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箭在靠近她時便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擋住,紛紛掉落在地。


    小白仰天長嘯,行動如疾風,一掌能壓的十幾人口吐鮮血,一尾橫掃百人飛出幾十米遠,偏偏又都沒有下死手,隻叫他們在這之後,躺上一年半載的罷了。


    她一步一步走下來,好似那空中真的有台階一般,每一步腳下都紅色的妖力波動。


    那些還有意識的修士見此都大為吃驚,這種力量簡直駭人聽聞。


    在場的很快就無一人可站立,隻留了那金光善一人完好無損的麵對藍初北。


    經此一役,即使藍初北容貌再傾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裏卻都帶上了敬畏與恐懼。


    藍初北每走近一步,金光善就後退一步,背上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金子軒強撐著站起來擋在金光善的麵前:“藍小姐,求你放過我爹。”


    被那妖獸一尾巴掃飛,若不是他本身修為不弱,怕不是這會早吐血昏迷了過去。


    “軒兒。”金光善也大為感動。


    “讓開。”藍初北語氣冷的掉渣。


    “藍初北!”金子軒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在雲深不知處兩人雖交往不深,但是他從內心裏是很欣賞她的,這種欣賞無關性別。


    因此,如果可以選擇,他真的不想與她為敵,但是他也知道這次是父親不對在先,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都是自己的父親。


    藍初北不想廢話,一揮手,一道妖力禁錮著金子軒,將他束縛在一邊。


    金光瑤卻又擋上來。


    眼神倔強的與藍初北對視:“藍小姐。”


    藍初北卻對他勾起一抹讓人看不出意味的笑來:“我曾以為你是個不錯的可以結交的朋友,但是結果似乎讓人失望。”


    她在世上存了這麽多年,很多事情看的比任何人都通透,沒有他的點醒,金光善怎會忽然覬覦小白。


    金光瑤看到藍初北這般,心髒停頓抽搐了一下,不是的。


    他隻是不知道那個人是她,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去煽動金光善打那頭妖獸的主意,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藍初北用妖力將他震開,金光瑤倒在一邊,血從嘴角流出,滿心苦澀。


    她看著後退的金光善:“不是要我的小白麽,我帶來了,你退什麽。”


    金光善後悔不迭,怎就招惹了這麽難纏的存在,當初不過以為那女子就是玩物,才任意欺淩,見寶起意,想強取豪奪。


    “不要了,不要了。”


    金光善就是這點好,能屈能伸,該慫的時候,是一點氣節也沒有。


    藍初北低低笑了一聲:“既然金宗主不要了,那我倒是有一份大禮要送給金宗主。”


    金光善眼皮一跳,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小白。”


    接到小主人的指令,小白縱身一躍,使了十成十的力道將那金麟台宮殿搗毀。


    轟隆隆的聲音震的所有人瞳孔驟縮。


    後院的女眷們聞聲也紛紛跑了出來,見到變成廢墟的金麟台大殿皆滿目震驚。


    江厭離看到藍初北時一怔。


    自姑蘇聽學一別,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藍初北,原來換上女裝的她這般天香國色,風華絕代。


    自己的丈夫被禁錮在一邊,她連忙跑到金子軒身邊,那模樣看起來心疼壞了。


    藍初北對江澄是恨的,甚至連帶著對整個江氏都有些牽怒,將視線從江厭離身上移開。


    “金宗主是否滿意啊。”藍初北語調懶懶的,就好像毀了這一座金麟台是一件多麽漫不經心的事情。


    “藍初北你欺人太甚!”金光善恨道。


    “我就是欺你,你待如何”她扭過身,輕聲一笑,及地的水紅色裙擺劃開一道美豔的弧度。


    她走在那些哀嚎著的修士們中間:“這就是覬覦我藍初北東西的下場。”


    金光善趁著藍初北背對著自己,提劍刺向她。


    所有人瞳孔一縮,這麽短的距離,藍初北根本避無可避。


    “不要!”金光瑤大喊一聲。


    她不躲不閃,任由那全力以赴的一劍刺向自己,隻是劍芒在身前一寸處便怎麽也無法再進一層。


    藍初北無視金光善震驚的眼神,徒手扯過他的佩劍,將那難得一遇的法器寶劍捏成了一團廢鐵,劍靈身死其中。


    他臉色瞬間慘白,噴出一口血來。


    她掐著金光善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我本來不想傷你,可是你怎麽上趕著送死呢?”多溫柔的語氣,輕描淡寫的說著人的生死。


    眼看著金光善臉色越來越差,雙腿懸於空中胡亂撲騰,江厭離衝過來:“藍姑娘,求你放過他吧!”


    她閉了下眼睛,手上猛然使力將金光善扔出去,終究還是留了他一命。


    金光善吐出一口血來,大口大口的唿吸著,脖頸上一圈青紫。


    “厭離謝過藍姑娘。”江厭離朝她盈盈一拜。


    藍初北不想多說什麽,坐上小白離開了這裏,她不該牽怒的,但是想到她與江澄的關係,她又忍不住心中怒火。


    今日,放過金光善,你我之間日後便再無瓜葛,昔日同窗的情分煙消雲散。


    藍初北離開以後,束縛著金子軒的那道力量也就消失了。


    他連忙跑向自己的父親。


    江厭離看著藍初北離開的方向,笑容有幾分苦澀,她明白今日藍初北放了金光善,便是將兩人之間往日的情分都搭進去了。


    自金麟台一戰後,藍初北玉麵羅刹的稱號被人傳的沸沸揚揚,頃刻間便從那芝蘭玉樹人人稱道的離起君變成了赫赫有名的大魔頭九州第一妖女。


    隻不過期間也有許多人替她正名,那些從前受過離起君恩惠的,那些癡戀她甚至無所謂她是男是女的仙門公子小姐們,那些一路上被如今的藍初北救過的可憐人......


    她如今這般張揚,不似從前低調,行蹤有跡可循,便也招惹上了從前沒解決掉的鶯鶯燕燕裏的翹楚————眉山虞氏的小公主虞悅柒。


    藍初北才從蘭陵出來,便遇到這位攔路的大小姐。


    饒是藍初北萬花叢中過也不禁有些頭疼。


    尋了一處酒樓雅閣,她懶懶的倚著窗僦喝酒。


    虞悅柒瞪著她,眼眶紅紅的:“藍初北,你為什麽不看我。”


    “我是女人。”她頭也沒轉,自顧自的喝酒。


    虞悅柒一時腦熱,衝上去奪了她手中的酒:“你這個大騙子!”


    藍初北皺了皺眉,一把拽住她的手,兩人瞬間便離得有些近了。


    帶著酒味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虞悅柒小臉瞬間燙的要死,眼神一錯不錯的落在藍初北的臉上,心跳快的不行,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


    她離得越來越近,近到可以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冷香,和當年從妖獸洞裏把被拐的自己抱出來時,是一樣的讓人安心又意亂神迷的味道。


    藍初北從她手裏,拿過被她奪過去的酒,就放開了她。


    虞悅柒迴過神來,又羞又怒還委屈:“大騙子,你為什麽騙我。”心下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我騙你什麽了。”


    “你騙我的感情,還不要我!”這句話是結結實實的委屈巴巴,她是虞家這一輩唯一的小姑娘,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的第一次受挫就是向藍初北告白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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