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查爾斯,你是在開玩笑嗎?]


    埃裏克表麵一片平靜,但如果有人敢仔細觀察他的話,就可以看出他此刻的眼神茫然。


    什麽叫做“我是站在孩子這邊的,如果他們不要你了,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查爾斯,那我呢?!你就不關心我了嗎?!


    捕捉到埃裏克心裏一閃而過的想法的查爾斯微微側過頭,掩去唇角上揚的弧度,金色的陽光散落,為那雙始終滿含溫柔的藍色瞳孔挑染上幾抹絢爛的暖意,瞬間驚豔了躲在他身後的雙胞胎姐弟倆的眼。


    旺達眨眨眼,外形酷似萬磁王的淺灰色眼睛微微一亮,小小的“哇哦”一聲,悄悄摸摸地抬起手,伸出食指戳戳同樣看呆了的皮特羅,“教授好好看。”突然覺得和教授分道揚鑣的自家老爸又蠢又笨還有些礙眼耶。


    “嗯,教授的確顏值很高……”皮特羅先是呆呆地應和道,下一秒就反應過來,趕緊捂住還想說什麽的旺達的嘴,聲音壓得極低,小心翼翼地提醒旺達,“別說了,教授能聽到的!”


    不僅聽到旺達和皮特羅說到的話還聽到這對姐弟內心裏刷屏一樣的[教授美美美美美!!]的查爾斯教授:“……”


    一定是埃裏克帶壞了旺達和皮特羅的!以前他們可沒有這麽愛胡思亂想的!


    查爾斯毫不猶豫地扔了個黑鍋給埃裏克,幹淨又利落,選擇性遺忘掉埃裏克根本就不知道旺達和皮特羅是他的孩子以及這些年照顧旺達和皮特羅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的事實。


    完全不知道自己背上突然間多了一個黑鍋的埃裏克神色平靜得如同一塊被冰凍住的鋼鐵,冷靜到了麵無表情的地步。就算是他現在懷裏還抱著一個可愛到不行的像一團粉色棉花糖團子的奶娃娃,也絲毫沒有影響他一身鷹派大佬的淩厲氣質,單憑他的神情就足以起到嚇得小孩子不敢哭鬧的作用。


    [查爾斯……]


    埃裏克·鷹派大佬·兄弟會頭目·氣場強大·蘭謝爾目光落在查爾斯的身後,落在旺達和皮特羅的身上,青灰色的瞳孔中泛著鋼鐵般的淩冽和鋒銳。萬磁王的展現出來的情緒完美的讓旺達和皮特羅也跟著嚴肅起來,忽視了心裏的“我們的親生父親現在好像哪裏不太對”的不和諧感。


    但是,有句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


    查爾斯·鴿派代表人·x戰警創始人·氣質出眾·澤維爾饒有興致地歪歪頭,食指和中指並攏後搭在太陽穴上,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著他的摯友,不出幾秒就發現了埃裏克身上的不和諧感出自哪裏――埃裏克站得筆直,但在長及地的披風下,他背上的肌肉僵硬得像中了石化咒一樣。


    [我還沒準備好。]


    查爾斯腦海裏響起的聲音有些發顫,甚至還帶著幾絲不易察覺到的慌亂和委屈。


    [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天啊……我才剛知道他們是我的孩子!查爾斯,要不然我們換個時間?]


    [埃裏克,不可能。]查爾斯彎起眉眼,笑意止不住的從唇角傾瀉出來,[旺達和皮特羅現在還在等你的迴答呢。]火上澆油地好心提醒埃裏克一句,[注意,是“現在”。]


    [查爾斯?!]


    他親愛的小查爾斯是被那隻蠢狼還是那隻野獸給帶壞了?!以前查爾斯可是溫柔善良美好的不得了呢!


    埃裏克毫不遲疑的把黑鍋甩給羅根和漢克,果斷又堅決,自動忽略掉自己在當年就被查爾斯花式看熱鬧過的經曆以及當年的牛津小教授可沒有現在這般的溫文儒雅的事情。


    人在宿舍/地下基地坐,鍋從天上來的羅根/漢克:“阿嚏!”


    “單細胞生物也會感冒啊,奇跡。”鐳射眼一邊和自家哥哥把貼在鐵片上充當壁畫的金剛狼拚命地往下拽,一邊嘲笑羅根。


    又被萬磁王當做吸鐵石貼在鐵片上的羅根吸吸鼻子,暴躁臉,“肯定有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瘦子,”故作兇狠地瞪了鐳射眼一眼,“是不是你在心裏說我壞話?”


    斯科特冷笑,一鬆手,那隻屬於羅根的他好不容易才拉離鐵片的手臂便“砰!”地重新貼在鐵片上,“我需要在心裏頭說嗎?我從來都是當著你的麵說的!更何況那不叫‘說壞話’,那叫做‘陳述事實’!”一巴掌唿過去。


    弟控亞曆克斯默默地鬆手,無視自家弟弟看似唿狼頭實則探體溫的舉動,咬牙切齒的笑著看著羅根,詢問弟弟,“斯科特,看樣子羅根是拽不下來的,不如我把這塊鐵片給融了。”硬生生把疑問句說成了陳述句。


    天不怕地不怕隻怕查爾斯把自己腦成一個追著琴要求紮小辮子的小女孩的金剛狼下意識地一抖,求生欲極強,“不用不用,我覺得掛著挺好的,背上很涼快,不用放我下來了,真的。”


    “哦。”衝擊波恢複高冷,麵無表情地瞥眼羅根,轉身,笑得燦爛,“弟,羅根說我們不用幫他了,你餓了嗎?我們去餐廳吃飯吧,大家也一起去怎麽樣?”


    眾人望望笑得燦爛的亞曆克斯,再看看掛在鐵片上衝他們直搖頭的羅根,“留羅根一個人在這好像不太好吧……”大家先是麵露猶豫之色,然後瞬間變臉,笑容燦爛,迴答得很幹脆,“我們一起去餐廳吧!”


    羅根:“……”


    好,這群兔崽子,他記下來了!


    坐在輪椅上一直看著吊墜邊緣刻著的英文單詞的彼得聞言不由的輕輕笑出聲,慘白的指尖摩挲著單詞,眼神微閃,低下頭,垂下的發絲遮掩住濕潤的眼眸。


    真的,好像是夢一般的美好。


    沒有傷害,沒有汙蔑,沒有歧視,沒有離別,沒有死亡,夢一般的美好,讓彼得有種不真實感。


    如果這些隻是他的夢境……


    彼得闔上雙眸。


    他會毀了這個世界。


    站在門邊的琴突然眉一皺,迴頭看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小男孩,碧色的眼睛裏劃過絲疑色。


    湖邊


    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還慘遭自家摯友拋棄的萬磁王麵對著新鮮出爐的親生兒女,跑路的想法油然而生,然後不出所料的被查爾斯腦成木頭人,動彈不得。


    [查爾斯!]


    查爾斯看都不看埃裏克一眼,柔聲安撫好同樣想跑路的雙胞胎,“旺達,皮特羅,你們不用擔心,埃裏克隻是有些緊張而已,他一向反應遲鈍,”毫不留情地抹黑埃裏克,聲音溫和而堅定,“我是你們的教授,永遠會站在你們這一邊的。”


    旺達和皮特羅有些不知所措地對視一眼,心卻平靜下來。是查爾斯將他們救出實驗室,也是查爾斯帶他們來到x學院,不僅給了他們一個家,還給了他們永遠不會拋棄他們的承諾,他們打從心裏的敬愛著查爾斯。現在在這種情形下能再次得到教授的承諾……姐弟倆抿抿唇,露出小小的笑容,完全能看出他們心裏的愉悅。


    查爾斯微微鬆口氣,沒好氣地瞅一眼埃裏克,[還沒準備好?你還想不想要孩子?]


    [……準備好了。]


    查爾斯彎彎眼,埃裏克的語氣哪裏像準備好了,[接下來靠你自己了,埃裏克。]搭在太陽穴的手放下來,想了想,查爾斯戴上埃裏克的那頂可以阻攔心靈感應的頭盔,點頭,好,這樣就可以聽不到埃裏克的求助了。


    連唯一的求助渠道都被堵死了的埃裏克:“…………”


    埃裏克深吸一口氣,“那個……”對上猛地抬頭向自己看過來的雙胞胎,瞬間忘記自己剛才打好的腹稿,下意識地看向主動去到旁邊不打擾他們交談的查爾斯,[查爾斯……]頭盔映入眼簾。


    埃裏克:“……”


    那個破頭盔難看死了!


    查爾斯唇角一勾,為自己的先見之明鼓鼓掌。


    “啪――”奶瓶落地。


    小妮娜眨眨眼,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兩隻小手晃了晃,還是沒抓到奶瓶,再眨眨眼,好像知道自己把奶瓶弄丟了,小嘴一癟,褐色的大眼睛漫上水色,小貓樣的“嗚”了一聲,眼淚還沒來得及醞釀出來,便看見奶瓶出現在自己麵前,在一團紅色的光芒裏上下浮動。


    “咿?”妮娜好奇地伸直了手,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奶瓶晃晃悠悠地落下來,一把抱住後視線移到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懷裏的毛絨兔子,“咿咿呀呀”地笑彎了眼,兩個可愛的酒窩盛滿了笑意。


    旺達鬆口氣,指尖的紅色能量消失,而把毛絨兔子放在妮娜懷裏的皮特羅也拍拍胸口,放鬆下來。兩人看眼被嚇得臉都白了的萬磁王,突然笑了,直到現在,他們才有了一種“那個人是我們爸爸”的真實感。


    埃裏克擔心受怕地輕聲哄哄小妮娜,確定寶貝女兒沒有要哭的跡象後才鬆了口氣。抬頭,埃裏克深唿吸幾下,聲音放柔,“旺達,皮特羅,我很抱歉。”


    心情在看見埃裏克哄小妮娜時就完全放輕鬆了的馬克西莫夫姐弟對視一眼,“其實,”旺達抿抿唇,偷偷望一眼查爾斯,才抬頭直視埃裏克,“你不必道歉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皮特羅的存在,算不上是拋棄了我們,反倒是我們突然出現在你的麵前……”額,旺達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她和皮特羅的出現,是不是讓教授覺得萬磁王是個渣男啊?


    “不,”沒開口前總是疑慮重重,但一旦說出了第一個字也就沒什麽難說的了,埃裏克總算恢複了理智,走向他的孩子,“我沒有盡到作為父親的責任,雖然我和你們的母――”發現皮特羅神色不對,立馬換了個稱唿,“雖然我和瑪格達是和平分手,也不知道她那時懷孕了,但我必須要為此向你們道歉。”


    “為什麽?”這次開口的是皮特羅,銀發孩童不安地動了動,“她拋棄了我們都沒有道歉,你為什麽要道歉?”


    埃裏克默默給那個不告訴自己她懷孕還拋棄了孩子的女人記上一筆,“那是因為,你們是特殊的,”他停在旺達和皮特羅跟前,心跳如鼓,“你們是我的孩子。”


    旺達和皮特羅唿吸不知不覺地放緩,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埃裏克。


    埃裏克喉嚨發幹,但他沒有迴避他們的注視,他必須要告訴他們一句話,一句本該在他們出生的那一刻就告訴他們的、本該在他們的成長歲月裏時刻相伴的話。即使他們不會原諒自己,他也必須親自告訴他們。


    “我愛你們,無論現在還是未來,無論發生任何事,無論你們是否愛我,我都永遠愛你們,我的孩子。”


    旺達和皮特羅睜大了眼睛。


    “我愛你們,這是我作為一個父親,與生俱來的對你們的愛,是我對你們與生俱來的承諾。”


    馬西克莫夫姐弟忍不住問,“多久?”


    “forever.”埃裏克神情溫柔,“forever.”


    “查爾斯!”原本待在地下基地照看本和梅的漢克向湖邊跑來,“帕克夫婦失憶了!”


    宿舍裏,彼得看著那幾個單詞,一滴淚水終於忍不住無聲地滴落在項鏈上――


    peter,we love you,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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