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儀還是反應快些,拉著藍思追就往後麵的桃林裏跑,哪還顧得上什麽桃子,要是被含光君知道他們倆偷偷來了這裏,一定會被罰的。


    阿卿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下一秒,兩個小朋友就被她提著後衣領子揪起來:“敢來這偷桃子,藍景儀你這膽子不小嘛,摘都摘了,你跑什麽。”


    她帶著笑意出聲,藍景儀原本還心裏踹踹的,一看是仙女姐姐,登時就不害怕了,不過被長輩耳提麵命過了,知道不能叫姐姐,得喊姑姑:“阿卿姑姑!”


    “阿卿姑姑!”思追也很歡喜。


    她把倆小孩放下來,指了指那邊散落在地上的桃子:“別浪費,都撿起來去那邊打些水洗洗吃。”


    藍景儀和藍思追去撿桃子了。


    阿卿慢慢悠悠的走迴石桌處坐下,給自個倒酒喝。


    藍景儀和藍思追一人抱著一個大桃子坐在石凳上啃,思追吃的斯斯文文的還好,這藍景儀可是不拘小節,吃的哪都是,手指頭上都黏黏的。


    阿卿不著痕跡的離他遠了些,就怕這小朋友一時想不開拿髒兮兮的小手來碰她。


    藍景儀見阿卿一直在喝那個白玉壇子裏的東西,有些好奇:“阿卿姑姑,你吃的是什麽呀,好不好吃,我可以喝一口嘛?”


    雲深不知處禁酒,她已經壞了規矩,自然不能讓倆小的也壞規矩,到時候藍湛該生氣了。


    “你不能喝。”阿卿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為什麽我不能喝。”藍景儀不開心,嘟著嘴。


    “阿卿姑姑,思追也想喝!”藍景儀瞄到一旁老實啃桃子的思追,對阿卿說道。


    藍思追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不讓你們喝,實在是這東西隻有女孩子才能喝。”


    “男子漢為什麽不能喝。”他有太多的為什麽了。


    “因為男孩子喝完就變成小姑娘家了,你想想你現在可以和小思追玩誰尿的遠是不是你要是喝了這個,以後你隻能蹲著尿尿了。”


    阿卿的表情特別認真,鄭重其事。


    藍景儀:!!!!


    “那我不能喝了。”他皺著個小臉。


    阿卿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沒忍住掐了一下他的小臉,嘖,一掐一個肉窩,還挺好玩。


    沒過一會,藍景儀忽然神神秘秘的湊過來,阿卿很配合,看這小鬼頭想跟自己說什麽小話。


    “阿卿姑姑,我比思追尿的遠!”語氣裏滿是驕傲。


    “咳咳咳!”阿卿嘴裏那口酒還沒咽下去就嗆住了。


    “阿卿姑姑!你沒事吧!”


    “阿卿姑姑!”


    兩個小朋友都圍到她身邊關切的望著她。


    “沒事沒事,我沒事。”阿卿一言難盡的看了藍景儀一眼,戳了一下他腦袋:“挺厲害。”


    藍湛迴來時,兩個小朋友才一步三迴頭的走了,並表示明日再來找阿卿玩。


    坐在他懷裏,難得不帶任何顏色的抱抱,其實還是挺好的。


    “他們怎麽那麽怕你啊。”她仔細瞅藍湛這臉長的,多俊啊,就是平時不愛笑,冷冰冰了些,沒啥嚇人的。


    他抓住她亂戳的小手。


    “碎片糅合的怎麽樣?”他那日在床上逼著她說了許多,自然知道她與兄長前世的那段,為此那晚上要的她嗓子都啞了。


    “快了。”其實這話有水分,她估摸著至少還得十天半個月的。


    “待你徹底融合,就去清河。”他捏了捏她的手指。


    “嗯。”她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


    “下午兄長來過。”他忽然開口說這個。


    “曦臣哥是來過。”她知道藍湛又吃醋了,仰著脖子親在他下巴上,一觸即分:“就是讓路上注意安全。”


    他抿了抿唇,也不知道相信還是沒有相信。


    ……


    雲深不知處的小輩們都特別喜歡阿卿姑姑,除了她長得好看以外,還因為她特別會玩,帶著他們上山爬樹掏鳥蛋,捉魚狩獵更是一把好手,雖然隻是偷偷生些火給他們打打牙祭,也足夠大家歡喜的了。


    往日裏清淨的彌苑這半個月時常熱熱鬧鬧的,隻不過老一輩的弟子依舊不好意思過去的,隻能羨慕的看著這群走了狗屎運的小鬼頭們。


    要離開那天,這些小蘿卜頭圍著阿卿給她送禮物,思追更是眼含淚花抱著阿卿的大腿不讓她走。


    她不得不哄著他們。


    這迴就她與藍湛兩個人去,藍啟仁也知道阿卿的情況,便隻囑咐她低調些,凡事保全自己再說其它。


    阿卿一一應下。


    “你說之前害我的是金家的人。”她看著一路上的風景,突兀的開口。


    “嗯。”


    “先去蘭陵金氏。”她嘴角的笑意邪肆冷然。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如今她明顯還沒有恢複,他不能任由她胡來。


    “藍湛,你信我。”


    一輛華麗的馬車慢悠悠的駛進蘭陵。


    夜黑風高之時,她換上一身繡有扶桑花的黑袍,作男子裝扮,貼了小胡子,舉手投足間惑人極了。


    至於藍湛,他一開始是不願意換衣服的,但是在阿卿的堅持下也換了身衣服,也是一身黑袍,隻不過上麵繡的是薔薇花。


    她想了想用妖術給他幻化了一張平凡些的臉。


    避塵也不能帶,太顯眼了,抹額也被摘了。


    他明顯有些不高興,阿卿勾著他的脖子,在他喉結上印上一吻:“迴來讓你開心,嗯?”


    ……


    倆人抹黑上了金麟台,找到金光善的屋子。


    在他的屋頂上,掀了塊瓦片往下看,嘖,裏麵可真是香,豔。


    自從擁有邪神的神格以後,她對世間一切汙穢之氣都格外敏感,金光善身上黑氣很重,顯然是平生沒少害人的。


    她手指動了動,屋裏的燭火便熄滅了,藍湛皺了下眉頭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你在這等我。”她小聲與他說。


    不等他說話,阿卿就化作一縷紅霧進去了。


    屋內燭火突然熄滅,底下人倒也不慌,依舊被翻紅浪,濃豔快活的很。


    她眼底閃過一絲猩紅,手上掠起金紅色的妖力,一把吸出了金光善的靈魂,用妖力包裹著與那豬圈裏養的大母豬互換了靈魂。


    她這天賦每十年可以使用一次,倒真是便宜這人了,雙方交換一年後,會再換迴來。


    就是不知道那頭大母豬能不能撐到明年不被吃掉了。


    金光善的小妾本來在床上伺候著,忽然他就不動了,再睜開眼時,嘴裏發出哼哼的兩聲,行動怪異的把兩個小妾都頂下了床,然後手腳同時著地的在房間裏橫衝直撞。


    “啊!啊!啊!”


    兩個女人都被嚇瘋了,衣衫不整的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喊:“老爺中邪了!老爺中邪了!”


    沒人發現一道紅色的煙霧鑽上了房頂。


    她低低笑了一聲。


    “你”藍湛根本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就給他和老母豬互換了一下。”她噙著笑意。


    若是以前,藍湛定是會說教幾句,但是金光善害阿卿如斯,他是覺得千刀萬剮都不為過的。


    “你想不想看金光善進了哪隻老母豬的身體”雖然是在詢問藍湛,但阿卿根本沒給他迴答的機會,拉著他的手腕,兩人在屋簷上幾個縱躍就翻進了後院。


    兩人走到豬圈旁。


    阿卿一陣反胃,這味道太銷魂了,方才隔空抽取了那老母豬的靈魂,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不過想到金光善現在就在豬的身體裏,她就又有勇氣往前走了幾步。


    金光善隻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到了一個臭氣熏天的地方,身體沉重的不行,最重要的是他艱難的扭頭便發現有一隻豬在拱自己。


    他憤怒的想要叫喊,最後卻隻能發出哼唧聲,和幾下尖利的豬叫。


    任憑他如何躲閃都能被那隻豬追上,一頓亂拱,最讓人絕望的是,被爆了。


    天微微亮,豬圈外有人輕聲的歎,一夜惆悵如此委婉,菊花殘,滿地傷,他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老母豬抽搐的躺在豬圈角落上。


    公豬顯然未有盡興,不停的拱啊拱啊。


    豬影交疊,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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