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這事啊,完不了。】


    苟梔笑眯眯地用纏綿的聲音說出的話忽然在曼彤耳邊響起。


    她原本是不在意的,畢竟整個劇組都知道苟梔是一個十八線的不入流小明星,不過是用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下.流手段,才得以接近她最向往的柳柳姐姐,所有的狠話,都不過是用來嚇唬人的而已,並且她也確實沒在劇組受到來自她的刁難。當然,就算是苟梔真的有心刁難也無所謂,她總有辦法,把這些刁難,變成她往上爬的梯子。


    直到她叔叔發消息問她是不是和一個叫苟梔的人在片場鬧翻了,並因此把她狠狠訓了一頓之後,她才終於相信,原來苟梔隻是用了別的方法而已。


    “卑鄙。”


    曼彤與苟梔在片場擦肩而過時,曼彤忍不住輕聲說道。


    聲音雖然輕,其中咬牙切齒的意味卻讓苟梔聽得一清二楚。


    “客氣。”苟梔彬彬有禮地迴道。


    雖然她沒聽懂,不過給人添堵這活她幹得很熟練。


    我簡直就是天賦異稟。苟梔得意洋洋,並在萬光輝移來視線的時候對他露出了一個絕對燦爛的笑容。


    ——一定是萬導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後深受感染,給了曼彤一個教訓,萬導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好人!


    萬光輝一臉慘不忍睹地移開視線,並默默後悔剛才怕苟梔太傻x被下絆子而關心了一下的舉動,開始反省自己。


    *


    【“站住。”


    楚修平略顯踉蹌的身形一頓,捂著胸口的手不著痕跡地摩挲了一下衣領下的堅硬,垂著眼眸,微佝僂著身體,轉過身,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任由對麵的人打量。


    “抬起頭來。”


    微微沙啞的聲音裏飽含著漫不經心,隨意的坐姿透著慵懶,女人白皙細長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斜睨著麵前這個狀似乖順的男人,一雙不算細長的眼裏隱約帶著戲謔。


    楚修平緩緩抬起頭,眼睛卻還固執地看著地麵,不過也正因為此,他才注意到就在女子的腳邊,正有一隻通體漆黑的貓將女子的紅衣當做墊子,霸道地坐在女子垂下的衣衫上,一雙暗金色的眸子注視著他,獸類獨有的豎瞳裏裝滿了詭譎。


    楚修平以為自己遇到了踏著紅海飄渺而來的冥界使者,帶著對生命的淡漠,穿過血紅的迷霧,飄然而至,令他悚然一驚。


    ——直到這位令人膽寒的“使者”的尊臀被隱晦地踢了一下。


    楚修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和我故交要找的人很像……”女子在黑貓默默離開後扯了一把衣擺,緩緩起身,細長的手指在腰間拂過。


    楚修平眼神一凜,心高高提起,緊緊盯著那隻美麗的手,警惕著上麵可能會出現的銀針。


    是的,楚修平已經認出了這個女子,事實上,這也確實很好認。


    喜著紅衣的人很多,跟風捉了金瞳黑貓帶著的嘩眾取寵之人也有不少,但有此氣度的人,隻有一個,那便是以一手銀針而出名的——


    紅綾。


    似乎是他的反應取悅了紅綾,紅綾忽的輕笑,自腰間摸出一顆紅豆,手指微動,那枚紅豆便到了楚修平的懷裏,隨著重力影響,輕敲了他的胸口後,正好滑進他手心裏。


    “不過你長得比那個人漂亮,你,我要了。”


    紅綾,好男色。


    楚修平垂著眸子,仔細掩蓋好其中所有的驚疑不定,他不知道紅綾究竟有沒有認出他是誰。


    這時,“撕拉”一聲,是布帛撕裂的聲音。


    楚修平好奇地望去,正好瞧見那隻之前被踢了一下的黑貓縮迴作案的手,若無其事舔爪子的模樣,隻是身上隱隱炸起的毛出賣了它的“若無其事”。


    紅綾麵無表情地掏出了一把小剪子。】


    “卡!”導演的指令下得恰到好處。


    至少苟梔是這麽覺得的。


    拍攝一結束,花花似乎是知道自己闖了禍,撒腿就跑,苟梔在後麵舉著剪刀緊追不舍,誓要從花花手裏奪迴顏麵。


    萬光輝沒去管她,自顧自地迴放了一遍剛剛拍攝的效果,華清也湊上去看。


    “意外之喜?”華清調侃了一句。


    華清與萬光輝相熟,萬光輝也沒在意他的語氣,反而是繃著臉“嗯”了一聲。


    萬光輝既然說了可以讓她在不破壞劇情的前提下自由發揮,自然也不會對她在人設上的小改動生氣,甚至可以說,苟梔的這個改動,讓他好像有些舍不得讓“紅綾”死的太早了。


    “紅綾”這個人物本就是臨時安插進去的,人設扁平不討喜,就是一個喜歡穿著一身紅衣賣弄自己的美貌,因為實力不夠,選擇了江湖中人最不屑的,可以說是上不得台麵的銀針,專門在別人放鬆警惕時偷襲,又在遇到男主後,因為好男色而瞞著上級私自扣下了男主,結果太過愚蠢反而被男主伺機殺了的人物。


    “這個人,似乎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華清笑道,“果然娛樂圈,最不可信的就是傳聞。”


    萬光輝“哼”了聲,“也不全是,至少她之前的作品確實令人如坐針氈。”


    萬光輝與季柳關係不錯,季柳此人,冷麵無情,難得塞個人進來,他雖然心裏煩躁,但還是忍耐著把苟梔之前的作品翻了出來看了些片段,然後這點煩躁就成了暴怒,讓他差點想不顧一切地打個電話過去把季柳劈頭蓋臉臭罵一頓。


    然而苟梔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改編後的紅綾有了血肉,從一個扁平的道具成了一個活靈活現的人。


    “說不定紅綾會為這部劇添上個小高潮。”華清說道。


    “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了,這隻是第一場而已。”萬光輝迴道。


    華清笑笑,不理睬老友的口是心非。


    “這場過了,你先去補拍幾條特寫吧。”萬光輝說。別的不說,砸紅豆是肯定要補的,苟梔的紅豆才砸出一寸遠就落地了,“場務,把那個憨憨叫迴來,補個手部特寫。”


    場務愣了一下才猜到萬光輝嘴裏的“憨憨”,大概是那個正在和花花大戰三百迴合的苟梔。他和旁邊的打光師對了一下眼神,對苟梔肅然起敬。


    還以為苟梔是個靠運氣傍上了大佬才鹹魚翻身的,沒想到這麽快就俘獲了堪稱滅絕師太的萬導的“芳心”,不是個一般人啊!


    *


    苟梔和初微見麵也就是第二天的事,她正心滿意足地抱著尾巴尖上的毛被顯而易見剪了一塊的生無可戀的花花時,就見到一個衣著規整,步伐堅定的女人目標明確地走過來,對她伸出手,說道:“你好,我是你新的經紀人,我叫初微。”


    “emmmm您好。”苟梔弱弱地伸出手。


    在兩隻手碰上的一瞬,苟梔忽然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抓住那隻手,眼睛鋥亮地看著初微,“新的經紀人?那個胖媽媽走了?是柳柳讓你來的嗎?她想不想我?”


    胖媽媽?初微想了想,確認苟梔嘴裏的胖媽媽應該指的是那個愛好往有錢人床上塞藝人拿取利益的孔樂。初微懶得替那個孔樂爭辯,點點頭,那個孔樂確實走了。


    “啊,她真的想我啦!”苟梔刷的站起身,手裏的花花趁機跑了她也沒去在意,“哎呀,那她怎麽不聯係我呀,都老妻老妻了,還這麽害羞。”


    初微詭異地靜默了。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迎來自己一帆風順的經紀人生涯中唯一的滑鐵盧。


    “那你能不能和柳柳說說……”


    苟梔話還沒說完,初微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苟梔眼尖地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是季總。


    苟梔:!!!


    初微接起,在苟梔一副“很想搶過手機但是教養又不允許她隨便搶別人手機但是她又很想搶過手機但是又覺得這樣做不好”的眼神下,幹巴巴地說:“季總。”


    “嗯,見到苟梔了?”季柳有些失真的聲音穿過初微的手機精確地到達苟梔的耳朵裏。


    媽媽說過不能打斷別人的對話。苟梔瞪大了八百瓦的大眼睛盯著初微,手指頭擰巴來擰巴去。


    初微不忍直視地迴道:“季總,苟小姐現在就站在我旁邊看著。”所以您要和她對話嗎?隻要別再讓她處於這種幾乎要把人燒著的視線裏就行。


    手機對麵沉默了一下,才說:“你把手機給她。”


    苟梔馬上伸出雙手乖乖攤開,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等著初微遞過手機,在接過手機後,用自己平生最甜膩的聲音拖長了聲音,“柳~柳~”


    “……好好說話。”


    “我想加你微信。”


    手機對麵似乎有一聲輕笑,“看在你最近立了功的份上,可以。”


    “太好了!愛你!”苟梔開心地像個九十斤的孩子。


    手機另一邊的季柳雖然看不見她笑起來的模樣,但不知為何,隻是聽她的聲音,眼前就能浮現出苟梔笑得眼睛彎成了一道細長的月牙的樣子,嘴角也不自覺得勾起一道愉悅的弧度。


    等掛掉了手機,苟梔才後知後覺到,季柳說她立了功,是什麽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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