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體力太好,哭唧唧~


    陸卿兒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任由他像小寶寶一樣給自己穿衣服。


    他與自己說她的從前,很多畫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雖然根本串不起來,但是她知道藍忘機沒有騙自己。


    他說以前自己叫他藍湛,生氣時喊藍忘機。


    軟綿綿被人服侍著,她雖氣這男人昨夜太放肆,但是好奇自己的過去,還是不得不與他搭話。


    看到彌苑,她便知自己大抵真的被蒙騙。


    那桃林別苑的布置陳設與此地十分相似,隻不過那兒更開闊更精致,而這裏卻是沉澱下來的素雅。


    藍湛說,彌苑是自己七歲那年親自建造的,每一處都是自己設計,那窗外的桃林是自己親手栽下,親自照顧著,常年花開不敗。


    自己身體還有些虛弱,他便一直伴於身側。


    直到藍啟仁的到來,他身後還跟著那日將自己帶迴來的大哥哥。


    陸卿兒幾乎是第一眼看到藍啟仁,眼眶便紅了,她隻是覺得眼前這位大叔很熟悉,似乎一度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藍啟仁見不得藍初北哭,她眼眶泛紅,自己就著急又慌亂:“阿卿不哭,阿卿不哭,誰欺負咱們阿卿了,爹去給你報仇啊!”


    “你是我爹麽?我不記得了。”她眨巴著眼睛看他。


    “對,我是你爹,你是我唯一的女兒藍初北。”小姑娘撲倒他懷裏,笑的天真無邪,又有些傻氣。


    藍忘機忽然在藍啟仁麵前跪下:“叔父,忘機有一事相求。”


    藍曦臣眼皮一跳,忙出聲阻止:“忘機!”可惜已經來不及。


    “何事”


    “忘機想娶初北為妻!”


    “你說什麽!”藍啟仁聽到藍湛此話,不可謂是不震驚的。


    “忘機想娶初北為妻,望叔父成全!”他跪的筆挺,聲音鏗鏘堅定。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胡話!”藍啟仁覺得自己血壓有點高,簡直上頭。


    “忘機想娶初北為妻,望叔父成全!”


    “混賬東西,初北是你妹妹!此事休要再提。”藍啟仁被氣的拂袖而去。


    藍曦臣看了少女一眼,便出去追藍啟仁了。


    她看著藍忘機跪在地上,皺了皺眉頭,蹲下問他:“何必呢?”


    這一瞬間,他差點以為她恢複了記憶,但是她眸中仍是純稚懵懂,藍忘機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無論眼前這個女人是否失去記憶,她大抵都是無情而又殘忍的。


    沒有失去記憶前,做偽裝的是她的溫柔與周到,被她拒絕的人即使再失落再痛苦,感受到她無二的溫柔又總會心生希望,她眼神總是專注的看向你,每次對視,便會產生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錯覺,以為自己對她來說一定是最特殊的。


    多麽漂亮的眼睛,多情又招人。


    失去記憶後的她其實比原先的她更為殘忍。這種懵懵懂懂的天真無邪,總叫人想要占為己有。或許是嚐過禁果的原因,眉宇流轉間,純中帶媚,讓人心生惡念,盼著她美目含淚,聲音沙啞。


    他告訴她,江澄騙她,江澄不是她的未婚夫,她眼中對江澄的在意便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倘若真是有情,又怎麽可能說放就能放,她不懂這世間情愛,但是她很聰明,她模仿的很像,他猜江澄或許就是用那樣炙熱的眼神看她。


    所以她模仿深情的樣子,迷惑了江澄迷惑了大哥,差點也迷惑了自己。


    他忽然對她笑了:“誰讓我心悅你。”


    這笑啊三分釋然三分自嘲三分落寞。


    眼前的姑娘來扶自己起來,藍湛專注的看著她,其實一開始,他隻盼著能讓她多看自己一眼,後來又想要與她在一起,而今得到了她的身體,自己卻更貪心,想要她的感情。


    他旁若無人的捏著她細軟的小手玩:“喝酒麽?”


    “嗯?”陸卿兒一愣。


    “等我一下。”藍忘機出去了。


    她便托腮在院子裏坐著,思緒也不自覺的飄散開來,那個經常出現在自己夢裏的少年是誰呢?


    藍忘機提著兩壇天子笑進入彌苑。


    “雲深不知處禁酒。”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藍湛看她一眼便知道沒有恢複記憶。


    而陸卿兒也隻是愣了愣,隨後便沒心沒肺的打開酒瓶。


    “真香。”她聞了聞,臉上是滿足又陶醉的神情。


    他沒有喝,隻看著她,藍初北酒量很好,或許是體質特殊的原因,她千杯不倒。


    但是陸卿兒不同,她沒了修為,雖然酒量仍是不錯,但是後勁這麽大的酒,兩壇下肚,臉上還是飛起了紅霞。


    她穿著代表姑蘇藍氏的白色雲紋衣裙,頭發簡單挽起,隻用了一根白玉玲瓏發簪固定,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借著微醺的酒意,在桃林裏翩翩起舞。


    少女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圈又一圈的旋轉著,連裙擺都蕩漾成一朵風中芙蕖,三千青絲在空中淩亂,美得不落俗世凡塵。


    藍湛撫琴相和。


    琴聲漸急,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引人靠近,卻又是如此遙不可及。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跳舞。


    愛上一個人,心會一直低,低到泥土裏,在土裏開出花來,如此卑微卻又如此欣喜。


    藍初北就像一朵雲,需得你去仰望,高高在上,遙不可及,抓不住摸不著,你以為近在咫尺,實則她遠在天邊。


    他上前摟住她,似乎這樣,心中的惶恐才被填滿,真真切切的感受她在身邊。


    藍啟仁當時生氣,迴去後,腦子清醒了,其實內心也有一刻的動搖。


    自己雖將阿卿視為己出,但她的確與忘機沒有血緣關係,且阿卿失憶遭江晚吟欺辱,自己若不將阿卿嫁給那江晚吟,這婚事確實不好安排。


    忘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實為人中龍鳳,又滿心滿眼都是阿卿,知道她的情況依舊態度堅定的跪下來,求自己把阿卿許給他,倘若忘機真與阿卿在一起,必不會叫阿卿受委屈......


    江澄這般下作,自己就是死也不會讓阿卿嫁給這等卑鄙無恥的小人,相比之下,忘機便十分合適,郎才女貌青梅竹馬,有什麽不好的呢?


    隻是還未等他想通,藍曦臣便進來了,噗通一聲也在自己麵前跪下。


    藍啟仁對上這孩子的眼神,身子一頓,心中生出一道荒唐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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