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動蕩,江湖也不會太平。


    童虎之死,讓段方名十分惱怒,廣發江湖令,尋人找出殺害童虎真兇,並承諾,若有人能找出殺害童虎之人,不僅重金酬謝,更是土瓦寨的坐上賓,並且還是萬毒山莊的恩人。


    此令一出,江湖皆驚。


    萬毒山莊那是什麽地方?那裏的人個個都是用毒高手,並且最喜把人毒的半死不活,端得是狠毒無比。可是,大家也都知道,段方名向來一諾千金,若他把誰當成恩人,那便是任何要求都不會說出二話來。


    萬毒山莊在江湖中向來以孤傲著稱,在西南自立一派,從不與中原之人過多交涉,除了當初段方名在中原之時被童虎搭救過一次,兩人結成了異姓兄弟,便再不曾與中原人有過交際了。


    江湖人不看重金銀,但看重聲名和地位。若能成為土瓦寨的坐上賓,並且還能結交上段方名,那也足夠受到江湖中人的敬仰了。


    江湖令發出之後,各地茶館也有了新話本。


    江南一茶座之中,說書先生正繪聲繪色地說著段方名的江湖令。


    “說到江湖上的毒,自古便有南北之分。東北之毒,喋血葬花,鶴頂之紅。西南之毒,見血封喉,蛇蠍蛙蟲。這喋血葬花,指得便是斷腸草,據聞,中了斷腸草之毒,腸會泛黑,口吐鮮血,腹痛難忍,直至肝腸寸斷而死。而鶴頂之紅,便是江湖上盛名已久的鶴頂紅。”


    “哦……原來如此……”


    茶樓中響起一片恍然之聲。


    那說書先生待大家感歎過後,又接道:“而這西南之毒的見血封喉,便是毒之名,此毒正如其名,隻要一見血,那便是立刻殞命,神仙也難就。至於這蛇蠍蛙蟲,便是指西南之地,萬毒山莊所養的那些毒蛇,毒蠍,毒蛙,毒蟲。”


    語畢又是一陣驚歎。


    說書人一笑,又道:“說到這萬毒山莊,便不得不提近來的這一條江湖令了。數日前,奔雷掌童虎被殺,首級被送到了幾十裏外的埠陽城衙門口。眾所周知,這童虎乃是萬毒山莊莊主段方名的義弟。童虎被殺,段方名大怒,發出江湖令,誓要找出殺害童虎的兇手來,並且承諾說,若有人能找出誰是兇手,那便是土瓦寨的坐上賓,並且還是萬山莊的恩人。”


    說書人待驚歎之聲過後,又是折扇一敲,道:“這萬毒山莊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養毒之地啊!段方名雖然武功上並非一等一的高手,可他有毒蛇萬千,毒蠍萬千,兼之身上藏有各種毒蟲,輕易近身不得。死於段方名掌下之人,屈指可數,可是死於他毒下之人,那可是數不勝數。若得了得了段方名的承諾,那便可說,在西南之地,橫著走也行啊。”


    樓上雅間中的易聞,聽了這話,不覺一笑。


    對麵江成卻已是輕嗤一聲,道:“區區一個段方名,竟然被吹捧成江湖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了。”


    易聞笑道:“話可不能這麽說,若說起用毒來,段方名確是有些手段。西南之毒,毒性詭異,實難辨別,這南北之毒也說法,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江成卻是不屑道:“若真有那等能耐,又怎麽會讓童虎在他眼前被取走首級?”


    易聞又道:“我隻說段方名用毒有些手段,可沒說他武功也好。他單論武力,還不及童虎一半。連童虎都來不及還手便被取走首級,段方名阻止不了,倒也情有可原。”


    江成這時皺起了眉頭來,道:“兩年著,我還在攬月堂的時候曾也童虎交過手,他的奔雷掌確實有幾分火候。能在他還未及還手之時瞬間取了他性命,那出手之人,定然武功非比尋常。”


    易聞也道:“我也是我納悶的地方。你說江湖中人,還有誰有這樣的能耐呢?”


    江成想了一陣,忽然道:“若是武癡在……”


    “武癡?你是說獨孤一劍獨孤休?”


    “就是他。”江成點頭道:“除了武癡獨孤休,我想不到誰還有這樣快的身手,能在童虎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便輕而易舉地殺了他。”


    “武癡……”易聞在腦海中仔細迴想了關於獨孤休的信息,最後道:“可獨孤休早在四十多年前就退隱江湖了。他退隱之時,童虎還未出生,他有什麽理由殺童虎?就算他現在還活著,那也已經古稀之年,又何必再重出江湖?”


    “這我怎麽會知道?”江成白了他一眼。


    想到武癡獨孤休,易聞又忍不住一歎。


    “武癡獨孤休,醫癡歐陽呈。這師兄弟二人皆是江湖上談之色變的風雲人物,卻又早早隱退了。實在是江湖一大憾事啊。”


    江成滿不在乎地說:“師兄弟兩人脾氣一個比一個怪,又一身的本事,早點隱退了還少些事端,誰知道他們的性子在江湖上會惹出什麽亂子來。”


    “也是。”易聞感歎道:“隻一個無名殺手便引出了萬毒山莊的江湖令,看來,江湖必起風波。”


    此時,同在考慮江湖令的,還有古璟瑄。


    江湖令一出,動蕩是必然的。而亂局之中,誰都有可能借勢而起。於他而言,江湖動蕩,有好有壞。他可以借江湖令之事,以調查童虎被殺之事,徹查蠻夷人在中原人的暗線,但同樣的,蠻夷人也可能借勢而起,借這個事情,在江湖之中安插人手,廣布暗線。


    思來想去,古璟最後提筆寫了封密函給易聞,讓他安排人手,借勢而起,掃除蠻夷人在中原的暗線。


    江湖令之下,江湖中想借勢而起的,並非古璟瑄一人。黑白兩道,各大勢力紛紛聞風而動,蓄勢待發。


    誰能借到這個勢力,便能借此機會打擊對手,強大自身。若能再找到殺死童虎的真兇,與萬毒山莊結成聯盟,想要躋身江湖之首,也不無可能。


    江湖令一出,各大門派開始蠢蠢欲動。


    嶺南昆山劍派,江南濟洲瀟湘閣,北方礦山鑄劍山莊,中原少林,西北馬幫……紛紛派出人手,都想借亂而起。


    江湖風雲湖邊,亂世將起,可引出這一切的沈碧瑤師徒二人,卻正在霧雲山中過著萬年不變的平靜生活。


    五百兩對於尋常人家來說,可是一大筆銀子。有了這五百兩,足夠他們三人這裏個不問世事的地方生活好幾年甚至十幾年了。


    不用擔心生計問題了,沈碧瑤覺得無比輕鬆,雖然,她之前也沒怎麽擔心過。而且,漸漸習慣了這樣高工作量的生活之後,沈碧瑤也開始覺得適應起來。每天除了練功就是洗衣做飯,賢惠得不能再賢惠。


    除了偶爾會迫不得已地試用各種奇奇怪怪的藥之外,沈碧瑤覺得這樣每天都能感覺到自己武功進步,每天都能看著經驗進度條長一截的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


    如果能有一台電腦,讓她偶爾膜拜一下男神的相片,那人生簡直就完美了。


    一想到男神,沈碧瑤不禁又想到了瑄王和樓主。說起來,兩人除了臉長得不怎麽一樣之外,那高冷的氣場還是頗有幾分神似的。隻不過,瑄王的臉長得太美了,好看到可以讓人忽略他的高冷,直接想撲上去舔屏。隻可惜,她就隻見過那麽一次,現在連他的臉長什麽樣都快記不清了,隻記得那一刻強烈的驚豔。


    想到瑄王,她又不禁想到自己的臉。想當初,她剛穿越來時,第一次照鏡子的時候,也驚豔到了。可是現在,驚豔已全無,隻剩下驚悚了。


    沈碧瑤到現在還不敢再照一次鏡子,那一次恐怖的一瞥實在讓她震驚到無法忘記。太特麽嚇人了。


    雖然臉上摸起來跟從前沒什麽兩樣,可是一想到鏡子裏顯現的那副模樣,沈碧瑤自己都不忍直視。


    唉,一沒爹,二沒臉,除了拚死拚活地努力,她還能怎樣呢?人生下來了,總得想辦法活著吧。


    沈碧瑤醒來之後,如此這般地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後,就摸黑起來做早飯了。等吃完早飯,又要跟著師叔公去采藥,迴來之後,還要跟師傅繼續學新的東西。


    昨天還說要教她暗器,不知道學那個難不難。


    在得知暗器上還要淬毒之後,沈碧瑤就對學暗器這件事情各種忐忑。


    她可是百分之百純新手啊,要是不小心紮到了自己腫麽破?自從上次中毒把臉毀了之後,沈碧瑤就對毒一類的東西各種恐懼了。


    可是,暗器聽起來好帥啊!而且,刺客既然已經會了輕功,不會暗器怎麽行呢?但要學那個真的好恐怖啊,腫麽破?


    沈碧瑤就在這樣的誘惑與恐懼中掙紮不休著,直到師傅來了,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拉到了校場,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她。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學吧。被趕鴨子上架的沈碧瑤沒有一絲掙紮,開始了自己的暗器課程。


    暗器看起來簡單,聽著就像是偷偷地把東西發射出去就行了。可實際上,暗器是最考手眼身法的一門武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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