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博雅是醍醐天皇之孫,克明親王之子,隻不過到了他這一代已經被降為臣籍,改為源姓了。雖然是出生於皇家的貴族,可是來皇宮的次數卻並不多。隻在宮內舉行慶典祭祀儀式召集大臣貴族們的時候,才跟著父親和兄長來過。


    此時,一人站在庭外待宣的源博雅,雖麵上不顯,依舊沉穩冷靜,可心中卻有些忐忑了起來。


    他與少羽大天狗是因簫管琴律而相識的,今晚他趁著月色獨自溜出家門去找京都山外的大天狗,但迴來的路上卻遇到有人埋伏襲擊一群從平安京大街上路過的行人,便出了手。


    那牛車上並無家徽裝飾,一行人也低調樸素。源博雅原當是地方國守進京述職,結果後來才知道,他與少羽救的人正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皇子——昭華。


    迴想起在牛車上因為看到被箭射中死去的黑衣人而嚇得驚恐失神,臉色蒼白卻依舊說著我沒事的孩子。源博雅低著頭用腳尖踢開了身邊的一塊小石頭。


    若不知之後有皇宮的護衛趕到對著牛車叩拜行禮聲稱“皇子殿下”,他還以為這孩子是誰家的姬君呢。


    他長得比源博雅見過的任何姬君來的都要好看。


    侍從將源博雅引入清涼殿中。


    殿中燭火通明,桐壺院抱著他之前見過的孩子低頭看著跪在席上的他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桐壺帝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少年人救了他的兒子。


    源博雅跪拜行禮之後,說明了自己的家世身份。


    桐壺帝眨了眨眼睛,之後一笑說道:“原來你是源氏一族的人,早聽聞源氏當中有公子習武善弓非常人可比,說的應該就是你了?”


    “聖上謬讚了!”沒說起身便一直隻能跪在地上的源博雅匍匐低著頭。


    “起來吧。”


    “是。”


    桐壺帝坐在位置上,將兒子放在腿上坐著。昭華看了看即便站著依舊隻能低著頭不能對視天皇的源博雅,之後又瞅了瞅抱著自己的老爹桐壺帝。心想,自己幸好是皇子,還是最受寵的那個,否則天天跪來跪去,人都得殘了。


    這時候的昭華到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穿成了光源氏的身份了。


    “你既然救了皇子那就有功,說吧你想要什麽?”


    昭華覺得此刻的桐壺帝非常像一位霸道總裁,全身上下都透露這上位者的氣勢,跟平常對著自己親親舉高高的慈愛父親一點也不一樣。


    “搭救殿下是草民的本分,不敢挾功求祿,妄圖邀賞!”


    源博雅雖然是貴族,但現在的他並無官職在身,在麵對天皇的時候隻能自稱草民。


    源博雅不要求獎賞,桐壺帝也未開口,清涼殿中的氣氛漸漸沉寂了起來。


    昭華坐在桐壺帝的膝蓋上,將臉湊到父親的耳旁悄聲說了幾句。天皇聽完露出了對兒子無可奈何又極為寵溺的笑容。用手戳了戳昭華尚帶著嬰兒肥的臉蛋說道:“知道了。”


    昭華嘿嘿一笑,繼續坐在天皇腿上充當吉祥物的作用。


    看著站在殿中的少年源博雅,昭華在心中想道:博雅大大,我可是給你爭取來了一個好職位,你千萬不要辜負我,要讓我好好抱住你這條大腿啊!


    室內一燈如豆,格子窗外傳來春夜繁櫻的香氣。


    源氏的家主手中拿著原本名叫“髭切”後因斬去惡鬼茨木童子一條手臂後更名為“鬼切”的寶刀,在昏暗的燈火中用幹淨的白絹細細擦拭著刀身,他的神情與動作,仿佛是在撫摸情人光滑的脊背一般,帶著幾縷多情與親昵的意味。


    那雪白湛亮的刀鋒,猶如霜天雪地中的一汪冰泉,透著刺骨追魂的寒冷。那是在斬殺了無數妖魔,痛飲鮮血後,所沾染上的兇煞之氣。


    鬼切站在主人的背後,如貴公子般俊美的容貌安詳而平靜,任誰見了都不會以為他原來是從名刀中幻化出來的式神。


    源賴光專注地注視這手中的利刃,而他身後的式神則專注地注視著他的主人。


    夜涼,風靜。


    屋外有人傳來踏步的聲響,源賴光擦拭刀刃的手停了。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源賴光對著身後的式神說道。


    “是。”


    跟著桐壺院派出的車馬,源博雅迷迷糊糊地迴到了自己家。在宮人當著家中所有人包括兄長源賴光的麵宣布了自己從今後就是從四位下的左衛門督時,他還是有點不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之後,迴想起桐壺帝懷中的孩子朝他使了的那個眼色,以及嘴角泛開的詭異笑容。源博雅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後來,事實證明,他猜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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