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很著重的目測了我的胸圍與臀部的圓潤程度,滿意地點頭:“秦肯是吧,以後跟著我你就叫……”老鴇遲疑了一會兒,精明的小眼陷入了迷糊狀態,大概是樓裏姑娘太多,花名用得差不多了,她一時半會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名兒。


    我就呆呆地站在那,望著樓裏絡繹不絕的客官們摟著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走上樓,心想,這真是比呆在秦府更糟糕的事,在秦府,我想何時睡覺都得,而在這裏,別人想何時讓我睡覺都得。


    察覺眼皮有些乏,我道:“我想睡覺。”聽了這話,老鴇忽地用力拍著手掌道:“以後你就叫做睡蓮。”


    我感覺那手掌該是很疼,便順從的點頭,我隻是想快點睡覺,管它是睡蓮還是夜來香。


    老鴇的小眼睛閃著狡詐的光芒,她帶著我走上了三樓的一間廂房,推開,一陣刺鼻的煙塵嗆進了鼻內,我閉上了唿吸,老鴇卻絲毫不在意,迴頭揮著手裏的帕子朝樓下的姑娘喊道:“你們兩個,對,就是你們兩個丫頭,快上來伺候著睡蓮姑娘,對了,杏兒呢,今晚叫她來睡蓮的房間教她基本的禮儀和接客之道。”


    很快,兩個丫環模樣的女孩兒便拿著抹布走了上來,前前後後打掃了三遍,又將新的幹淨的床墊與被褥拿來鋪好,才端正站在門邊,老鴇這才滿意點頭,也許是想跟我熟絡熟絡,就拉著我的手一屁股坐坐在單薄的床上,衝著我諂媚地笑:“蓮兒啊,今年多大歲數了?”


    看著那深陷下去的床,我深表同情,老鴇,你有考慮過木床君的感受麽。說起歲數,我順口答道:“十九。”


    老鴇一臉受驚,兩手壓扁著雙頰:“天啊,蓮兒啊,你可真大了。”


    我不作聲,隻因為我意識到這並不是秦可恩的年紀,從她這臉蛋來看,也就十五,十六歲罷了。見我不作聲了,老鴇以為我受了打擊,趕緊拉過我的手老媽似的輕拍:“蓮兒啊,沒事,你的生意絕對不會比杏兒差,放手幹。”


    這還能拿來比賽?有人說過:愛拚才會贏,可我不愛拚。


    “杏兒啊,看看,看看,我今兒可是接待了十五個貴公子呢,你呢,唔~”一想到要這樣炫耀,我沒來由就覺得空腹已填,勿念。


    對於她口中的那杏兒我沒興致,隻是衝她輕輕打了個哈欠:“我睡個覺,可以麽?”


    老鴇連連點頭,鬆開我的手:“好,你好好養身子,晚點我吩咐杏兒來指點你。”老鴇扭著粗大的腰很快退了出去,這裏的待遇倒是很好,我想終歸是拖了秦可恩這張臉的福分,在古時候,女人真正就是靠臉吃飯。


    這麽想著,又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門外有人敲門,我於半醒半睡中說了句:“阿藍,進來吧,以後不用特意敲門。”接著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門打開,進來的人卻沒有說話,我發覺跟平日裏的情況不大一樣,以往阿藍總會喚著我起來梳頭發或者吃點心,一陣空前的寂靜後,我心裏凜冽一顫,阿藍死了。


    這裏並不是秦府,我不知為何還會那麽習慣於在秦府的日子,習慣於阿藍照顧的日子,我理了理情緒,坐了起來,木然看著坐在梳妝台前的那名女子,她應該就是老鴇口中的杏兒。


    她幾乎是我有生之年看過的最美的一位,天然微蹙的愁眉卻仍不失了明眸的風韻,眼角邊的淚痣恰到好處的點在了動人的位置,白而不蒼的膚色,輕盈薄亮的雙唇如同剛洗出來的水蜜桃,見著想輕咬一口。她見我終於清醒,方溫軟開口:“新來的睡蓮?”


    聲音也真是動聽,婉轉如鶯歌。


    我眨眼,“恩”了聲作為迴應。她沒有計較我的冷淡,問我:“你可知自己來這需要做些什麽?”


    我繼續搖頭,半秒後又點頭,我的確不知該做些什麽,又知道能做什麽。她微蹙的眉更添了新愁:“琴棋書畫可有哪一樣擅長?”


    這迴我真正的搖頭,秦可恩大概是會一些的,然而我卻真正一竅不通。她隻是苦笑:“罷了,你的這張臉已足夠。”她看了看門外,忽然湊過來,輕輕在我耳旁說道:“記住,你要接待的客人是指定的,並不是誰你都得去接待。”


    她悄悄說完,從我身邊離開,又坐了迴去,仿佛沒有發生過什麽,卻又已經發生過了什麽,我發愣隻用了0。01秒,就大概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或許與我一樣,同樣是個被作為武器用的傀儡,是個被賣到這來潛伏敵人的間諜。


    間諜相見,兩眼淚汪汪。本該如此,我卻仍茫然點頭:“明白。”


    她一笑嫣然,隱隱透著些許蒼涼:“從沒見過像你如此的女子,也不知你是被嚇傻了還是真呆。也好,呆一點好。”她頓了頓,又自顧自問:“為何媽媽把你叫做睡蓮?”


    我想,杏兒,你在這那麽閑,老鴇知道麽?老鴇若是知道杏兒來這隻是與我聊些沒用的東西,她一定會氣得不行。我如實提醒:“我想睡覺。”


    她很快意會了,噗嗤一笑,煞是動人:“原是如此。”


    起身繞著我簡陋的廂房轉了一圈,搖頭:“你還有什麽需要購置的東西都跟媽媽說,不用客氣。”


    我想問,這裏有姨媽紙麽,這是個我最為怨念的穿越煩惱。我答道:“好。”


    她這才淺笑著走到門外,邊開門邊道:“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


    關上門不一會兒,杏兒的聲音又響起:“媽媽,睡蓮初來,還不大適應,杏兒這幾日會督促她學習,便不方便接客了,她此時有些累,你多讓她歇會養好身體。”


    接著是老鴇那絮絮叨叨綿延不斷的咕噥聲。我已睡了半日,也難怪老鴇十分不滿。


    我想,杏兒是在為我爭取清白的時光。清白嗎?秦可恩的身子大概也早已不清白了罷。我並不在意,清白又如何,還不是遲早落入一個非自己所愛之人身上。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痛。


    我又睡了一覺之後終於神清氣爽,門口敲門的時候我沒有再條件反射喊阿藍,隻是懶懶的嗯了聲,也虧得進來的這丫環聽得到。這女孩長得一副可人清純的模樣,眼睛不大卻水靈靈,她端了盆清水放到桌麵,“睡蓮姑娘,從今以後便由著阿蘭伺候你。”


    我撓著頭皮的手猝然一頓,“阿蘭?蘭花的蘭?”


    她點頭:“是的,睡蓮姑娘。”


    真是極其有緣,阿藍,阿蘭。我聽著睡蓮姑娘嫌累,道:“以後叫我睡蓮便好。”見她麵露難色,我又道:“姑娘也行。”


    總之不要連睡蓮一起都行,我對於國外那些什麽奧斯特勒夫斯基這種又長又拗口的名字覺得特別累贅。她替我擰幹了毛巾,遞給我,待我接過後又替我梳頭發,我抹幹淨臉蛋,看著鏡中的畫麵因著那熟悉感有些晃神:“阿蘭你多大了?”


    阿蘭細心的替我弄著那繁瑣的發髻,乖巧地答道:“阿蘭今年十四了。”


    十四嘛,真是小,若是我這樣說,大概會讓這裏的許多女子白眼我,我便閉著眼不再說話。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身子有些晃,阿蘭的聲音吵醒了我:“姑娘,姑娘,怎麽梳個頭發都能睡著,嗬嗬。”


    她笑得很清脆,我迷蒙地問:“怎麽了?”


    阿蘭道:“待會姑娘還要去認識這裏的其他幾位姑娘,可不能再睡了。”


    我哦了一聲,獨自思考起來,怎麽認識,還要站在台上進行自我介紹嗎。但往往女人們的這種名為見麵會的東西,即使不是鴻門宴,卻也是含沙射影的令我厭倦的見麵。


    ------題外話------


    ╮(╯▽╰)╭睡覺的睡字都不能寫了~好悲傷的故事~親們,~在看的給衣衣留言鼓勵~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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