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祁妙就在開始考慮祝穀雨離開後的事情, 她就是個普通人, 精力有限, 不可能兩邊都顧得上,隻能琢磨著這一季種完之後,將自己手中的田再租給別人種。除了這一點之外,小店裏麵的事情, 她想了許久,還是準備招一個學徒,將店裏的事情慢慢的交給對方,好讓她自己從這些繁重的活計中解脫出來,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樣想著, 晚上祁妙晚上第一次沒有和祝穀雨商量, 也沒有開家庭會議, 而是開始自己琢磨,思考著問題。同時也將祁小滿抱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和他們一起睡。


    祝穀雨大概感受到了祁妙身上的決意,並沒有說什麽, 隻是眼神微微流露出些許傷感,將祁小滿放到了祁妙的房間裏。


    第二天,將祁小滿交給了祝穀雨之後,和眾人告別了之後,祁妙和莫銘兩人就繼續去店裏開始準備早餐了。


    一如往常的早餐買完了之後,祁妙看著招來的小夥計正在勤快的收拾餐桌後, 點了點頭,走到莫銘的身邊,低聲說道:“小莫,我想招兩個學徒,你覺得怎麽樣?”


    “嗯?學徒?”莫銘一愣,停下了手中記賬的筆,看向祁妙,眼神看著祁妙有些詫異。


    一般古代的手藝大多數都是家傳的,像是奶傳母,母傳女,祁妙這麽年輕,也有手藝,收徒弟倒是不怎麽奇怪,但是讓他詫異的是之前祁妙一直沒有這種傾向,甚至一點這方麵的念頭都沒有,怎麽突然就有了這種念頭呢?


    “是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幹娘過段時間要迴自己家,田裏的事情我們顧不來,所以想收一個徒弟,減輕一下負擔。”祁妙小聲的解釋了一下。


    莫銘這才考慮到這方麵的問題,沉默了一會兒,低垂著視線,許久,問道:“你想找一個什麽樣的徒弟?”


    關於這個問題,祁妙早就想過了,古代極其重視師徒關係,但是這並不代表就沒有徒弟背叛師傅,或者師傅壓榨徒弟的事情發生,所以收徒弟最重要的就是品性,這一關絕對是要好好考察的一件事情。


    “品性好,喜歡這一行的。”祁妙說道:“品性是最重要的,咱們可不能教出了個白眼狼,所以得好好觀察一下。另外隻有喜歡這一行的,才能靜得下心,忍得了枯燥,學習這一切。”


    “還有其他的嗎?”莫銘問道。


    “其他的暫時還沒想好,目前,就這些了。”祁妙這樣說著,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味覺,連忙加上一句,“如果能遇到那種味覺靈敏的就好了。不過這種人都是學習廚藝的好苗子,說不定早早的就被那些大廚收走了,咱們一時間也遇不上,還是先貼個告示先招人看看。”


    “我知道了。”莫銘提起筆,將賬目記上,登記完了,才突然出聲道:“阿妙,能讓安陽和寧蓉來試試嗎?”


    祁妙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看向莫銘,見他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緊張。


    “你不想安陽和寧蓉考科舉嗎?”祁妙問道,她之前隱隱約約就有點感覺,但這是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莫銘的態度。


    莫銘搖了搖頭,“我隻希望她們能夠平平安安的就好。至於科舉,我並沒有太大的期望。”


    可以說,不想她們去考。


    但是這句話不能說出來,一說出來恐怕別人都會覺得十分奇怪。


    祁妙沉思了一會兒,她最開始送雙胞胎去讀書,也並沒有一定要讓兩個孩子考科舉的意思,隻是希望兩個人能夠讀書識字明理。


    “可以來試試,不過先說好,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要是做不好我一樣是會有懲罰的。”祁妙說完,看向莫銘,道:“還有讀書也是要兼顧的。”


    莫銘點點頭,彎了彎嘴角道:“要是她們做不好,我第一上去罰她們。”


    晚上迴家之後,莫銘就和雙胞胎說了這件事,但是沒想到的是一直很聽莫銘話的莫安陽,第一次反對了莫銘的安排,堅決的表明自己要去考科舉的決心,甚至和莫銘吵架了。


    “既然安陽不想學廚藝,就不學,沒關係的。”房子就這麽小,隔音效果並不太好,祁妙也聽到了了兩人的爭吵,看著從雙胞胎房間裏出來的莫銘,安慰道。


    可惜說出這句話的祁妙知道兩人爭吵的矛盾點並不在學不學廚藝上,而是在考科舉上,這句話隻是安慰性質一點作用也沒有。


    看莫銘平日裏溫和的神色此刻冷冰冰的樣子,十分有氣勢,讓祁妙都有些覺得不敢接近。


    其實她也不明白,在這種身份差距特別大的古代,人人都想靠著讀書考科舉出人頭地,改變身份的年代,莫銘為什麽好像對科舉,有一種抗拒,甚至十分厭惡的態度?


    看著祁妙臉上安慰的神情,有那麽一瞬間有種想和祁妙傾訴的衝動,但是下一秒就忍住了,隻是經過這一打岔,莫銘身上冷冷的氣勢消散了許多。


    祁妙感受到莫銘的變化,還以為是自己那句安慰的話起了作用,心裏有些詫異,但隨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小莫,你好像不希望安陽她們考科舉?”


    原本祁妙並不是太關心這個問題的,因為她自己也並沒有把考科舉當做唯一的出路,所以對這件事都是抱著隨雙胞胎的意願,想考就考,不想考,到了一定時間就送他們去學習一門技術,以便將來好養家糊口。


    莫銘這副諱莫高深的樣子,總有種讓人更想追究到底的衝動,除了這個之外,對待祝雲笙的態度也十分讓人好奇,他整個人明明看著十分簡單,就像是一眼能望到底,但是內裏深處卻又充滿了無數謎團,總在某些地方有些奇妙的固執。


    莫銘身子一僵,隨即又低下頭,不想讓祁妙看到他那一瞬間異樣的表情,低聲道:“官場險惡,稍有行岔踏錯,便會迎來滅頂之災,我們這個家庭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打擊,而且我們這樣的小家庭哪裏供得起那樣大的花費。”


    祁妙靜靜的看著莫銘,十分清楚的看到了莫銘那一瞬間的僵硬,就知道他這些話言不由衷。


    看著他這個樣子,祁妙就有些泄氣,她自認和莫銘相處了這麽久,就算關係有些奇怪,但是起碼也是朋友了,可是莫銘這種像是烏龜一樣把自己的秘密全部藏在心裏,拒絕告訴其他人的舉動,有時候也讓人十分苦惱。


    如果沒遇到矛盾的點,那相處下去也沒關係,但是一遇到了矛盾的地方,這種拒絕說心裏話的態度,就十分棘手了。


    祁妙歎了口氣,這樣爭吵也不是事,總得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道:“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和安陽談一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管不顧的打著為她好的話,安排她的一切。她也是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木偶,想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


    莫銘低著頭身子一僵,一動不動。


    祁妙看不到對方低著頭的表情,“如果你覺得官場險惡,不如就敞開心扉,把你心中所想全都告訴安陽,讓安陽自己來決定到底要不要考科舉。”


    莫銘沒說話,腦海裏全是前世人的麵孔和莫安陽死去時的麵孔,來迴在腦海裏交替,隻要一想到莫安陽會在京都接觸那些人,就恨不得立刻阻止莫安陽讀書。隻是今晚莫安陽那寧願和自己頂撞,也不放棄科舉的笑臉又在腦海裏徘徊不定,讓莫銘心裏猶豫不決,狠不下心。


    一晚上過去,莫銘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了許久,最後還是堅定的堅持自己的想法,同意了莫安陽不去學廚藝,但是關於考科舉的事情,好不鬆口。


    對於這件事,莫安陽也顯出了和莫銘一樣固執的性子,硬是堅持著沒和莫銘說一句話,用冷漠表達了自己堅持的想法,兩人就在這個家裏開始了冷戰。


    夾在兩人中間的莫寧蓉有些不安,望了望莫銘,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默默地縮到了姐姐身邊,什麽話都沒說,但是下意識的舉動卻也表明了這家夥心底的意思。


    蘇雅琴看著兩個冷戰的人,有心想勸勸莫銘,在他的心裏,考科舉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尤其是當初還在莫家的時候,正夫所生的女兒就是考科舉的。所以他也想不通為什麽莫銘對這件事十分不情願。


    所以在勸說的時候,總是向著莫安陽,一時間家裏所有的人都站在了莫銘的對麵莫安陽的那邊,讓莫銘有些委屈,但是在想到摸安陽上一世的遭遇後,心裏頓時裏可又堅定了想法。


    就這樣過了幾天,家裏的氣氛一如往常的冰冷,兩人誰也不服誰,讓祁妙有些驚訝的是,莫安陽居然堅持了這麽久,想來對考科舉這件事表現出了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和堅持。讓祁妙原本還有些中立的心逐漸偏移了。三番兩次的在莫銘的耳邊幫莫安陽說好話,幫忙勸說莫銘。


    漸漸地,看著莫安陽臉上的堅持,莫銘再也沒辦法堅定的說出當初那些話,更是晚上睡不著覺,一遍又一遍的思考著那些事情,猶豫不決。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莫銘在祁妙和蘇雅琴的勸說下,終於決定好好的和莫安陽兩個人敞開心扉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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