帶出來的,是任千滄嗎?我啞著聲音想要張嘴問,他卻點在我的唇上,說道:“別說話,保持體力。現在你應該安安靜靜等著身體恢複,然後再說話。”


    我點點頭,躺在床上,推推他。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讓他先去換衣服。而且剛才這麽給他抱一會,我的衣服也濕了。


    他是先給我換好了衣服,自己才去換衣服的。


    等著他也整理好了之後,我也適應了很多,喝了點水,也能說話了。看著手機上也不過四點多的時間。我和任千滄躺在床上,在被子下十指相扣。“任千滄,是你跳下水的嗎?”


    “嗯,我發現你不能唿吸,還亂揮手就猜出來了。經常這麽做噩夢嗎?”


    “沒有,就就之前兩次,一起……三次吧。”


    他揉揉我的頭發:“明天,你搬迴那邊小樓吧。在這裏太危險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而且有我在,那女屍就有出來的時候,這樣對你們也是有利,你們可以做你們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你會有危險。”


    “那,我就再去抱養一隻小貓,當靈寵,從小就養起來。”


    任千滄沉默了,但是我知道他不會睡著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兩都沒有辦法睡著。沉默了好一會之後,他才說道:“明天讓寶爺過來,先把井封了。”


    “吳光不會允許的吧。”


    “現在我是任家的家主。他要是真不允許,就要給我一個理由。”


    我猶豫了一下,才靠著他,點點頭。這個應該可行吧。而且吳光現在也很忙,說不定壓根就估計不到這邊了。寶爺也能正大光明的進入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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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昨晚做了一個那麽痛苦的噩夢,但是我還是很早就醒來了。或者說是睡不著,睡得很淺,總是朦朦朧朧的感覺。好像隨時會有危險一般。


    任千滄也起得很早,這麽一大清早的,我們就出門了。廚房的阿姨給我們送來了早餐,看著我們要出門的模樣,就問道:“太太,你們說要去市裏看老先生嗎?”


    我點點頭。要去找寶爺的話,肯定要去市區,那麽就應該會去老爺子那晃悠一下吧。那阿姨繼續說道:“那你們就給老爺子送早餐過去吧。吳叔前兩天給我們下了任務,今天家裏要大掃除呢。還會有工人來,把院子圍牆上的做矮欄什麽的,我一會還要做大鍋飯給工人呢。”


    “什麽矮欄啊?”我一邊吃著她送過來的早餐,一邊問道。


    “那牆頭草不是不明不白地都死了嗎?吳叔說讓人在牆頭做個幾厘米高的小圍欄,然後填土上去,直接買草皮放上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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