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悠遠的蔚藍蒼穹之下,狐耳少年低著頭看著底下站著的鬼切。此刻他的臉沒有接觸到陽光而是被遮掩著。


    沉默的臉色,讓他眼眶中恰如紅色寶石般耀眼奪目的瞳仁也黯淡了下來。這跟以往鬼切所見到的白藏主不同。他渾身帶著絲若有若無卻一直縈繞著的寂寥。就像古寺屋簷邊掛著的一枚銅鈴,竹葉飄落,銅鈴被風吹響,可是迴頭四顧卻不見其人也未聞其聲,孤寂得讓人悵然。


    這一次,白藏主罕見地沒有迴答鬼切的話。


    他從牆垣上跳下來落在草坪上,抬頭看了一眼鬼切便走開了。


    從鬼切的視線看去,白藏主依舊是那個少年的模樣。


    少年的模樣應該是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可是白藏主雖然有著這般的外貌,可終究不是這個年紀的普通人。


    鬼切以為源賴光會懲罰白藏主,白藏主也這麽覺得的。但是他卻沒有等來源賴光的責罰。


    源賴光以不管不問的形式,將白藏主放逐了。


    這如果是以前,白藏主肯定十分喜悅,可是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除了這裏之外還有哪裏可以去。


    夢山……這個遙遠的地方,他是再也不願意迴去了。


    自從見過青坊主後,白藏主就開始了迴憶。


    他不僅迴憶跟還不是叫青坊主的山月所渡過的日子,也懷念夢山寺廟中為他取下這個名字的老和尚。甚至,他的記憶可以追溯到很遠很遠他還不是妖怪的那個時候。


    又是一年櫻花繚亂的季節。白藏主走在路上,來往的路人還有在街頭擺攤的小販都沒有看到這位從他們身邊走過的狐耳少年。


    這一刻,雖然不是被困在古井中,抬頭隻有一輪孤寂的明月陪伴自己。但是白藏主還是感到了什麽叫做孤獨。


    “又遇到了。”來人的聲音很好聽,語氣溫和還帶著一絲流於言表的驚喜。


    他抬眼看著來人,原來是昭華。


    昭華原本想去土禦門找安倍晴明,但是卻在半路上碰到了白藏主。


    “你怎麽像個走失的孩子?”桌上放著精致的和果子,在昭華與白藏主的麵前又放了香氣濃鬱的茶水。昭華捧著茶杯對著白藏主說。


    雖然他知道白藏主並不是如同他的外表那樣看起來是個孩子而已,其實是個年紀不知道有多大的妖怪。然而,他寂寞地毫無頭緒地走在路上的樣子實在是太像他話中所描述的那個樣子了。


    “我沒地方可去。”白藏主拿起桌上放著熱茶的杯子,在蒸騰的熱氣氤氳了他的眉眼時,他淡淡地說。


    “我這裏你考慮要來嗎?包吃包住,工作輕鬆。”


    出於白藏主意料之外,昭華並沒有問他為什麽無處可去的問題,反而是向他提出了邀約。


    “我是妖怪!”白藏主覺得自己有必要得提醒昭華他的身份。


    妖怪哎!朋友!你怎麽什麽都往家裏拐?


    “所以呢?”昭華笑著看他,精致的眉目仿佛春日般耀眼。


    白藏主欲言又止。


    不過正常人也不會把妖怪請去喝茶對吧?


    “我之前還想殺你。”白藏主又拋出了昭華不能收留他的理由,但是源氏公子會是被這種小問題打倒的人嗎?


    他可是陰陽師的男人。


    “我還活著,不是嗎?”輕啜一口茶,昭華臉上的笑意未止,倒是對麵的白藏主越看越像個被拐賣的小妖怪。


    “呃……”從夢山下來的大妖怪從來沒有這樣跟人詭辯過,不由一陣無語。


    反正也沒地方可以去,那麽就這樣吧。白藏主憂愁地想。


    二條院中。


    “歡迎迴來,主人。”花鳥卷端坐著對昭華說,當他看見昭華身後的白藏主時,臉上露出點詫異。


    白藏主在看見花鳥卷臉上出現異樣的神情時,就知道昭華把他帶迴家的決定是錯誤的。


    心中打起了要離開的念頭,可是白藏主尚未對昭華說要走,身體便被一扯,傾倒在了花鳥小姐姐的胸膛之中。


    “好可愛!”隻要是女性生物,都抗拒不了渾身毛茸茸的東西。而同為妖怪的花鳥卷更是一眼就看穿了白藏主人形狀態下的白色狐行巨獸。


    這可以做多少披肩啊~(這個梗來源於花鳥皮膚“冰肌雪眸”她圍著的披肩~)


    白藏主無措地被花鳥卷抱在懷中揉搓,他求助地看向昭華,然而他卻並沒有接收到白藏主的目光。反而手持著蝙蝠扇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兩位式神,那麽友好地抱在一起。


    真是,讓人感歎呢~


    看來把白藏主拐迴家的決定沒錯!


    畢竟也是隻ssr,不虧不虧!


    當安倍晴明知道昭華又收了隻式神,而且還是白藏主的時候,這位平安京首屈一指的陰陽師露出了苦笑。


    這難不成算是空手套白狼的翻版?


    麵對昭華期待的眼神,安倍晴明拍了拍源氏公子的肩膀。對於拐到一隻白藏主的行為表示了由衷地讚美。


    即便與白藏主說不上有什麽交情,但是鬼切對於白藏主的離開卻還是有點失落。


    源賴光發現了這一點,他問身邊的式神是否是因為白藏主。


    從不會欺騙源賴光的鬼切自然沒有迴避這個問題,迴答說是。


    “被感情牽絆的妖怪,自然不可能再為我所用。”穿著一身居家服的源賴光,披著淺紫色的常禮服。與穿著紫色羽織的鬼切一起,一主一仆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麵對源賴光的話,鬼切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但是心中卻生出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


    或許他也有一天會被主人所拋棄。隻是不知道,那時的原因會不會是這個。


    關於頭中將的事,因為白藏主沒有帶迴清姬,所以源賴光就直接把夕顏交給了他。


    雖然口中喊著要如何殺死這個妨礙自己生活的女人,但是在麵對柔弱清麗的夕顏後,頭中將之前的話仿佛如同天空消散的雲霞般被抹去了。


    他帶著這個宛如夕顏花般脆弱的女人離開了源賴光的府邸,從此之後關於生魂的事更是再也不提。


    在這個人鬼共生的平安時代,出現這樣的事本身便十分平常。若是流傳出去,說一陣子也就消停了。


    不過,頭中將的正妻四女公子倒是再也不敢去恐嚇丈夫外麵的情人了,這倒是給頭中將以及他的那些情人帶來了不少便利。


    在這一年中還發生了一件大事,足以震動整個朝堂以及後宮。並且還給右大臣弘徽殿女禦一派的勢力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這便是入宮侍奉多年的藤壺女禦有孕。


    貴為寵妃且本身就是出生極為高貴的女子,若是她能夠生下一名皇子那便很可能將會成為日後的天皇。


    雖然桐壺帝已經將弘徽殿的兒子定為東宮,但是當他上位之後,這名藤壺女禦所生的皇子便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天皇。


    如果,她生的是皇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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